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郁寧寧瞪着白缙,沒料到他骨子裏居然會是這樣另類的強勢。
直視着她的眼神灼灼而逼人,讓她有些招架不住。可偏偏,心跳愈發急速。
郁寧寧“咕咚”吞咽了聲,倏地移開目光,臉頰悄然泛起了紅暈。
白缙勾唇一笑,聲音朗潤又明澈,似乎很是滿意。他微微一頓,目光流露出幾分懇切,“所以,可以告訴我嗎?”
“……不可以。”郁寧寧扣了扣沙發墊,下意識說。
白缙的笑容僵住了。
郁寧寧搖搖頭,輕聲說:“沒你想得那麽複雜,我回答不了你什麽。”
“真的嗎?我怎麽感覺自己在被敷衍呢。”
郁寧寧心裏一陣發慌,局促之中還産生一絲疑問。怎麽從他的語氣中聽出委屈了呢。
“沒有。”她小聲道。
她膚色清透白皙,潤着薄紅更顯妍麗,明媚可人。
白缙直視着她,微微前傾。
郁寧寧沉默片刻,突然說:“那你為什麽糾結這個?”
“什麽意思?”
她擡了擡眼,目光隐有閃爍,似乎在逼迫自己強硬些,“說什麽,抓心撓肺地睡不着,你總這樣嗎?那你是怎麽長到這麽高的。”
那雙瑩潤烏亮的眼眸,帶着忐忑又期待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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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缙聞言,眼睛一亮,“你問我的态度?你關心嗎?”
……這是什麽話,怎麽又繞了回來。
郁寧寧抿抿唇,纖細瑩白的指尖扣進沙發裏,她輕聲道:“大,大概吧。”
白缙倏地笑開,容色潇灑俊逸,十分耀眼。
“要我說,無論哪方面,你都應該看得清清楚楚了。”白缙語氣溫柔,目光深邃又專注,就那麽直勾勾地看人,竟有幾分蠱惑。
“可你要問個明白啊……”
“……”
郁寧寧終于忍不住扭頭,她感覺臉頰要燒起來了。
到底,話題是怎麽進行到這裏的。
旁側的白缙聲音溫和又文雅,緩聲道:“确定,有準備嗎。”
當晚,郁寧寧趟在床上,許久不能入眠。
白缙走後,她的狀态始終有些迷亂,七寶的叫聲仿佛催魂的音符,使人羞赧無措。
她将手撫在心口,想要定一定神,腦中卻不自覺将兩人的對話回放萬遍。
所有的彷徨、猜疑、糾結和心酸,已經全部有了答案。
她喜歡上了白缙。
—
豐輝餐飲終于正式道歉,宣布停業整改,而躍信先前的大力推廣便淪為業內的笑柄。
沈藝卿剛上任就出了這麽大的纰漏,整個人的氣勢都弱了下來,每天安安靜靜工作,即使辦公室裏郁寧寧很近,也輕易不與她說話。
鄧瑩歡天喜地地仿佛過節,總要找借口來郁寧寧的辦公室“分享喜悅”。
“下班了,快走快走,我請你吃飯!”這天一進門,鄧瑩就笑着來拉郁寧寧,“再來一瓶酒,慶祝一下!”
郁寧寧搖搖頭,真心無法理解鬥氣給人帶來的樂趣。
她關上電腦,把檢查了一遍電源開關,拖過了電梯間的高峰階段才出去。
兩人乘電梯到一樓時,鄧瑩還在不滿地嘀咕,“去晚了是要等位的,你可真是,擠一擠有什麽大不了的。”
“寧寧。”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兩個女人停下腳步。
感應門處站着一個手提公文包、西裝革履的男人,居然是許久未見的杜紹舟。
想到她曾經對星照說了什麽,郁寧寧心中一緊,下意識捏了一下鄧瑩的手。
“怎麽了?”鄧瑩見她臉色奇怪,人還往前擋了擋。留意到她這個動作,郁寧寧心中生出一股微妙的感動。
杜紹舟一見她這樣,神情黯淡了幾分,說:“寧寧,我們談談。”
他的目光還算平靜,似乎不是來算賬的。
“沒事。”郁寧寧拍了拍鄧瑩的手,“瑩瑩,你先走,我們改天再約好嗎?”
“真沒事?這人誰啊。”鄧瑩有些不放心,多看了杜紹舟兩眼,“我幫你叫保安來?”
郁寧寧搖頭。
等鄧瑩離開,郁寧寧把人帶到地下車庫,想要避開無關緊要的眼睛。她直視着杜紹舟,問道:“你有什麽事?”
誰知杜紹舟一開口就說:“我想你了。”
郁寧寧眉頭微蹙,神情立時古怪起來。
另側的鄧瑩走出大廈,到固定的停車點去找自家司機。
她的司機會停在大廈的斜對面,可以清楚地看到躍信的大門。鄧瑩走到那裏之前,先留意到近前停了一輛有點眼熟的SUV。
鄧瑩默默繞了半周,去敲前面的車窗,“白總,等人啊?”
車窗緩緩降下,白缙臉上帶着平和的笑意,“嗯,寧寧走了嗎?”
“沒有,剛剛有人來找她,我臨時被放了鴿子呢。”鄧瑩開朗俏皮,做出一個凄慘的表情,又道:“不過看在那人是帥哥的份上,原諒寧寧啦。”
白缙眉心微動,“是什麽人?”
“不知道啊,穿着西裝,蠻精英範的。哦,他們應該去地下車庫了,那邊沒什麽人,方便說話。”鄧瑩說着,被十來米外的司機叫了一聲,便應了,“那我先走啦,回見哦白總。”
鄧瑩走遠了些,回頭往大廈的方向看了一眼,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寧寧平時不聲不響,其實是個厲害角色呢。投機讨巧,左右逢源,她樣樣不虛。
那笑以奇異的角度被看着後視鏡的白缙納入眼中。
在地下車庫悶了半個小時,郁寧寧徹底沒了吃晚飯的心情。
她也許該慶幸爆料的事情沒有被發現,但杜紹舟的故作深情令人作嘔。
杜紹舟緊盯着她,語氣有些激動,“寧寧,這麽久過去,你還在生氣嗎?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你到底怎麽了?突然就……這麽情真意切?”
郁寧寧匪夷所思地看着他,實在想不通自己有什麽好處值得被一而再再而三地糾纏。
“難道,你就這麽惦記我沒答應的事?非要上一次床才行?”
獵奇小隊出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她說着,嫌惡地撇撇嘴,還往旁邊讓了一下,遠離他近前的手臂。
杜紹舟一怔,眸子睜大,盛滿了不甘與憤恨。他兩手猛地按住郁寧寧的肩膀,仿佛受了極大的侮辱,“你說什麽!你以為我是什麽人!?”
郁寧寧下意識想要推開他,然而男人的手如同烙鐵緊緊攀附着,她完全沒有機會。
她被按得心慌,順勢說:“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以為自己是什麽人?你放開我!”
“我,我……”杜紹舟呼吸有些局促,他顫着手禁锢着郁寧寧,眼眶發紅,人猛地低下頭來,貼近她的唇——
随着“砰”地一聲悶響,郁寧寧只覺得身上一輕,杜紹舟整個人翻倒在地,他下意識護住頭,身體蜷曲,西裝褶皺着纏縛在身,一副受到驚吓的樣子。
白缙在旁揉着拳頭,眉心緊擰,面若寒霜,身材高大挺拔,輪廓利落,竟帶着鮮有的冷銳鋒芒。
郁寧寧看看面前的兩人,驚愕不已。一時不知是杜紹舟突破下限的無恥令人震驚,還是白缙周身的凜凜寒意令人無措。
她以為自己足夠冷靜沉着,識人總該透徹七八分吧。
但這兩人的許多面,讓郁寧寧瞠目結舌,手心冰涼。
白缙伸出一只腳,尖頭皮鞋在水泥地上踏了兩下,冷聲說:“強迫女士,算什麽風度?”
杜紹舟輕“呸”了聲,搖晃着站起身來,眼神帶着詭異的光亮,狀似癫狂。
“你,你是不是有病?”郁寧寧佯作鎮定地咽下一口氣,出口仍帶着顫音,“杜紹舟,你瘋了嗎?”
這個男人不是一慣追求體面和風度,怎麽會做出這種事!?
杜紹舟擡手,按上已經微微腫起的嘴角,他沒理郁寧寧,尖銳的目光轉向白缙,“你是Luke?”
“是不是,有關系嗎?”白缙聲音沉冷,面無表情,卻無端端顯出凜然的氣場。
郁寧寧雙手握緊,心間震顫。
杜紹舟是不是已經偏執成疾,需要就醫,一點都不重要了。
她更想知道,是不是,這才是白缙的真面目。
是不是,他也有另一張面孔,另一重身份?
—
帶着撲蒙的塵土和尾氣,銀灰色的SUV停在郁寧寧家樓下。
白缙将車子開得很平穩,面色沉靜,若不是他手背上青筋暴起,還真看不出他曾經裏露出那樣的森冷與銳利。
郁寧寧竭力抑制住心頭的失落,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突然被人捉住了手腕。
她一顫,側目看他,卻沒有抽回手的打算。
微涼的指節牢牢圈住皙白的腕,滲透着絲絲沉澱與冷感。
白缙說:“他總是這樣糾纏你嗎?”
郁寧寧啓唇,細柔的聲音悶在喉間,片刻後才說:“也沒有總是。他這樣,我也很意外。”
“那好。”白缙的聲音仍帶着冷意,形容間頗顯倨傲,“這件事,我幫你處理。讓他,再也不能騷擾你。”
郁寧寧一頓,倏地甩開他的手。
一個人,怎麽能那麽多變?
他的冷厲與強勢,使壓迫之感在無形中翻倍,讓她幾乎透不過氣來。
“不用,我自己能解決。”郁寧寧的口吻冷淡又疏離,“謝謝你送我回來,再見。”
在她去開車門的同時,聽見“咔”地一聲輕響,車門在人為操控下落了鎖。
不至于困住她,可也表明了挽留态度。
郁寧寧心尖一顫,竟有一瞬的失神。
這樣,才是白缙吧。
容色溫雅,善解人意,做事留有餘地的白缙。
“這是幹什麽。”左側傳來白缙略顯無奈的聲音,因着這份情緒,他的語氣變得寬和了不少。
“還不許我,生一會兒氣嗎?”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怎麽肥四,怎麽一見杜大律就要報警/叫保安??
謝謝每一個能看到這裏的人,真的。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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