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移影槍配卓月寶馬
上官繡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拱手行禮,便轉身離開。
伍丁長見她不感興趣,趕忙追出帳篷, 叫住她:“上官校尉,可否借一步說話?”
上官繡問道:“丁長還有什麽事?”
想到出發前, 某位大小姐都沒來送自己, 她便迫不及待駕馬回去。
伍丁長笑着問她:“不會耽擱您多長時間, 難道您不想知道移影槍的來歷?”
上官繡搖搖頭道:“沒興趣。”
伍丁長的笑臉頓時挂不住了。一般人知道自己手裏拿了什麽稀奇的寶貝都會感興趣打聽吧?
“請您到軍營外等候。”伍丁長不再廢話,顯然是早有準備。
上官繡看看天色反正已經晚了,她再待一會也沒差。
她背着長、槍便離開軍營, 途中遇到吳三和田六順,兩人已經換了身軍服, 銅甲黑衣, 腰牌換了, 身後還跟随兩個手下。
一會不見他們已經晉升, 吳三已經是哨所校尉,田六順則是屯田校尉, 直接在葭州的隸縣任職。
從今以後兩人便是葭州軍吏。
吳三和田六順見她馬上要走,對校尉娘子沒有入選的憤慨和不解瞬間消失。
他們沒有問,到底是看出校尉娘子并不想留在葭州。
兩人給她送了兩份镂空雕盒裝的點心,是紅豆流沙包。這是葭州的特産。
“校尉, 山上那段時間多虧您的照顧,吳三不會忘記您的大恩大德。”
“六順也不會忘記校尉娘子的恩情。”
上官繡接過兩人的禮物,然後伸出左右手分別拍在兩人肩上, 告慰他們:“我沒有什麽話好說, 送你們四個字, 盡忠職守。”
“是!”兩人道。
上官繡放下手便提着兩盒點心, 她轉身走出軍營。
街道上一整排店鋪都休業關上大門,門前的燈籠散發着微弱光芒,勉強照亮前方幾米路。
這時一輛梅花雕欄頗具特色的雙轅車,三馬共騎,緩緩行駛而來,車上懸挂的風鈴,晃晃蕩蕩,發出叮當悅耳的聲音,在夜間獨添一絲清幽之意。
車正好停在上官繡面前,馬夫一言不發目不斜視地坐着。
車內的主人适時開口。
那是位女子,聲線柔侬細語,不見人,便給人一種香蘭芳馨的感覺。
“小女特地來見你一面,打攪校尉娘子。”
很快上官繡感覺周圍的屋檐上隐隐有一絲動靜,她再擡頭一剎數道黑影消失。
明顯是暗中護衛的高手?
看來車內女子的身份非富即貴。
上官繡收起所有多餘的動作,她微微颔首道:“請問小姐找繡有何事?”
“初來乍到不便自報名諱,若校尉不介意便喚小女為穆五吧。我在家中排行第五。”自稱穆五的小姐聲音緩緩隔着窗簾傳來。
上官繡道:“穆五姑娘,在下上官繡。”
小姐輕輕嗯一聲,便開門見山道:“可否讓穆五瞧瞧你的武器?是叫移影槍的那把寶器。”
“可以。”上官繡取下長、槍、果斷遞給馬夫,馬夫這才跟木雕一樣轉身,雙手接下長、槍,然後前半杆從簾角的縫隙穿過去,交由他家小姐。
只聽車內緩緩傳來裹布被拆開的聲音,很細很碎,确實有這個動靜被人感覺到。
她站在外面不知道裏面的情況,只知叫穆五的小姐又挑開簾角,露出半張臉,由于裏面只有淡淡的燭光,只能見到對方雪白的下颚,一抹白,在夜間亮極眼。
上官繡面無表情地端倪着裏面的人,感覺對方的視線在自己身上停留片段,之後她便先禮貌地道聲:“多謝校尉娘子。”
她點點頭:“看完了嗎?”
穆五:“嗯。”
“阿大将寶器還給校尉娘子。”
馬夫速度很快輕車熟路綁上裹布再交回給上官繡。
上官繡飛旋一圈利落背在身後,然後朝車內的抱一下拳:“如果沒別的事,我便走了。”
穆五道:“稍等。”
聲落,伍丁長從街頭另一角牽着一匹黑到發亮,四肢矯健的馬兒過來,鞍座外的邊墊是玉制的,馬踏亦是銀月剔透般的鋼制。
一看就是上好的馬。
“作為回禮,小女便将卓月贈予校尉娘子。”說罷穆五還輕笑一聲:“移影卓月。”
上官繡不是很懂這些文绉绉的雅稱,倒是從移影卓月聽出另一層意思。卓月合成就是朝,為日,移影為月。
日月為明?
上官繡便多問一句:“小姐喜歡這把寶器?”
穆五道:“難得一見的寶器,不過也非絕品。”
“你的意思是你也有一把?”上官繡暗地背手摸了摸身後的移影槍,有些若有所思起來。
穆五卻道:“校尉娘子莫要誤會,移影槍世上只此一杆,我所說的非絕品,有另一層意思,是與其其相同材質的寶器。”
“此劍名為誅炎,為我族太、祖、之物,可惜早已經遺失。”
“那我的移影槍...。”上官繡欲言又止,實在她不能把話挑明覺得自己是在跟對方攀關系。
因為移影槍也不是她的私人物品,是原主和她母親的。
“校尉娘子亦莫誤會,您的移影雖不在上古寶器排名,但也屬當世寶器。”穆五耐心地解釋着:“你取名為移影倒也貼合。”
“并不是我取的。”上官繡如實道:“是我的...母親。”
此話一出,上官繡便感覺原本跟石頭一樣的馬夫眼裏閃過一道寒光,蘊藏着殺氣。
她背着的手,頓時不動聲色地撫上槍身。
寶車內的氣氛驟靜,與夜色融合,籠罩着冗重的氣氛。
連伍丁長額間都忍不住毛冷汗,冷風穿過巷口,吹起上官繡一縷發絲,有絲絲寒意。
最後随着一道玉盤滴水般的聲音響起。
“您的母親還好嗎?”
不知不覺已經女子的語氣逐漸升起一絲敬意。
上官繡感覺馬夫的殺氣瞬間消失,她也沒有隐瞞,如實道:“三年前便因一場瘟疫離世了。”
此話一出,車內沉寂半刻,發出一聲惋嘆:“抱歉,勾起您的傷心事了。”
上官繡道:“沒關系。”
“若沒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上官繡直接從卓月身邊走過,她并沒有很想要這匹靓馬,雖然看着很讨喜,渾身剔亮宛如夜間的一顆黑眼貓寶石,但別人的東西,不是那麽好拿的。
她與雙車插肩而過時,明顯感覺那女子輕輕挑開窗簾在注視着她。
上官繡不想繼續待下去,便加快速度。
伍丁長還在可惜這麽好的馬居然不要?卓月!可是穆氏的十大名馬之一,五小姐出手真是大方。
就在伍丁長感嘆時,卓月黑馬突然尥蹶子蹬了下地,泥沙濺了伍丁長滿臉。
卓月突然呼哧一聲,很有脾氣地朝上官繡沖過去。
上官繡立即側身一躲,下意識拉住馬繩,翻身上馬,然後卓月接下她,頭也不回沖出街尾。
她面露詫異,感覺座下的黑馬興奮地幾乎想要打鳴一樣,一路前奔,連關卡欄都一口氣輕松越過十道。
原本需要看魚符證明身份才可以通過的城門,因為卓月,無人敢攔。
守門官誰不認識卓月的身影。
都想着騎着卓月的人,應該也是非富即貴,便沒有多加阻攔給自己找晦氣。
路途中,上官繡思量一下,嘆氣道:“算了,我就帶你走吧。”
卓月呼哧呼哧地發出嘶吼,好像是在回應她。
上官繡沒來由心情好了一大截,瞬間将穆五抛在腦後,一人一馬從棧道去往陽城的方向。
與此同時趙青聽說上官繡已經離開軍營,急忙去追,卻沒發現人影。
她并不是要去尋仇的,而是想請她吃一頓飯,談些事情。
沒想到對方被別人請走了。
趙青頓時惡聲惡氣道:“葭州還有誰那麽大本事敢把我看上的人帶走?”
說着她臉色一沉:“叔父答應過我暫時不動上官繡的,該不會他又反悔了?”
此話一出,剛好下值得趙鵬特地坐着轎子來軍營看看趙青有沒有回去,剛好聽見他這好侄女居然如此看待自己。
他冷哼一聲:“我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
何況上官繡是蕭小姐的大丫鬟,有她在,他怎麽敢明目張膽動她?再者說他很忙,暫時沒空跟她較勁。
趙青趕忙換張臉湊過去:“嘻嘻,叔父您來了。”
“我找上官繡其實有點事。”
趙鵬道:“如果是你的身份,你不必擔心,你三哥很快随軍回來,到時他會在軍營代替你的。”
“以後你可以恢複身份...青兒,你真的要變回去?”
趙青認真地點點頭:“從前侄兒不知道這條路怎麽走?但現在已經可以确定了,我要光明正大為自己打下一番事業!”
趙鵬什麽都沒說,只是點點頭,見趙青意氣風發,沒有了以往因為自卑才用驕縱掩飾的情緒,而是雙眼發光,期盼着向往着以後的日子。
這是作為叔叔永遠無法給她的東西。
“青兒,不要輸給上官繡。”趙鵬提起某人語氣瞬間變得冰冷,有望女成鳳的嚴厲,更多的是警告。
一旦趙青以女子的身份走上這條建功立業的路,她就無法再回頭。
他必須提醒她!!這條路是多麽得艱難,絕不可能像表面看起來那麽簡單。
到時有可能面臨孤立無援的境地。
即使是上官繡一身本領,她也不是天生就具備。
要吃多大的苦,經歷多大的磨難,才能成就現在讓人仰望的高度。
三日後州衙派了府監正式發調兵官書和腰牌,還象征性發了兩車兵器,大部分都是舊的。
衛所裏圖爾招待府監,好吃好喝供着,打探出兩個州衙沒有明确說明的消息。
一,發下的官書暫時只有招兵權,調兵權規束在三千人之內,也就是說在原有的二千人的基礎上,上官繡之內招兵買馬只有千人的數額。
二,如果擁有招兵權的将領無錢無糧的基礎下,州衙可以放寬條件,允許将領在當地開荒,并且不得私自占用原有的農田。
府監看在這麽窮鄉僻壤的地方,還有如此通透的衛長,還是胡人,來伺候自己。
他十分滿意。
府監的親戚大多數是做生意的,平日要在官場打點的錢都是從親戚那兒拿的。
因着這層關系,衛所給這些親戚開了些厚待的條件,讓府監忍不住多提點衛所幾句。
現在陽城開了路不一定會比葭州繁華,可以後肯定會比雲州強。
據說大将軍的弟弟田震在雲州被馬匪弄得焦頭爛額,連同雲州大半地方也是烏煙瘴氣的。
大量雲州百姓出逃,不是去青州就是往大裏墩。
這個冬天大裏墩不知不覺已經人滿為患。
要不是圖爾提一嘴,很多人還不知道。
上官繡并沒有任何表示,她捧着茶杯,讓圖爾去送府監,然後自己拿了官書反複研究。
只能吐槽一句,州衙的招兵買馬并不是那麽寬限,是以葭州大本營募兵制為主的,地方行府兵制為次,全在州衙的掌控之下才能運轉起來。
準确來說州衙現在算是個強權中央,并且有自信壓制地方擁兵自重的弊端。
應時政策合情合理。
看來蕭太守治理葭州果然有一套。
不過招兵買馬這件事,除非州衙時時刻刻都盯着,否則怎麽可能克制住有實力擴軍的人呢?
上官繡沒有将這條規定當回事。
州衙的廢話,就讓它盡情說去!她只管養她的兵馬,越多越好。
“努斯,胡鐵三,帶一百人跟還有拉上物資和碎銀子,随我去大裏墩一趟!”
上官繡起身出門口,校場的卓月立即四個蹄子蹦蹦跶跶,高興地跟個黑兔子一樣來到她面前。
衛所的馬夫追得氣喘籲籲:“校尉大人,這,這寶馬,剛剛繞了衛所三,三圈,可累死小的了。”
上官繡哭笑不得道:“辛苦了。”
她沒想到卓月竟然那麽聰明還知道去認路。
上官繡看着卓月的眼睛,它烏亮烏亮地向姿紫葡萄,流線型的輪廓,裏裏外外都顯得特別有神,還撒着嬌用臉厮磨自己的手。
“好,我再帶你去認路,就去大裏墩!”
“籲!”卓月很有精神叫起來。
努斯和胡鐵三已經在衛所門外集合,一百人摩拳擦掌,跟卓月的眼神有些相似。
“出發——”上官繡騎上卓月迅速出城門。
随軍衛兵立即緊緊跟着。
路過的百姓和商人,還有沿街的茶棚,走販們正在吃早點和面湯,便感覺有一道黑色的閃風呼嘯而過,馬兒矯健的身形,主人英姿飒爽的身影,一人一馬意氣風發地遠去。
看見的走販和商人都忍不住問道:“剛剛那位好像是位女子?”
“你新來的吧?這就是陽城鼎鼎有名的校尉娘子!”
“什麽?她就是上官校尉?”
陽城百姓早就見怪不怪了,看走販和商人還覺得一臉稀奇,有個人忍不住挺胸跟不知情的爆料。
“可惜校尉娘子軍狩沒過,不然肯定是去葭州的料。”
“得了吧!都沒過軍狩去什麽葭州。”
“依我看,陽城換個校尉,可能情況又是另一回事,這位沒去葭州算是你們陽城老鄉的福氣。”
那人附和點頭:“是這麽個理。”
他們不知道自己眼中盛大的軍狩,在上官繡面前一文不值,甚至她還故意被篩下的。
出來吃早點的蕭好,正好坐在馄饨的小攤子上,她聞言便低頭繼續享用豬肉餡的馄饨,裏面還有一個流心的荷包蛋。
從河山去大裏墩,只花了一個時辰,沿途上官繡觀察到河山第三條商路和大裏墩隔着一座山,那座山面積不大,但非常陡峭,都是岩石,路十分難走。此山正好叫惡丐山,孤立在兩條大路上不挪,像路上強迫行人要錢的乞丐,看起來可憐又讨人嫌。
上官繡記住這座山,到了大裏墩,還是在羅氏酒樓聚集。
努斯趕忙上前說:“我羅氏兄弟還在這裏開着酒樓。”
上官繡點點頭,心想,這個羅氏掌櫃也算個人才,經歷換主,還能屹立不倒。
很快,她看見一個留着胡須的年輕人茍着腰,迎接她。
上官繡沒有在意直接進去,開了一桌酒席,吃完飯,便也顧不上休息,直接在鬧市支起招兵攤子,看起來十分簡陋。
還不如隔壁賣皮貨的惹眼。
努斯等了一上午,見到男的就拖來看看,吓得整條街沒有男的趕過去,連老公公都拄着拐杖繞路走。
一瞬間這條街冷清許多。
胡鐵三抽着嘴角忍不住打小報告:“校尉,努斯衛長還是改不了他土匪的本性。”
“那你去試試。”上官繡向來不吝給手下各自發揮長處的機會。
很快胡鐵三摩拳擦掌,開始動用自己的嘴皮子,去勸過街的男子。
結果多數男子以為他是個皮條客,還問他接客的人在哪?
胡鐵三頓時氣得要動手,然後将好不容易哄騙過來的人吓跑了。
“哎。”上官繡見此,她忍不住側身扶額,頭疼起來。
其實宣發這種事不花錢是不行的,只不過她初來乍到,想一個個辦法用着看看是否适合當地?所以才沒有整那麽多花裏胡哨的招數。
畢竟前世的國度,大家都是憑借一顆愛國的心腸去參軍的。
不像這裏一盤散沙,別說忠君愛國,連飯都吃不起。
就在她無語時,身後傳來一道輕輕的腳步聲,那羅掌櫃斯文地端上一杯淡茶給她。
“您請用。”
“麻煩你了。”上官繡嘆口氣,她捧起茶杯一飲而盡,絲毫沒有懷疑羅掌櫃會下什麽東西。
羅掌櫃是個敏感的主,聞風而起的本事不小,不然怎麽會從飛降換主到她這裏來,還安然無恙。
羅掌櫃低着頭道:“如果您要招兵,我建議您拿出衛所的長處,讓那些人看看。”
“如今大裏墩多得是青壯年,拖家帶口的都不少,都靠着陽城種植的番薯勉強度日。”
“現在大裏墩的荒田能種番薯的基本都種了。”
羅掌櫃透露的消息引起上官繡的注意。
上官繡不動聲色地道:“我知道雲州動蕩全賴馬匪,但比起胡人聚集的地方,這些楚人應該寧願留在雲州,而不是大裏墩。”
“倒也不是,河山路開通後,往各地行商的多數是胡商,然後給楚人引路的也是胡商。”羅氏掌櫃眼睛一閃,迅速抓住機會道:“眼見為實,何況過冬時衛所來了一批番薯如數發到大裏墩手上,不管是誰都沾了一頓飯的光,人在挨餓得一頓飯,多多少少是記住這點好的。”
上官繡站起來,她特地看向羅掌櫃:“我知道了。”
之後,她便看見羅掌櫃那種漂亮的不像話的臉蛋,如春天一朵野菊花幹淨純樸,但通過對方的手和喉結,她可以确定對方是男的。
難怪走路要低着頭,這麽漂亮,可不得被好色之徒給盯上。
“你的名字叫什麽?”
“羅彤。”
名字也挺像姑娘家。
上官繡想了想便讓衛兵将自己随身帶的碎銀,大包小包都交給羅彤。
羅彤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實際上他的雙手已經悄無聲色地掂量有多重。
總共八十斤。
上官繡将身上可以證明自己胡人身份的紫紅鞭摘下來,遞給他:“這些錢你先用着,以你的辦法給我招兵買馬,如果不夠就直接打張白條交給衛所。”
羅彤接下鞭子,感覺粗糙,但顏色很鮮豔,正好在滿是胡人的大裏墩用得上。
“多謝校尉大人的重視。”
上官繡擡手免他行禮,她實在不喜歡老是被鞠躬,便承諾道:“你要是辦成此事,我将河山那條惡丐山的引路權交給你。”
方才他故意提了胡商引路,分明是心有所想。
作為商人如果沒點野心擴張市場和擴大生意是無法走長遠的。
她不讨厭這樣的人,相反還很喜歡追求自己想要并付出努力的人。
“多謝校尉的提攜。”羅彤看起來還是唯唯諾諾,可情緒已經是遮不住的喜悅。
上官繡幹脆走開,順便将兩個沒用的宣傳衛長和百長抓回酒樓。
很快大裏墩主道兩邊的路口,支起兩個馄饨木車,肉大面薄,還拉起招兵處橫簾。
開始有人路過都被招兵處三個字吓得扭頭就跑。
後來馄饨車傳來一陣陣肉香味,連隔壁殺豬匠都忍不住咽口水,想放下刀在案板上,過來吃一碗。
但都被羅掌櫃拒絕了,他宣布:“如果對招兵感興趣就過來用一碗馄饨,要是吃完不滿意可以離去。”
“招兵處并不強求。”
此話一出貪便宜的老大娘帶着五歲小孫子頓時第一個沖上來,鑽了空子吃了兩碗馄饨。
奶孫兩吃完抹嘴就跑。
其他人也是有樣學樣,可馄饨好像煮不完似的,逐漸婦孺少了,目标群體青壯年開始上前試探了。
因為不少人都認識羅彤,也不擔心裏面放了什麽料,就小心翼翼走下來吃,有的還邊吃兩眼亂飄警惕周圍,一旦有人過來抓人,可以連碗都端着走。
可是等十幾個人吃了三大碗滿足地離開,都安然無恙。
于是其他人一哄而上,開始圍在馄饨車周圍,就像魚群遇到蝦米一樣瘋狂覓食。
多數人都吃得飽飽地離開。
一直到晚上收攤還有過來,被羅彤通知接下來七天都會免費招待,如果同意入伍的人還能發一兩銀子。
就這樣一天下去了四十兩。
暗巷某個逃荒的的破廟內,這裏聚集幾百人,男女老少都有,顯然是一條村互幫互助來到大裏墩。
招兵處的馄饨車也在人群中傳開。
“當家的,我和孩子們都用了三碗,人家羅掌櫃還問我要不要帶兩碗回去。”
“是啊!咱們和隔壁村的男人,輪流去蹭吃蹭喝,羅掌櫃都懶得眨眼。”
“依我看,這個招兵處富的流油。”
其中一個老人抽着竹筒水煙,目露精光道:“說明他們糧草充足。”
話落,老人又問:“鄭老八,這是陽城衛所的招兵處?”
“是啊!村長。”那青年道。
老人頓時粗糙的手掌猛地一拍頭,面露喜色道:“我差點忘了,春節那天不是有人挨戶發了二斤番薯,我小孫子就靠那點番薯熬到現在。”
“聽說就是陽城送來的,平時我光顧着看孩子,忘記打聽那個叫河山什麽來着?”
“是商路。”一個婦人道:“聽說陽城在年關時派人打通了河山,經過惡丐山的那路就是其中一條路。”
“對!”老人點點頭,眼神透着一種找到出路的光芒。
“陽城打通商路好幾個月了,聽說賺了不少錢,那衛所肯定是對商人扒了又扒,早就肥得流油。”
“不然他們怎麽會出來招兵買馬!就是那位胡人校尉腰包鼓了,野心也大了!”
鄭老八頓時道:“村長該不會讓我們去...”
老人家道:“除了這條出路,已經沒有別的出路了。”
話音剛落,破爛的廟外慌慌張張跑來一個人,急喘着氣大喊道:“隔壁,隔壁村的男人都去,去羅氏酒樓了!”
“聽說,聽說招兵處給出條件,前一百名參軍的人可以立馬可以得到十畝田!田契都準備好了!”
“什麽!”
此話一出,老人家急得站起來,他想也不想催促年輕人:“鄭老八你們還杵在這裏幹什麽?還不去報名!”
“不然全被人搶光了!”
一瞬間破廟的青壯年有一個算一個,急忙擠着出門,朝羅氏酒樓奔去。
“快!”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11-16 17:18:41~2022-11-17 17:11: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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