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這廂, 王玉蓮跟着身挂重型機關槍的男人一路往爛尾樓右側邊角位置走去。角落裏, 一條長長的水泥樓梯赫然出現在她面前, 仰頭看了眼樓梯, 她忐忑地問壯漢:“你們老大在上頭?”
“嗯。”壯漢沉聲回了句。
王玉蓮摸了摸自己胸前紐扣的邊緣, 一邊跨越樓梯一邊思考待會該如何與紋身男交涉, 讓他答應自己去見錢多多那賤丫頭“最後一面”。
不知不覺間,她已來到二樓, 二樓極為寬敞, 三五成群的男人身上統一挂着不離身的熱武器, 大概覺得看守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無聊, 他們有些要麽在飲酒取樂,要麽在高聲賭博,一副好不熱鬧的景象。
王玉蓮粗略數了一下,光是二樓“大廳”起碼有20來人左右, 其餘地方未知,錢多多所關押的地方不知道是否也有這麽多人……等等, 萬一錢多多不在這裏, 漂亮男人卻為此部署了那麽多,若是這次營救失敗, 漂亮男人會不會一怒之下把建國殺了?!
王玉蓮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進去, 老大就在裏頭。”
壯漢帶着她越過一衆對她略帶好奇的男人, 來到一個有鐵門的地方,他敲了敲房門,裏頭随即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
“進來。”
壯漢得到應允後, 打開了門,示意她進去。
王玉蓮探頭看了下裏頭的人,只見紋身男坐在一張木椅上,不疾不徐地擦拭着他的機關槍。而坐在他對面的女人聽到聲音,則扭頭望向了她。
對女人擁有如此好的顏色感到震驚,王玉蓮愣在原地,久久沒能回神,直至她被壯漢伸手一推,才猛然驚醒。
當她回過神來時,鐵門已經關了。
有一種一腳踏入地獄的恐懼感,她緊張地抖着唇瓣,開口問:“建、建國在哪?”
女人也就是千葉似乎對她問的問題感到不甚高興,皺了皺秀眉,“你親生女兒也在我們手上,為什麽單單只對你男人的安危那麽上心?”
紋身男大頭b冷冷一笑,奚落道:“你是弱智嗎?在她心裏當然是她男人重要了,不然又怎會二話不說替我們綁來她女兒。”
千葉不再說話,眼神微冷。
“我、我能不能在接建國前,再看看那丫頭一眼?”王玉蓮提出這個要求時怕極了,深怕他們一個不高興就把自己腦袋崩了,說話時身子抖得不成樣子。
大頭b的三角眼裏快速掠過一絲殺氣,“為什麽要去看她?在你決定綁架她時,不是已經放棄所謂的骨肉之情了嗎?”
這女人很可疑,先前他騙她說郭建國在他手上,如果想要救郭建國,就拿她女兒來換,她當時想也沒想就答應了,速度快到連他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惡徒都感到驚訝。現在突然又說想見見她那個一開始就被自己放棄的女兒,态度轉換之快,不得不讓人生疑。
“始終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一塊肉,多多少少還是有幾分不舍的,再說了,是我對不住她。”
為了打消大頭b對自己的懷疑,王玉蓮勉強壓抑住自己的恐懼,垂眸泫然若泣,表現出一副愧疚難當的樣子來。
千葉冷眼旁觀,大頭b把手中的抹布放了下來,然後,槍一擡,槍口對準了王玉蓮。
王玉蓮被吓得跌坐在地,心裏不住地咒罵錢多多是喪門星,讓自己遭遇了無妄之災。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滞了,死神似乎就在這個空屋裏回蕩,随時等待着收割靈魂。
“好歹她也算幫過我們,就讓她看看最後一眼吧。”千葉的話令這靜谧得可怕的空間恢複了運動,陽光下漂浮的灰塵在這一刻仿佛顯現出無盡的生機。
大頭b很不高興,他想一槍崩了眼前的女人,反正蛇仔明已經守在外頭,待會讓他直接把屍體拖走處理便是了,哪用得着那麽麻煩。
“沒必要。”
機關槍上膛,扣動扳指,大頭b的子彈就要飛射而出之際,千葉卻在此時祭出了軟鞭,軟鞭卷住了他開槍的手,用力一拽,子彈飛出,卻是朝屋頂而入。
王玉蓮被吓得差點暈死過去。
“賤.人,我做事什麽時候輪到你做主了?”
說罷,早就看千葉不順眼的大頭b把槍口對準了她,千葉也不甘示弱,一鞭子抽了過去,把他手頭上的槍打落在地。
倆人互相對峙着,彼此眼中都出現了強烈的殺意,突然——
“老大,守在門口的瘦雞不見了。”一名滿臉驚慌,袒露着上身的青年推門而入,大聲向倆人報告。
倆人對視一眼,大頭b沉聲對他大喝道:“讓外頭的兄弟保持警惕,3人為一組,遇到生面口的,都給我殺!”
與他的暴怒不同,千葉臉上多了一絲了然。
“老大,那她……”青年看向王玉蓮。
王玉蓮頓感危險将近,為了保命,她尖着嗓子,大聲道:“別、別殺我,我可以告訴你們是誰偷襲——”
“砰——”
一聲爆炸響起,王玉蓮的身體瞬間被炸成了碎沫,地上以及牆壁都沾上為數不少的黏膩肉沫。
這聲爆炸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地面劇烈震動了一瞬,牆面落下了為數不少的水泥,同時把外頭正在取樂的人驚擾了。
青年愣在原地,作為一個剛加入組織沒多久的人,面對這等可怕的場景,他不争氣地腳軟了。
“還愣在這做什麽?如果想死,就自己給自己的腦袋開一槍,不要在這礙事!”
勃然大怒的大頭b也沒空管他了,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間。
客廳裏,所有人站了起來,手頭上的槍械一一舉了起來,準備随時向襲擊者開槍。
走出房間的大頭b對着他們下達了在房間同樣的命令,與房間裏報告的青年比起來,這群人鎮靜多了,甚至眼眸裏還隐隐透出一股淡淡的興奮感,似乎對即将而來的厮殺期待不已。
“讓人把錢多多帶走。”千葉走出房間,立馬命令手下把錢多多帶離此地。
大頭b聽了她的話,眉頭一皺,“矮龜那家夥呢?”
衆人面面相觑,半響,人群中有人回道:“矮龜好像給那女的開門後就沒回來了。”
“什麽?!”
大頭b心裏一驚,難道錢多多已經被人救走了?
為了确認她是否還在原地,他迅速讓其中一名手下去小黑屋搜尋她,看她是否還在那裏。
“砰砰砰!”
激烈的槍聲自樓頂響起,大頭b與千葉臉色微變,其餘的人聞罷,立馬扛着槍按照大頭b說的,開始3人為一組,搜尋這批入侵者。
千葉沒理會臉色不好的大頭b,徑直離開了“大廳”,大頭b則冷着臉,扛着槍與自己的手下快步趕往關押錢多多所在的地方。
他知道,這次任務若是失敗,要麽死在這裏,要麽死在幫主手上,所以無論如何,他絕對不能輸,最起碼,他要把錢多多這張可以威脅到焰的王牌緊攥在掌心中,這樣,他起碼還有一線生機。
一路上走來,除了樓頂不停響起的槍聲,二樓卻詭異的沒有出現任何敵人,但跟在他身邊的手下不敢放松,神經一直繃得緊緊的,畢竟對方不容小觑,能在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潛入他們的根據地,可不是什麽普通人。
一陣微風拂過,他們神情一凜,當即把槍口對準了有可能出現敵人的地方。
槍聲持續在響,只是身處二樓的他們并不知道究竟是他們的同伴被對方消滅,還是對方被他們消滅。
很快,他們來到關押錢多多的黑房間,大頭b頭一扭,示意手下把門打開。
手下卻膽戰心驚地回道:“鑰匙在矮龜手上,我們沒有鑰匙。”
“廢物!”
語畢,大頭b一腳踹向身後那名手下的心窩處,手下被踹倒在地,也不敢起身,他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下,等待着他下一腳的降臨。
大頭b确實有繼續踹人的打算,但是身旁的人勸道:“老大,現在不是教訓手下的時候,我們當務之急還是盡快确認姓錢的那丫頭還在不在這裏。”
大頭b覺得有道理,便吩咐道:“走開!”
“是。”
衆人退後了一步,一道槍聲響起,門鎖被子彈打壞,其中一名手下立馬上前,用力把壞掉的鎖從門上扯開。
鐵門一推,入目的黑暗讓人不真切裏頭是否有人,為了進一步确認,一衆人緩步走進了裏頭。
然而不過才走了3-4步不到,身後的子彈就像密密麻麻從天而降的雨滴,飛射而來,來不及反應,一衆人已倒地不起。
“2層a區清掃完畢,其中有他們的頭目,外號大頭b的鐵真堂堂主。”
為首穿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掏出對講機,平靜地報告着,不多時,不遠處走來一高挑持槍身影。
四名站在門口的高大男人推開,并列成兩排,恭敬地低下頭,齊聲道:“先生。”
“多多呢?”
來人也就是徐聞掃了眼裏頭血肉模糊的屍體,冷聲問。
為首的男人回道:“尚未發現錢小姐的蹤影。”
“繼續搜。”
“是。”
這邊,錢多多在剝了矮龜的衣服後,一直躲在埋藏矮龜屍體的沙丘旁沒離開過,因為這裏守衛森嚴,一直有人來回巡邏,為了不打草驚蛇,她只好一直躲在原地沒有離開過。
在爆炸聲響起沒多久,槍聲就來了,錢多多發現外頭巡邏的人似乎得了新的命令,迅速離開了原地,往樓頂走去。
而她則趁着這個機會快快往樓下跑,可是剛跑到樓梯口,千葉似乎知道她會來,已經站在那裏等着她了。
錢多多快速環顧了一下她全身,只見她纖細的腰上仍舊挂着那條勒她脖子的軟鞭,身上似乎沒有熱武器的樣子,她慌亂的心一下子鎮定了不少。
“連衣服都換了,看來是我太小看你。”千葉媚眼在她的衣服上掃了一圈,眼睛微眯,接着軟鞭迎面掃來。
錢多多下意識彎腰一躲,可對方終究是長年“習武”之人,她的速度又怎麽可能比得過人家,所以還是結結實實吃了一鞭子。
身體上的疼痛由不得她停頓,為了把生存的幾率增加到最大,被鞭打後她顧不得疼痛,飛也似的沖到千葉面前,用了全身力氣一拳揮向千葉。
千葉也不是吃素的,拳頭揮過來的瞬間,頭一側,成功避開了她的拳頭,可同時她也發現了錢多多的異常之處。
拳頭揮舞有力,揮拳的瞬間,疾如風,動有勁,這丫頭看來并不是一個普通的柔弱女人。
見自己的拳頭落了空,錢多多不由得銀牙暗咬,幾乎沒有思考反擊的時間,下一瞬,她的脖子已經被人再次用鞭子死死勒住。
千葉用力一拽,沒有防備的錢多多當即被她拖倒在地。
這時的千葉并沒有心思與這群入侵者做抗争,在她看來,只要保住了錢多多這個人質,焰就不敢輕舉妄動,她想要的東西她自然會親手奉上。
為了盡快逃離此地,千葉本想一掌把錢多多劈暈,再把她帶走,可是剛走一步,錢多多卻猛拽着軟鞭,用力一拉,她整個人被拖到了錢多多面前。
錢多多眼露兇光,軟鞭箍她脖子只用了一半不到,還剩餘了一大截,她拉着軟鞭,手掌一動,迅速把剩餘的軟鞭環繞在千葉脖子上。
千葉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一驚,下意識想掙紮,但錢多多就像數十噸重的巨物,無論她怎麽用力,竟掙不脫她的勒着自己脖子上的軟鞭。
“你應該後悔使用軟鞭這種武器。”
錢多多陰森森地對她說道,緊接着,掌心一用力,軟鞭勒得千葉更加緊了,無法呼吸的千葉昔日那張千嬌百媚小臉此刻漲紅不已。
“砰!”
子彈從她耳邊疾射而過,錢多多一驚,連忙鉗制着千葉轉身,高聲道:“別動,如果不想讓她死的話全部給我放下武器。”
迎面而來的男人裝備齊全,臉上還戴着一防毒面具,與大頭b一夥人的裝扮可謂是相差十萬八千裏,但錢多多可不知道這群人與大頭b他們是否一夥的,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她自當謹慎一些。
看清了那個用鞭子勒着千葉的人竟是錢多多,男人大喜,忙道:“錢小姐,我們是來救你的。”
“救我?我憑什麽相信你。”錢多多說話的同時分神瞟了眼被自己勒住,白眼都翻了出來的千葉,她忙不疊把軟鞭松開一些,深怕她就這麽死了,自己沒有了可威脅人的籌碼。
“錢小姐,徐先生就在樓上,我們是他委托過來救你的。”男人說話時,脫下了防毒面具,并拿起對講機,“先生,人已經找到了,在樓梯口。”
“等等,我現在過來。”
是阿烈的聲音,錢多多一喜,忘了對千葉的鉗制,千葉在先前她有所放松時已緩了神,腳下一曲,一舉将錢多多拌倒在地。
面具男見狀,臉上一凜,對着千葉開了一槍,千葉一個翻身,滾了出去,這枚子彈被打落在地,鑲嵌在水泥上。
錢多多驚魂未定地起身,沖向面具男,千葉卻不知道在何處掏出一支小巧的□□,在錢多多奔跑的當下,朝着她的腳開了一槍,錢多多的腳中了彈,登時跌倒在地,腳上血流如注,失去行動力的她臉煞白,額頭的青筋若隐若現地彈跳着。
“錢小姐,你沒事吧?”面具男一邊開槍一邊詢問她的身體情況。
錢多多捂住腳,回道:“我沒事,你先把她處理了。”
忍着疼痛,她把T恤撕出一條長長的布帛,摁着傷口,把布帛紮在傷口上,防止鮮血繼續狂溢。
千葉在一連串的射擊下,盡管躲避得再快,她肩膀還是中了一槍。
這時,徐聞帶領着一隊人下來了,看到面具男身旁染血的錢多多,一張臉冷得就像寒冬裏的冰塊,令人不由得心生懼意。他快步上前,蹲下身子,查看錢多多腳上的傷勢。
“我沒事,阿烈。”錢多多虛弱地倚在他懷中。
“先生,千葉是否要——”
“殺了她!”
還沒把話說完,徐聞已經狠厲地打斷了他的話。
面具男一怔,随後回道:“是。”
“多多,再忍耐一下,直升機快來了。”徐聞将錢多多抱了起來,快步趕往屋外。
他臉上雖然仍舊看似鎮定不已,可是錢多多感覺到他抱着自己的手在發抖,他在害怕,害怕她會死去。
心裏被他欺騙所帶來的陰霾好像伴随着他害怕失去自己的恐懼而消去了。
現在想想,如果她是他,在徐父徐母這樣變态的父母身邊長大,她會不會變得跟他一樣?陰暗,不擇手段,只要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不在乎是否會傷害到別人。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忽然很慶幸,慶幸她雖然曾經有個戀愛腦的生母,但是神明卻在她苦難生活裏賜給了她另一個完美的母親,讓她得到她曾經無比渴求,卻也只能暗自羨慕的母愛。
她想,等這件事過了之後,他們再好好談一場戀愛吧,像正常人那樣,談一場男女之間的戀愛。
“砰!”
槍聲驟起,徐聞動作一頓,錢多多眼睛攸的睜大,刺目得吓人的鮮血從他懷中滲了出來,浸濕了她身上的T恤。
“上面!快,上去!掩護先生撤離。”
無數道聲音在錢多多耳邊響起,繁雜的,吵嚷的,令人耳膜生疼的聲音環繞在她耳邊,那一刻,這個充滿了紛争的世界好像與她隔離了,她只看到眼前的漂亮得雌雄莫辨的男人對她說——
如果可以活下來,他們還可以在一起嗎?
錢多多哭了,她瘋狂點頭,“一起,一起,一定會在一起,我們還要結婚,還要生孩子,生一個像你一樣漂亮的孩子。”
她哭得大聲,眼淚就像珍珠一樣從眼眶中滾落,掉在他的不停滲血的傷口上。
接着,錢多多看到他朝她溫柔一笑,笑得就像冬日裏足以融化萬物的太陽,他單手抱着她,忽而擡起另一只持槍的手,在她怔愣下,準确地對着二樓某個方向射了過去。
“砰!”
有什麽東西倒地了。
“徐聞!你可以殺了我,但是那樣東西,我求你,一定要交給政.府。”千葉在爛尾屋內被人用槍指着太陽穴,高聲嚴肅地對他說。
徐聞轉身,“你想還他公道?”
“對,這是國家欠他的,所有被阻隔在黑暗,活在光明裏的人欠他的!”千葉冷冷地說道,她似乎對自己額頭上頂着的槍口沒有任何感覺,甚至有一種視死如歸的逼人氣勢。
“原來,你們卧底也有不忿的時候。”
徐聞語帶諷刺,淡淡地說道,他想起數年前,第一次見到陳藝延時的事。
那時候他卧底身份已經暴露了,一路被赤蠍幫人追殺,滿身上下沒一處是好的,狼狽不堪的他又被迫染上了毒瘾。他那時候剛好出任務,遇到了他,本來他不想多管閑事的,但他無意間幫他找回了他遺失的照片,那照片是他年少時與多多唯一的合照,對他來說,哪怕是世界上最昂貴的寶石都比不上它。
為此,他多管閑事了一次,利用護盾的勢力,把他成功從國外轉移到國內,但他不知道的是,陳藝延為了護住自己花費數年才找到的赤蠍幫犯罪證據,竟把證據塞進了他日常用到的匕首刀柄內。
此事後來被赤蠍幫所知,他的行蹤成了赤蠍幫的重中之重,赤蠍幫為了取回這份犯罪資料,一直派遣幫內打手以及國際殺手來騷擾他。雖然每次都被他有驚無險解決了,但這樣的日子過多了,他也煩了,便再次利用徐聞的身份,平靜地在國內生活着,試圖當一個正常人。
只是他想不到的是,在游樂場那一次的出手竟然暴露了自己,同時引起了國內警方以及赤蠍幫的注意,最後才會生出此後的禍端。
“卧底?她不會是警察吧?”錢多多聽了他們的對話,腦子一轉,想到了這個答案,但是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阿烈,我們快去醫院吧。”錢多多焦急地對他說。
“我沒事,多多。”徐聞的唇色明顯白了幾個色度,錢多多看着心疼極了,這時,一個拎着黑色箱子的男人從草叢裏急步而來。
“先生,請放下小姐,我需要檢查你的傷口。”
錢多多也不管徐聞願不願意放開自己了,連忙挪動着身子想從他懷中離開。
在身邊的人攙扶下,錢多多被人小心翼翼地放到草地上,下一刻,她立馬揚聲對着用槍指着千葉的面具男說道:“別殺她!”
徐聞一怔,“為什麽,多多?”她傷了多多,就該死,若不是看在陳藝延的份上,他甚至會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簡簡單單的用一枚子彈解決她的性命。
“阿烈,她是好人,我們放了她吧。”錢多多低聲哀求他。
徐聞的傷勢似乎已經檢查完畢了,男人又轉過身來檢查錢多多的傷口,他只是略略看了一眼,便從箱子裏抽出一支針劑來,想要替徐聞注射,但徐聞向他使了個顏色,他身子一轉,立馬把針劑注射進錢多多體內。
錢多多一驚:“這是什麽?”
“沒事,多多,只是防止傷口感染的針劑,同時具有鎮痛功能。”
果然,針劑注射沒多久,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消失了,回頭看了眼千葉,她說:“阿烈,我今天殺人了,為了我們可以有一個美好的未來,積點陰德,放了她吧。”
錢多多看着徐聞,眼裏的懇求讓徐聞心下一軟,“好,你說不殺就不殺。”
他那麽愛她,又怎麽舍得拒絕她的要求呢。
過了一會,“多多,要不好了之後我們結婚吧。”
錢多多冷眼一瞪,“別以為受了傷,就可以趁火打劫,我告訴你,想都別想,先談戀愛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