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上官繡的危機
號角聲帶着肅殺之氣傳遍草原。
再回頭天際肚白,一夜的火燼。
正在撤離阿官山的阿桑公突然停下,他面色十分沉重。
阿拉真躺在板車醒來,發現族人們帶着大包小包正在趕路。
“阿公。”他見阿桑公發呆忍不住喊道。
阿桑公扭頭毫無征兆說道:“我們要加快速度離開阿官山。”
“是不是怕青山和阿奴比他們?”阿拉真掙紮就要起來。
老人卻按住他,他不斷搖頭,蒼老的臉上,隐隐透着一絲恐懼。
“二十年前的事,你還記得嗎?阿官山被一個部落屠殺,差點滅族的事!”
那時阿拉真十歲,作為孩子當時的大人保護的好好的。
老首領剛好二十出頭,就是經歷那場戰争後,滿目瘡痍,老夫人才會從天而降造福阿官山。
那時阿官山附近幸存的奴隸,都将老夫人視作樹神的使者。
阿官山所有幸存者都追随老夫人壯大了阿官部!
“就是這個號角!”阿桑公忽然渾身發抖,似乎是想起深埋的陰影。
正在趕路的其他老人,聽見號角,一個個人臉上都透着恐慌。
阿拉真也是那場屠殺的經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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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阿桑公保持鎮定,但他的身子卻沒法掩蓋內心的恐懼。
阿桑公對附近的年輕人吼道:“快跑!”
“大家快離開阿官山!越快越好!”
阿拉真想起身卻被族人按住,或許是想起小時候的事,他說:“阿桑公,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老鐵戈已經死了。”
“現在制定北草原規矩的人是阿鐵木大汗,大汗是不允許胡人自相殘殺的!”
“你不懂,你不懂。”阿桑公搖着頭,他瞪大的瞳孔,分明在回憶以前的事,最後自言自語道:“鐵戈還是那個鐵戈家族,哪怕已經歸順大汗,這個家族的傳統不會變,只不過他們已經學會制造名目屠殺。”
若說青木只是白吃白喝,那其他人是真的以殺戮為樂。
阿官山又處于旮旯,殺了也不會有人注意。大汗現在重視鐵戈家族,肯定會對他們的行為睜着眼閉着眼。
“那怎麽辦?首領還沒回來!”阿拉真話落,哈木騎着馬拉着孩子們趕上。
他們臉上還帶着喜悅:“阿拉真大哥你醒了!”
“你看我将金吉給帶回來了!”
後面的板車上坐在一窩孩子,此時孩子們還睡眼惺忪,沒有一點緊張感。
阿拉真和阿桑公非但沒有松口氣,反而找了圈他們身後,只見其他族人們紛紛回來報道,唯獨不見首領的身影。
當蕭好的身影出現時,兩人還期待一下,可還是沒有她的身影
阿桑公拄着拐杖急忙走到蕭好馬下問道:“蕭小姐,首領呢?”
蕭好回頭望了一下,發現上官繡還沒過來。
她忍不住皺眉道:“她說等會過來,我以為她先到了?”
畢竟上官繡更熟悉阿官山路段,還以為她抄小路,沒想到她沒回來。
老人家焦急的樣子,讓蕭好關心道:“阿桑公,有什麽急事?”
阿桑公哈着腰請求她:“蕭小姐,您也聽見那聲號角了?”
蕭好柳眸閃爍幾下,她才點點頭。
“請您在前方先帶我的族人走,拜托您了!”
蕭好柳眸又再閃爍一次,這次她沉聲道:“老人家應該先走,否則容易拖年輕人的後腿。”
阿桑公聞言稍感詫異,她身邊哈木等人也是贊同點點頭,似乎十分對蕭好的話認同。
阿桑公難以置信盯着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們:“你們!”
他們先前不是總反對蕭好,怎麽現在态度一個大反轉。
哈木兄弟在得知蕭好用一封信将青木吓跑,并且幫他們帶回孩子,心裏的成見早就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敬佩。
而且他們相信蕭好的判斷。
“阿公,首領也說了讓我們盡快離開。”
“誰也不能保證青木知道真相會不會報複我們!”
“快走吧!”哈木扛起阿桑公往板車一放,老人家還想說什麽,就被一陣車輪轱辘聲覆蓋,直接穿過阿官山山谷。
蕭好帶着衆人在前面走着,她找到躺在板車的阿拉真,将一個包裹丢給他,并吩咐他:“這裏面是蕭府家徽,飛鳥含信,等走過小官山就插上。”
上官繡不在,他就是族內二把手,阿拉真滿臉慎重,打開包裹發現裝着的是三角幟,方幟。裏面的信鴿似鵬鳥一般宏偉莊重,鳥喙叼着一根玄麗的九鳳眼尾羽。
阿拉真腦海頓時閃過一個想法,傳說中原只有皇家才配用龍鳳兩位瑞獸。
這蕭家又是鳳眼,又是大展宏圖鳥,分明是野心勃勃。
那蕭小姐的身份,怕是更複雜。
阿拉真收好東西,他語氣複雜拜托蕭好:“蕭小姐,我是個粗人不懂那麽多彎彎道道,但有一點我看得出來,您在阿官山應該是好人。更是我們的恩人。”
蕭好笑而不語。
“希望請您能夠多庇護一陣首領。”
蕭好漸漸收起臉上的笑容,她黑眸深不見底,只道:“等你們走出小官山後,無論遇到什麽,都不要看,不要問,更不要反抗。”
阿拉真面色凝重點頭。
随後,蕭好駕馬轉身就折返而去。
她似乎是特地先穿過阿官山,吩咐阿拉真一些忌諱。
阿拉真看着她離開的身影,态度漸漸肅然起敬。
上官繡本來想抄小路回去,剛到路口,發現已經有一大堆人比她還着急穿到阿官山出口,她本以為是自己人。
沒想到帶頭的卻是青木那個囊腫的身影,一千多騎兵跟着他要沖進南北通道。
馬拉将阿奴比帶到附近的山洞等着她。
她停下來特地觀察,發現青木在在通道口跟軍師發生争執。
她就躲在阿官山附近,聽得清清楚楚。
青木跟軍師争執的對話。
“混賬,本老爺說什麽就是什麽!我現在就要西上!”
“但帖戈來阿官山吹的是行軍號,這個號角從不對自己人吹,您無需害怕,他可能根本就不知道那件事。”軍師語氣裏都透着陰險之意:“就算是拉缇的死,也不足以帖戈大動幹戈,何況您是大汗的親人,他不敢放肆,再不濟我們還有上官那個替罪羊,”
上官繡眉頭挑了挑,還真是個狗頭軍師。
等等,她聽到個關鍵信息,行軍號?
難道要打仗了?
還要她背鍋?
上官繡記得上次闖進部落的騎兵,有一個叫拉缇的,但對方想殺她,結果被她反殺。
看來青木害怕的帖戈,跟拉缇是血親。
自己殺了拉缇,這個叫帖戈的不得找她報仇,連青木這種蠻橫不講理的人都害怕的人,肯定更專橫霸道。
通道口的青木堅持要走,劉軍師執意要留下,兩邊起了争執。
最後青木跟劉軍師分道揚镳,起碼有一半人跟劉軍師折返阿奴比部落。
剩下一半,青山帶人穿過南北通道。
上官繡心中一緊,她從小路跑到山谷,穿過峽谷,看見青木繞開去往小官山的路,往更偏僻的地方逃走了。
見對方不是走上小官山的路,她沒有再追下去,而是決定再候一炷香時間,如果阿奴比的追兵過來,剛好阿奴比能用的上。
可以拖延點時間。
上官繡特地找了個山洞藏起來。
與此同時阿奴比部落,剛熄滅大火,阿鐵木家族三千精銳黑鐵騎,整裝待發來到翁樓前,為首的是人濃眉大眼,戴着方帽,一身絨毛撐起如山的壯軀。
他眼角有一道鞭痕,一對戾目藏着渴望嗜血的光芒,是奴隸的象征。
然而他現在是一名主将。去年任命左部大将,帖戈。是阿鐵木家族第五勇士,在騎兵隊裏是一方準将的實力。
一個月前的雲州,就是他攻破的。
一個月後,帖戈再次出現在阿官山。
此時阿官山卻變了個樣,帖戈戾目掃視阿官山一角,阿奴比部落被燒掉半個,部兵到處在找阿奴比,部民還在收拾殘局。
帖戈眼裏閃過一絲不耐:“這就是我們要保護的北邊窮鬼。”
他身邊是漢人督軍,馬季。
馬季提醒道:“葭州的楚兵不同別處,聽說這次出馬的是蕭家軍那幫人,請您務必時刻小心。”
“大汗有令,一定不能讓楚人踏進阿官山一步,否則攻破雲州的威名将功虧一篑。”
“阿官山都是一些沒用的廢物,楚人報複就殺了,大汗又何必在這浪費兵力!”帖戈眼裏閃過一絲輕蔑,前方的翁樓的部兵們十分狼狽,還有一個滿臉灰的人朝這裏跑來。又窮又土。
馬季輕描淡寫的語氣透着冷血無情:“做那麽多都是為了大汗的面子。”
“看在大汗的面子上,守好阿官山。”
“之後管他們自生自滅。”
雲州被攻破後,楚人都憋着一口氣,畢竟大半個中原淪陷已經是常事,大多楚兵并沒有反抗的實力。只能忍氣吞聲。
但雲州太特殊了,是北境的一個重城,還是蕭太守管轄的地盤。
阿鐵木家族攻破雲州,就是要試探北境的實力。
而攻破雲州後,在一定程度上确實打擊了北境楚人的士氣,認為蕭太守開始失勢,各地勢力背地打算另找靠山。
蕭太守為了給北境勢力一個交代,派了直系軍隊,攻打阿官山!
若上官繡此時在現場,一定會皺眉,覺得阿官山倒黴。
阿官山裏尤其是阿官部,沒人做過劫掠的事,卻要為這群殺人不眨眼的草原強盜所牽連。
正當兩人聊着,那個灰頭灰臉的部兵撐着膝蓋走到帖戈騎兵隊,被一騎長踹飛。
那部兵頓時捂着胸口大叫:“我要彙報一件重要的事給帖戈大将!”
“你說有事就有事!”騎長跟着大叫:“大将是你這種人能近身的!”
“我叫張圖,是,是這裏的門首,我要告訴帖戈大将,他的兄弟拉缇死了!”地上躺的原來就是張圖,他大聲喊叫生怕別人聽不見:“拉缇被阿官部的乞丐殺死了!”
騎長聞言臉色一變,他立即跑到大将那邊禀告:“将軍!”
帖戈眉頭一皺,沉聲道:“說。”
騎長将張圖的話原封不動告訴帖戈。
“有人說您的兄弟拉缇死了。”
空氣突然死寂,氣氛變得凝重。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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