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傷痕累累
?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當一幕幕再次浮上心頭時,慕非笙的心疼地發指。
此刻,慕非笙在江邊的那個小窩,在那裏,誰也找不到她。
慕非笙蜷縮在自己的沙發上,雙手捂住胸口,茫然地看着落地窗外的江面。
春風起,陽光在江面上撒了一層的銀光。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可她,慕非笙。
面朝大江,心死獨殇。
在家裏呆了七天,慕非笙終于出了門,手機開了機。
“我有一只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
“喂。”
“啊笙?你沒事吧?你在哪兒?”
電話那頭傳來趙央的焦急的聲音。
“二姐,我沒事,你放心吧,這幾天只是手機一不小心掉進了水裏,讓你們擔心了。既然三哥在地龍,那我這就回GND了。”
“你現在就要走?”趙央大吃一驚,随後又了然。
“恩,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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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你出去散散心也好,啊笙,二姐知道你心裏難受,不過,或許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樣,唐澈只是輕言的朋友而已。”
“二姐,我不想再聽到她的事,他們什麽關系跟我無關,是不是又能怎麽樣呢?她都沒有任何解釋,你又何必為她說話?”
慕非笙明顯地不耐煩,莫輕言都沒有一句解釋,還有什麽好說的?是朋友?男朋友吧!
在家門口打情罵俏還不夠,留人家住了一晚,早上起來還有離別的擁抱。呵!當初莫輕言和她住一起時,也沒這麽做過!若真是簡單的朋友豈會如此!
想着想着,委屈和心痛的勁兒又在慕非笙的胸腔裏鬧騰,她有點佝偻着身子以減緩疼痛。
“唉,可是啊笙,你要相信輕言……”
“夠了!二姐!我不想再聽到任何有關她的事情!!!”
沉默,無言地沉默。
“啊笙。”趙央試探地喊。
“對不起,二姐,我不該吼你。”慕非笙低沉地道歉,淚水在眼眶裏打着轉,兩眼望天。
“啊笙,沒事的,你走吧,想回來時再回來吧,可二姐還是要勸你幾句,天下再大,沒有家,你在哪裏才可以安歇呢?有時候看到的也并不一定是真的,所有的事情總會有原因的。錯,也不是一個人的。”
“二姐,我知道了。”慕非笙望着白雲幾朵,飛鳥幾只,同病相憐地感覺讓她難受和悲傷。
又是一陣子的沉默。
慕非笙要走了,她環顧了四周,最後看了幾眼這個城市,突然看見遠方的莫氏大樓同樣屹立在江邊,心裏便是一緊。
看着看着看着。慕非笙嘆了口氣,她還是放心不下莫輕言。
“二姐。”鼓起勇氣喊了個開頭,心裏的話卻說不出口,最後只是用低不可聞的聲音吶吶了一句,“小言,幫我照顧她。”
“什麽?”趙央因為路過的汽車發出的鳴笛聲而沒有聽清後面半句話,“你剛剛說什麽?我沒聽見。”
“沒什麽,二姐,我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慕非笙轉過身,再不看背後的莫氏大樓。
慕非笙走了。莫輕言從趙央那裏得知。
那種心被掏空的感覺頓時包圍了她,莫輕言忽然之間對人生看淡了不少,沒了那個人,生活還是生活,只是沒了什麽樂趣,麻木地活着。
莫輕言又開始用冰冷包裹着自己的心,然後繼續做着自己的女強人。
而唐澈,自從知道了莫輕言和慕非笙的關系,雖然心有不甘,但是也無可奈何。可如今慕非笙走了,唐澈那顆被傷透的心又活了過來。
因此,唐澈依然對莫輕言是照顧有加,打着朋友的旗號獻殷勤,關懷備至。只可惜,莫輕言心如玄鐵,唐澈怎麽也捂不化。
天高地廣,何以為家?
慕非笙依然在世界各地跑着,莫輕言依然在莫氏大樓裏呆着。
書上說得好:多情總被無情惱,人間最苦是相思。
跑着的和呆着的,相思的時候,都是苦的。相愛的時候,又都是傻的,一個傻傻地以為自己配不上,一個傻傻地以為自己被抛棄。
可到底誰是誰非?然,都沒錯罷了。
可又說回來,兩人天各一方,相隔甚遠,但兩人的心,卻又挂在彼此的身上,已是自己折磨自己,又豈能怪了他人?
莫輕言照常地工作,可路懷洲卻坐不住了。她看見莫輕言的每時每刻都會想起那日的事情。想起她看見那個醜陋,粗俗,肮髒的男人的時候。
路懷洲覺得自己若是再這樣下去,一定會瘋的。可她不敢不聽慕非笙的話。
內疚,不安,一直萦繞着她。她怕莫輕言察覺到她的不自在色不正常,只能每日強裝鎮定。
路懷洲最近是越發的憔悴不堪了,神經已經衰弱到了十分敏感的地步,只要一聽到慕非笙的名字,路懷洲就會打個哆嗦。
她已經從自己的弟弟路懷民那裏知道了慕非笙真正的身份。她害怕,害怕慕非笙來找她算賬。
可同時,她又興奮,你慕非笙捧在心裏的人不也逃不過我的手掌心,讓你如此的折磨我,哼!
慕非笙出差幾個月都沒回來了,而莫輕言雖然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明顯,莫輕言的笑少了,整個人都一股冷氣,生人勿近的提示,誰都接收得到。
路懷洲得意,慕非笙肯定又和莫輕言鬧矛盾走了,哼!讓你折磨我,整天讓我害怕,擔憂,神經衰弱,如今你走了,我也不用擔心了,明天我就辭職。離你們遠遠的。
路懷洲晚上回到家裏,見到了自己已經幾個月都沒見到的弟弟路懷民。
本來打算跟路懷民抱怨抱怨,可她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渾身裹着白紗布,全身上下都是傷口的弟弟時,頓時心涼透底。她們家只有這一個男丁。
“媽,弟弟他,他,他,他這是怎麽了?”路懷洲恐懼地看着床上被裹成木乃伊的路懷民。
“你弟弟他,也不知道在外面得罪了什麽人,被人弄成這樣。手筋腳筋都挑斷了,你弟弟,他,他,他廢了!”中年婦人嘩嘩地又是一陣痛哭。
“我的兒啊!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啊?你這後半輩子可怎麽活喲!”中年婦人哭天喊地,路懷洲好不容易才勸停了婦人,可自己的心裏卻是複雜。
路懷民平時雖然得罪了人,可是這麽久都過來了,也沒發生什麽事,更何況最近也沒有聽說有仇家來尋仇。
若說得上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她路懷洲害了莫輕言,如今,終于風水輪流轉,報應到了。
路懷洲看着床上癱軟着的路懷民,心裏悲痛萬分,本來對莫輕言的愧疚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刻,路懷洲的心裏,只有恨!她恨慕非笙居然這麽狠!居然把他弟弟給打成這樣,還讓人挑斷了手筋腳筋。
好,很好,慕非笙,你要折磨我,我也不會讓你好過,你不是不想讓莫輕言知道嗎?哼!我到要看看,若是莫輕言知道了這個結果會怎麽樣?
路懷洲被連月來,在莫輕言面前裝做乖巧的樣子弄得神經脆弱,心裏開始有點變态。如今再加上路懷民被打成這樣,路懷洲的神經終于崩斷了。
既然要毀滅,那就大家一起毀滅吧!哼!
做了決定的路懷洲,第二天一早就想去找莫輕言,可是剛到公司,突然想起慕非笙如今不在,這幕好戲豈不是看不到了?
路懷洲真覺得自己考慮周到,所以特地裝了一個微型攝像頭在自己的發卡上,這樣,莫輕言會是什麽表情呢?慕非笙看到視頻,你又會是什麽表情呢?
正在路懷洲沾沾自喜地得意自己的聰明才智時,莫輕言從樓下進了裏間辦公室。
路懷洲趁此機會,先跟莫輕言提出了辭職。她知道,只要她說了那個秘密,結果一定不會好,可她忍不住,她要給她弟弟報仇!她已經瘋了!
“辭職?為什麽?你幹得挺好的,小路,你不用給自己太大的壓力。”莫輕言終于能淡定地看着路懷洲說話了,盡管心裏依然在不恥和憤怒!
“莫總,我就是想出去散散心。”路懷洲開始眼神躲閃。
“你要是散心,我給你放個假吧,放心,帶薪休假。”莫輕言一副好上司的模樣。
“不用,莫總,我,我就是……”路懷洲說到此處,故意停頓,眼神東張西望。
莫輕言保持自己雙手放在辦公桌上的樣子,眼睛随意地看了一眼路懷洲的樣子。
最近路懷洲一直都沒出什麽問題,工作做得很好,只是看起來好像瘦了不少。不過,這突然之間的辭職,肯定有原因,莫輕言開始警惕起來。
“是遇到什麽難題了麽?你說出來,公司可以提供幫助的。”莫輕言擡頭看着路懷洲。
“沒什麽的,莫總。真的沒什麽的……”說着說着,路懷洲開始了低聲地啜泣,然後嗚咽聲漸漸變大。
路懷洲本來只是想裝一裝的,可沒想到這一哭便越發不可收拾,連日來的委屈一下子都随着淚湧了出來。
莫輕言沒有多大的心緒起伏,默默地遞了一張紙過去,聲音依然平淡地說:“怎麽了?”
路懷洲看着依然眼色平靜的莫輕言,依然風輕雲淡的莫輕言,依然自信美貌的莫輕言。一股不平衡和嫉妒突然就沖了出來。
憑什麽!憑什麽!憑什麽!!!憑什麽你莫輕言有慕非笙那樣愛着,憑什麽你莫輕言依然還是如王一樣的存在。憑什麽我路懷洲卻要經歷這樣的事!!!
路懷洲又一下子想到了莫輕言對她的拒絕,想到了莫輕言拿她做替身,想到了還躺在床上全身癱瘓的路懷民。
“莫總,你讓慕副總,放過我們好不好?求求你了,讓慕副總放過我們好不好?我到底做了什麽讓她這樣對我?”路懷洲忽然之間痛哭流涕,大哭大吼大鬧着。
這世上就是有些人,拉扯着別人的傷口,故作不自知。
這世上也有一個人,你心心念念地想要忘記而封印在回憶深處,卻總有人想要掀開記憶,讓結痂的傷再次血流如注。
聽到慕副總的時候,莫輕言靠着桌子的身子,突然崩直了,然後向後,仰在椅子上,雙手環抱,冷冷地看着路懷洲,沒有任何表情。
“這個我幫不了你。”莫輕言冷聲回應。她自然知道慕非笙為什麽會處罰路懷民。
“莫總,求求你了,幫幫我吧,幫幫我吧,慕副總她是要趕盡殺絕啊!我家我這一輩,只有我弟弟一個男丁啊,求求你了,莫總。”路懷洲着急傷心地哭喊。
哭得和真的一樣。可這就是真的,她本來是多麽幸福的生活着,自從遇上了莫輕言,她的生活就變了,到現在,就連她唯一的弟弟也成了這樣。
路懷洲的憤怒和仇恨迅速升溫,她要報複,報複她們!
“莫輕言!你真的不幫我?”路懷洲終于冷眼看着莫輕言。
“我說了我幫不了你。”沒有任何餘地。
“你只要跟慕非笙說一句話的事就可以放過我弟弟,你真的不願意做?但願你別後悔!”路懷洲在心裏陰笑。
“我已經說了!我幫不了你!慕非笙!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裏!”莫輕言平靜地望着路懷洲,平靜地說着那個讓她內心翻湧的名字。
“好,好,好,你們不讓我好過是吧,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哈哈哈!”路懷洲看着莫輕言那聖潔的模樣,心裏的快意更是濃烈。
“莫輕言!你別以為你自己多麽高尚!你不救是吧!哼!我手上可是握着你的秘密。一個慕非笙想盡一切辦法,瞞着你的秘密。你想知道麽?她那麽喜歡你,卻還依然瞞着你的秘密。”
“不需要。我不想知道。”莫輕言直覺感到路懷洲要說什麽。
她忍了這麽久,慕非笙為了她忍了這麽久,而眼前這個人卻要把這件事情曝光出來,那麽,她的啊笙和她,忍氣吞聲了這麽久,誰來還呢?
也是因為這個鬼秘密,讓她傷了她的啊笙,讓她推開了那個愛她深入骨髓的啊笙,讓她如今徹夜難眠,相思入骨。
“哈哈哈!哈哈哈!莫輕言!你猜年前去長河溫泉回來,你身上那些青紫,斑駁交替的痕跡是誰的傑作呢?慕非笙是怎麽告訴你的呢?她是不是告訴你是她的傑作呢?哈哈哈哈哈!我可是親眼所見呢,那日她進門時那吃人的模樣,那日她胸前那團鮮紅的血跡,我可記得清清楚楚呢!哈哈哈!你說,她是有多喜歡你呢?莫、輕、言!你不知道吧,那日那個男人,膘肥臂圓,一口黃牙,唇厚如腸,就是這樣一個惡心的男人,像一條蠕蟲一樣趴在你身上,你身上的那些可都是他的傑作呢!哈哈哈,莫輕言,你不知道吧,慕非笙知道的時候,那臉綠的都快趕上你給她戴地帽子了!哈哈哈!莫輕言!這就是你們的報應!!!我只恨,恨我們去得太早!”
莫輕言環住的雙臂,此刻死死地抓住椅子的把手,雙眼平靜卻死死地盯着路懷洲。她拼了命地按下自己翻滾洶湧的心河,盡管早已流了一河的血淚。
只有此刻!她莫輕言的驕傲和尊嚴絕對不會妥協!絕對不能讓路懷洲看見自己的狼狽樣,路懷洲就是打着這個目的來的,自己一定不能如了她的意。
莫輕言調整着自己的呼吸,手上剛長出的指甲卻深深地掐進了扶手裏。嘴唇禁閉,牙關咬得緊緊的。
“莫輕言!你說,你為什麽還能如此平靜?你說,你為什麽沒有一點反應?你個絕情的女人!!!哈哈哈!我真為慕非笙感到不值!她那麽喜歡的人竟然如此無情!莫輕言!你配不上她!她為了讓你不知道,放過了所有跟你有關的人,而那些沒關的人,如今一個都沒活着。她為了你,可是委屈自己說是自己做的!她那麽喜歡你!莫輕言!你、夠、狠!”
路懷洲看莫輕言依然沒有反應,只是在深深的忍耐,可路懷洲不想看到這樣的莫輕言,她要看到莫輕言發瘋她才覺得好過。
“哼!慕非笙那個蠢貨!喜歡上你這麽個絕情還不幹淨的女人,真是瞎了她的狗眼!不過,也是,什麽人喜歡什麽人!誰知道她背地裏勾搭了多少女人?哼!”
啪!莫輕言終于拍案而起。
啪!莫輕言甩了路懷洲一耳光。
“滾!”莫輕言從牙縫裏吐出一個字!眼睛死死地盯着路懷洲。
因為打路懷洲而因此疼痛的手垂在褲腿邊,緊緊的握住褲腿,她需要忍!不能讓路懷洲看到她狼狽的模樣!絕對不能!
路懷洲挨了一巴掌,愣住了。然後心思飛快的轉動,突然之間好像明白了什麽。
路懷洲捂着臉,笑得更加快意了。哈哈哈,哈哈哈……
路懷洲一邊笑 ,一邊說:“莫輕言!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剛剛你才沒有一點的驚訝,而是從一開始就不說話,你在忍。哈哈哈!真是個笑話!慕非笙一心一意地不讓你知道,而你也一心一意地不讓她知道!你們兩個還真是,連這種事都默契地可以!不過,莫、輕、言!你說若是慕非笙知道她瞞着你的事被曝光了,你說她會不會發瘋?你說,你要怎麽面對她呢?你一看到她,你就會想起那個男人曾經對你做的事,你就會想起她為你隐瞞而受的苦痛。你說,你現在還能像以前一樣對待她嗎?你說,你配得上她嗎?莫輕言!我告訴你,這就是報應!報應!哈哈哈……”
路懷洲終于感到了解脫,她痛終于也有人陪着她痛了,這麽多天以來時時刻刻折磨她的事情,如今,終于有人比她還慘了!
莫輕言隔着辦公桌,一把揪住路懷洲的衣服,眼神憤怒地盯着路懷洲,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神裏,流露着屈辱,不堪,悲痛,難過,憤怒。
路懷洲被揪住,呼吸有點困難,可她依然不依不饒,她今天是來報複的,哪怕自己粉身碎骨,她也不能讓莫輕言好過。
“咳咳,莫輕言,你在害怕!你過不了你自己心裏的坎!你在介意着那件事!你配不上,咳咳咳,慕非笙。她那麽喜歡你那麽好!你配不上她!配不上她!你現在就是被弄髒的鞋!你配不上她!!!”
路懷洲倔強而不服輸地盯回去。盡管她的心害怕的發抖,高興得發抖。
莫輕言擡手就想給路懷洲一耳光。
“你打啊,打啊!莫輕言,你就是在害怕!你配不上她,所以你害怕!你要打你就打啊!你只能在這裏打我而已!你有本事你去把慕非笙找回來啊!別以為我不知道!慕非笙走了!被你,莫、輕、言,氣走了!并且再也不會回來!你莫輕言有本事!你去把慕非笙找回來啊!你只能在這裏打我而已!莫輕言!我告訴你,你根本配不上她!!!根本配不上!!!”
莫輕言雖然知道路懷洲是故意的,可是她不得不承認路懷洲說得對,她就是配不上慕非笙,她就是肮髒不堪的。
莫輕言放開了路懷洲,“你可以走了。我與她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
莫輕言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坐了下來,躺在自己的靠椅上閉目養神。不再理路懷洲。
路懷洲看莫輕言竟然這麽快就恢複平靜了。頓時沒了興致。悻悻地走了。不過她心裏卻高興極了,若是把剛剛她發夾上微型攝像頭的視頻發給慕非笙,慕非笙會怎麽樣呢?哼!
路懷洲一走,莫輕言就鎖了門。然後,沉靜地走到辦公桌旁想要坐下。可她一眼就看到了桌上那個藍色杯套上的海綿寶寶。
一股沖動湧了上來,莫輕言一把推倒了桌上堆放好的文件夾,砸了自己的咖啡杯,看着椅子,一腳踹過去,撞在牆面上又彈了回來。
莫輕言把能破壞的都破壞了,能砸的全砸了,能踹的全踹了,可做完之後,無邊的冷意包圍着她。
她跪坐在地上,雙手握拳,雙眼望着天花板,一次一次無聲地吶喊讓淚水流淌。她的手想要抓住點什麽,可這裏除了黑色的空氣什麽也沒有!
心髒處的疼痛,讓莫輕言終于能抓住自己的衣襟,躬着身子,以頭着地,淚水滴在冰涼的地板上,灼燒了一室的安靜,徒留着一地的悲哀。
跪坐着累了,莫輕言就此,仰面,蜷縮在地板上。安靜和悲傷,在這裏逆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