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首戰攔大将
馬季.胯.下的馬,驚了下,才打破這種氣氛。
半響,帖戈眼神狠狠地一厲:“讓他過來。”
很快張圖被抓到面前。
帖戈坐在馬上,問他:“拉缇死了?”
張圖頓時重複一遍剛剛的話:“拉缇騎長就是被阿官山一個叫上官繡的奇怪殺死的!”
他剛說完,就立馬脖子突然一緊,一座山一樣的身影,伸出長臂掐住他,跟提小雞一樣,舉起他。
帖戈看似沉靜,戾目卻已經出賣他殺意:“再說一遍。”
拉缇自小與他相依為命,他們受盡屈辱才爬到今天的位置上。現在聽到兄弟死了,帖戈第一反應是不相信。
“咳咳,拉,拉缇,死了。”張圖勉強說完,感覺快要窒息時,馬上的人突然松手。
他摔在地上不斷咳嗽。
帖戈掉轉馬頭,馬季擋在他面前,勸告:“此乃一小民的說法,還得調查才知道。”
帖戈一言不發,鷹鈎鼻,陷入一片陰影,哪怕是白天,太陽冒頭,光線照耀,仍舊驅不走他身上的陰影。
讓人一看便覺得此人手上人命無數,殺氣重重。
這時騎馬折返的劉軍師匆匆趕來,劉軍師剛到,便看見地上的張圖。
他表情有些微妙,然後策馬來到馬季身邊,先恭敬地行禮:“見過馬督軍。”
“劉軍師好久不見。”馬季打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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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一道龐大的黑影,帶着沉重又殺伐的氣勢穿到劉軍師面前,劉軍師被一片陰影籠罩,還未來得及開口。
他整個人就從馬上被震飛出去。
帖戈大臂輕輕一揮,劉軍師身子就跟風筝斷線一樣搖曳。
“将軍!手下留情!本督軍可是一直在看着,你也不想我在大汗面前說點什麽?”馬季見此十分不悅,劉軍師好歹是讀書人,大汗對讀書人一向有禮,帖戈此人卻當面一套背地裏卻随意對讀書人打打殺殺。
劉軍師倒地大口吐血,他聽見馬督軍給自己撐腰,便站起來。
看着帖戈騎着馬大步流星靠近他,那黑馬像是背了座大山一樣,雖然行動緩慢,但因為主人煞氣的熏染,也變得宛如一頭兇獸。
黑馬沖到劉軍師面前,馬蹄一躍,眼看要踩在劉軍師身上。
劉軍師也吓得抱頭,這時,馬季立即派人五個牛高馬大的騎兵攔住帖戈,将劉軍師從馬下救回。
帖戈一聲不吭,側身,震臂,将五個騎兵打落在馬。
他看着僥幸逃生的劉軍師,一句句逼問道:“拉缇。”
“他怎麽了?”
劉軍師渾身忍不住戰栗,事到如今,他也沒辦法繼續隐瞞,然後将所有前因後果禀告給帖戈。
“她,她叫...上官繡,是在阿官山一個窮部落的首領。”
“拉缇騎長執行任務時,慘死在她手上!”
馬季聞言額角隐隐滲出冷汗,再見帖戈坐在馬上,一言不發,戾目卻陷入一片黑暗中,周身殺氣更甚。
這種壓抑的氣氛,持續一會兒。
帖戈突然開口問道:“督軍能夠确定蕭家軍穿過阿官山,需要多久?”
馬季沒有直接回答,帖戈沉聲催促:“督軍!”
馬季只好硬着頭皮說:“根據在葭州探子死之前最後發出情報,大概會在午時到。”
“那就是還有時間。”帖戈毫不猶豫掉轉馬頭。
馬季知道他是要去為兄弟報仇,心底暗罵,這胡人就是不服從監督,搞得他頭疼不已。
自己還是他上級,萬一因為他耽誤軍情,所有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馬季當下給騎兵們一個眼色,騎兵們立即擋在帖戈面前,圍成一堵牆,讓他無法前行。
馬季警告他:“帖戈大将,可別忘記,這次行動是大汗命令的,是我們前鋒營在北草原秋下的第一次防禦戰。”
“大汗如何重視,想必你也很清楚。”
“這仇可以報,但若是耽誤大汗攻占北境的計劃,您可背不起這個罪?難道你要為了一個人,去損害大汗的利益!”
此話一出,加入攔帖戈的騎兵越來越多,黑壓壓一群人。
帖戈沉默一下,他一言不發掉頭,走之前特地看了馬季一眼,似是警告:“督軍,大汗的事當然勝過我的兄弟。”
“真是勞煩你提醒。”但他的眼神看馬季已經跟死人一樣。
“那請大将好好準備,開戰!”馬季頂着壓力,帶着劉軍師走進阿奴比部落。
馬季不知道的是,他的背影落在帖戈眼裏,帖戈已經将手按在彎刀上,若是一把,僅憑這點距離就能讓他人頭落地。
帖戈眼裏閃過一絲蔑視,就憑你,也敢拿大汗壓我?
顯然他沒有打算放棄複仇。
随後地上的張圖被他的人悄悄帶走。
半柱香後,一個大漢穿上阿奴比部兵的服裝,騎着黑馬朝阿官山南北路沖去。
後面是二十餘人帶着張圖緊随着。
馬季的眼線彙報此事時,帖戈已經溜了。
帖戈聽到眼線探查到阿官部已經人去樓空,往小官山撤退,殺死他兄弟的人馬上要離開北草原。
帖戈便一刻都不想等,不想忍。
現在就要殺上官繡!
馬季從未見過這種不守軍規的人,他恨得牙癢癢:“大汗給他權力帶領騎兵營,可不是讓他尋私仇的!”
“這點時間都等不了?我看他之後如何跟我交代。”
身邊的劉軍師躺在椅子上咳嗽幾聲:“大将是部落第五勇士,打遍無敵手,區區一個上官還不足以為懼,就怕是她背後的人。”
“劉軍師的意思?”馬季疑惑道。
劉軍師眼底升起一絲凝重:“那個叫上官的乞丐,背後說不定有皇室的人。”
他們到阿官山附近時,發現那個部落人去樓空,僅僅一晚上,所有人撤走了。
有如此情報和能力的人,日後必是草原大敵!
否則阿官山那些乞丐,在這次備戰,不過是枉死鬼罷了。
南北通道口迎來一隊騎兵,總共二十人。
看服裝不像是阿奴比部落的,但帶頭的人卻是個熟臉孔。張圖!
上官繡暗自思索一下,結合逃跑的青木的話,就料定張圖是帶路的。
只要張圖在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而他領着騎兵隊,很可能就是阿鐵木騎兵!
他們的目的不言而喻,是沖着阿官部來的!
上官繡見他們直接要穿過南北通道,不是直接來阿官部舊址,就代表他們很可能知道自己的族人已經搬走。
也對,一萬人搬家,哪怕是螞蟻動靜也不小。
很難不引起人注意。
上官繡聯系馬拉,讓他将阿奴比戴上。
馬拉吐口水,有點害怕道:“首領剛剛那個號角,好像是大汗那邊的?”
上官繡安慰他:“不用怕,你悄悄回阿官部看看什麽情況?”
“那您呢?”馬拉站在山谷上,視線下峽谷道的騎兵就要過分叉口,他十分擔憂族人被人追上。
上官繡道:“我占地利,可以先發制人。”
再者說了,她和張圖還有筆賬沒算!
馬拉相信她,便将阿奴比留下,然後轉身摸着去阿官部。
等人走了,上官繡找個石墩将阿奴比丢在那,用幹草蓋住。
如果阿奴比的部兵追來,這樣先藏着比較保險,之後她只需要抄小路過來。
上官繡立即挑了條小路,手裏還抓着一柄生鏽的匕首,只有尖銳的部分被磨得發光。
這會張圖在前面帶路,他神色有些許得意,在想到上官繡要被大将殺死,或者阿官部的族人死在上官繡面前。
那時上官繡絕望的表情,他就激動不已。
他已經迫不及待要看見上官繡的下場。
帖戈在中間跟着,兩邊騎兵隊在身邊候着,他身上都是殺氣,恨不得現在就将仇人碎屍萬段。
突然天空一道黑影飛快閃下,帖戈第一個勒馬停下,周圍的騎兵還沒反應過來就超了他一段路。
尤其是張圖,超所有人起碼五米,等他感覺身後沒人跟上來。
他轉頭奇怪道:“帖戈大人,您怎麽不過來?”
帖戈暗地皺眉,他剛擡手确定剛剛一閃過的黑影是人,此時那人跑步的速度過于詭異,就像花豹一樣,游離在各個沙堆前後,十分迅捷。
他嗅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立即拔出彎刀,發現黑影離他越來越遠,看似是奔向岔路口,其實對方是配合張圖的馬在跑。
帖戈立即發現不對勁,命令離近的騎兵:“快,去将張圖拉回來!”
那騎兵剛反應過來,朝他招手,讓他快點過來。
張圖轉過身,剛要掉頭,疾速人影随之從天而降,踩在馬背上,反腳将張圖踹下馬。
張圖人還沒看見,騎兵已經騎馬過來壓腰要撈他。
張圖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後腦勺近傳一道冰冷的聲音:“我說過,這筆賬先跟你算着。”
他瞳孔立馬放大,呼吸急促,等他回過頭,一張熟悉睥睨着他的臉龐,帶着淡淡的殺意。
雖然沒有帖戈滿身都是攻擊性的殺意,但嘗過厲害的人都知道,這淡淡的一點,就足以讓他付出代價。
“是你!上,上...”
下一刻,連句完整話的都來不及說,後方的騎兵馬蹄聲越來越近,騎兵的手眼看要碰到張圖的肩膀。
一柄匕首脫手飛刺。
宛如蛇影咬喉。
噗呲!鮮血噴濺,飛灑成血柱。
騎兵一驚,僅僅慢半拍再将張圖拉回去,張圖已經雙手拼命抓着喉嚨管,血跟水龍頭一樣不斷流出,直到他被拖到帖戈面前。
張圖兩眼瞪大,身後是一大灘血,保持着掐脖子的姿勢咽氣了。
饒是騎兵殺的人多了,在發現自己拖了個死人回來,并且死相慘烈,都吓得松了手。
帖戈戾目一沉,看着取代張圖騎在馬上的人,赤手空拳,腰間卻綁着一捆金絲紅鞭,證明她是草原部首家族的血脈。
再看對方,一個女子,瘦弱的身軀,她淡淡睥眼,像頭攔路虎一樣擋在路口。
明明看起來很弱不禁風,但只要她玉屹在此,峽谷出口的萬丈光芒,被她的身姿擋在後方,卻有一種蔽日遮天的錯覺。
如此威勢非凡、氣宇磅礴之人,竟是位女子!
帖戈抄起彎刀,朝上官繡叫陣:“來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