第60章 ☆、思存
? 我這是落荒而逃嗎?慕非笙問自己。可沒想到,GND真的出事了。越國分部最近接到消息,當地某個勢力有點沖,看起來像是要來挑戰他們GND的權威。
慕非笙收到大天使的消息就跑到越國熱帶雨林去了。當楚江以為慕非笙正被蚊蟲叮咬得形勢險峻的時候,慕非笙正在別墅裏享受熱帶水果。
“啊笙啊,越國怎麽樣了啊?”
楚江現在在糾結着要不要告訴慕非笙,莫輕言想要孩子的決定。雖然他最終還是同意了莫輕言的要求,瞞着慕非笙。可他覺得,應該讓慕非笙知道自己有個孩子。
唉,楚江在心裏嘆了口氣。昨天一早,莫輕言來找他,告訴他,她想要個孩子,但是這事不能讓慕非笙知道。
可他和幾個兄弟的意見一樣,啊笙的孩子必須讓啊笙知道,并且,要生下啊笙的孩子也得讓啊笙同意才行,雖然他們是啊笙的哥哥姐姐,可這事他們做不了主。
然而,莫輕言當場就跪下了,只說了一句話:“我想要這個孩子,不論啊笙回不回來,知不知道,三哥,求求你了,成全我吧。否則,我只能長跪不起。”
楚江看着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左右為難,最後只好勉強答應,過一陣子再說。可莫輕言居然一鼓作氣,要他立即安排手術。
楚江無奈,只好立即派人把莫輕言送過去,然後讓幫裏的專家動手術。手術時間在一個星期之後,這個星期,莫輕言就留在GND,調理身體。
現在,楚江在糾結着要不要告訴慕非笙。動手術的事情是秘密進行的,除了相關的幾個工作人員誰也不知道。所以,現在,誰也不知道莫輕言在他的私人別墅。
“情況不明。我看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敵人勢力分兩派,親我派和敵我派,兩派實力不相上下,再沒有壓倒性優勢前,兩派不會有大動作的,只會這樣僵持着。所以,這是一場持久戰和拉鋸站,對于我們來說,無所謂啦,過兩天讓大天使派人盯緊點,我就回家屬島那邊去轉轉。”慕非笙聽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
“恩,那行吧。那你什麽時候回來?”楚江不知道要怎麽打開孩子這個話題。
“等我侄兒出世的時候呗!三哥,你給我侄兒想好名字了沒啊?”
“額,沒有。你有沒有什麽想法?取名字簡直是讓我頭疼!”楚江現在沉浸在了給孩子取名字中。
從得知趙央懷孕以來,楚江每天都要翻無數次新華字典,各種文學類,起名類書籍,趙央則很淡定的不管不問。對此楚江更是頭疼。
“三哥,要不叫楚河?”慕非笙看着電視櫃下的一副象棋,靈光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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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不叫漢界?再說要是個女孩子怎麽辦?”
“女孩子就叫楚人,楚楚動人嘛!”慕非笙很随意地胡說。
“你孩子才叫楚人!不!你孩子叫木頭!你個木頭!虧哥哥平時待你那麽好!真是養了個白眼狼!”楚江不高興!有這樣給孩子取名字的?
“咳咳,三哥,我也只是随便說說而已,再說,我怎麽可能會有孩子?”慕非笙說着說着,聲音變得低沉起來。最後的半句話,很輕很輕。
“啊笙,如果你真有孩子,那你給孩子取個什麽名呢?”楚江趁熱打鐵。
“要是真有的話……”慕非笙開始思考,自己的孩子到底要叫什麽名呢。
“出其東門,有女如雲,雖則如雲,匪我思存。”慕非笙緩緩地念,“若是真有,孩子就叫思存。可惜,我怎麽會有孩子呢?”
“慕思存???多難聽的名字。不過,啊笙,怎麽不叫木頭了?多随意啊!多大衆啊!多好記啊!”
“三哥,不是慕思存,是,莫思存。”慕非笙說得很輕,很低落。她的孩子,得姓莫,孩子的母親,只能是莫輕言。
楚江不說話了。他還能說什麽,他們都打算給慕非笙取媳婦兒,這下好了,成了嫁女兒了!這可賠大了。莫輕言的嫁妝也就一個莫氏,可她慕非笙的嫁妝那是一個世界級的黑幫啊。楚江在心裏默默地流血。
“三哥?你怎麽了?幹嘛不說話?”慕非笙等了好大一會兒都沒動靜,有點奇怪。
“沒什麽,在給你侄兒想名字呢!好了就這樣吧!你已被我發配邊疆,沒事兒就別回來了,眼不見心不煩。等你侄兒出世的時候你再滾回來吧!”楚江啪地挂了電話。
算了,慕非笙和莫輕言的事他也懶得去摻和了!他得給自家孩子取名字!
楚和?楚越?悅?躍?楚楚可憐,楚楚動人,衣冠楚楚,一清二楚,清楚,楚國,苦楚,凄楚,天門中斷楚江開……
楚江從一個字到有楚字的成語,再到有楚的詞語,再到春秋戰國時的楚國,再到各種有楚的詩詞,腦子裏飛快的掃描,然而,依然沒有想出來到底要叫什麽!
楚江終于發現了,原來給孩子取名字才是這世界上最坑爹的事啊!!!
挂了電話,慕非笙被楚江說孩子的事擾了心緒。她禁不住想,若是她和莫輕言有了孩子,孩子會怎麽樣呢?孩子該怎麽叫她們呢?若是都叫媽媽要怎麽分得清?若是一個叫媽媽,一個叫媽咪,那叫誰媽媽好呢?
慕非笙突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她不能想象,有個孩子,和莫輕言長得一模一樣,一颦一笑,一蹙眉,一撇嘴,一個眼神微嗔,一個蘭花指微翹,舉手投足全是莫輕言的樣子。
慕非笙被一種幸福的感覺包圍着。她多想和莫輕言有個孩子。她要把她的所有都給那個孩子。她要用她的一生去愛護那個孩子。她要看着那個孩子一天天地長大,長成那個她愛的人的模樣。
因為這種感覺,慕非笙接下來好幾天都沒什麽精神,整天都在想她若是和莫輕言有個孩子,那麽孩子應該怎麽樣?
不行,她得好好學習學習怎麽帶孩子。說幹就幹,慕非笙開始蝸居在家大量的看如何帶孩子,如何培養孩子,如何把孩子教育成才。
GND,越國分部最近有點神經質,幫主親臨坐鎮,大家喜不自勝不說,也想看看幫主的天姿。
然而,這個紮在《怎樣教育孩子》、《育兒百科》、《胎教一百招》、《怎樣讓孩子不輸在起跑線上》等等一大堆書籍裏,一頭亂發,念念有詞,不時還露出恍然大悟,或者一臉郁悶,或者大吃一驚的神情的人真的是那個腹黑,冷血,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的幫主?
現在,整個分部的人都在議論。
“咱們幫主真的懷孕了?”
“我看八成是真的,要不然裏面的胎教書怎麽都超過了一半。進了門,随便一指,都是胎教。”
“可是你看,一點兒都看不出來啊!幫主的肚子也不大啊!”
“這你就不懂了吧,幫主這肯定是懷孕初期,還沒有孕吐現象,也不顯肚子。”
“可我怎麽看也不像啊!你覺得咱幫主是個能安靜下來養胎的人?幫主那樣子,哪裏像個孕婦了?”
“我也覺得奇怪,幫主是來了這裏不就之後才讓人買了這一大堆的書,那麽是來了這裏之後才發現自己懷孕了?”
“不行,我難以相信幫主懷孕了,真的,幫主懷孕太恐怖了,你想想,兩幫開戰的時候,幫主笑得一臉母性光輝燦爛,挺着個大肚子,一手扶着腰,然後笑眯眯地站在總指揮室裏,蘭花指一點,特別和藹地說‘給我炸’!然後那裏就被投放了導彈。恐怖,太恐怖了。”門口的保镖甲眼神迷蒙地想象。
“媽呀!太恐怖了!簡直比現在吓人多了!”對面的保镖乙驚叫出聲。
保镖甲趕緊捂住保镖乙的嘴巴,“噓。”保镖甲用手指了指一旁禁閉的房門,然後将耳朵貼在門上,久久,沒有腳步聲。
“呼~還好,沒反應。”保镖甲松了口氣,眼神犀利地警告了保镖乙一眼。
保镖乙戳了戳保镖甲的小臂,眼神瞟了瞟房門,小聲地接着說:“咱幫主雖然是個女的,可我怎麽也看不出來哪個男的敢娶她啊,那男的不怕再生個母老虎?”
“兄弟啊!我們果然英雄所見略同啊!”保镖甲激動地握住保镖乙的雙手,淚眼汪汪地像找到了知己一樣。
“咔嚓”,開門聲響起。保镖甲猛然分開,站列兩旁,目不斜視,雙眼殺氣騰騰,兇光必現,身子站得倍兒直。
慕非笙看得久了,出來透透氣,完全沒有意識到門外保镖那汗淋淋的樣子,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天氣太熱的原因。
“來人。”慕非笙在客廳的窗前伸了個懶腰。
“幫主。”黑衣保镖丙上前。
“讓你們分堂主過來。”
“是。”
慕非笙站着望了望窗外郁郁蔥蔥的森林,心情大好。
“幫主,您找我?”越國分堂主。
“嗯,派個直升機送我回總部,這邊的情勢你看着辦吧,你吃得下就盡管吃,吃不下就是兜也得給我兜着,放心,大天使會派人來幫你。”慕非笙決定去家屬島轉轉。那裏孩子多,她正好可以學習怎麽與孩子相處。
“是,幫主,我這就去安排。”分堂主得令,欣喜地出去了,他一個人可吃不下這麽大的肥肉,既然總部派人來了,那麽他也敢大着膽子幹了!
慕非笙坐內部直升機回了總部,那時的莫輕言早已經做完手術回了國,一切安好,沒有任何問題,現在只等莫輕言十月懷胎了。
慕非笙回到總部,也不多說,帶着鬧着非要跟着的小韻一起去了家屬島。
家屬島可謂是總部裏的總部,是島嶼群裏最裏的島嶼,地圖和雷達都搜不到。島嶼上有GND的各種信號屏蔽系統,擾亂系統,過濾系統,截斷系統。不僅如此,還有GND的兵器庫,可以毀滅當今一個超級軍火大國的武器。
慕非笙和小韻的直升機在島上的飛機場降落,下了直升機,不一會兒島上唯一一個和平村的村長老爺爺就帶着全村人來迎接。
當真是夾道歡迎!!!全村幾百戶人家都出來了,可謂是萬人空巷。
“笙姐姐!小韻姐姐!笙姐姐!小韻姐姐!這裏這裏!”一個八歲大的小女孩兒,金發碧眼,蓮藕般大小,又白又嫩的細胳膊不住地揮舞着。
慕非笙看着又好幾年不見,那個本來還只在她膝蓋高的小女孩如今居然都已有她半個人高了!小孩子果然太神奇了!若是她和莫輕言的孩子,是不是也會長得這麽快呢?
慕非笙有點恍神,一邊被小韻拉着,一邊被那個小女孩拉着。
“小韻姐姐,笙姐姐她怎麽了?怎麽不說話?”小女孩兒用當地的方言問小韻。
“你別管她,你笙姐姐最近總是犯傻!現在估計是在發神!”小韻給慕非笙一個白眼。
“哦哦,我知道!笙姐姐是不是在想男朋友?”小女孩兒大聲而又興奮地大叫,完全沒有意識到因為這句話,引來了衆人齊齊的目光,全是驚悚和不可置信。
“噗!哈哈哈!阿詩鈴,你才多大點兒就知道想男朋友了啊?”小韻沒忍住,哈哈大笑,大家也跟着大笑。
笑聲把慕非笙驚醒,她看着衆人望着她們三個大笑,小韻笑得花枝招展,而小阿詩鈴卻是低着頭,耳朵全紅。
“你們在笑什麽?”慕非笙好奇地問。
“笑你在想男朋友!”小韻故意如此說。
“咳咳,那個,我沒有男朋友,剛剛只是在想這才多久不見,阿詩鈴就長這麽大了。”慕非笙一解釋,小韻笑得更厲害了。
而阿詩鈴,嘴一撇,“什麽叫才多久,都三年了,我可是天天都盼着你回來呢!哼,你個負心漢!”
“噗!哈哈哈哈哈哈!負心漢!七姐,你成負心漢了!哈哈哈哈哈哈……”小韻笑得肚子疼,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周圍的人也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一浪傳過一浪,傳到更遠的地方。
慕非笙被笑聲感染,也咧開嘴笑了,白花花的牙,溫暖,明亮的笑容,照在了這島上。
“七姐,你笑了。”小韻被這個慕式招牌笑容笑得愣住了。
“怎麽了?我不是經常笑嗎?”慕非笙奇怪,雖然她确實不常笑,可也不至于看着她笑,吓得這麽厲害吧。
“不,不是的,像這樣,由內到外,從心底裏發出來的,像豔陽高照,像群星閃耀一樣,讓人溫暖的笑容。”
慕非笙心裏突地一下,愣了一會兒,眼光柔和,然後,再一次明亮地笑了。依然是慕式招牌笑容。
“笑一笑,十年少。我們走吧。”慕非笙帶着衆人,走向她的海邊別墅。
海水,輕輕地搖,慕非笙讓人散了,小韻帶着阿詩鈴,兩人一邊踩水一邊嬉鬧。村長跟着慕非笙身邊。
“小慕,晚上大夥兒說要在海邊舉辦篝火晚會,你可一定要來參加啊!大家都好久沒看見你了,你可算是回來了!”村長爺爺很慈祥很和藹。
“好啊,我一定來,裏奧爺爺你先回去吧。我晚上就過來。”慕非笙熱情地應下。
送走裏奧爺爺和阿詩鈴,慕非笙坐在海邊的沙灘上,和小韻吹着海風。
“七姐,你在想什麽?”小韻轉過頭,好奇地盯着慕非笙。
“阿詩鈴長得真快,當年那個小孩子不知不覺就這麽大了。我看着她就覺得自己老了,可是看着她在長大,又總感覺有一種很奇怪的感受。”
“什麽感受?我怎麽只是覺得她長大了,我很久沒回來了而已。”
“就是一種,我們老了,卻還有新的一代在成長,我們如今的GND,将來會變成她們的,不僅僅是阿詩鈴,還有三哥,六哥的孩子,他們都有可能成為GND的新一代。”
慕非笙看着大海,海浪一層一層地疊過來,“若是,我和小言有個孩子,不知道她是要接手莫氏還是黑幫呢?”慕非笙又開始了出神。
“七姐,你知不知道一句話?”
“什麽?”
“人間最苦是相思。”
慕非笙無言以對,她确實害了相思病。
“七姐,你回去吧。你在害怕什麽呢?害怕七嫂不愛你了?還是害怕看見七嫂和別人在一起?”
慕非笙沒有說話,她都害怕着。
可她最怕的是,回去的時候看見莫輕言和一個男人,相攜而來,又相攜而去。最怕有人告訴她,莫輕言的相夫教子,幸福美滿的生活。
而她慕非笙,卻只是莫輕言生命裏一顆不起眼的沙粒,只需要輕輕地吹一吹,就會跌落不見。
“七姐,你總是自己在猜想,你總是自己在揣測,你總是習慣把自己藏起來,你有親口聽七嫂說了什麽嗎?就算你回去看見七嫂已經站在了婚禮的殿堂,你也要去把她搶回來!你是誰?你是堂堂GND的幫主!咱們是黑幫!不是什麽軟弱無能的路人甲!你黑幫老大的氣勢去哪兒了?”小韻扳過慕非笙的身子,霸氣地對慕非笙大聲訓斥!
慕非笙被小韻的話說出了一股豪情。心裏脹脹的,滿滿的都是搶回莫輕言的念頭。
“哦。”慕非笙面上很平靜的回了一句。
小韻絕倒,自己大說特說了一大番,這人居然只有一個哦字!
“對牛彈琴!哼!”小韻氣得自己回了別墅。
慕非笙懶得搭理她。自己躺在沙灘上,手枕着頭,看着和海水一樣的藍天。
如果站在天地輪轉,那麽站在天上的人看海,是不是會驚嘆天空會泛起浪花呢?
如果我真的回去,那麽,結果是不是也不一樣呢?
慕非笙在海風的搖籃裏熟睡了。
夢裏,s市的某座江邊別墅,兩層的小樓,藍色的屋頂,白色的牆。別墅二樓裏,寬敞的客廳,大大的落地窗,米黃色的窗簾,灰白色的羊毛毯。
面對着江面的白色的沙發上,她坐在那裏,莫輕言躺在她的腿上,她給莫輕言讀一本本的書,從財經管理讀到詩詞歌賦。
然後,她看着莫輕言笑,莫輕言也看着她笑。像花兒綻放一樣的笑容,笑得她心窩子都暖了。
突然一聲嬰兒地啼哭打斷了二人的氣氛。莫輕言迅速坐起,搖着沙發旁的嬰兒車,嘴裏念念叨叨地喊着:思存、思存。
慕非笙看着那晃動的嬰兒車,突然想起了那海浪,也是這樣,輕輕地搖,她剛想開口,突然一個男人的聲音從書房裏傳來,“輕言,孩子怎麽了?”
然後,慕非笙感覺自己消失了,眼前還是別墅裏,大的落地窗,白色的沙發,灰白的羊毛毯,可是莫輕言不再溫暖的笑,而是焦急地搖晃着嬰兒車,而一個模糊的男子的身影,正從書房裏跑出來。
慕非笙想要喊卻喊不出來,想要抓,卻發現抓不着,她的手,穿過了莫輕言的身體。慕非笙愣了。
“七姐,七姐,七姐。”小韻喊醒了夢裏的慕非笙。
“七姐,你怎麽睡在這裏?你不知道會感冒嗎?”小韻微怒。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怎麽就睡着了。”慕非笙趕緊道歉,一看天色也不早了,“晚會開始了沒?有沒有烤肉?我想吃肉了。”
“早就開始了,裏奧爺爺讓我來叫你!”
“那好,我們走吧!”
慕非笙站起身,不禁打了個噴嚏,确實有點冷。
“活該!”小韻不理慕非笙,自己走了。
慕非笙慢慢地跟上,想着剛剛的那個夢,再等等吧,再等一陣子再回去好了。慕非笙跟自己說。
篝火晚會上,大家一起大吃大喝大鬧大笑,阿詩鈴和小韻也跳了好幾支舞,大家也互相舉杯相邀。
慕非笙今夜放開了喝,她要把自己的心事都喝掉,醉掉!然後趁着酒勁,做一回搶親的事。
這一夜,海風輕輕吹,海浪輕輕搖,十裏柔波,百曲柔腸。
慕非笙喝到最後,小韻拉着她一個勁兒地喊:“去把我七嫂搶回來給我生個小侄子!快去!”
慕非笙一動不動地任由小韻把她帶得七倒八歪,臉上只是一個勁兒的傻笑。“嘿嘿,嘿嘿,嘿嘿。”
“你傻笑個啥!快去給我七嫂打電話!”
“嘿嘿。”
“幫主,喝!”裏奧爺爺也喝醉了,小慕,幫主,小非什麽的亂喊。
慕非笙喝得早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裏奧爺爺拿着酒瓶來,她也拿着酒瓶喝回去,得,喝完人就更暈了,甩開小韻,一個人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一不小心就摔在海裏。
海水輕輕地在腳踝處搖着,像夢裏那個晃動的嬰兒車。慕非笙無聲地笑了。
感受着海水的涼意,慕非笙摸出手機,迷糊着眼摁下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莫輕言剛好從莫家老宅出來。她好不容易頂着全家人的威嚴,堅定地表示自己非要肚子裏孩子。
此刻正是事後的虛脫期。莫輕言和莫曾全鬧僵了,莫曾全堅決不同意要這個孩子,還聲名若是她非要這個孩子,那麽以後她莫輕言就不要再回去!
莫輕言躺在自己的床上,心裏的委屈止不住地往上泛,可是要孩子的決心卻更加堅定了!
“啊笙,我們的孩子,我一定會好好撫養的。”
正在心煩意亂之間,電話鈴聲響起了。莫輕言拿過手機,一串陌生的國際號碼。
“喂,您好。”莫輕言冰冷而客氣的聲音。
“小言,嘿嘿,以後,嘿嘿,我們的孩子,額,要叫思存,匪,我,思,存的思存。”慕非笙好不容易說完一句話。
眼皮越來越重了,慕非笙感覺困極了,最後只是喃喃了一句:“思存,莫思存。”便念念叨叨地睡着了。
莫輕言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突然之間淚流滿面。在她最脆弱的時候,聽到了最想聽到的人的聲音。
“啊,笙……”莫輕言哽咽地喊出那個名字。
電話裏,對面的人久久沒有聲響,只有遠方傳來的一聲一聲的海浪聲,混雜着思存,思存地念叨聲。
“七姐。七姐。你怎麽,喝醉了就睡着了呢?七、姐,你睡着了,挺好,我,我要,告訴你,我,我,對不起,你。上一次,回去的時候,二姐婚禮上,我早就,看見了七嫂,我,我是是故意的,沒想到,沒想到讓你和,和七嫂誤會了。呼,七,七姐。對,對不,對不起。我只是,想看看七嫂的,的反應。”
一會兒,小韻也倒在慕非笙身上睡着了。
莫輕言聽着電話裏年輕女子的聲音,回憶了一會兒,才确定原來那天那個女子就是這個人,這麽說是妹妹?可是啊笙哪裏有什麽妹妹?不過,聽起來那天的誤會只是一個孩子的惡作劇?
等等,啊笙喝醉了?兩個人這是在海邊喝醉了還睡着了?若是出了什麽事可怎麽好?莫輕言開始為慕非笙擔心起來。
還好,一會兒,阿詩鈴稚嫩的聲音傳來。
這次卻是正宗的倫敦腔,沒辦法,誰讓阿詩鈴的母親是個英國人,對島上的土話依然處于互不認識的階段呢!
“媽媽,媽媽,笙姐姐和小韻姐姐她們在那兒!看吧!喝醉酒的女人真可怕!居然倒在海邊,不怕晚上漲潮把她們沖走了!還要讓我一個只有八歲的孩子來照顧她們!”
莫輕言聽着稚嫩的童聲,心裏不覺好笑,哪家的孩子說話這麽有意思?
“好啦寶貝,我們還是想辦法把這兩個壞女人擡走吧!要不然明天一早,幫主和金牌殺手齊齊醉酒熟睡在海裏被海浪沖走的消息會讓所有人瘋狂的!!!想想那個場面就太可怕了!”
“媽媽你說得對!我還是給爹地打電話讓人來把這兩個壞女人拖走。”
小女孩和女人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從手機裏傳來,不一會兒,男子的說話聲,風聲,海浪聲,沉重的腳步聲都傳來,莫輕言在腦海裏勾勒着對面的場景。
“咚!”手機落入了海水裏。忙着搬運海邊醉酒的一大堆酒鬼們的人們,根本沒有注意到慕非笙的手機掉了!
而電話這頭的莫輕言,看着突然斷線的手機哭笑不得。她猜也知道是掉海裏了,因為她聽到了那聲“咚”之後,電話立即斷線了。
可此刻,莫輕言又覺得心情輕松了不少,至少,她知道那個女子和慕非笙不是她想的關系,她知道了原來她的啊笙也想有個孩子。
“出其東門,有女如雲,雖則如雲,匪我思存。”莫輕言緩緩地念,“思存,啊笙,我們的孩子叫思存,莫思存。”
這一晚,莫輕言睡了個好覺,意識模糊前,不自覺得念着:“匪我思存。”
啊笙,我等你。莫輕言在夢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