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動作,那副專注的模樣簡直比上課還要認真。
肖彥輕輕撥動着琴弦試了下音色,眼神幽幽的飄向臺下,略一停頓,他低頭,随着一串低沉悅耳的吉他聲響起,他輕輕的開口唱道:
“So lately, been wondering.
Who will be there to take my place. When I'm gone ,you'll need love to light the shadows on your face.”
他的聲音低啞婉轉,配着吉他低沉空洞的音色,此刻叫人生生聽出了一股淡淡的悲傷。
在座的不乏有肖彥的大學同學,自是知道他曾經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戀,也自是看得清他這些年身邊再沒有其她人的影子。此刻聽到他唱的這首歌,大家不免有些唏噓,這首歌仿佛更像是他內心的獨白:
如果我可以,我一定跟随你到天涯海角;
無論到哪裏,我都将跟你到天涯海角。
“If I could ,then I would.I'll go wherever you will go.
Way up high or down low , I'll go wherever you will go......”
他的歌聲還在繼續,而有一個人卻再也無法聽下去,當所有人都沉寂在那份淡淡的悲傷和眷戀的思念時,她悄悄的離開了座位。
後院,一個人影靜靜的坐在石頭上,天色已深她看不見大海,卻能聽見風把海浪吹起的聲音,那麽洶湧澎拜,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樣,被震撼的無以複加。
這是她第一次見他彈吉他唱歌,果然第一次都要印象深刻嗎?雖然有些任性,可她一點也不想坐在裏面聽他唱着對另一女孩兒的思念。
《Wherever You Will Go》這首歌她聽過無數遍,無論是Charlene Soraia空靈婉轉的原唱,還是The Calling用在《越獄》中的插曲,從未有哪一遍叫自己聽後,這般心酸難耐。
‘也許有天我會發現令你回心轉意的方法,我希望那兒有個人能夠将我帶回你身邊。如果我能令時光倒流,我将跟随你到天涯海角;如果我能擁有你,我将跟随你到天涯海角。’
看看,多麽深情而又偉大的告白!他是深情,可她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啊!她守着一份秘密已經很不容易了,還要讓她怎麽樣嘛!想着想着就有些委屈,她偷偷抹了把眼淚,手上發洩的拽着地上的雜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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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止水,奈何動情,情似生死,噬魂入骨。’明明比誰都有感觸,可為什麽還是無法自拔呢?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難過,她終于忍不住的輕聲低泣,他都這樣決絕的不給自己一丁點希望了,她怎麽偏偏還是心疼他呢?她低頭,埋在自己的臂彎中,聽着不遠處的海浪聲,她想,這一定是她這一生最痛苦的時刻了。
肖彥走到後院,意料中的就看見那隐隐的一團身影,他沒多想自己為什麽要追到這裏來,只是當他唱完一首歌下意識尋找她而不見她時,他便想到她可能會在這裏,果不其然。
只是,他不自覺的緊蹙着眉,雖然聲音很微弱,可他還是捕捉到了些絲抽泣聲。腳下的步子一頓,他呆立在原地,深深皺着眉。
印象中的她一直是懂事乖巧的女孩,不愛與人說話也不愛和陌生人打交道,總是安安靜靜的呆在一旁,要麽看書,要麽發呆。見她流淚,這還是第一次,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也仿佛有些...心疼。
寂靜的夜空中突然響起一道清脆的鈴聲,他一愣,下意識的在口袋裏摸自己的手機,卻聽到一句熟悉的輕聲細語:“凡希......”
那語氣,再溫柔不過。
......
清晨五點,天氣較涼,方欣走出房門輕輕上鎖,把手中的一頂鴨舌帽遞給童瑤,“吶。”
童瑤接過直接戴在了頭上,她緊緊抱着自己的雙臂,嘴唇微微顫抖着:“好冷啊,車怎麽還不來?”
Cara她們也從各自房間出來,走到她倆面前低聲說道:“昨晚跟司機約的就是五點,估計也快來了。”
說話間,另一間房門打開又關上,方欣擡眸看去,肖彥也正好走了過來,與她的視線在空中相撞,她渾身一顫,有些不自然的移開了視線,微低着頭。
肖彥微一蹙眉,走到她身邊,打量了眼她的穿着,眉頭皺的更深了,“海邊風大,你該多穿點。”
童瑤和Cara一副‘我什麽都沒聽到’的樣子,裝聾作啞的張望着遠處,只當自己是透明人。
方欣踩着腳下的一塊小石子,低着頭就是不看他,“不冷。”
他深深的睨了她一眼,踱步向大門口走去,反正受冷的不是他,随她的便。
......
司機一到,一行人便有順序的上了車,要說這車,其實就是一輛三輪摩托車,這倒也是島上具有代表性的特色之一了。昨晚在客棧老板娘的幫助下,和司機打過電話後他們便包了這輛車,決定在今天早晨去五彩灘看日出。一輛大車可以坐下八到十人,加上方欣和童瑤他們正好十個人,好巧不巧,肖彥就坐在她對面,三輪車的空間就那麽大一點,一路鄉間小路又不停的颠簸,兩個人的膝蓋時不時的就碰在一起,她輕皺眉頭,悄悄側了下身,與他交叉相置。
肖彥擡眸輕瞥了眼對面的人,帽檐壓得低低的看不到她的臉龐,但從那不時向一旁傾斜的身體,能看的出她是在補眠。他偏頭看了眼車外黑壓壓的一片,心想,确實是有點早。
到五彩灘的時候天還是黑的,一行人小心翼翼的向海邊走去,看不見腳下的路,他們走的格外緩慢,可即使是這樣,還是有隊友不小心滑倒了。
肖彥微皺着眉對身邊人叮咛:“走慢點,不要去踩有光亮的石頭,那上面都是水,很滑。”
方欣低低的‘哦’了一聲,有些別扭的想,摔倒了也和你沒關系。
有時候真是想什麽來什麽,什麽叫做一語成災?她心裏剛暗自想完,腳下就是一打滑,身體便不受控制的偏向一旁。
“小心!”肖彥眼疾手快的拉住她,還好就在她身邊,要是再遠一點,她準要摔倒不可!突然就有些來氣,松開她,他怒斥道:“剛跟你說完小心點走,你都當耳邊風了是吧?”
方欣出奇的竟沒反駁,也沒理他,徑自向前慢慢走去。
看着她倔強的背影,他突然有種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覺,心裏憋了一口怨氣,無處發洩。
方欣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踩在石頭上,沒忍住,又悄悄回頭望了一眼,嘴邊溢出一絲低低的哀嘆:“累覺不愛了呢。”
在與他遙遙相隔兩千三百九十七公裏外,她也曾無數次跟自己說算了吧,不要再愛了,尤其是當他有了女朋友之後,這種心情就變得更加頻繁了。每一次都答應的好好地,可沒過幾分鐘心底又有一個聲音跑來說服自己:你乖,別鬧脾氣了。而這一切,說到底,終究只是因為——不舍得。
......
天漸漸破曉,大地朦朦胧胧一片,遠遠望去,茫茫的天際彌漫着一層輕飄飄的白霧,過了一會兒,白雲深處微微露出了一小片紅光,然後逐漸變大,直到滿天紅雲,滿海金波。
周圍不時的有游客發出幾嗓子吶喊,方欣看着眼前的景色微微失神,天上霞光萬道,紅雲朵朵,海面上萬頃波濤,色彩斑斓,在瑰麗朝霞的簇擁下,在輕盈雲朵的缭繞下,太陽終于冉冉升起,像極了一位儀态端莊的少女。
周圍的呼喊聲更多更高了,她偏頭看向此刻安靜的站在一旁欣賞日出的他,微低下眼臉,她突然就笑了。
你看,太陽一天一天的升起,世界一天一天變得更加美好,你我都還活在這世上,而身邊的人是你朝思暮想的,還有什麽不滿足呢?
像是感知到什麽似的,肖彥轉身不偏不倚與她的視線相對,她嘴角微彎輕輕的笑着,他看了片刻,也忍不住微微彎了唇。
而有些東西,在這一刻,也悄然發生了變化。?
☆、有一些可愛
? 從五彩灘回來,衆人步調一致的回到自己房間補眠,大概八點鐘左右,房門被人輕輕敲了敲,方欣睜着迷糊的雙眼去開門,見是Cara這才清醒了些。回頭看了眼還在沉睡的童瑤,她輕擡着腳步走到門外去,微閉起房門,小聲的問道:“有事嗎?”
Cara許是也剛睡醒,整個人狀态明顯不如昨日的奔放,語氣有些低迷的道:“就是想問問你,島上有哪些好玩的景點?你和瑤瑤不是已經去過了嗎,我們還都沒去,他們想問下你有什麽好的建議嗎?”
原來是這樣,方欣松了一口氣,便道:“你們是想包車還是租電瓶車?包車就和早上去看日出的車一樣,你們幾個人座輛大車正好,也比較方便;要是想自己騎電瓶車的話可以去咨詢下老板娘,她會帶你們去租車的地方,一輛車一天六七十塊錢的樣子,雖然比較自由但是也很容易曬黑,要是選擇這種交通工具的話一定要坐好防曬措施,尤其是女孩子哦。”
“那景點呢?”
“包車的話司機師傅會帶你們去島上幾個有名的景點,有鱷魚山公園、地質博物館、豬仔嶺、天主教堂、石螺口海灘;還有五彩灘,我們早上去過了就沒有必要再去了;嗯,還有滴水丹屏,就在客棧後面,就是我們昨晚看日落的地方,景點基本上就是這些啦。”
她說的很慢,也很仔細,每一個細節都不落下,Cara認真的聽完,凝着面前溫柔清雅的女子更是加深了幾分好感,“謝謝。”
方欣淺淺的笑了笑,“沒關系。如果你們有足夠的精力和體能我還是挺推薦你們試一下電瓶車的,會是一次特別的體驗。”
說起來,她當時還蠻想嘗試的,可惜實在沒有那麽好的體能素質,加之童瑤又相當怕曬黑,兩個人才只好遺憾的放棄了電瓶車,選擇了最舒适便捷且省心的包車。
“好的,我知道了,我去和他們商量一下。”Cara指了指其他人的房間,又看向她,“你呢?今天有什麽活動安排?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呀?”
再去一遍嗎?她搖了搖頭,還是不要了,“今天就想好好睡一覺。”
Cara也不勉強,只道:“那你好好休息吧,等我回來再聊哦。”
“好的。”她嘴角微彎,待Cara走後,才輕推開房門又回到親切的床上,不一會兒,便又沉沉的睡去了。
......
前廳裏,Cara看了眼身邊的幾人,挑眉問道:“所以,我們到底要選擇哪一種方式?包車還是租電瓶車?”
答案當然是衆說紛壇,女生基本都選擇了包車,因為怕曬黑也怕累;而男生也都一致的選擇了電瓶車,很興奮的拍手道:“看起來就很好玩啊!”
Cara看向一直很安靜的那一位,“Ivan,你呢?”
肖彥聞聲輕擡了下眼皮,懶懶的道:“無所謂。”
Cara:“......”說跟沒說到底有什麽區別?!
一分鐘的商量後,終于拿下了最終方案,幾個人紛紛回房間收拾東西,等車到來。
肖彥看了眼緊閉的某間房門和拉起的厚厚窗簾,頓了頓腳步。Cara正好走了過來,見他一副失神的樣子,好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在睡覺呢,說今天要補眠。”
肖彥挑眉,低頭冷眼瞥着她,意思在說:我有問你嗎?
Cara同情的低嘆一聲,臉上寫着‘我懂,我懂’的表情,小手重重的拍着他的臂膀,還配合的輕點起自己的頭,“不用客氣,請叫我紅領巾!”
眼見肖彥瞬間吃癟的模樣,她豪邁的大笑一聲,這才撒歡似的跑回了自己房間。
聽着一串不成調的‘啦啦’聲,肖彥頭疼的揉了揉眉心,不用看也知道那人現在的嘴臉有多幸災樂禍,他無語的搖了搖頭,去開自己的房門。
......
一覺醒來,已是十二點多,方欣看了眼時間,終于心滿意足的從床上爬了起來,走下床,她輕輕搖了搖童瑤落在被子外的手臂,“瑤瑤。”
“......”
“瑤瑤。”
“......”
方欣默默的看了她良久,一閉眼,狠心道:“小三......”
話音剛落,只見前一秒還睡的昏天黑地的某小姐登時從床上一個翻身而起,看也不看是誰便罵道:“你特麽才小三,你全家都小三!”
方欣揉了揉眉心,輕嘆一聲:“瑤瑤,該起床了。”
一陣恍惚,童瑤才睜着朦胧的雙眼去看眼前的人,意識到自己被耍了後,她氣憤的戳着方欣光滑的額頭,沒好氣道:“都是喬二萌把你帶壞了!”
尼瑪,到底為什麽要按年齡來排大小?本以為排到第三是件好事,說明自己還相當的年輕,誰知道喬二萌這貨不是一點的陰險,每次見了自己,隔着老遠就大聲的直呼:“小三小三”。
聽聽,多麽引人扔鞋、砸雞蛋的稱呼!
尼瑪,私下在寝室裏随便叫叫也就算了,竟好幾次都是在人潮擁擠的校園餐廳裏,一聲無與倫比的‘小三’一出口,引的所有正在吃飯的同學活生生被噎到。
方欣輕笑着拍了拍她的頭,“萌萌這招真管用。”
她也是想起以前上學的時候,每次童瑤賴床不起,喬萌萌就跑到她床上,扯着她的耳朵大吼一聲,保準下一秒童瑤就乖乖起來了。
童瑤瞪着她,尼瑪,知道她最怕這個,還來吓她!“喬二萌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你整天跟着她一起陰我。”
這可真是...冤枉了啊,她只是今天才小小的親身實驗了一下,沒想到效果就這麽顯著。方欣心虛的笑着,想起有一陣子童瑤被喬萌萌吓到遠遠見了對方就倉惶而逃,能躲即躲,躲不了就把自己武裝的嚴嚴實實,帶着耳機表示她什麽都聽不到。
那陣子,她和老大沒少長皺紋,都說上學又苦又累,整日做不完的ppt,寫不完的論文,可一旦畢業,你就會發現還能上學是件多麽美好的事情,再也沒有比學校更快樂、更無憂的地方了。
兩個人洗漱後随便吃了些東西,便惬意的在客棧門口的小路上散步,對面人家養了條狗,童瑤便無聊的跑去逗狗了,她一個人去到前廳拿了瓶水,偏頭間,瞥到牆角靜靜靠着的幾把吉他,微微出神。
放下手中的礦泉水,她走過去,盯着那把吉他良久,輕輕的拿了起來。走到桌邊坐下,抱着那把吉他在懷中,她輕輕的閉起了眼睛,眼前竟全是昨晚他彈吉他的模樣,那麽憂傷,那麽感人。手指輕輕撥動了下音弦,一聲低沉悅耳的聲音便頃刻響起,她一怔,頓了幾秒,才又放下手中的吉他,起身離開。
肖彥他們回來時,方欣和童瑤正在後院蕩着秋千吹海風,乍一聽到一陣開心爽朗的笑聲,童瑤比她還激動,閉着的眼眸瞬間睜大,驚喜的看向她:“回來了?”
“可能吧。”她語氣淡淡的。
說着,童瑤就起身向外走去,“我去看看。”
方欣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伸手把手中的那本書蓋在了臉上。
驀地感到眼前一片光亮,她一愣,這才意識到蓋在自己臉上的那本書被揭開了,她微眯着眼打量來人。
肖彥低頭看她一眼,語氣淡淡的:“睡覺?”
她一怔,嘴唇動了動,從他手中接過那本書合上後放在了身側,“嗯。”
他一挑眉,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方才開口道:“起來吃飯吧,剛在市場買了很多海鮮。”
“我又不能吃。”她擡頭,側目看了他一眼,他是故意的吧?
肖彥走到另一個吊床前,坐下去,冷淡的開口:“有菜。”
“......”方欣癟了癟嘴,沉默着。
自從想明白了一些事,她看到肖彥都會有些不自在,昨天在飯桌上他會突然說出那句引人誤解的話,其實一開始她也很吃驚,甚至還竊喜的以為他可能是發現了些什麽,所以對自己有了些許的不一樣。不過現在看來都是她自以為是了,如果不是後來他唱的那首歌,也許她到現在都想不明白呢。
明知道被當了擋箭牌,但她還是有些不能理解,像他這樣冷清的人,一直以來都是不在乎他人看法的,有必要利用自己做給別人看嗎?
她想着,突然就有些別扭,輕哼了一聲:“你買的菜,我為什麽要吃?”
不知道為什麽,竟覺得她好像對自己頗有意見?他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也真的低低的笑出了聲。頭枕着自己的手臂置在腦後,他輕閉着眼眸,沒起身也沒回頭,倒是不妨礙開口說話:“我怎麽覺得你話裏有話呢?莫非,你在暗示我什麽?嗯?”
“沒有。”才怪!
他挑眉,顯然很有興趣追問到底,“對我有意見還是看我不順眼?”
“......”方姑娘閉了閉眼,揉着眉心,“有區別嗎?”
“那就是了。”他點頭,嘴角微揚,非但沒有一絲生氣竟反倒覺得有些開心。
Scientist也是這麽草菅人命嗎?方欣氣悶,握拳對着他的後背揚了揚。
“不要在後面做一些沒用的小動作。”
手上的動作一頓,她驚愕的睜大了眼睛,前後張望着,尋找周圍一切可以反光的東西。
躺在吊床上的男人嘴角帶着一抹斜斜的笑意,當聽到身後一陣淩亂的動靜時,這抹笑意更大了。不用回頭,他也定是知道她此刻吃驚又緊張的表情。他沒有千裏眼當然不會知道她在做些什麽,不過他正好有一般人的推理能力,很顯然,他猜對了。
方欣走到他面前,憤恨的瞪了他一眼,語氣懊惱的道:“我要吃飯。”
聽到耳邊的聲音,他輕擡眼皮瞥了她一眼,語氣慵懶的提醒道:“誰剛說不吃我買的東西?”
“......”方姑娘被刺激的有些咬牙切齒,“也不一定是你掏錢的啊,你們那麽多人呢。”
那人低嘆了一聲,語氣十分遺憾的道:“很不幸,正好是我掏的錢。”
方欣:“......”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聽到身後走遠的腳步聲,他動了下身子,枕着手臂看着頭頂那一片藍天,微微輕笑了一聲,怎麽以前不知道她竟也這麽的...可愛。?
☆、單薄的比基尼
? 一天半的時間,都是差不多大的年輕人很快便玩到了一起,方欣雖不像童瑤有很強的交際能力,倒也是真喜歡他的這些朋友,熱情大方又友好好客。
就像此刻,她剛走到前廳,就有人向她招手:“嘿,方欣,正說要去叫你呢,快來快來,我們買了很多菜,一起吃吧!”
仿佛心底最柔軟的那部分被人輕輕捏住,她咬着下唇,內心一陣顫動。她雖沒有什麽值得一提的優點,但貴在有自知之明,正是因為自知缺陷,一直以來才盡量避免參與人多的場合,就怕掃了大家的興。但說來也挺不可思議,像她這般乏味無趣的人竟也有真心對她好的人,就像寝室裏的那幾位。而現在在這遙遠的地方,僅僅是剛認識不久的新朋友,竟會大方的邀請她一起吃飯,她覺得,自己真是有些感動。
Cara搬起自己板凳和旁邊的人換了下位子,坐到方欣的身邊。“Ivan呢?剛才不是讓他去叫你了嗎?”
“在後院。”她不自然的撓了撓額頭,眼神有些飄散,“瑤瑤人呢?”
Cara四下張望了一圈,卻沒見人影,“剛剛還在,可能去洗手間了吧。”
話音剛落,童瑤就甩着一雙濕手走過來,乍一見到方欣還一臉的驚訝,“你怎麽在這兒?”
“......”方欣覺得自己又頭疼了,“那我應該在哪裏?”
童瑤一本正經的掃了她一眼,幽幽的開口:“我剛從洗手間出來正好看到你家肖大神一個人在後院坐着。”
意思很明顯:你怎麽沒在那裏陪他?
方欣這回是真頭疼了,她擡手,撫上眉心,“瑤瑤......”
那人到底什麽時候是她家的了?
“不要解釋!”身為國家公務員的童瑤小姐此刻沒有一點公務員應有的嚴肅和端莊,只見她眉頭輕挑,笑得一臉蕩漾,在對方耳邊附道:“別以為你那點心思能瞞得過我。”
方欣聞言就是一怔,目瞪口呆的盯着仍趴在自己耳邊的人,顯然是被對方刺激到了,她微蹙起眉,開始努力的回憶自己在什麽時候露出了馬腳?
不須臾,肖先生便邁着悠閑的步子踏進了前廳,還沒走到餐桌前,乍就聽見兩道異口同聲的呼喊聲:
“Ivan,坐這裏!”
“大神,坐這裏!”
他擡眸望去,微挑了下眉。桌上已經入座的那兩個人,此刻正高高舉着自己的手臂一臉期待又興奮的看向他。一個是唯恐天下不亂的Cara;一個是她的朋友,他記得,叫童瑤。
他只看了一眼便淡淡的移開了視線,目光很自然的飄向了那兩人中間夾着的那一位。
方欣一手撐着額頭,背過身去,她咬牙,自己真的不認識這兩人!
肖彥遠遠地望了眼她,嘴角微勾,他冷笑了一聲,再低,頭就真的要低到桌下了。他雙手插在兜裏,悠然的走到了桌邊,擡腳一跨,十分自然的坐在了對面的空位上。
Cara和童瑤眼神直勾勾的注視着他的每一個動作,直到他淡定的坐下後,兩人才默默的互看了彼此一眼,心照不宣的挑了下眉——大神果然是大神,一點面子都不給!
方欣微低着頭,臉色有些漲紅,他沒坐在自己身邊,她反而松了一口氣。她是膽小,她承認,她能強烈的感覺到,有些東西好像已經控制不住了,她不敢輕舉妄動,怕一步走錯就把一切毀于一旦,所以她必須小心、小心、再小心。
好在海鮮很快上來了,Cara和童瑤也瞬間恢複了吃貨本色,忙的根本顧不上再開她的玩笑。倒是那位講粵語的男士,不時的和她聊幾句,知道她會講粵語,便也自然的說着粵語:
“他們都叫我Walker,不過我更希望你能叫我的中文名字,王珂。”
“......”方姑娘尴尬的咬了咬唇,不知道該怎麽接他的話。
“Walker就是‘行者’的意思,我希望自己一直走在積極進取的路上,努力為科研事業做貢獻。”
方欣愣愣的點了下頭,雖然不理解對方為什麽要和自己講這個,倒也是覺得這個說法挺有意思的。她擡眸悄悄看了眼對面的人,Ivan,代表勇敢的男子,強悍、冷酷、而且霸道,好像是有那麽點意思,紅唇微微彎了彎,沒想到他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Walker見她笑了,心裏一動,更加開心的聊了起來:“你就是北京人嗎?”
這個問題倒是不難回答,她輕點了下頭,“嗯。”
他興奮的打了個響指,“太好了!以後我去北京了,可以找你做導游嗎?”
方欣一愣,下意識的看了眼某人,見他慢條斯理的夾起一只螃蟹,她若有所思的想,導游嗎?找他豈不是更合适?
“可以嗎?”Walker小心翼翼的追問道。
秀眉一蹙,方欣低下眼睑微微沉思,當面拒絕對方,好像不太合适,這畢竟是他的朋友。她略一掙紮,開口道:“如果我有時間的話。”
這麽說,相當于是答應了,Walker心底有些激動,他從第一眼見到方欣時,就覺得她這樣溫婉的女子一定會是個賢惠的好妻子,而他,最喜歡文靜、有氣質的女孩兒。
方欣卻想,肖彥的朋友,即使自己再不想與之接觸,也不好太駁了對方的面子吧。
兩個人各懷心思,誰都沒有注意到對面驟然降低的溫度,肖彥夾菜的筷子一頓,周身像是裹上了一層寒冰,整個人瞬間冷了下來。尤其是當聽到她開口答應時,他的眉頭更是緊皺,不由的冷笑了一聲。
當導游嗎?很好!
......
本想回房間早些休息的,那群人又心血來潮想要去海上游泳,方欣看着眼前一臉苦苦哀求自己的童瑤,輕嘆了一聲,終于點了點頭。
好吧,看在白天睡夠了的份兒上,就去玩一會兒吧。
海邊沒有可以換衣服的地方,他們便決定就在客棧換好了直接去,好在客棧離海邊很近,又是夜晚,沒有人會多注意。
客棧有個年輕的小夥子,叫小方,是這裏的義工,這些天和他們也頗能聊到一起,見他們要去游泳,想了下後院的小路天黑不好走也不安全,便說帶他們去走大路。
衆人一致的謝過,便跟着小方向海邊走去。夜晚還是有些微涼,尤其又是海邊,方欣不由的打了個哆嗦,邊走着,邊緊了緊自己身上那一層薄薄的罩衫,雖然沒多大的效果。
她轉身看了眼最後面的那人,不知道為什麽,從剛剛就一直覺得他有些不對勁,尤其是方才她換好泳衣從房間出來時,與他的目光正好碰在一起,他僅是微眯着雙眼瞥了自己一眼便移開了視線,她卻覺得那一眼夾雜着些許對她的不滿,仿佛那一眼要活生生的将她碎屍萬段。
她好像...并沒有惹他吧?
方欣轉過身來,為他突然的莫名其妙而有些悶悶不樂,他就這麽不願意看到她嗎?
夜晚的海風異常的洶湧澎湃,幾位男士試了下海水,确定危險系數不大可以游,才向岸上的她們招了招手。
童瑤和Cara開始脫掉身上的罩衫,只着兩片單薄的比基尼就這樣大方自然的下了海。方欣站在一旁,倒是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她咬着下唇有些猶豫,因為根本沒想到會在涠洲島遇見他,她帶的泳衣也是比基尼,剛剛是有一件罩衫,可現在,要是游泳的話必須要脫掉。一想到自己幾乎全/裸的站在他面前,她就忍不住漲紅了臉色,不是她矯情,真的是...好尴尬啊!
“方欣,快點下來啊!”童瑤大聲的呼喊着,方欣聽見聲音回頭看了她一眼,心裏飛快的做着決定。
脫還是不脫?下水還是不下水?
不脫根本無法游泳,也太危險,萬一一個大浪過來,濕衣服貼在身上她都無法伸展四肢。可來都來了,不下水的話有點此地無銀的感覺,好像她真的是害怕他看一樣。
“方欣!”Cara也叫道,方欣一咬牙,便應道:“來了。”
她伸手脫掉身上的罩衫,艱難的走向大海裏,海風襲襲而來,冷的她渾身一哆嗦,下意識的伸手緊緊抱着臂膀,渴望汲取一絲的溫暖。可是她忘了,此刻她穿着單薄的比基尼,兩手在胸前緊緊抱着,那乳/溝便被擠得更深,更誘人了。
肖彥遠遠的看着她向海裏走來,濃眉不自覺的一蹙,緊緊皺着。他偏頭,正好瞧見Walker大放異彩的雙眼,眉頭皺的更深了!
老實說,他真的有一絲沖動想上前紮瞎Walker的眼睛。
......
在海邊游過泳的人都知道,越是靠岸邊越是危險,大一點的海浪過來時一個不小心就會打翻你,要是被那股強大的沖擊力拍倒了,可真不是一點兒的疼。
顯然他們都是深知這一道理的人,一行人很有默契的向深處游去,方欣還是第一次在夜晚的大海裏游泳,雖然很危險,但是不得不說,真的很刺激,尤其是海浪過來時,整個人也會随之被浮起。
他們都沒有帶游泳圈,這會兒已是深夜,海灘上又沒有路燈,一行人不敢游得太遠,便彼此靠近,在一個固定的範圍內游着。
肖彥雖是在游,但視線卻一直牢牢的注意着她,畢竟是深夜且沒有路燈的情況下看不到海上的異常,他自然會更注意她的安全。
腳下好像踩到了什麽,方欣一怔,試探性的再踩了一下,原來是塑料管,她一挑眉,覺得有些詫異,海底下埋着管子做什麽?正在好奇的想着它會有什麽用處,根本沒注意到自己身後已襲來一個大浪,然後一個翻滾,她被狠狠的打到了遠處,伴随着一聲驚吓的尖叫,方姑娘可憐的被嗆了好幾口海水。
那味道,差點沒齁死她!
肖彥眼看着她被浪卷走,心下焦急的緊,手上更是飛快的撥動着,向她游去。
“怎麽樣?有沒有事?”他站在她面前,眼神有些飄忽不定,海水只到他的腰部,也正好在她的...胸下。
許是被海水嗆到了,她的鼻子和眼睛都紅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