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兇多吉少
就在宇文西領軍到達鐵雄城的第二日，山下平原上的安戎軍隊有了動作。
他們在上山。
“鐵雄城的确是個好地方。”登上了高高的城牆，望着眼前布置精良的□□，還有正在加固城牆的士兵，宇文西忍不住對陪在一旁的白無畏道，“只可惜，這片茂密樹林擋了視線，若是敵軍突然出現，豈不是措手不及？”
他指的是城外不遠處的山林。
白無畏聽了，搖了搖頭解釋了一番。
原來，莫林道易守難攻，自古以來就是兵家必争之地。除了山脈的的地形優勢之外，還因為山中的參天大樹為鐵雄城立下了一道綠色屏障。古樹繁茂，若不是熟悉此地的本地人，要想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到達鐵雄城的道路而不被發現，幾乎是不可能的事。而鐵雄城之所以能在大軍到來之前堅持這麽久，這一切都得益于軍師在山林中布下的陣法。
陣法将山林變成了迷宮，同時山林隐藏了鐵雄城的所在，将前來探路的安戎人困死在林中。
正是因為一批批的前鋒小隊去而不返，将安戎震懾在了山下。
“而今安戎人怕是聽說救援的大軍到了，坐不住了才敢來林中送死的。”白無畏望着郁郁蔥蔥的山林，眼神無情，仿佛是看到了安戎軍隊在山林中吃盡了苦頭的樣子。
“安戎人雖然不懂八卦陣法，但是我們也不可輕敵，城中确保做好萬全的準備，所有将士以守城和保護百姓為第一要務。”
議事廳中，宇文西身着鐵甲，腰懸寶劍，對着座下的将軍和文官沉聲吩咐。他或許不知道，這一刻的他脫去了稚嫩，鐵甲在胸前反着銀光，映着他眸中的光芒，讓人心中無端生起信服。
與百姓共患難的皇帝，可不多。
因此，座下的将軍們、縣令以及軍師，雖然一個個年紀都比宇文西大了許多，但是這一刻對于這位少年，是有着超越地位的信賴的。
“鐵雄城易守，但安戎難驅，此事刻不容緩，不知諸位将軍有何高見？”宇文西環視一周，繼續道。
大齊的疆域并不只到莫林道，除開被攻陷的遠鄧，周邊還有盛日、萬林和鳳泉三座縣城，其中盛日與萬林就在遠鄧周邊，鳳泉則在莫林道的盡頭。安戎之所以直取莫林道而來，除了他們為了節省時間、震懾大齊以外，便是篤定了大齊軍隊不敢越過莫林道與他們正面交鋒，三個縣城必然是他們的囊中之物。
簡直是異想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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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帶着七萬大軍卻只守莫林道，禦駕親征豈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話？
領兵打仗的誰人不想建功立業？死守鐵雄城也非幾位将軍所願，因此聽到皇帝第一次會議就提出了這個問題，各個心中激動起來，說了自己的見解。
只是，這些都只是想法，沒有一個能給出個準确的主意。
“陛下，山林陣法沒有那般容易就被破解，此事還需從長計議。”白無畏道。
也的确是沒有辦法。
鐵雄城四面環山，擋住了安戎軍隊的進攻，也阻止了大齊軍隊的讨伐。
讨論無果，便也只能先散了。
衆人沒有料到的是，安戎軍破陣之日，來得這樣快。
三日後，安戎軍隊攻城。
好在鐵雄城中早有準備，士兵們爬上城牆，放箭、砸石頭、澆滾油，将安戎軍打得狼狽不堪，第一次攻擊以失敗告終。
只是，議事廳中的人卻高興不起來，因為，敗退的安戎軍就這樣消失在山林中，探不到蹤跡了。
“山林之中雖然容易迷路，但若是有當地人領路，在其中穿梭并不困難，如今遠鄧陷落，想必是安戎人抓了遠鄧的百姓做向導。可是山林陣法是軍師的畢生心血，之前一直很管用，如今被破陣，想必是安戎那邊有了助力。”縣令毛益民道。
“山林陣法是段某根據莫林道的地形特別設計的，也是因為段某在此地生活了幾十年，對地形熟悉才會起了這麽大的作用。不是段某自吹，只是，五行八卦之術，即使是個中行家，破解此陣少則也需要三四個月，如今……陛下，段某認為，若不是遠鄧城中卧虎藏龍，便是有高人千裏相助來了。”
“遠鄧是邊境小城，卧虎藏龍也有可能，只是那人為何要想幫安戎蠻子呢？”白無畏聽得氣憤，也顧不上是在皇帝面前，直接就是拍桌子洩憤了。
“破陣之人的确可惡，如今安戎軍應該是躲到了山林中，若是他們有陣法高手相助，我們便會陷入被動之中。”宇文西道。若是那位陣法高手在山林之中也施下了陣法，那麽不熟悉地形的軍隊入林，無異于羊入虎口。
該怎麽辦呢？
衆人一籌莫展之際，迎來了安戎的第二輪進攻。
結果還是一樣，安戎軍敗退。
之後幾日，不知藏身何處的安戎軍日日來戰，戰力并不多，但卻十分頑固，即使被守城士兵打落城牆，只要能爬起來依然繼續進攻。
“情況不妙，安戎這是拖延戰術，他們想要等到是我們的耐心耗盡了，弓箭石頭都用光了，再一舉攻城！”白無畏站在宇文西面前，灰白的眉毛快要皺到一起。
在座之人哪有不明白這個事實的，最初勝利的喜悅過後，意識到了這一點，都沉默下來。
“陛下，段某願意帶領小隊士兵潛入山林，查探敵軍！”
這時，鐵雄城的軍師段如意站了起來，那是一位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蓄着小胡須，身形瘦削，一看就是個文弱書生。
只是，現在卻沒有辦法了。
白無畏一拍桌子站起身，站到段如意身邊，向宇文西請命。
“陛下，臣願與段軍師一同前往。”
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當天夜裏，白無畏便領着十五人的小隊護送段如意入了山林。
翌日，安戎沒有攻城，畢竟計謀再好，人也是鐵打的，他們也需要休整。
這日陽光正好，秋高氣爽，若不是身邊時時有士兵邁着整齊的步子經過，漫步在這邊境小城，心中竟是說不出的惬意。
難怪人家說，天高皇帝遠呢……
宇文西把自己的想法說給喬雨薇聽。這幾日她見他事務繁忙，都是默默圍觀，不敢說話打擾的，此時他主動與自己說話，喬雨薇生出了久違的感覺，涼風吹在臉上，心裏倒是暖暖的。
城中百姓許是習慣了這幾日戰争帶來的影響，雖然街上小販很少，頗有些蕭條，但走過的每條街道都是幹幹淨淨的，街上行人不多，并沒有兵荒馬亂的感覺。
難得的寧靜。
“邊境遠離王都，雖然不夠熱鬧，也沒有绫羅綢緞、金石玉器之類的，但是光是呼吸，就覺得與衆不同呢。”喬雨薇道，聽得出來她的心情也不錯。
“你喜歡這裏？”
“是呀，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多好。”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宇文西正好看到一對母子迎面走來，母親年約二十五六，一只手挽着菜籃子，一只手牽着自己的兒子，突然小孩眼睛一亮，松開了母親的手往前跑。他随着小孩跑動的方向望去，是一個中年漢子蹲下來一把抱起了小孩。
原來是一家人。
這就是普通人呢。
轉念一想，忍不住問。
“你不是說你以前是升鬥小民嗎？”
這話着實有些破壞氣氛，喬雨薇翻了個白眼，準備敷衍幾句，這時宇文西的目光移到中年漢子後背上背的竹簍上，她心中好像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腦子飛速轉了起來。
久久等不到回應，宇文西也沒說什麽，方才的話只是随口一問，她不想說，便就算了。
“陛下！陛下！”
不遠處是一名小将跑了過來，跪下行禮。
“平身，有何事？”
“陛下，急報！先鋒隊在山林中不知所蹤，白将軍兇多吉少！”
作者有話要說：
戰争場面啥的，瀾子都是根據自己的想象寫的，沒啥依據的，求輕噴～地名也是我自己杜撰的，如有雷同，純屬巧合，總之這段很快就過去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