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山崎靜養救幼女
林顏此去山崎島已有三年,這三年來朱雀一直陪在他的身邊,看着他的個子一年比一年高,看着他體內的寒毒一點一點的從他的體內消散,不得不說九龍心法還是有效的,不然這三年來林顏的寒毒不會這麽極少發作,臉色也不會這麽紅潤。
朱雀看在眼裏,心裏極為高興,更何況這三年來林顏無論是在讀書還是在武藝上各方面都有長進,這點聰慧到和林山一模一樣,此刻看到林顏正乖巧的在靜室裏聽着老師講課,他恍惚之間好像看到了當年林山讀書的樣子,站在那裏靜靜的看着。
侍女端着一碗香噴噴的蓮花白耳粥從他的身邊而過,他頓時回過神來,攔下了那個準備去敲門的侍女,揮了揮手,讓那侍女過來,“你把東西給我,我端進去就行。”
這蓮花白耳粥是林顏的最愛,甜蜜蜜的甚是得小孩子的喜愛。
朱雀敲了敲門,正好打斷老師接下來要将的《論語》裏的《裏仁》篇。
林顏看到朱雀端着蓮花白耳粥走進來,眼睛都亮了,心中喜悅但奈何先生在這裏不敢做的太過,只好強行忍耐。
教書先生看到朱雀,先是行了行禮,理了理書便退了出去。
林顏撒開小腿兒一路小跑,來到朱雀的身邊,踮起腳尖,看他端着的碗裏是個什麽玩意兒。他那只堪比狗鼻子的鼻子早就已經在十裏開外的時候聞到了蓮花白耳粥的甜味。
果不其然,是蓮花白耳粥。
林顏笑意更濃。
朱雀彎起中指在林顏的鼻子上輕輕一劃,寵溺的說道,“狗鼻子就是狗鼻子,你怕是早就聞到了吧!”
林顏嘿嘿一笑,稚嫩的喊道,“朱叔叔。”
“行吧!看你這個讒言,吃吧!”
林顏興高采烈的吃着他最愛的蓮花白耳粥,朱雀則在一旁看着他吃。就在這時,天空突然閃過一道閃電,像是把天都劈開的閃電,朱雀走到窗外,瞭望天空,原是湛藍的晴天,忽的變得陰暗了下來,閃電一道接着一道,這山崎雖說四季如春,适合修養,但天氣變化太不尋常,有的時候會突然從晴天變成陰天,從陰天變成雷雨天,從雷雨天變成風暴天。
待在這裏三年,朱雀早就已經看明白這裏的天氣,看今天的氣象,必有一場大雨,而且還會伴随一場大風。
他對林顏說,“顏兒,今晚你就在密室練習,不要去後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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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顏看了窗外一眼便知道朱雀所說的意思,“知道了,朱大哥。”
夜晚果然下起了狂風暴雨,林顏正泡在密室的溫泉中練着九龍心法,他的身造周圍流露出一股白煙,這白煙帶着刺骨的寒意,漸漸的像四周蔓延,一剎那間,原本溫暖的密室一下子變成了冰庫,就連溫熱的溫泉一瞬間變成了個大冰塊,而他上半身□□,下半身則被冰凍住。
這種情況還算好的了,朱雀記得林顏最初開始學九龍泡在這溫泉裏把寒毒排出來時,把周邊照顧他的小厮們全部變成了冰雕,所以每當林顏在密室了練習的時候只有朱雀在他的身邊。
朱雀有朱雀神功護體,抵禦這點寒氣對他來講簡直就是小事一樁。
林顏感覺體內的寒毒排除了差不多,雙手旋轉,忽地他的身軀漸漸的開始變得通紅,像是被什麽烤着了一樣,身造的白煙漸漸的散去,周圍發出咔嚓、咔嚓冰塊碎裂的聲音,也只是在一瞬間,冰凍住溫泉的冰塊全部裂開,化成溫熱的泉水,化開整個密室的寒意,熱水沸騰,朱雀知道林顏的九龍心法又精進了。
與此同時,外面一陣騷亂,密室的門也被敲響了。一下子打斷了林顏的練習,朱雀皺起眉頭,神色像是要吃人的模樣,明明跟他們再三叮囑過,少閣主練習的時候不要打擾,他一把打開密室門,朝來人一聲怒吼,“誰讓你們敲門的。”
這一聲吓得那人一個哆嗦,直接跪了下來。
朱雀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帶着殺氣看着那人。
那人不敢擡頭看,更不敢吱一聲,朱雀這個樣子太可怕了,太吓人了。
“到底出了什麽事兒。”朱雀惡狠狠的問。
那人哪敢說啊!
若非林顏此刻出來,估計那人能跪在那裏一言不發到事情發生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那人說今晚大雨引起海上風暴,海面一艘漁船來不及躲避,撞上了山崎島,現在莊裏的人都趕去救人。
林顏和朱雀一聽,臉色一變,也趕了過去。
海風呼嘯,大雨滂沱。朱雀和林顏趕到的時候,整個海岸看上去是那樣的慘不忍睹,船被撞成一攤散架,木屑鋪滿整個岸邊,散落在岸上的有一網一網的魚蝦,還有幾具浮屍。
山崎島雖說是南海的一小島,但離南海的媽祖村十分的近,而在山崎島的附近經常會有漁船經過,這艘漁船大概因為返航不及想要到島上避難,卻遭遇海難,撞上了島嶼,導致了如今的慘烈。
林顏雖心裏十分的難過,但也知道這是天災并不是人為可以避免的。他讓人仔細檢查看看還有沒有幸存者。
就在這時,有人突然喊道,“還有人活着。”
林顏一聽立馬撒開小腿跑過去,果然在一堆木板下面看到一個身穿大紅襖的小女孩正微弱的喘着氣。
林顏心中大喜,二話不說的刨開壓在小女孩身上的木板,半響,小女孩的身形露了出來,下人把小女孩抱出來,林顏看了看除了額頭上有些傷痕外,其他地方都完好無損,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立馬落了下來,松了一口氣。他讓人把小女孩抱回莊裏,至于其他人都已經死了,那就都安葬了吧!
小女孩是在噩夢中醒來,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坐在她床邊端着一碗藥水的林顏。
林顏被小女孩突然醒來吓了一跳,愣在哪裏,等他回過神來,女孩兒已經的抱着自己卷縮在床角,恐懼的看着他。林顏知道女孩昨晚受到了驚吓,加之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醒來,見到陌生的人自然是趕到害怕。
思至此,林顏對女孩兒微微一笑,輕聲的說,“我沒有惡意,也不是壞人,我在岸邊發現了你,把你帶了回來。”他再次端起手中的藥水,“這個你喝了會好得快。”
女孩雖依舊戒備,但看到林顏臉上的笑容,漸漸的也就放下了心中的戒備,慢慢地朝林顏爬去,她接過林顏手中的碗,喝了一口,頓時苦不堪言,立馬還給林顏,“為什麽這麽苦。”
林顏看了看碗裏還剩一半的藥,又看了看被苦的五官快要揍到一起的女孩說,“這是藥當然苦啊!”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我喝的是藥。”
“這還要說嗎?聞一聞便知道這是藥啊!”林顏理所當然的說,“都這麽大的人了,難道還怕吃藥嗎?果然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女孩兒小臉一紅。
“看到沒。”林顏指着桌子上的蓮花白耳粥說,“那是蓮花白耳粥,可好吃了,你若是把這藥喝了,我就把那蓮花白耳粥給你端來。”
女孩深知他的好意,自己被人救起,人家又如此好意的給她喂藥,她還如此矯情的在這裏嫌棄藥苦,簡直是辜負別人的一番好意。
她想到這裏立馬拿過林顏手中的藥碗,一捏鼻子一股腦的全喝下去了。喝完整個嘴巴全是苦味兒,苦的她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林顏二話不說趕忙把蓮花白耳粥端來給她,她也不管好不好吃,一股腦的又是喝完。
林顏心想道,果然是一個小孩。
他在想這話的時候全然忘記自己也是一個她差不多大小的人,還裝作一副大人的模樣說別人,而且自己喝藥時的那個表情親動作簡直和她是一模一樣,也不知道他是有什麽底氣在這裏說別人,大概是因為這藥不是給他喝的緣故吧!
林顏問小女孩,“你叫什麽名字,我叫林顏。”
小女孩答,“我叫莫一末。”莫一末猛地抓住林顏的手問,“我阿爹阿娘呢!”
林顏不知該如何答,但他還是把殘酷的真相告訴了莫一末,“他們都死了,我把他們都安葬在了後山,我帶你去看看他們。”
莫一末跪在父母的墓碑前哭泣,仿佛三年前的林顏。林顏很能理解這種失去雙親的痛苦,所以,他什麽話都沒說,看着莫一末哭泣,等到她哭累了,他又讓朱雀把莫一末抱了回去。
朱雀問林顏,“這姑娘以後打算怎麽辦!少閣主是想把他留在身邊做侍女嗎?”
林顏搖了搖頭,說,“朱大哥,我聽說武林有一門派叫蓬萊,是專門收女弟子的地方?”
朱雀點了點頭,說,“是的,你想把莫丫頭送到蓬萊去。”
“是的。”林顏點頭說道,“朱大哥,你很清楚我是個什麽情況,我也很清楚我自己是個什麽情況。我不能把她留在身邊,這樣只會給她帶來苦難,她所受的已經夠多了,沒有必要跟着我在受那些苦,倒不如給她找一個新家,新地方,新生活,重新開始。”
朱雀一字一句的聽他說完這段話,心中很是心疼這個孩子。其實他很清楚,林顏多麽希望莫一末能留下來陪他,畢竟在這裏很難遇到一個年齡差不多的小孩兒陪他玩,他也很清楚林顏所說的是什麽。
“你要是決定把她送走的話,那我明天就安排人,以聆聽閣的名義寫一封推介信送給蓬萊掌門悔青道人,我相信他蓬萊到底還是會給我們聆聽閣一個面子。”
林顏點了點頭。
莫一末雖然不願意離開林顏,但她也知道林顏這麽安排是為了她好。離開前,莫一末問林顏,“我們還會再見嗎?”
林顏告訴她,“會的,一定會的,我會去蓬萊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