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心累
? 慕非笙出了卧室,走進前院。
“韓東,韓東。”慕非笙啞着嗓子。
“幫主,幫主。什麽事?”韓東聽到聲音趕緊從會議室出來。
“這幾天幫裏怎麽樣了?”
“張烈和勇幫扯上關系之後,就突然之間沒了消息。響幫也暫時消停了,您讓我們讓出的地盤,響幫倒是絲毫不怕撐死地都接了。而警方也公開調查了,不過還好,至今為止,警方也只是找到了幾個無關緊要的人。如果警方真的察覺到什麽,王堂主已經安排人到時候出去頂罪了。幫裏一切都好,沒什麽大事,一會兒在後院的祠堂給犧牲的弟兄踐行。”說道最後,韓東紅了眼眶。
“去後院吧。”慕非笙想起死去的兄弟,心裏又是一陣難過。杜威死了,齊廣死了,陳均也死了。慕非笙猛然之間意識到覺得人命真是太脆弱了。
怪不得。怪不得,小言她要離開,是受不了這種無時無刻地擔憂吧,擔憂着自己會突然之間再也回不來。慕非笙有點理解為什麽莫輕言總是擔心她。
“小言,你放心,我一定會接你回家。你一定要等我。”慕非笙下了決心,要好好地處理好幫裏的事情,快快地接莫輕言回家。
慕非笙換了黑服向祠堂走去。黑色的門匾,金色的大字,漆紅的梁柱,屋子裏正中一排排靈牌,挨挨擠擠地列着。
門外的平地上,黑壓壓的一片人,黑衣黑褲,白布紮在手臂上。一個個表情沉重,有的人在哭,有的人在緬懷,有的人在互相安慰。
慕非笙走過去,人群裏分開一條路。“幫主。”
慕非笙徑直進了屋,雜堂堂主迎上來。“幫主。”說着,遞給慕非笙一柱香。
慕非笙上了香,低沉地說了句:“兄弟,好走。我慕非笙,來送你們了。你們的家人,有我,你們就放心地去吧。”
直到下午,慕非笙才從祠堂出來。小狼人如今在暗處跟着她,幫裏也沒什麽大事。慕非笙跟韓東王集白墨吩咐了一大堆,便回自己家去了。
至于路懷民,不着急,不着急,等過了年,讓路懷洲好好地嘗嘗。不知道白天工作的時候看見莫輕言,晚上回家又看着自己弟弟那副模樣,路懷洲,你會怎麽樣呢?
慕非笙站在門口擡頭,望着四合院外的天空。冬日北方的天很藍很藍,沒有什麽雲層,只有飛機劃過的痕跡,蜿蜒而又清晰,久久不散。就像劃在她心上的傷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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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莫輕言在自己的別墅裏住了幾天,不,準确的說是游蕩了幾天。吃不下,睡不着,整日整夜地想慕非笙,不哭不笑,沒有表情,披頭散發。
比一個孤魂野鬼還像孤魂野鬼。終于到了臘月二十五,莫輕言收到莫曾全的召喚,回了莫家老宅。
回到莫家老宅的莫輕言,為了不讓莫曾全擔心,整天強顏歡笑,把自己的心思埋得很深。
可是,莫曾全和莫家其他人卻很着急。為啥?因為莫輕言跟慕非笙好像沒啥反應。他們一提慕非笙,莫輕言只是公事化的回答,讓他們摸不着頭腦。
而莫曾全則更着急了,眼看着又過了一年了,慕非笙怎麽還沒個動靜?莫曾全在心裏把慕非笙鄙視了好久,面上卻不能表示出來讓莫輕言發現。
不過,莫家人還是發現了不同尋常。莫輕言平時帶着的水晶項鏈換成了一枚戒指。看起來很樸素,沒什麽裝飾,有點像銀的。這讓莫家人不禁開始瞎猜。
莫曾全自然也看到了。心裏納悶的同時也有點雀躍。如果那戒指是慕非笙送的那不就什麽都好了。為此,莫曾全決定試探試探。
臘月二十八晚上吃過飯,莫輕言又準備回自己的房間。她沒法不去想慕非笙,所以只能自己一個人呆着,她怕她的淚會不由自主地流下來。
可今天,爺爺叫住了她。莫輕言麻木得按下心裏的情緒。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笑得得體而自然。
“爺爺,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事,今年公司還好嗎?”
“公司一切都好,您不用擔心。”
“哦,公司好就行了,我老了,也幫不了你什麽了。這麽多年來,也辛苦你了。”
“爺爺,這都是我該做的,哪裏辛苦不辛苦。爺爺您如今在家裏好好休息就行,想出去走走就出去走走,對身體好。”
“輕言啊,你開了年也三十二了吧,這也老大不小了,有沒有什麽中意的人啊?”莫曾全說得随意。
“爺爺,公司裏忙,我哪有時間談戀愛啊,再說了,我現在的重心還是工作。”莫輕言心裏疼得慌,捧着杯子的手不自覺得收緊,眼睛縮了縮卻又忍住了。
莫輕言在心裏,卻是想了一遍又一遍那個傻子。想得她的淚都快忍不住了。莫輕言轉過頭,看着電視,掩飾自己可能發生的失态。
“輕言,不要害羞嘛!這又不是什麽不好意思的事,你說說看,看上哪家的公子了?人品怎麽樣啊?”莫曾全笑得慈祥。
“爺爺,您說什麽呢!我哪有!”莫輕言扭過頭,故作生氣的埋怨。
“哈哈哈哈,年輕人談個戀愛,有什麽好害羞的。沒有你脖子上帶的戒指難不成還是你自己買的?”莫曾全打趣。
莫輕言心裏一緊,她不想取下慕非笙的戒指,可帶在手上又太醒目,她暫時還不能接受和慕非笙在一起。她覺得自己已經配不上那個總是為她付出的傻子了。
所以,她只好取了帶在脖子上。冬天穿得厚,不顯眼,沒想到戒指卻不知怎的跑出來了。
“這個麽。”莫輕言本來想好的話卻突然之間說不出口了,只是不自覺得用手握住那枚戒指,喃喃出口。淚,突然之間,悄然滑落。莫輕言還來不及反應。
“電視太感人了,沒想到我也哭了呢!”莫輕言脫口而出的解釋。
“輕言,現在是廣告。”一旁的莫輕諾提醒。
“哦,是嗎?我突然身體有點不舒服,我先上去了。爺爺,對不起,我先失陪了。”莫輕言說完,身影踉跄地上了樓。
回到自己房間,莫輕言把頭埋在枕頭裏。一會兒就傳來吞泣聲。
“啊笙,啊笙,啊笙,啊笙……”莫輕言在心裏不斷的喊着。
樓下的莫曾全等人都愣住了。他們的輕言是在哭?就算慕非笙離開的三年裏,莫輕言也沒在他們面前流過淚,今天,怎麽哭了?
“輕諾,你去問問慕非笙怎麽回事?輕言怎麽哭了?”莫曾全動了怒,他孫女為了那姓慕的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心哭泣!他是讓慕非笙好好對待莫輕言,這是怎麽回事?!!!
“是,爺爺。”莫輕諾也有點奇怪。在他心裏,莫輕言就是個女強人,哭這種事跟她就沾不上邊。怎麽一遇上慕非笙,莫輕言居然一次又一次地哭泣。
雖然他收了慕非笙的好處,可是慕非笙一再讓莫輕言傷心,莫輕諾心裏也對慕非笙的好感瞬間降到了零分以下。他莫家的人不能讓人欺負了!!!
慕非笙整天在家裏挺屍。餓得不行了就起來拿出泡面,捏碎了啃。她買了一箱,可以啃好久。小狼人看着那箱泡面的時候,愣是沒說出一個字來。
莫輕諾給慕非笙打電話的時候,慕非笙正在客廳裏啃着泡面看電視。電視上演得什麽她不知道。她只是抱着抱枕,身上裹着一床被子,眼睛盯着電視,不知道在想什麽。
電話鈴聲響起來的時候,慕非笙從電視上轉過眼。看了一會兒沙發上響起的手機,拿起來,摁下接聽鍵。
“慕非笙,你和輕言怎麽了?輕言怎麽哭了?”莫輕諾絲毫不客氣地質問。
“小言,她哭了麽。對不起。我們之間沒什麽,只是我因為幫裏的事情,要離開一陣子。你跟爺爺說,開年我就不去莫氏工作了。”說完,慕非笙挂了電話,順帶關了機。
慕非笙接着看電視看得出神。可沒過多久就傳來敲門聲。
慕非笙沒打算去開門,只是靜靜得坐着。敲門聲一直響了很久,終于停了,然後門外傳來楚江漸漸模糊的聲音。
慕非笙裹在被子裏,縮在沙發上,睜着眼看着沙發上的紋路,可惜,天太黑,什麽也看不清。慕非笙閉了眼。睡吧,睡吧。
然而,頭腦卻清醒得像一面透亮的透亮的萬花筒。裏面全是莫輕言的樣子。慕非笙睡不着,閉着眼,流淚。
第二天一早,楚江找了一晚上沒找着慕非笙的人。回到地龍聽了韓東的敘述之後,又去找了逃命四人,可逃命二人緘口不言。
就連剛剛從刑堂出來,不成人型小四小人二人也是如此。楚江無奈,卻只知道了韓東王集說的幫裏的事和慕非笙曾經帶着莫輕言回了地龍,還宣布莫輕言是幫主夫人。
那麽,她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楚江找不到人,正着急時,小逃告訴他讓他聯系小狼人。結果,小狼人卻說,他只知道慕非笙在家裏。
楚江無奈,第二天一早又去慕非笙家敲門。這一次,裏面依然沒人應門。楚江擔心不已,對着門內大喊:“小七,你再不出來我就報警了!”
一會兒,一身黑衣的慕非笙開了門,讓楚江進來。“三哥,你要是報警了,我們就都完了。”慕非笙面無表情地打趣。語氣卻沒有一點戲谑,一本正經地不行。
“小七,你怎麽了?”楚江皺着眉,“我才離開幾天,你怎麽就成這樣了?”
慕非笙此刻臉上還有淚痕,頭發散亂,眼睛紅腫凹陷,眼神無光,臉上一片死灰之色。楚江沒辦法不懷疑慕非笙和莫輕言之間發生了什麽。除了莫輕言,誰還能讓他的小七這般模樣?
“你和莫輕言之間怎麽了?”楚江追問。
“沒什麽,三哥,這是我和小言的事情。三哥,你不用擔心。我現在想一個人靜靜,你自便。”慕非笙說完,又爬上沙發,裹在被子裏看電視。
楚江站在門口,看着自顧自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慕非笙。然後又擡眼掃了掃屋子裏。
沉悶的氣氛。黃色的窗簾拉上,所有通向客廳的門都關着,沒有開燈,只有電視裏傳來的廣告聲。突兀地證明着有人在這裏。
此刻雖然是白天,可屋子裏光線并不是很好,沙發上坐了一尊雕塑,沒有表情,沒有喜怒,沒有生氣。
最讓他心疼的是,屋子的茶幾上,全是一袋一袋的泡面包。各種調料袋随意地躺着,只有包裝裏的面沒了。可是地上,茶幾上,都是碎面屑。
楚江震驚了。小七她吃的是泡面?多久了?她這個樣子多久了?莫輕言,你到底做了什麽,讓小七這樣?
楚江一口氣堵在喉頭,小七和莫輕言到底發生了什麽?讓小七這般模樣?可他終究是不敢問。
楚江從泡面袋堆裏穿過去,站到慕非笙身前。把慕非笙身上的被子扒掉。然後蹲下,直視着慕非笙的眼睛。
“小七,你告訴三哥,怎麽了?沒事,三哥還陪着你呢。”楚江溫和地問。
慕非笙将眼睛轉過來,看着蹲在自己身前的楚江。久久,慕非笙卻沒有開口。然後又将眼睛移開。
“小七!你說話啊!你們到底怎麽了?就算你不願意說,你也應該讓自己過得好一點啊!”楚江受不了那種沉寂,那種沒有聲音的死氣。
“三哥,你擋住我了。”慕非笙終于開了口。
楚江一聽,站起身,拉開了窗簾,又把窗戶打開,将桌上的泡面袋都收起扔進了垃圾桶。又給小狼人打電話。
“鐵軍!小七她在家裏幾天了?”楚江劈頭蓋臉地就吼了過去。
“大約,一個星期了吧。”小狼人低聲。
“一個星期?你怎麽都不來看看?你就讓她自己一個人在這裏吃了一個星期泡面?你是幹什麽吃的?!”
“楚幫主,您也知道幫裏的規矩。慕幫主她沒有命令,我也無能為力啊。”小狼人苦澀。他也心疼慕非笙。可他沒有辦法。
楚江也不想多說,挂了電話。看着依然發愣的慕非笙。心裏揪心得慌。他不敢把慕非笙帶回去,趙央看了一定會難過的。他不能讓趙央激動,趙央有了他的孩子。
楚江走過去,用手在慕非笙眼前晃了晃,心裏焦急可面上卻溫和。
“小七,今天都臘月二十九了,明天就去除夕夜了,今年大哥說要在我的別墅聚聚。我知道你現在心裏難受。可是,小七,莫輕言還活着,你也還活着,只要你們還活着,有什麽問題解決不了呢?你忘了,我們每次出門不都說,只要還活着,什麽都會好起來的嗎?小七,你看你現在,像個什麽呢?就是莫輕言看了,她也會傷心的吧,你想讓她傷心嗎?小七,有什麽事,不是還有我們嗎?小七。”楚江慢慢地引導着慕非笙。
終于,慕非笙在聽到莫輕言的時候,轉過頭來再次看他。眼睛裏的光像一盞老式的吊燈,忽明忽暗。
楚江怕那點光星兒也沒了,趕緊接着又說,“小七,你看,窗外的陽光多好啊?又要是新的一年了,你不是還要去給叔叔阿姨上香嗎?你看你不能這樣子去吧。小七,你要振作起來,沒有什麽是解決不了的。你還有我們啊。”
慕非笙只是默默地注視着楚江的眼睛,她想看清裏面的光是不是叫希望。可她看不出來。但她卻看見了楚江眼裏滿滿地希冀和擔憂。
慕非笙又轉頭看了看窗外的陽光。米黃色的陽光,沒有一點灑在她的窗棂上。只是從一旁斜了幾縷進來,慕非笙看着,看着。心裏突然有點點暖意。
“恩,陽光,真好。”慕非笙淡淡地說。遂又看着楚江,“對不起,三哥,讓你擔心了,放心吧,我沒事。我這就去收拾收拾,你先回去吧,我明天一早就過來。”
楚江看着慕非笙的眼神有了神,他那顆懸着的心總算是落下了。“好,我先回去,你明天一早記得過來。”
楚江雖然不甘心這麽走掉,不過這時候還是讓小七一個人比較好吧。他只是個做哥哥的,能做的也只有這麽多了。
至于莫輕言麽,他也不想去質問,唯有感情這件事,旁人是插不上手的,誰又知道莫輕言不是和他的小七一樣呢?
楚江嘆了口氣,出了門。楚江卻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地龍。他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慕非笙等楚江走後,掃了一眼茶幾上,地上,沙發上到處落着的細屑。然後伸出手去拾起茶幾上的一小段,眼神專注地看着那段波浪形的面條。
“你也是被抛棄的。跟我一樣呢。呵呵”慕非笙輕輕地笑了。然後将所有掉落的面條,一根根得拾起來,拾得那樣專注而悲傷寂寥,像在拾着自己的影子。可一轉眼她又把它們扔進了垃圾桶裏。“這樣,你們也可以做個伴呢,真好。”
慕非笙收拾掉泡面後,洗了個澡,又給自己做了頓吃的,給小狼人打了個招呼讓他明天提醒自己去楚江家之後。才吃了一顆安眠藥,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而莫輕言,在此刻,也同樣的吃下安眠藥,入睡。
或許,只有用藥才能讓自己安睡,讓自己暫時地忘記對方吧?可那出現在夢裏,讓自己魂牽夢繞的人兒又要怎麽忘記呢?她們如是地想。
大年三十早上。慕非笙在小狼人的召喚下起了床。好好的把自己收拾了一番。然後又特意化了妝掩蓋住自己疲憊蒼白的臉色。
慕非笙開車一路來到楚江別墅。過年時節,街上冷冷清清的,沒有人。慕非笙看着空蕩蕩的街頭,不免又生出一份失落,連街上也和她的心一樣麽?
來到別墅門口,還沒進門,就聽見裏面熱熱鬧鬧的聲音傳來。慕非笙握在門把上的手突地縮了回來。随後反應過來的慕非笙在心裏嘲笑自己。
“害怕麽?害怕什麽呢?”慕非笙終是開了門進去。
客廳裏的沙發上坐滿了人,她熟悉的大哥大嫂,小秦醒;三哥楚江抱着她二姐趙央正說着什麽,臉上,眼裏,全是遮不住的笑意和幸福。
四哥依然坐在大哥對面,不過身旁卻坐了個年輕的女人,長發绾起,柳眉微挑,面容姣好,一抹笑淺淺地挂着。看得出來眼裏的笑是真誠的。
而五哥卻蹲在地上逗小啊醒,大嫂的身旁也坐着一個女孩子。看起來有點幼稚和羞澀。頭微微低着,在和大嫂說着什麽,不過卻時不時地看着地上的五哥,眼裏泛着溫和的光。
客廳裏衆人聽見開門聲,齊齊望向慕非笙。慕非笙雖然已經見過一次這些嫂嫂們。不過如今再見,卻依然有點不好意思。
不僅僅是因為她的家人們如今有了新的家人而帶來的疏離,還有,獨獨只有她,還是孤家寡人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和現在這種熱鬧又幸福的氣憤格格不入。
慕非笙按下心裏想奪門而出的念頭,揚起慕式招牌笑容,可那個笑,怎麽看,怎麽慘白,怎麽看,怎麽無力。難看得像哭。
“喲,小七,你來了。”楚江看着慕非笙,趕緊起身,走到慕非笙身邊,把她往客廳沙發帶。
“三哥。”慕非笙客氣地喊,跟着楚江進了客廳。
“大哥大嫂,二姐,四哥四嫂,五哥五嫂。”慕非笙一一打過招呼,又看了看衆人,“咦?六哥六嫂呢?”
“你六哥他們兩在廚房準備午飯呢!啊笙,過來。”趙央看着慕非笙進來,聖母光環開始閃閃發光,更何況她如今懷着孩子。
慕非笙在楚江的拉扯下走向趙央。不過,楚江為了不讓大家擔心,特地神神秘秘地湊在慕非笙耳邊。
“小七,三哥知道你不好受,可是今天,你一定要忍。大哥最近在處理你和張烈洪亮大打出手的事情,大家都很擔心你。還有,你二姐有孩子了,你千萬不能讓她激動啊。”
“三哥,我知道的。”慕非笙看了一眼楚江。然後走向趙央。
“二姐。我又有小侄子了啊?你什麽時候把我三哥變成二姐夫啊?”慕非笙坐在趙央身邊,笑眯眯地打趣。
趙央的笑,像一朵盛開的,雍容華貴的牡丹花。
“你什麽時候把媳婦兒帶回來給我們看看啊?還是說我們要嫁女兒了啊?”趙央笑呵呵地,拉過慕非笙的手,捏了捏慕非笙的小臉蛋。
“二姐,我都三十歲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捏我的臉啊!”慕非笙的苦笑還沒浮上,就被背後的楚江眼神打住。然後趕緊轉移話題。
“好好,我們啊笙長大了。呵呵。”
此時,聽到外面聲音的沈謙和,圍着粉色圍裙,頭上,臉上,衣服上,沾染着白面,笑呵呵地跑出來,一眼就看見了慕非笙。
“啊笙。”語氣溫和。
“噗!哈哈哈,六哥,你。哈哈哈……”慕非笙終于被逗笑了,前仰後合,捧腹大笑。可誰又知道她只是在發洩自己的悲傷呢?
正此時,又從廚房裏沖出個人來。這個人比沈謙和還要狼狽,整個人一身都是白面,手上還拿着擀面杖,直直地對着沈謙和一陣埋怨。
“都是你!看吧,撲我一身的面粉!都說了這個你不會我來……”
“咳咳,咳咳咳。”沈謙和打斷了女子的好聽的細軟的聲音。
那女子才驚覺,大廳裏沒了聲音,大家都齊刷刷地望着她。她噌得,臉頰一陣火熱,沒了話。可惜,白色面粉下的紅色卻看不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慕非笙愣了一下子,又開始大笑起來。緊跟着,在座的衆人也跟着笑起來。
而沈謙和則是淡定地拉着女子進了廚房。
在愉快的吃完一頓飯過後。兄弟姐妹都坐在一起。依然是秦懷安主持大局,先發了話。
“啊笙,洪幫和烈火的事你幹的?”
“恩。”
“那幾個警察,你做的?”
“恩。”
“那天超速的人是你?那兩個土匪也是你做的?”
“恩。”
秦懷安松了口氣,只要知道确實是慕非笙做的就行。他自然有辦法蒙混過去。可惜,其他的幾個嫂嫂可不這麽淡定了。
那些事的嚴重性,都上央視新聞了,這兩個人居然這麽平靜地,就問完了。好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
“既然都是你做的,這陣子你也避避風頭,為了降低你的嫌疑。過了年,你好好去莫氏上班,做你的莫氏副總裁。”秦懷安對慕非笙說。
“莫氏。”慕非笙眼神縮了縮,心裏就是一抽,嘴裏輕輕地念了一遍。然後腦袋迅速一轉,“好,我知道了。”
此時,楚江怕慕非笙露出馬腳,趕緊打岔。
“小七啊,我和你四哥,五哥,六哥,準備開了年,四月三十號在G國際産下的白林莊園舉辦婚禮。恩,所以開了年要不你先別回莫氏,先回GND去,地龍的事就交給我吧。兩個月後你再回來吧。”楚江不知道慕非笙和莫輕言的事,不過現在明顯讓慕非笙回去是不可能的。
“好吧,我先回GND,莫氏那邊我跟,小言,說說吧。”慕非笙頓了兩下才喊出小言。慕非笙不知道,只是喊她的名字,她的心也要哭了麽。
一頓飯吃下來,慕非笙覺得自己一生的精力都被抽光了,晚上回到自己家,來不及想些什麽,倒頭就睡,她實在是太累了,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