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葉白情臉色一變,好友菲比立刻察覺,沖她比了個不要出聲的手指。
附近有路過的人看到這邊的場面,或許是覺得特別亮眼,忍不住都回頭多打量幾次,被保镖圍在當中的主角不安地扯了扯口罩,菲比趕忙招呼:“白,我們先離開這裏。”
他們走後,留下的一些旅客還各自閑聊——
“剛才那些外國人是誰啊?”
“中間那幾個看着挺厲害的,旁邊的壯漢好像都是保镖。”
“我怎麽覺得有點眼熟呢。”
“得了吧,都穿得那麽嚴實,戴帽子那女的也就算了,另外一個護得連是男是女都分不清,這都能眼熟?”
“不過別說,那個一點看不清人還挺紮眼,隔着衣服都能看出氣質不錯,而且身材真好。”
“我覺得有點太瘦,風一吹都能吹跑。”
“你懂什麽,就是瘦才好看呢。”
——
車上,把自己武裝到牙齒的那位來客終于摘下了帽子和口罩,她皮膚白得像雪,一點血色也看不見,滿頭淺金色的發絲順滑地落在肩上。車窗貼着防偷窺膜,她依舊顯得非常不安,偌大一輛車子,她選在最角落落座,朝外關注了好幾次,确認自己安全後,才扯開嘴角朝葉白情笑了笑:“你好。”
葉白情縱然猜到了她是誰,此刻瞧見真面目,依舊難掩驚訝,菲比看着她的表情,苦笑一聲:“看來不需要我為你介紹了。”
“是啊。”葉白情喃喃點頭,看着面前那張豔光四射的面孔,“誰能不認識黛比呢。”
她在模特圈工作,接觸不少海外秀場,比起國內的娛樂圈,反倒更熟悉大洋彼岸的圈子。這位黛比是如今歌壇最有分量的女歌手之一,人美歌強,除去音樂圈外,也頗受時尚界青睐,商業價值不可估量,相比較她這個影響力普通的小模特,完全是天王巨星級別的人物。
葉白情自己都去聽過對方不少的演唱會呢,算是個好感度很高的路人粉絲,當初聽好友菲比提起自己要帶人來的時候,死都沒想到對方指的會是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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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缺啥啊?!她啥都不缺好嗎?
有錢有美貌有名聲有地位,葉白情看着這位去年才榮獲了海外權威音樂獎項的最佳女歌手榮譽的大美人,對方瘦削的身體被一件平平無奇的長外套包裹着,但即便如此,仍掩不住她本身的巨星氣場。
那是很玄妙,只有用人氣和地位才能堆出的光環。
葉白情記得對方在舞臺上的時候非常喜歡跟粉絲們互動,在外表現出的形象也總是自信親切,但如今坐在車裏,對方聽到她這樣的評價,卻只是溫和一笑,就靠在車位的角落陷入沉默。
菲比替她向葉白情解釋道:“她可能有點累了。”
葉白情怔怔點頭,遲疑地開口:“她,就是……”
菲比面露憂色,點了點頭,黛比頭靠着車窗,此時笑着開口:“不用擔心,我很好。”
她情緒看起來确實不錯,葉白情有點意外,坐在旁邊那個輪廓深邃的保镖卻說:“黛比,你現在該做的是好好吃藥和接受心理輔導,而不是因為菲比的堅持,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國家治療。如果你想要的是美食的話,那紐約的好餐廳也很多,我相信我們可以找到你能接受的食物。”
葉白情為此人話裏的高傲眉頭皺了下,黛比朝這人說:“醫生,我會好好吃藥的,就當我是來玩的吧,我也想跟朋友一起,看看這個世界。”
她說着,目光轉向窗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可能,也會讓我的情況好一點。”
原來這位不是保镖,是醫生嗎?
葉白情看着那個醫生,因為對方剛才的話,心裏略有些不服氣,忍不住朝黛比道:“你一定可以在我們國家得到幫助的,我認識的那家餐廳真的很不錯,之前因為懷孕,我也同樣什麽東西都吃不下,可是現在,你看,我已經健康地準備好做一個母親了。”
黛比卻并沒有因她的話露出期待的神色,只是看着她,認真地說:“謝謝你,祝福你生一個健康的寶寶。”
——
幾十年來第一次接到師弟的邀請,金父帶着女兒和妻子去登門做客。
路上,他朝金母說:“元忠也不知道要幹什麽,問他他也不說,還特地叫我把窈窕給帶上。”
他說的元忠,就是自己的二師弟馬元忠,金母翻看着自己買的帶來的禮物,也不明所以,金窈窕不以為意:“反正我最近也沒有特別要緊的事情,今天該交代的工作已經交代出去了。”
金父問:“你說的是哪個?貸款嗎?”
金窈窕嗯了一聲。
她最近把銘德一年之內的財政狀況全都核查過一遍,明顯看出自家公司蒸蒸日上的勁頭,臨江本部那邊,已經沒有太多可發展的餘地,但銘德現在前景好,知名度也高,這麽好的機會不是時時都能有的,她預備借着這股東風,把公司旗下的各家餐廳都打入深市,并快速占領市場。
金父說把公司交給女兒,果然說一不二地做到了不幹擾金窈窕的舉措,但想到女兒的計劃,他還是忍不住問:“銘德這才剛到深市,步子會不會扯得太大了?其實銘德沒有必要背上這些債務,公司旗下的餐廳近期收益都很不錯,我們也可以等資金充裕以後再進行下一步。”
他到底是老一輩的思想,喜歡一步一個腳印,掌管銘德以來,做過最冒進的事情,就是覆蓋式地用銘德大院搶占住了臨江的平價餐飲市場。
但那個時候,畢竟是沒辦法,銘德的老品牌撐不住,才不得不用這種劍走偏鋒的方式去找活路。
可現在,銘德眼看着越來越好,雖然暫時沒法跟尚家這種早早在深市有了一席之地相比,但旗下的餐廳每一家也都穩定增長着營業額。在他看來,女兒這麽年輕,大可不必着急,耐心等待公司回籠資金,速度雖然慢些,可勝在穩定。
他道:“反正市場又不會跑。”
金窈窕朝他笑:“爸爸,你知道咱們旗下的餐廳門口每天排隊多少人嗎?”
金父當然知道,報出幾個數字。
金窈窕拿出手機,搜索深市的地圖遞給他看:“聽起來很多是嗎?爸爸,深市一共十一個區,十個大型商圈,将近三十個中型商圈。按照我們的市場統計計算,這座城市至少能容納一家尋香宴,五家隐宴,超過十家銘德大院。爸爸,市場雖然不會跑,可那樣慢吞吞地來,我們用上十年也未必能把深市開滿。”
金父聽得一怔,倒沒想到女兒有那麽激進的志向:“你要把銘德開滿深市?”
金窈窕索性把手機塞給他:“不止,您要看看全國地圖和世界地圖嗎?”
金父拿着手機的手哆嗦了一下。
世界?他想都不敢想,可全國……
他這些年,有時也覺得自己愧對銘德,愧對師門,愧對将公司親手交給自己的父親。雖然坐在銘德董事長的位置上,他也算風光的企業家,可國內經濟形勢瞬息萬變,長江後浪滾滾而來,銘德在父親手中的風光,他終究沒能維持住,好在有了個女兒,才重新看到金家崛起的希望。
現在的銘德在臨江推崇的食客無數,公司知名度也與日俱增,在他看來,已經是非常美滿的現狀。
可倘若有一天,銘德的品牌能在全國遍地開花……
金家祖輩泉下有知,恐怕也會高興得合不攏嘴吧?
父親拿着手機若有所思的樣子,金窈窕靠在車上,卻陷入回憶。
她在金家這樣觀念保守的家庭長大,即便大學學習了金融相關,早年其實也不是如此大膽的作風,畢竟從來沒有缺過錢花,她哪裏需要去争分奪秒?
後來父母去世,家裏的親人各個涼薄,她選擇逃避出國,才明白到創業的艱難。
當時多虧了一筆天使投資,才讓她逐漸在海外站穩腳跟,也經過多年摸爬滾打,學會了很多家裏不曾教導的手段。
只可惜那位天使投資人始終沒有露面,只通過機構與她簽訂投資合約,金窈窕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會選擇投資當時聲名不顯的自己,作為回報,只能盈利以後回饋這位投資人比預期更加豐厚的收益。
她始終不知道這位投資人是誰。
但有了這份經驗後,她卻學會了該如何借力打力。
——
二師弟馬元忠等在家中,身邊圍繞着幾個師弟和他自己的小輩徒弟,有長輩們在,小輩們看起來都很拘謹,縱然十分好奇,仍不敢問長輩們正在幹什麽。
他兒子馬勒坐在角落,他的幾個徒弟圍着馬勒小聲八卦——
“勒哥,是不是有什麽重要客人要來?”
“廚界的泰鬥麽?還是珍珑的高管要到?”
馬勒并不理會他們,只目光不善地盯着門外,父親都告訴他了,要把師爺爺留下的菜譜傳給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外人。
他一直知道自己父親手上有這本菜譜,父親卻從來沒提過要把菜譜傳給他,以前倒是教過他裏頭的幾道菜,但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又沒了下文。
他喜歡這一行,從小跟父親學廚,是尚家第三代大弟子,年輕一輩裏最出衆的佼佼者,父親又是尚家現如今最活躍最有威信的名廚,因此一直以來,都認定自己未來會像父親一樣繼承尚家真正的衣缽。可他等了那麽久,卻沒想到最後會是這樣的結果。
金窈窕跟着父親到達,鑽出車門就見到了一群出來迎接的長輩,她禮貌問好後,迅速發覺了一點不對勁,目光一轉,就對上人群裏一道銳利的眼神。
是個年輕人,眉眼清秀俊朗,就是眼神太鋒利了,看起來總有幾分不好相處。
跟父親寒暄完的長輩給她介紹:“窈窕,這是你二師叔家的兒子馬勒。”
馬勒面無表情,金窈窕察覺到,就也只點了點頭,充作問好。
她進去後,馬勒跟一群同輩走在最後,聽到自家父親的幾個徒弟驚嘆——
“哇,大美女哎。”
馬勒抿了抿嘴,心說你們還高興呢,一會兒就高興不起來了。
果然一語成谶。
金家人剛落座沒多久,金父的幾個師弟就交換起了目光,金窈窕喝着茶呢,懷裏就被塞進了一本書:“窈窕,你看看這個。”
金窈窕狀況外地翻開,發現是一本菜譜,第一頁記錄的就是一道自己從未聽過的菜,立刻來了興趣。
她邊看邊問:“這是什麽書?”
幾個長輩都露出複雜的神色,倒是金父,看到菜譜上手寫的字跡,沒一會兒後反應了過來:“這不是師父的筆跡嗎?”
師父?尚老爺子?金窈窕擡起頭和父親一起看向二師叔,二師叔扯着開嘴角笑了笑:“是啊,師父親手寫的,走之前也是親手交給我的。”
不遠處一群徒弟聽到這話,頓時嘩然,馬勒的視線越發尖銳。
金窈窕已經看完了一頁,此時翻到第二頁,停下了動作:“什麽意思?”
尚老爺子親手寫的?那這菜譜是……?
金父同樣聽出了二師弟話裏的深意,錯愕地說:“師父給了你菜譜,我怎麽不知道?”
沒給自己,也沒給尚榮,反倒給了二師弟?
其他幾個也才剛剛知情的小師弟都沒說話,二師弟坐下來,給他倒了一杯茶,輕聲說:“大師兄,師父當初給我這本菜譜的時候說過,這是他祖輩流傳下來的心血。他說我在他的弟子裏天賦最好,所以才選中交給我,讓別跟其他師兄弟說,我不是故意瞞着你的。”
金父像是受到了一點打擊,但轉念一想,又恢複了平靜。
确實,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在尚老爺子門下,不是天賦最出衆的那一個。
二師弟此時解釋:“師兄,師父當初交給我這個,是想讓我好好鑽研,輔佐你發揚尚家的,只是……”
只是沒想到,師父死後,尚家卻易了主。
金父搖搖頭:“別說這些老黃歷了。”
又反應過來:“師父讓你別跟人說,那你把它拿出來幹什麽?”
二師弟看着他:“師父讓我為這本菜譜尋找下一個衣缽傳人,我今天把您請來,就是為了這個。”
聽到這話,屋裏一群年輕的小輩們都激動了,各個滿眼期盼地看向菜譜方向,唯獨馬勒依舊面無表情。
金父看了眼現下攤開在女兒手中的菜譜,有點沒反應過來:“什麽意思?”
二師弟放下茶壺,鄭重宣布:“師兄,我覺得窈窕就是最合适的人選。”
滿室還在亢奮的小輩們都寂靜下來,馬勒終于聽到這句最不想聽的話,氣得腦子嗡的一聲。
金父更是吃驚,一下就坐直了身體:“窈窕?尚家那麽多徒弟,你還有兒子呢,怎麽就輪到窈窕了?”
馬勒就聽自家父親理所當然地回答:“徒弟再多有什麽用,我家那小子也不成氣候,這傳承是師父的,又不是馬家的,怎麽能交給他?”
大庭廣衆,當着一群師弟的面被父親這樣評價,馬勒氣得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我是你親兒子嗎?撿的吧?
他又盯着金窈窕,看着金窈窕搭在書頁上白瘦纖細的手指,雖然挺好看的,但并不影響他自尊受到打擊生出的熊熊怒火。
這從哪兒冒出來的丫頭片子,詭計多端,給父親灌下這種迷魂湯,連兒子都不顧了。
但下一秒,這位詭計多端的陌生女孩竟然擡手合攏了書頁,将菜譜擱回到桌上,說:“謝謝二師叔您看得起我,不過抱歉,這個傳承我不能收。”
金父看向女兒,女兒已經伸手過來拉他,把他和妻子拉起來後,又禮貌地朝一群師弟們點頭:“各位叔叔,不好意思,銘德還有事不能多留,我們就先走了。”
金窈窕說罷,又掃了那本菜譜一眼,果然幹脆利落地帶着父母離開,後頭一屋子人都為她的拒絕怔住,連馬勒都不例外。
——
金父今天受到了不少沖擊,出門後腦子才清醒一些,反應過來,朝後看了眼,又轉向女兒:“窈窕……”
那是尚老爺子留下的菜譜,作為尚老爺子的大徒弟,他太清楚這意味着什麽了,尚老爺子雖然不能留後,可往上數,祖祖輩輩卻都是了不得的人物。他留下給看中的傳人,還叮囑對方秘而不宣的菜譜,凝聚了尚家祖祖輩輩的心得,絕不是什麽一般二般的貨色。
金窈窕一手牽着他,一手牽着母親,快步朝外頭自家的車走,邊走邊低聲說:“別說了爸,我不會要的。”
父親的師弟們都是尚家的人,即便不姓尚,他們幫助尚家工作,也是尚家密不可分的一份子。
那本菜譜确實非同一般,她看到第一頁就被激發了無窮靈感,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她今天但凡收下那本書,從今往後就等于跟尚家扯上瓜葛。拿人手短,尚榮當初把父親趕出尚家,難不成自己日後還要為對方手中的珍珑謀求?
食物對她的意義,是讓自己和看重的人得到幸福,別說她現在已經有銘德,就是沒有,也不至于為了利益賤格至此。
金父嘆了口氣,知道女兒是為了自己,他總有些不忍心:“窈窕,這是個很好的機會。”
金窈窕鑽進車裏,回答:“除非二師叔他們離開珍珑,跟現在這位尚總沒有關系,這個機會也跟現在這位尚總沒有關系。否則爸爸,你對我來說,比這些機會更重要。”
——
屋裏,金窈窕離開,一群長輩靜默的同時,小輩們卻都感受到了峰回路轉的快樂。
老二的一群年輕小徒弟們躲開來慶幸——
“哇幸好人家沒同意。”
“師父這下肯定要另外選人了,說不定就是我呢。”
“啧,就你?做什麽白日夢,師父要選肯定選勒哥啊,又是親兒子,又是咱們輩的大師兄,水平也是咱們裏最高的。”
小徒弟們說着,紛紛轉頭看向最後的勝利者馬勒,馬勒在他們的注視下卻沒有露出一丁點高興的表情,抿着嘴轉頭就走。
啊!!!
他一邊走一邊氣得眼前發黑,比之前聽到親爹當衆說自己不成器還氣。
凝聚了尚家祖輩心血的菜譜,那麽珍貴的菜譜,他心心念念想要的菜譜,她居然拒絕?!她居然不要?!
啊!!!
氣死了!!!!
他得簡直想錘牆,又想把那個不識貨的丫頭片子押回來,繞過拐角,卻騰地聽見有人打電話的聲音——
“……夏總,事情就是這樣,銘德的金總他們已經走了……”
尚家的某個小徒弟,和以往一樣躲在角落裏悄悄打完了通風報信的電話,一轉頭就瞪大雙眼,馬勒正陰沉着臉站在距離他幾步開外的地方。
“我說是誰那麽吃裏扒外呢。”馬勒的聲音慢條斯理,又低又沉,他慢慢挽袖,帶着山雨欲來的威懾靠近,“原來是你這麽個活膩歪了的。”
說完一通好揍,揍完再提溜着人下樓丢給父親,馬勒捋着袖子往回走,走着走着還是緩不過來。
啊!氣死了!
——
但夏家到底是知道了這群尚家臺柱子找上金家小輩主動傳藝的舉動,兵荒馬亂的場面難以贅述。夏老太太聽完夏仁傳的話,巨大的恐慌襲上心頭,她捂着胸口,差點沒暈過去。
——
金窈窕回到公司,将那本只得見了一頁的菜譜抛到腦後。
太子殿下回到辦公室,審閱起自己制定到一半的銘德未來發展計劃,一邊翻看公司的人事資料,一邊修改制定細節,寫着寫着,倒真有些發起了愁。
也不是為別的,主要是銘德如今在檔案的廚師數量有點少。
金老爺子就留下屠師父這麽一個傳人,屠師父再能帶徒弟,到底沒有三頭六臂,教出來的也就那麽幾個。
其中比較出息的,例如汪盛這種能坐鎮一家餐廳主廚之位的人才就更少了。
銘德在臨江,三個品牌線的餐廳家在一起,就有将近十家,這些店已經經營上了正軌,可以不去操心,可未來深城,她計劃裏的那些要迅速推開的分店,從哪裏調人,調哪些人,卻需要好好琢磨。
以及深城以外的國內其他城市,倘若想讓銘德的腳步永不停滞,同樣的困擾永遠都不會消失。
太子殿下放下敲擊鍵盤的手指,搓了搓自己的臉,嘆息起肱股之臣的不夠用,往日裏不覺得,這一要上朝,就看出寒酸了。
她提醒人事去留意一下這件事,但同時也清楚培養人才需要過程,腦海裏不禁短暫劃過無稽的念頭——
要是能從天而降一群有基礎的好廚子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殿下:我說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割割:今天沒有吃的!
吃的:今天也沒有你!
割割:……我出現了,你自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