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雲泥之別
? 推開雨兒拿過來的衣服,自己去櫃子裏找。蔥白的手指輕撫過挂在角落裏粉霞錦绶藕絲羅裳和累珠疊紗粉霞茜裙,這兩件衣服因為平時都沒有什麽大的場合所以放在一邊都沒有穿過。今日穿上也是應當的不是嗎?這可是一生中第一次呢,當然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了。三千發絲挽成倭堕髻,斜插一根嵌寶蜘蛛形金簪,耳戴金鑲紅寶石耳環,化着精致的妝容,看着更漂亮了,但是卻不複以前的那種單純可愛了。
踩着小步子慢慢往外走,臉上表情淡定,完全沒有平時一蹦一跳的歡脫,只有世家女子的優雅平和,進退有度。雨兒跟在背後看着自家小姐,心裏有些冷飕飕的。
守在包廂門口的侍衛看見她的時候,愣了愣,在他印象裏,花景娅好像不是這樣子的啊,但還是進去通報了一聲,花景娅趁機在雨兒耳邊低語了幾句,像是沒看見雨兒驚訝的表情一般,擡頭挺胸地走了進去。
獨孤澤宇盤腿坐在包廂的羊絨坐墊上,舉止優雅地煮着茶,花景娅緊了緊握着的拳頭,指甲深深地陷進了肉裏也不自知。上前幾步,淡定行禮,“娅娅見過王爺,王爺千歲。”她今日前來見他是為了撇清關系的,也是認清事實的,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而她只是一個商人之女,這地位相差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啊。
獨孤澤宇倒茶的手一頓,側首看向她,眸眼微眯,聲音有些低沉,“你這是做什麽,我們之間什麽時候需要講究這些虛禮了?”他怎麽感覺今兒個氣氛有些不對呢?看着她半俯身的樣子,他竟是有些不敢上前扶她了。
她一行禮,他便上前扶她,這成了什麽了?混跡官場多年,從小在皇宮長大,哪裏是簡單的人物?花景娅這一進來,緊張的呼吸,僵硬的舉止,一看就有問題。
花景娅身體一僵,深吸一口氣,低着聲音回答道:“王爺,禮不可廢。”以前是她不知道,現在知道了肯定要行禮的。
獨孤澤宇有些氣悶,放下茶具,站起身走到她身旁,手指擰着她的下巴望向自己,眉宇間有着怒氣,“你這是在怪我隐瞞了你這件事不成?”雖說他确實隐瞞了這件事,但是她對他何必如此陰陽怪氣的。
花景娅垂下眼睫,看不清楚眼底的情緒,聲音沒有什麽起伏,“娅娅不敢。”她有什麽資格怪他的,她是平民,他是王爺,什麽時候有她發話的時候。
“你不敢?本王看你現在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本王生氣?”她既然要跟他講什麽禮不可廢,跟他講究什麽他是王爺她是平民,那好,他就跟她玩玩,看她到底想做什麽。
花景娅就這樣半俯着身,獨孤澤宇也沒叫她起身,不一會兒就酸了手腳,腰也快不是自己了,丫的,裝逼真不是自己的職業,偷偷看了看獨孤澤宇一眼,發現他正好心情地喝着茶,完全不看她,看來是生氣了。
哼,她偏就不信這個邪了,她就是不認輸。
就在她快忍不住想投降的時候,獨孤澤宇淡淡地出聲,“過來坐吧。”她跟他講這些虛禮,他倒是要看看她能做到什麽程度。
花景娅站起身子,忍住要揉揉腰的沖動,緩步走到對面坐下,垂下眼眸看着地面,也不說話。
獨孤澤宇似乎也不着急,繼續喝着自己的茶水,好似完全忘記了她一般。花景娅抿唇看着地面,心裏卻有些奇怪,這不是自己想的套路啊,他們一見面不是應該你侬我侬嗎?為什麽現在竟是相對無言了,而獨孤澤宇完全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竟像完全不介意她的态度似的。
躊躇了一會兒,她舔了舔幹澀的唇,小心地開口,“不知道王爺來找景娅所為何事?”他不出聲,也只能她來說了,要是這樣一直不說話,就跟自己的計劃完全不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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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被獨孤澤宇這樣一晾,她倒是冷靜了不少,松開了手指,竟是一陣陣地疼。
獨孤澤宇眼睛都沒動一下,也跟她一樣擺着一副陌生人的模樣,淡淡地說道:“昨日皇兄答謝襄雪郡主的大恩特地賜下封號,本王這個病人若是不有所表示,那不顯得本王冷血無情了嗎?”說着指了指包廂一邊的一堆禮物,表示自己今天就是來送謝禮的。
花景娅被他一噎,竟是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麽了。難道他真的是來送謝禮的,完全沒有其他意思,還是說他們之間的事他完全忘記了,或者是根本就是不想認賬了,不勞她來費心了。
這應該就是她想要的結果,可是這看起來這麽容易,她倒是完全沒有一點開心的成分在裏面,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這救王爺的事情,完全就是舉手之勞,還勞王爺挂念,實屬不應該,還請王爺收回謝禮,景娅承受不起啊!”她本來就沒做什麽,要是真的收這個禮,又收那個禮,豈不是那等愛慕虛榮的女子了。
獨孤澤宇似是沒聽見一般,擡頭看着她的臉,聲音不鹹不淡地說道:“襄雪郡主今日打扮真是精致啊,是不是做了郡主,有什麽東西就不一樣了?”做了郡主,不再是平民,有了虛榮心,就變了。
花景娅一怒,差點拍案而起,他這是什麽意思,說她見着了好東西就不再是以前的她了嗎?他居然懷疑她的人品,太過分了。
但是人家的王爺身份放在這裏,她是敢怒不敢言啊,深深吸了幾口氣,忍着怒氣說道:“王爺是貴客,若是不修邊幅地出來,難免污了王爺的眼,那就是景娅的過錯了。”她忍!
獨孤澤宇輕笑出聲,“襄雪郡主為了本王如此費盡心思,真是讓本王受寵若驚啊!”
花景娅咬牙切齒地說道:“王爺不必客氣。”
獨孤澤宇倒了一杯茶,然後示意她可以喝喝看,花景娅也不推辭,伸手拿起茶杯,輕抿一口,然後再放下,擡頭看着他,看他會說什麽。
獨孤澤宇眉眼中都是笑意,像是想到什麽似的,輕笑出聲,瑩色的肌膚好像閃着光似的,好看極了,“想到郡主之前在亓城的時候,說你們家的茶不如本王的信雲銀針,本王卻不以為然,信雲銀針固然有信雲銀針的精致,但是這茶也有這茶的清香。”那時候嘴硬的花景娅的身影好似還在眼前浮現一般,明明什麽都不懂,卻裝得一副很懂的樣子。他看着竟是完全不覺得讨厭,只是覺得很是可愛。
花景娅心裏悶着一口氣,現在跟他在這裏打着太極,心裏實在煩的緊,有時候事情還不如直接放在臺面上來說,她本來就是個急性子,所以她在他面前就只能是輸罷了。
緊了緊手指,擡頭看向他,面色嚴肅,“王爺,娅娅有話跟你說。”她說話最是不喜歡拐彎抹角,有時候直接起來都能得罪人。
“嗯?”獨孤澤宇揚眉看了看她,淡笑着說道:“郡主在說什麽,咱們不是一直在說話嗎?”終于要切入正題了嗎?其實他也早已不耐煩了,但是內心深處卻有些不想聽。
花景娅閉上眼睛,感覺眼睛裏又有些難受了,睫毛顫了顫,輕輕睜開眼睛,朗聲說道:“王爺與娅娅是雲泥之別,娅娅實在配不上王爺,只想着王爺能忘記亓城的事情。”她其實從來都不曾放開,初戀是一生中最刻骨銘心的事情,怎能說放棄就放棄?
獨孤澤宇原本還含着笑意的表情一沉,握着茶杯的手一緊,杯子應聲而裂,臉上陰沉沉的,澄澈的眼眸出現一層霧氣,看着實在吓人。
花景娅聽見聲音不由得一顫,随即想到想什麽,要拉過他的手看看傷勢,眼中的淚水停都停不住,怎麽會受傷呢?那麽多碎渣子,肯定很痛。他怎麽這樣子不愛惜自己?
可是獨孤澤宇卻抽回手,并不給她看,花景娅含淚疑惑地看着他。
獨孤澤宇眼睛像是含着冰沙子一般,淡淡地看着她,“襄雪郡主這是在做什麽,你是郡主,我是王爺,我受傷了,襄雪郡主不知是以何身份這麽近距離地靠近本王?”說着一揮手,花景娅往後倒去,眼淚卻掉得更兇了。
都走到這一步了,她怎麽能半途而廢呢?只是心真的好痛啊,都不能呼吸了,半響才開口,“娅娅是大夫,可以幫王爺看看。”她實在擔心他的傷勢,在古代若是沒處理好會感染的。
“勞郡主憂心了,本王沒事,好的很。”說着又要那杯子喝茶,只是手剛碰上茶杯,掌心傳來一陣陣刺痛,杯子再次掉到地上,要是平時的他哪有這麽脆弱,可是今日手就像不聽使喚似的,心卻更痛了。
花景娅心一顫,連忙拉過他的手,上面的血跡好像更濃了,她擡頭看着他,竟發現他的嘴唇浮現出青紫色,臉上都是冷汗,花景娅心一驚,連忙就想幫他號脈,獨孤澤宇就像受驚一般連忙縮回手,冷眼看着她,“我們都沒關系了,不勞你費心。”既然都做出那個決定了,又何必來這裏假惺惺的。
花景娅氣惱地站起身,對他的态度實在有些氣不過,“你現在很危險,我是大夫,幫你看看怎麽了?你這個時候就不要耍脾氣了好不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人這一生中只有身體是自己的,若是自己都不愛惜,何談讓別人愛惜。
獨孤澤宇定定地看着她,突然笑了起來,站起身一只手捂住心口,慢慢朝她走了過來,步子邁的很慢,花景娅心裏一陣陣疼,感覺他每一步都踩在了她的心上。
獨孤澤宇在她面前站定,俯身捏住她的下巴,手指很用力,她很疼,卻不敢出聲,他青紫的唇就在眼前,然後在她的淚眼朦胧中狠狠地吻上她的唇,很用力很用力,不一會兒花景娅就嘗到了嘴裏的血腥味,眼淚掉得更兇了,鹹澀的淚水流進相貼的唇上,獨孤澤宇頓了頓,慢慢離開她的唇。?
☆、45
? 原本青紫色的唇染上鮮紅色的血液,竟有一種妖冶的美,門外傳來侍衛的聲音,“王爺,華小将軍有事找襄雪郡主。”聲音很是無可奈何,看來是被外面的人纏得沒辦法了。
獨孤澤宇纖長的手指撫過血色的唇,聲音透着陰冷,輕蔑地笑道:“襄雪郡主?花景娅,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什麽時候有資格插足本王的事了?”甩袖開門走出了包廂,然後理也不理俯身行禮的華天左,直接越過。
當他走遠之後,華天左這才直起身看向包廂內跌倒在地的花景娅,頭發微亂,血紅色的唇微腫,臉上淚水連連,眼神也空洞無神,華天左心一痛,快速走進,關上門扶起花景娅,幫她擦着眼淚,“娅娅,不哭不哭。”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會這樣?
似乎找到了依靠一般,花景娅抱着他狠狠地哭了起來,她真的好難過啊,心上好像一根根劍在刺一般,然後還有一只只手不停地往外扯着血紅色的肉,那種痛摸又摸不到,緩又緩不過來,她好像快死了一樣。
“我真的,真的好愛他啊,怎麽辦?我真的好愛他啊,怎麽辦啊?”小拳頭不停地捶打着華天左的胸口,聲音撕心裂肺。
華天左也不知道現在的自己還能做什麽了,心裏也是一陣陣地疼,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剛剛看見王爺出去,他也大概能想出到底是怎麽樣的了。
精靈一般的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眼睛裏似乎永遠只有快樂和幸福,心裏也跟水晶一般的透明,怎麽會變得這麽難受?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想替她承受這一切。
“澤宇哥哥,娅娅,娅娅真的好愛你,能不能不要走?不要丢下娅娅一個人,好不好?”在她心中,獨孤澤宇一直是那麽溫潤舒服的男人,讓她愛得不能自已。可是今天的她見到的卻是另一個完全不同的獨孤澤宇,世故,圓滑,陰冷,這不是她愛的那個人,是啊,這是獨孤澤宇,再也不是她一個人的鳳澤宇了。
這一切都是她的錯,是她自作自受,都是她的錯。可是她也不想啊,真的不想,完全沒有辦法的事情,朋友跟愛人只能選擇一個,她到底怎樣做才是正确的?
華天左緊了緊抱住她的手,低聲在她耳邊輕喃,“不走,哪裏都不去,只留在娅娅身邊。”往往能最觸動人心的哭聲是那種平時極少甚至不哭的人吧,更何況這人還是華天左一直心心念念的姑娘。
看着面前一桌子的好菜,即便之前肚子還有些餓的華天左卻是完全沒有了胃口,腦海裏全是花景娅剛剛哭得撕心裂肺的哭聲,他的姑娘,他心愛的姑娘,怎麽會如此難受?
王爺麽?天心的未婚夫麽?
倒了一杯酒,華天左喝了一口,目光微凝看着遠方,周圍散發着一陣陣陰沉的氣息。
看來在亓城娅娅喜歡的就是賢王了,只是看樣子那時是不知道王爺的身份,所以全身心地愛着王爺,回到京城,發現了王爺的真實身份,這才如此痛不欲生。若是尋常女子,發現喜歡的竟是王爺,而且還是好友的未婚夫,肯定會選擇與好友共侍一夫。
而天心與娅娅的情況又不一樣,天心嫉惡如仇,眼裏揉不得沙子,最是見不得這種事,自己的好友與自己的未婚夫相戀,好友與愛人的雙雙背叛,她肯定受不住。而這種情況下,受委屈的只能是娅娅了,不僅要與王爺及早撇清關系,還要與天心瞞着這件事,難怪她的心裏會那麽痛苦。
只是為什麽,華天左摸着心口,為什麽那裏面卻有着一絲高興,那種極其扭曲的興奮?
包廂門被拉開,華天左看過去,穿着一身粉色衣裙的花景娅慢慢走了進來,雙眼還有些紅腫,臉色蒼白,她走到他對面坐下,然後拿起筷子吃菜。
華天左只是看着她,不說話,也不動碗筷。
花景娅一開始還能撐着面無表情地繼續吃着自己的,可是随着時間的流逝,華天左還是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她就有些堅持不住了。
一只手遮住眼睛,沙啞着聲音說道:“華大哥,你不要再看着我了。酒樓裏因為我封郡主的事情,這幾天酒菜全免,若是不吃個痛快,怎麽能對得起自己的胃,不是嗎?”遮住眼睛是因為感覺眼睛似乎又要濕了,總是哭,眼睛真的好痛啊!
華天左愣了愣,随即也拿起筷子開始吃菜,看她一直盯着那幾個菜吃,他幫她夾了一塊肉,一直只吃蔬菜也不好。
花景娅吃飯的動作頓了頓,随即若無其事地繼續吃。
這種事,要習慣的,至少短時間內要習慣。
看她似乎沒有拒絕自己夾的菜,華天左嘴角勾上一抹笑意,好心情地也開始吃飯,雖然不知道她寫信叫自己來是有什麽事,但是她能在回京城後主動與自己聯系,他還是很高興的。
今天的菜越吃越好吃了,他好心情地繼續往她碗裏夾菜,終于花景娅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擡頭看着他,淡聲說道:“華大哥,你不要再給我夾菜了,你自己吃吧。”看着碗裏的那幾顆玉米粒,她要忍住自己把那些玉米粒丢開的沖動,戳了幾下飯,然後和着飯一起吞下,可是嘴裏似乎還有玉米那甜糯的味道,她拿起旁邊的湯猛地喝了幾口這才忍住狂吐的欲望。
華天左握着筷子的手緊了緊,難怪在亓城別院吃飯的時候,桌子上從來都沒有玉米之類的飯菜,她對玉米竟是如此的難以接受嗎?作為喜歡她的人,連她的喜好都不知道,真是不稱職。
她面前的菜大都帶着辣,說明她很喜歡吃辣,但是又不是很辣,看來胃不是很好。衣服大部分都是紅色,粉色,看來她偏愛紅色的物什,愛笑,但是也容易哭鼻子。愛撒嬌,心思單純。
既然她跟王爺已經沒有可能了,這就是自己的機會不是嗎?
吃完飯,花景娅示意有話要說,兩個人往後山走去,秋天快過去了,冬天也緩緩到來了,空氣也越來越冷了,幸好出來的時候穿上了一個披風,但還是有些冷。
“華大哥,接下來我要說的事很重要。若是我說完之後你不願意,也沒關系,只是如果可以的話請你隐瞞今天的事情。”畢竟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和立場,別人不願意,也不能太過強求。
“嗯,你說。”看她一臉嚴肅,看來是很重要的事情了,華天左也認真起來。
花景娅深吸幾口氣,壓下心裏湧上的痛意,低垂着眼眸說道:“今天的事情,相信我不說的話,華大哥也能猜到一些。”唇角勾起一抹嘲諷地笑意,“在亓城的時候,我為了師父的事情,找到了百事曉幫忙,然後就認識了王爺。那時候的我還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也沒有跟我說。”想到那時候的自己,真是單純愚蠢極了。
獨孤澤宇舉手投足之間都是貴氣十足,百事曉內部也是奢華精致,裏面的人也是訓練有素,這什麽時候是自己的能及得上的。後來互通心意之後,他也曾言明家裏的地位極高,她商人之女的身份攀不上。
她還曾經在爹爹的書房見過他,身上的衣服還飛舞着金龍,為什麽當時的自己那麽粗神經,不會多想一些。如果早一點帶華天心去見他的話,是不是也能避免這件事的發生?那時候的自己雖說仰慕他,但是絕對沒有現在的那麽深愛。
也許老天見不得她好吧,弄出這樣的鬧劇出來折磨她,樂此不疲。
“王爺若想隐瞞一件事,那是誰都查不到的。”跟在王爺身後這麽久,他今日才知道王爺也是天下聞名的百事曉後面的主子,但是看今天王爺的反應,應該對景娅真的用了心吧。
他是征戰沙場的大将軍,雖說表面上的主子是皇上,但是內裏的主子卻是賢王獨孤澤宇,王爺遠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麽溫軟和善,城府極深,但是對忠心的下屬那是極好的,但是若是跟他終日相處起來,會非常疲累。
王爺從小在宮廷裏長大,見過的殺戮遠是常人無法相信的。一般地越生活在黑暗地獄的人,就會越容易被生活在陽光下的人吸引,而花景娅這種渾身散發着陽光的人,說不吸引王爺那誰都不信。
可是花景娅不适合他,他的生活圈子太複雜,太危險,像花景娅這種心思單純的人,根本活不下去。她的單純快樂會很快被剝奪,到時候花景娅就再也不是花景娅了。
花景娅轉過身看着一臉沉思的華天左,咬咬唇繼續說道:“我不為自己辯解什麽,只是事情已經變成這樣了,我想補救。”擡頭看着華天左,伸手握住他的手,乞求道:“華大哥,你幫幫我吧!若是天心知道這件事,她一定會發瘋的,她的辛苦,我一直都知道。上一次她親口跟我說她是真的喜歡王爺,我現在一想起她滿臉信任地跟我說着她的心意,可是背後我卻捅上一刀。”說到這裏,她一臉痛苦。但是最讓她心悸的是天心的愛那麽沉重,壓得她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