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并不是幽暗無光,這麽說來他不怕光,那還怕什麽?她到哪裏去找吸血鬼獵人來收了這厮?
不管了不管了,先閃,她立即收拾東西,把必要的東西帶上,不必要的東西就算了,她是去逃難的,不是去享受的,日子艱苦是肯定的。
她決定了她要去一個窮鄉僻壤,最好是連交通工具都沒有的,她要徒步走過去!看看夜炎還怎麽用那輛加長林肯車來找她。
坐在嘈雜的綠皮火車裏,黎沐陽嘆了一口氣,她出門的時候沒有告訴任何人,她将手機關機了,為了不讓葉秦風找她,葉秦風要是知道她跑出來了,肯定會來找她,對于這一點,她還是很清楚的,當初葉秦風考上了大學,就在學校邊上找了一間房子讓黎沐陽住,方便兩個人互相照顧。
秦風,你別怪我啊,我身不由己的。
在出前,她已經選好了路線,下了火車之後就乘坐城鄉公交車下鄉,只要有公交車就不算偏僻,所以到這裏還不夠,她又搭乘了當地人的拖拉機,再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徒步,總算是到了一個窮到爆的地方,她擡手抹了抹自己的汗,如果待在這裏能不被夜炎找到,那就值了。
她現當地人都十分的熱情淳樸,雖然家裏很窮苦,但是還是很歡迎她住進去,她有些不好意思,她現這裏的孩子根本沒有上學的可能,要上學的話需要到另一個村子裏去,要麽去鎮上,無論哪一種都不容易,不僅需要錢,還要看別人願不願意接受。
黎沐陽覺得自己好歹也上過學,再不濟也是高中畢業,簡單的東西應該能教,就主動提出要教孩子讀書認字,不過僅限于她住的那一家的孩子,畢竟她對自己也不是很有信心,她不太懂他們說話,只能半聽半猜,所以溝通起來會有些吃力。
這一家有三個孩子,一個兒子,兩個女兒,皮膚黑黑的,不過一雙眼睛都是大得亮人。
一開始教的時候,黎沐陽好幾次都想死過去,她沒有想到教孩子是一件這麽磨耐心的事情,有時候她說了好幾遍,對方聽不懂,或者是對方說了好半天,她愣是一個字也沒有聽懂。
好在這樣的情況只延續了三天,她終于已經能和孩子進行簡單的溝通,教起來也沒有那麽吃力了。
她先教他們拼音,先從認識拼音開始,才能慢慢會認字。
...
☆、不跑的是白癡(五)
“啊,哈哈,別跑別跑,我抓到了,我抓到了,你們太狡猾了!”
“不要抓我,不要抓,啊,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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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抓住!落單的小雞可是要被抓起來的!”
陽光落在歡樂明媚的笑臉上暈着光,帶着張揚的朝氣。黎沐陽正在和小朋友玩老鷹捉小雞,這裏的孩子其實沒有太多的娛樂時間,他們很小的時候就需要幫助父母幹活,小小的肩膀上便需要承載不符合他們這個年紀的重量。
不知不覺間,黎沐陽已經在這裏生活了半個多月,一開始确實是很難适應,但是慢慢的,她也開始習慣這裏的生活,雖然窮苦了一些,但是很充實很快樂,最主要是這裏生活很省錢。
“姐姐,姐姐,有個人在看着我們。”
黎沐陽順着小女孩的手指看過去,當她看到不遠處的身影時整個人僵住,臉上還有來不及收起的笑容,但是一部分的肌肉又顯露出驚恐,以至于她臉上的表情顯得很猙獰。
夜炎站在不遠處看着陽光下的黎沐陽,他依舊是黑衣,黑,黑褲,但是臉上卻沒有黏人的汗漬,令他的臉看上去猶如瑩玉一般的光潤。
陽光落在他的眼裏,令他的眼變得迷蒙,好似帶出了一些情緒。
黎沐陽捂住自己的嘴巴,打死她都不相信夜炎能找到這裏來,而且他還這麽直接地暴露在人前,他不是需要裝神秘嗎?為什麽會出現這裏?一般的交通工具可是進不來這裏,難不成他是走來的?不對,估計是飛來的,有的吸血鬼還是可以飛的。
安逸的生活已經讓黎沐陽忘記了之前夜炎的話,她覺得夜炎應該是找不到的,畢竟這裏與世隔絕,可是他找到了,而且還是親自出現在她的面前,她是何其榮幸啊。
現在能跑嗎?跑哪裏去?
“姐姐,姐姐,那個大哥哥是來找你的嗎?”有孩子拉扯着黎沐陽的衣服,黎沐陽艱難地偏過臉看着純真的孩子們,僵着脖子硬是點了點頭,“是的,你們先自己玩,我先過去。”我先過去找死!
去了還能回來嗎?
她想起來上次夜炎說過等到有需要的時候他會來找她,現在他來了,那就意味着他需要吸血了。
不過她覺得很奇怪,根據她看的資料,吸血鬼不吃飯只吸血,而且一般周期都比較短,所以她以為夜炎這麽久還不來找她應該是找到別人了,可是他出現了。
黎沐陽朝着夜炎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很沉重,希望這條路可以長一點,再長一點。
“嗨,好久不見。”黎沐陽擡手擺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勉強而僵硬,言不由衷地說。
“嗯,好久不見,回去了。”夜炎看着黎沐陽的臉,比第一次見到的時候黑了許多,她居然能躲到這樣的地方來,他确實是廢了一番功夫。
要回去了嗎?為什麽不用一個問句呢?每次說話都用陳述句!變态!吸血鬼了不起啊,吸血鬼就必須用陳述句嗎?征求一下別的意見會死嗎?
...
☆、不跑的是白癡(六)
“我要回去喝他們告別一下!”就你會說陳述句嗎?我也會說,而且我還要加強語氣!
黎沐陽瞪着夜炎,既然要被吸血了,那她就要嚣張一會,人活一口氣,佛争一炷香,她這口氣已經不長久了,所以必須趁着能出氣的時候多出一會氣。
夜炎點頭,沒有意見。
黎沐陽走回去的時候度明顯快了很多,夜炎依舊站在原地,姿勢都沒有變過,如果不是知道他是活生生的,會以為是個栩栩如生的雕塑。
“孩子們,對不起,我要走了,要離開這裏了。”黎沐陽看着這群天真卻又認真的孩子心裏很舍不得,雖然只是相處了半個多月,但是已經有了感情,現在要走,她心裏堵得慌。
“啊?姐姐要走了?去哪裏?是和那個大哥哥走嗎?”
“姐姐,你不要走啊,你走了,誰叫我們識字,誰給我們講故事,誰和我們玩游戲,姐姐,你不要走啊!”孩子拉住黎沐陽的手不讓她走,大大的眼眶裏已經蓄滿了淚水。
黎沐陽走了就代表他們的生活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他們渴望讀書渴望了解這個世界。黎沐陽是他們未來的一道光,現在這道光要消失了,他們的未來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聽到孩子的懇求還有他們眼中的淚水,黎沐陽也覺得鼻子酸酸的,但她必須要走,夜炎已經來了,她沒有留下來的理由。
“對不起,我真的要走了,你們要好好照顧自己,照顧阿爹阿媽知道嗎?”黎沐陽伸手輕輕撫摸孩子的頭,多麽可愛的孩子啊,可是環境如此,她無力改變。
“那姐姐你還會回來嗎?有空的時候還會回來嗎?”他們仰着頭,一臉希冀地看着黎沐陽。
黎沐陽被問得心裏一緊,還會回來嗎?她會不會回去之後就被夜炎吸死了?不對,夜炎說過不會死的,她可是他的老婆,要是死了,那不是會給他弄上負面新聞,對對對,也許不會死,也許還有逃跑的機會。
“嗯,我有空就回來,給你們帶好東西,所以你們要乖乖的,等我下次回來要是現你們誰不乖,就不和他玩了。”黎沐陽吸了吸鼻子,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也許真的有機會回來呢,她不能放棄,她是打不倒的黎沐陽。
“姐姐,我妹妹去那邊了。”在黎沐陽沒有注意的時候一個小女孩跑到了夜炎的面前,而且伸手拉住夜炎的手,黎沐陽只覺得心髒膨了一下,她以最快的度沖過去,一把抱起小女孩就後退數步,一臉戒備地看着夜炎。
這樣的舉動令夜炎蹙眉,他低下頭去看自己的手,因為小女孩的手有些髒,所以他白皙的手背上已經沾上了一些灰漬。
黎沐陽注意到他的舉動,吓得半死,馬上放下孩子,再次回到夜炎的面前,然後也不管夜炎是不是同意就拿起他的那只手用袖子擦了擦,其實她忘記了,自己的衣服也不是很幹淨。
...
☆、不跑的是白癡(七)
“你被生氣,別生氣,孩子不是故意的,你千萬別吸她的血,她還是孩子,禁不起吸的,我這次不跑了,會讓你吸的。”黎沐陽握住夜炎的手,臉上的表情很着急,帶着一抹哀求。
如果這個孩子因為自己被夜炎吸死了,那她真的要內疚死了,估計一輩子良心都不安。
“我沒想吸她的血。”夜炎開口,強調沒有變化,只是看着黎沐陽的眼神蒙着一層陽光顯得迷蒙,陽光為他的目光鍍上了一層暖意,不再是毫無溫度和情緒。
“真的?謝謝,謝謝。”黎沐陽開心地道謝,這時她才注意到自己抓着夜炎的手,而且夜炎的手很冰涼。
這好像是她第一次接觸夜炎的身體,那天,她根本沒有主動碰過他,也沒有心情去感受他身上的溫度。
夜炎看着她自內心的笑容沒有說話,因為他不需要說什麽,對于血,他要求很高,而且一般是認定了一個之後就不會輕易改變,混亂的血液只會影響血質。
“那個,我能和你商量一件事嗎?”黎沐陽現在現夜炎其實還不賴,至少沒有逮着誰就吸血,她記得自己看書的時候,有些吸血鬼只要有新鮮的血液,才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他們的眼中只有血。
“嗯。”
“你不是很有錢嗎?能不能留點錢下來給這群孩子,他們這裏很窮,很需要錢。”反正黑旗集團做那麽大,賺那麽多的錢,拿點出來應該不過分吧。
夜炎看着滿眼期待的黎沐陽依舊用着他的平腔平調說話,“我沒現金。”
“不是吧,你出門怎麽都不帶錢?這裏沒有刷卡機,不能刷卡,也沒有銀行,不能兌現支票。”黎沐陽鄙視地看着夜炎,真是大少爺啊,出門也不帶一點現金。
她現在已經把之前的恐懼和之後的感謝之心忘了,又開始和夜炎對着幹起來。
“我讓別人送過來,你需要多少?”夜炎沒有看其他,一雙眼睛直視看着黎沐陽。
黎沐陽伸出兩個手指頭,她只是想要改善一下這裏的生活環境,其實太多的錢也花不出去,只是希望孩子能夠好好的上學,對于他們來說,上學才是唯一的出路。
“兩萬還是二十萬?”夜炎并不了解這兩個手指頭的意思。
“兩兩兩萬。”黎沐陽的舌頭都打結了,果然是土豪啊,她的意思本來只是兩千,但是這個土豪居然要出兩萬,那兩萬就兩萬吧,不要白不要,反正他有錢。
夜炎點頭,“我會讓人送來,現在你跟我走。”
“哦。”黎沐陽認命地點頭,她回身沖着不遠處的孩子大聲喊:“孩子們,再見了,我會再回來看你們的,我們一起加油!”
她的喊聲久久回蕩着,盤旋在上空。
正當黎沐陽好奇夜炎是怎麽來到這裏的時候,她直接傻眼了,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靠,夜炎你真是個土豪,居然坐直升飛機,炫富!絕對的炫富!”有錢就是好啊!
...
☆、不跑的是白癡(八)
夜炎率先上去,黎沐陽爬上去的時候還指望夜炎能夠拉她一把,但見他只是拿出一方濕帕擦拭自己的手。
黎沐陽扁扁嘴,小聲地咕喃,“潔癖!臭美!”
“你很嫌棄我?”夜炎忽然偏過頭看向黎沐陽,黎沐陽此時正在感受直升飛機升空,這是她第一次乘坐這麽高級的東西,有點緊張又有點興奮。
但是這樣的感覺被夜炎的問話打斷,“啊?”她有些不理解。
“你很嫌棄我。”一開始夜炎确實是用的疑問句,但是在第二遍的時候,他選擇了陳述句,肯定的陳述句,其實從黎沐陽種種言行上都可以看出黎沐陽很嫌棄他。
“這個,其實也沒有拉,你有錢,長得又這麽帥,生活習慣也這麽的有個性,我怎麽會嫌棄你呢,不會,不會。”要是她說嫌棄會不會直接把她從直升飛機上扔下去?那肯定會摔成一個肉餅,外加一坨的番茄醬。
太不雅了,還是算了,說點違心的話并不過分。
“現在的你笑得很假。”夜炎繼續陳述,他分得出來黎沐陽什麽時候的笑容是真心的,比如剛才,她在向他道謝的時候就顯得很真心。
黎沐陽愣了一下,覺得夜炎真是明察秋毫啊,這都被看出來了。
其實,這個很難看出來嗎?黎沐陽笑得确實是很假,不過她覺得夜炎不會在意這一點,她的作用就是提供新鮮的血液。
“假也比你不會笑好啊,對吧,呵呵,呵呵。”完了,怎麽把實話說出來了,千萬別把她丢下去,夜炎這家夥向來都不按常理出牌,所以還是悠着點。
直升飛機上的氣氛變得的有些古怪,伴随着黎沐陽的幹笑聲消失之後,便陷入了安靜的氣氛中,夜炎閉着眼睛沒有再和黎沐陽說話,黎沐陽舍不得閉眼,她睜大着眼睛看着四周的景色,坐在直升機上往下看的感覺真心不錯,難怪那麽多人都希望有錢,有錢了看到的,聽到的,想到的,就都不一樣了。
有時候不欣賞景色了,黎沐陽就會研究夜炎的臉,她不敢靠近,只能隔着一定的距離看,他的皮膚很白,在陽光下的時候會覺得好像玉石一樣,但是在沒有陽光的地方就會顯得略微的蒼白。
她現他的睫毛很長,卷翹如羽,輕盈地覆蓋在眼上。
當黎沐陽的眼睛落在夜炎的嘴唇上時禁不住瑟縮了一下,就是用這張嘴來吸她的血,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現在脖子上什麽感覺都沒有了,不過想到回去之後就要被他咬上一口,無論這張嘴生得再美,她都看不下去了,越是美的東西就越毒,她還是和他保持距離比較好。
況且有一個吸血鬼就有兩個,有兩個就有三個,保不準夜炎的朋友都是吸血鬼,到時候來個吸血鬼聚會,每個人都在她的脖子上咬一口,她已經會很慘吧,直接變成一具幹屍。
omg,好悲催!看來下次還得跑,能找到一次,不代表能找到兩次,她不能放棄!要加油!
...
☆、不跑的是白癡(九)
直升飛機的度是不容忽視的,黎沐陽在來的時候經過長途跋涉足足費了将近兩天的時間,但是現在卻只是用了幾個小時就飛到了,實在是快啊。
入眼便是那座透着古樸氣息的城堡,雖然它的外觀有些現代,但還是掩不去一磚一瓦中滲透出來的肅穆和寒徹。
明明這麽好的景致,如果是來旅游的話,黎沐陽的心情肯定會很好,可是她是來受死的,這便是一個天一個地了,都說一回生兩回熟,可是她一點也不覺得熟,只覺得陌生可怕的很。
走在木底鐵索橋上的時候,黎沐陽惡毒地詛咒自己腳下的橋塌了,這樣她就會掉進湖裏去,不過掉進去又會怎麽樣呢?肯定會有人救她,所以,還是算了,打消這個念頭。
“少爺,少夫人。”他們走進去的時候就看到一個身穿女仆裝的女人對着他們微微躬身。
而黎沐陽在聽到“少夫人”三個字後淩亂了,二十歲的她已經變成了一名少婦,omg,會不會太早了一點。
“伺候少夫人沐浴。”夜炎吩咐完,便徑自上了樓,将黎沐陽丢在了樓下。
如果說讓黎沐陽一個人待在這座城堡裏面,那她寧願選擇跟夜炎待在一起,至少他還像個人,有那麽一丁點的人氣,不過現在有這個女仆在這裏,這個女仆看着好像是普通人。
“少夫人這邊請。”女仆和管家一樣,無論是舉止還是言行都是訓練有素,一絲不茍,沒有半分的玩笑之一,這讓黎沐陽的心有些沉重,她随便慣了,真心不習慣這樣的禮儀,覺得**的。
女仆帶着黎沐陽去了專門沐浴的地方,當她進去的時候驚到了,這是個浴室嗎?為毛這麽的大,這麽的奢華,連鏡子的面積都要比得過普通人家的卧室面積了。
由此她覺得夜炎就是個有潔癖的人,每天除了洗澡就是洗澡,否則把浴室弄得這麽奢華幹什麽!
“少夫人,我來伺候您沐浴。”女仆已經動手開始放水,溫熱的水在浴缸中旋着圈。
“啊?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你別管我了,啊,對了,這裏有沒有我能穿的衣服?有的話幫我哪一套,謝謝。”讓一個陌生的女人伺候自己洗澡,那會起雞皮疙瘩的,黎沐陽覺得不自在,渾身不自在。
“伺候少夫人是我的職責,不必道謝。”
女仆說話的強調和管家還有夜炎差不多,不過夜炎的聲音顯得更好聽一些,盡管是平腔平調,但是那聲音還是會不自覺帶着一絲蠱惑的意味。
“那是不是我吩咐你做什麽事都可以?”黎沐陽有些不敢确定地問。
“是。”
原來當個少夫人也不是那麽慘,至少物質上的享受絕對是有了。
“那你出去吧,幫我拿衣服進來之後就不用管我了。”黎沐陽爽快地說,被人看着洗澡還不如不洗。
“是。”
女仆退出去,很快便給黎沐陽拿來了衣服,放在了浴室的衣櫃裏。
...
☆、不跑的是白癡(十)
黎沐陽在洗澡的時候想起一個很嚴肅的問題,書上不是說吸血鬼不能見到陽光嗎?開始之前夜炎居然出現在陽光下面,還一臉自在的模樣,和書裏寫得不一樣,難不成夜炎是什麽特殊的吸血鬼,不怕陽光?
連陽光都不怕,那該怎麽對付他?夜炎到底有什麽軟肋?
難不成她真的要在死在夜炎的手裏?
算了算了,先不想這個,自從去了那個貧窮的村莊之後,她就沒怎麽好好洗過澡,現在有這麽好的條件,沒道理不先享受,她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在這麽奢華的浴室洗過澡。
足足泡了一個小時,黎沐陽才從浴缸裏出來,換上幹淨的衣服,衣服都很合身,只是風格不太像她,太過精致了,她不是很喜歡,不過總不能光着身子出去,只能勉強穿上。
鏡子的黎沐陽穿着一件露肩小短衫,下身是湛藍色包裙,穿在黎沐陽的身上覺得渾身不自在,總感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跟身上長虱子一樣。
她真心覺得自己配不上這樣高檔的衣服。
赤足從浴室裏走出來,女仆安靜地守在外面,看見她出來之後恭敬地說:“少夫人,這邊請,少爺等您用餐。”
“哦。”黎沐陽跟着女仆走到了專門用餐的小廳,其實說是小廳,那是跟客廳比起來顯得小,但這不代表小廳就真的小,比一般人家裏的客廳要大好多。
黎沐陽走過去的時候,夜炎坐在桌邊,背靠着椅子,頭歪向一邊,梢也随着他傾斜的弧度而傾斜,柔軟中帶着一絲小俏皮。
不過這是黎沐陽自己的想法,她覺得俏皮這兩個字和夜炎應該沾不上邊。如果有一天夜炎擺出俏皮的表情,她估計會淩亂。
不過她的目光很快就被桌上的菜給吸引了,居然有這麽多好吃的,上次來到這裏的時候,就喝了一碗黑乎乎的類似于芝麻糊的東西,雖然也還算好吃,可是根本不能和這一桌子比,不過好像太多了一點,每一樣吃一口都吃飽了。
總裁就是總裁,奢侈得可以!
要是孤兒院的小朋友看到這一桌子的菜估計會開心死了。
“那我不客氣了啊。”黎沐陽拿起筷子就開始夾菜吃,她不挑食,因為根本沒有資格挑食,小時候只知道要把自己喂飽,喂大,根本不可能去挑食。
黎沐陽吃了一會之後才現夜炎也在吃飯吓了一跳。
“你你你,你不是吸血鬼嗎?吸血鬼怎麽會吃飯?”吸血鬼只需要吸血啊,根本不用吃飯,這家夥是嘴饞還是在故弄玄虛?
夜炎側頭看向黎沐陽回答:“我會吃飯。”
“我還有一個問題。”黎沐陽咬下一塊肉含糊不清地繼續說:“你是不會做表情還是不願意做表情?”
其實這個問題黎沐陽覺得夜炎不會回答,畢竟沒有回答的必要,其實她會問,主要都是因為夜炎是有問必答,而且回答都很誠實,實在是一個很奇怪的總裁,這樣的人怎麽做生意?怎麽能把生意做得這麽大?
...
☆、只會對老婆誠實(一)
“不願意做。”夜炎回答了,雖然沒有馬上就回答,但是至少回答了。
黎沐陽咬着筷子沖他翻了一個白眼,原來是不願意做表情,居然還會有不願意做表情的人,那真是浪費了這麽好的一張臉,她覺得摒棄夜炎吸血鬼的身份,應該會是個倍受歡迎的男人吧,如果再笑一下,估計會有不少女人朝她撲過來,口中喊着:小炎炎,小炎炎,我愛你!
她一邊幻想那樣的場景一邊樂呵呵地笑,嘴唇始終保持着上揚的弧度,夜炎瞥了她一眼直覺告訴他,黎沐陽此時笑的原因肯定和他有關系。
但是他沒有問,依舊慢條斯理地吃着菜。
黎沐陽的吃相和夜炎的吃相形成鮮明的對比,一個斯文優雅,一個狼吞虎咽,一個面無表情,一個表情誇張,這樣兩個坐在一起吃飯,居然可以不互相影響,實在是特殊的默契。
“嗝~”黎沐陽吃得很飽,滿足地打了一個飽嗝,夜炎見黎沐陽吃飽之後也放下筷子,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她半睜着眼,嘴巴吧唧吧唧地咂着,看得出來吃得很高興,看來這一桌子的菜很符合她的胃口。
就在黎沐陽還沉浸在飽足的感覺中時,一句話立即讓她好想掉進了冰窖裏。
“上樓,我要你的血。”夜炎的聲音在黎沐陽的身邊響起,黎沐陽的身體很明顯地哆嗦了一下。
她看到夜炎已經走在樓梯上,意味着她必須要跟上。
此時她挺着吃撐了的肚子慢慢踱步,走一步就念叨一句:夜炎是死變态!專門吸血的死變态!
聽到房門被關上的聲音,黎沐陽的心震了一下,肩膀猛的一抖,然後她就選擇靠牆而站,後背貼着牆的感覺會讓她覺得心安一些,雖然一點用都沒有。
她看着夜炎鼓起勇氣開口,“是不是你以後只吸我的血?有沒有可能換人選?”如果會換人選的話,她不介意撐一段時間,畢竟做人還是要與人方便是不,不就是吸點血嗎?每個月都得來大姨媽,少這點血也不算什麽。
黎沐陽自我安慰。
“沒可能。”夜炎看着緊緊貼着牆壁的黎沐陽誠實地回答。
他注意到黎沐陽眼睛裏的那一點光瞬間消失,好似原本就廢了很大的勁才着起來的火苗被風一吹,直接熄滅了。
但是很快,夜炎又從黎沐陽的眼睛裏看到了迅竄起的火苗,比之前更加的熱烈。
“你騙人!那之前你是怎麽過的?你之前不是也要吸血?所以你肯定不可能只吸我的血,你明明有很多選擇,為什麽要選我?我找你惹你了?憑什麽要吸我的血!”
黎沐陽朝着夜炎怒吼,眼睛紅,雙手緊握成拳貼在牆壁上。
夜炎被她突如其來的氣勢驚了一下,他能感覺到她的怒火,還有不甘,更多的是恐懼。
“怎麽?回答不出來了?你是看我好欺負是不是?看我無親無故沒人為我出頭是不是?”黎沐陽繼續質問着夜炎。
...
☆、只會對老婆誠實(二)
“夜炎,你就是個王八蛋!你那麽有錢,你大可以去買血啊,你憑什麽吸我辛辛苦苦養出來的血!”這二十一年來,她過得很辛苦,什麽都靠自己,如果不是她自己努力,她哪裏還能活到現在。
然後夜炎這個王八蛋出現了,居然要吸她的血,真的讓她接受不了!
“我可以給你錢。”夜炎站在原地沒有動,就這麽看着怒的黎沐陽。
“誰要的你錢!我不要你的錢,你也別吸我的血!”黎沐陽想着為自己争取一次,也許夜炎不會喜歡她這種不配合的血液,說不定就能放了她。
她真的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心甘情願地流下來為夜炎供血,這樣下去,她總有一天會被吸死的。
死得這樣不明不白讓她恨不舒服!
“不可能。”夜炎的語氣依舊平淡。
對于他來說,已經決定了的事情不會改變,也沒有必要改變,黎沐陽同不同意沒有關系,因為她根本反抗不了他。
“你!”黎沐陽要被夜炎給氣死了,她在這邊撒潑得跟潑婦一樣,但是夜炎還是像個冰雕一樣地站在那裏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偶爾回答她的問題,就像一臺只會說話的機器。
“那你吸死我算了!全部拿去,一滴都別給我剩!”
既然要吸,那就全部都吸掉吧,每次吸一點,吸一點的,煩死了!
“我只需要一點,你不會死。”夜炎不為所動,似乎黎沐陽的情緒并沒有影響到他。
黎沐陽真的被夜炎給氣瘋了,她感覺現在體內有一股沖動,這股沖動直竄她的腦子,讓她很想做一件事情,如果是正常時候的她絕對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但是現在她被夜炎給氣瘋了。
她環顧四周,現房間的牆壁上挂着一把劍,她什麽都沒想,直接沖過去捏住劍柄就拔了出來然後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如果我死了,你就吸不到了!”說着,她便朝自己的脖子抹去,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不是賭氣,平時把自己的命看得很重,絕對不會輕易尋死,但是今天她跟夜炎杠上了,夜炎不讓她死,她就偏偏死給夜炎看!
她無法反抗他,難道還無法反抗自己嗎?
然而,就在她準備往脖子上割的時候,劍身再也無法靠近自己的脖子,她的手腕被大力抓住,令她動彈不得,她張大嘴震驚地看着夜炎,她都不知道他是怎麽靠近她的,又是怎麽握住她的手腕,他們兩個人的距離明明不短,他怎麽可以這麽快就握住她的手腕?
吸血鬼的度嗎?
“不要鬧了。”夜炎從已經傻愣了的黎沐陽手中拿下劍,這是一把細長的劍,劍身極窄,通體呈現暗黑色,劍柄上花紋更是透着神秘古樸,就和這座城堡一樣。
這句話如果從一個正常的人口中說出來,一定會帶出一點語氣,要麽是無奈,要麽是寵溺,要麽是生氣,可是夜炎什麽語氣都沒有,依舊是陳述,所以就讓這句話變得很古怪。
...
☆、只會對老婆誠實(三)
黎沐陽頹然地垂下手臂,順着牆壁滑下去,跌坐在地上,她将頭埋在自己的膝蓋上,雙手交叉搭在小腿上,很無助,好像是被丢棄的小野獸,找尋不到自己的親人,又不知道該往哪裏走。
她埋着頭,等着夜炎的嘴唇向她靠近,吸吧,既然什麽都做不了,那就接受這樣的命運,至少今晚她接受這樣的安排,至于明天,等她一覺睡醒再說。
然而,她等了很久脖子上都沒有任何的感覺,不禁擡頭去尋找夜炎,竟然現夜炎在她的身邊坐着,他的一條腿伸直,一條腿曲着,他的手肘搭在曲着腿的膝蓋上,頭微微偏向她的方向。
她怔住,為什麽這樣看着她?
此時的夜炎給人一種落魄貴族的感覺,明明是高貴的身份,卻被人拖進肮髒的泥潭之中,苦苦掙紮無果,只能讓污穢沾滿全身。
“你為什麽這麽排斥我吸你的血?”夜炎開口,聲音雖然還沒有起伏,但是臉上的神情有些迷惑,這讓黎沐陽瞪大眼睛,他居然開始有表情了?
現在他是願意展示自己的表情了嗎?而且還是這種飄搖迷茫的表情,讓人忍不住想要知道他在想什麽。
“是人都會排斥好不好?誰會願意自己被一個吸血鬼盯着然後時不時要吸血?”黎沐陽現在的情緒穩定下來了,說話也恢複了本來的樣子。
果然美色的誘惑是無法抵擋的。
夜炎本來就長得極好,沒有表情的時候只會讓人覺得精致覺得太過完美而少了一點真實的感覺,但是有了這樣表情的夜炎顯得很真實,散出更強的誘惑力。
“蚊子不是也會吸血?”夜炎的回答直接讓黎沐陽無語,這是什麽邏輯?
蚊子和吸血鬼能一樣嗎?
“蚊子只是吸一點血啊,又不會死。”黎沐陽沒好氣地回答。
“我也只需要一點,你不用死。”此時夜炎臉上的迷惑已經不見了,又恢複了之前的面無表情,其實黎沐陽看得出來夜炎不是故意面無表情,因為他的面無表情并不會給人一種很僵硬的感覺,只是覺得他經常保持這樣的表情,已經習慣了,對他來說,面無表情就是一種表情。
黎沐陽覺得和夜炎溝通很累,他這樣邏輯的人為什麽可以做生意?
“蚊子夏天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