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紅衣女子
? 花景娅很渴,感覺嗓子裏快冒煙了,胸口似乎有東西壓着很悶很難受,走下床喝了杯子裏已經涼透了的茶水,嗓子似乎疏解了一些,走到門前打開門,外面灰蒙蒙的一片,天空好似蒙上了一層灰紗,周圍一個人都沒有,花景娅有些呼吸不過來。
秋季的早上很冷,還只是穿着單衣的花景娅打了個冷顫,腳步卻不由自主地往前走,根本無法控制,煙霧越來越濃,水汽也越來越重,忽然聽見一陣低泣聲,花景娅聽着心裏越發壓抑了,腳步慢慢往聲源處走近,白色的煙霧散開,一個穿着血紅色衣裙的女子趴在一個冰棺上,及腰的長發披在身後,但從背影看去絕對是一個絕色女子。
花景娅站定腳步,看着那個哭得傷心女子,心裏似乎也溢滿了悲傷,害怕一開口就是隐忍不住的嗚咽聲,為什麽這麽難過?是誰哭得這麽傷心?冰棺裏的又是誰?為什麽她僅僅作為一個旁觀者也這麽難過,真的真的好難過。
心裏似乎一直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快去看看那是誰,快去。上前幾步,發現躺在冰棺裏的女子長發披散,穿着白色的衣裙,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只是為什麽看起來這麽眼熟啊?看見她躺在這裏,心裏也抑制不住的難過。
一直低頭哭泣的女子血紅色衣裙的女子站起身看向她,蒼白的臉色露出古怪的笑容,眼睛漆黑無光,聲音陰戾可怖,發出嘎嘎的笑聲,“你,終于來了……”
花景娅心一顫,猛地睜開眼睛坐起身子,身上黏糊糊的,一摸額頭全是冷汗,一想起剛剛夢中的場景,心裏還不由得有些後怕。突然傳來一陣轟隆隆的驚雷聲,花景娅吓了一跳,然後又是嘩啦啦雨聲,花景娅閉了閉眼睛,泛白的手指緊緊地抓着錦被,急促地喘息着。
身邊睡着的華天心也醒了過來,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子,幫她順着背,“做噩夢了嗎?”
花景娅還來不及回答,這時候門忽地被推開,花景娅一驚,書畫跑了進來,天空飛過一道閃電,照亮了她蒼白的臉色,“小姐,百事曉的人來了。”
花景娅下了床,迅速拿過一件衣服往身上套,然後随意梳了一下頭發就要往外跑,書畫連忙拉住她,神色焦急,“小姐,他們均是男子,你這樣出去實在于理不合。”雖然知道小姐有時候風風火火的,不拘小節,可是有時候還是需要注意一些。
花景娅頓住身子,盡量使自己冷靜下來,剛剛的夢實在不是一個好的征兆,現在回想起來那冰棺裏的人不就是師父聽竹嗎?旁邊的那個血紅色衣裙的女子又是誰?
快速系好衣服,然後拿着一根綢帶快速綁好長發,整理了一些,看着臉色稍好了一些書畫道,“前面帶路。”然後轉身看着正準備下床的華天心,“你先歇着,現在還早呢!我去去就來。”至于為什麽百事曉的人這麽早就來,她也覺得很不解。
華天心皺眉點了點頭。
花景娅跟随着書畫的腳步快速往前廳走去,瓢潑大雨打在青石板路上,濺起一個個水花,不一會兒鞋子就有些濕了,看着濕漉漉的鞋子與裙擺,花景娅心裏更加煩躁了。
到了前廳,看見小刀穿着灰色衣服站在那裏,臉上的神情很是焦急,她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急急地說道,“小刀,你怎麽這麽早就過來,可是有什麽事?”千萬不要是什麽不好的消息啊,千萬不要。
小刀看見她行了個禮,從袖子裏拿出兩封信遞給她,說道:“花小姐,這有兩封信,一封是您師父的事情調查的結果,一封是主子給您的信。昨晚主子接到鄰縣的急報出了一些事情需要趕去處理,所以今個兒一大早就要出發去看看。主子囑咐您要先看第一封,再看第二封。”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估摸了一下時間,又說道:“小刀告辭了,再不走就趕不上主子的行程了。”
握着手上的兩封信,看着小刀的身影在雨色中消失,花景娅心裏越發沉重了。走到椅子旁坐下,打開了第一封信,上面寫着去聽月閣的路線,并告知聽月閣閣主聽月一直在找她,且并無惡意,其中聽竹的情況生死未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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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景娅握緊手中的信紙,看着生死未蔔四個字心裏一陣陣地疼,師父臨走之前說此次來亓城卻是為了尋找師姐聽月,且是為了除掉聽月,現下信中卻說聽月在尋找自己,且并無惡意。
打開第二封信,是鳳澤宇好看的字體,翩若游龍宛若蛟龍,上面寫着他與那聽月閣閣主有個幾面之緣,是個值得可信之人,雖說心狠手辣,但是人卻是很講信用。還說若是要去找聽月,需得帶上身邊的書畫一起,盡量別帶男人,聽月很讨厭男人。
最後附上幾個小字,娅娅,等我回來。
那幾個小字放在角落裏,很不起眼,但是在花景娅眼中卻是最吸引她眼球的內容了。
澤宇哥哥……
回房的時候看見華天心已經起來了,看她走了進來便迎了上來,問道:“如何了?”
花景娅捏了捏她的手,皺眉說道:“外面這樣子的冷,你起來做甚麽,好好在床上休息就是。”感覺冬天一下子就來臨了,還真是冷。
華天心搖了搖頭,輕聲說道:“無礙的,你看你身上都濕透了,快些換一下,回頭該感冒了。”看向她身後的書畫,說道:“書畫,你去準備姜湯,讓你家小姐喝點驅驅寒。”雖然着急,卻也不能不顧及身體啊!
花景娅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心裏這才暖了一些,“天心,我等一下要出去,百事曉得來消息,我要去聽月閣找聽月,她知道師父的消息。今日天氣着實不大好,你便好好呆在家裏,莫要外出了。”華天心身子骨才剛好,氣候這樣千奇百怪,真怕她會吃不消。
她也很想跟她一起出去,但是她的身子真的沒有那個能耐,又不能不讓她出去,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自己信得過的人同她一起去了,“這樣子的天氣還要外出,是會有危險的,我讓哥哥與你一同前去。”哥哥的事情也辦得差不多了,她在這裏能信得過的也只有華天左了。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花景娅搖頭拒絕,天知道她有多不願意跟華天左呆在一起,再說了,之前鳳澤宇在書信中已有提到那個聽月很不喜歡男子,這樣子撞在槍口上的事她怎麽可能會做?
華天心抿唇看着她,面無表情地說道:“既是如此,那你便不要想着外出了,我們一起待着吧。”她還真想什麽都自己做啊,這樣子把她當外人是什麽道理。
花景娅皺了皺眉,知道今天是躲不過了,值得無奈地點了點頭,“好吧。”
華天左騎着馬,書畫趕着馬車往聽月閣趕,路上颠簸的厲害,她有些犯惡心,單手支着下巴閉眼休息。也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于停了下來,書畫扶她下了馬車,面前是一個巨大的石門,門口站着兩個蒙着紅色面紗的女子,身上也是穿着紅色的衣裙,就連頭上綁着的繩子也是紅色的,這讓花景娅覺得有些熟悉。
華天左快步上前,剛想說話沒成想那兩個女子對視一眼,提劍就刺了過來,華天左連連退讓,卻發現對方招招置人于死地,毫不手軟。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也把劍對了上去,華天左的劍那是在戰場是殺過多少敵人的,煞氣血氣很重,頓時就讓兩個紅衣女子很有壓力。不一會兒就被打倒在地,兩個女子心口一痛,吐出一口鮮血,擡頭狠狠地瞪着華天左。
花景娅上前看着她們,眼睛裏均是冰沙子,“我與哥哥前來聽月閣拜訪,卻是不知聽月閣的待客之道真真是讓人驚嘆啊!”若是剛剛華天左武功不敵,是不是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其中一個女子看着她,冷笑道:“我聽月閣素來不歡迎男客,客人好大的架子,居然敢挑戰聽月閣的規矩,那就不要怪我們聽月閣的特殊對待。”從沒有男客敢來聽月閣,來者殺無赦!
書畫一聽,冷聲說道:“我家小姐自京城來,哪裏知道你這小小聽月閣的規矩。”好大架子的該是她們才對,剛剛那是想置人于死地啊!
“哦,是嗎?好一個巧舌如簧的小丫頭!”
花景娅還來不及說什麽,一個綿軟柔長,媚意軟哝的聲音卻從石門後響起,随即石門緩緩打開,一個豔紅色的攆轎伴随着一陣香風迎面而來,速度極快,伴随着的是華天左快速拉着她退開,然後在她不敢置信地瞪視下,書畫就那樣倒在了地上,嘴裏吐着黑色的血,身體還不停地抽搐着,似乎很是痛苦。
站定身子連忙推開華天左,跑上前抱起書畫,號着脈,可是随即面如土色,毒已傾入心脈,回天乏力。不會的,不會的。她從荷包裏拿出針,找準幾個穴位刺了進去,可是書畫卻沒有絲毫反應,顫了一會兒突然就瞪大眼睛不動了,怎麽會,怎麽會這樣呢?
對了,延命丹,延命丹,往身上翻了翻卻想起來因為跟華天左一起出來怕洩漏延命丹的事情就沒有帶出來,花景娅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為什麽,為什麽偏偏在這個關鍵的時刻?
突然又感覺一陣香風襲來,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一個溫熱的身體抱住,然後肩上慢慢濕透,耳畔是他急促的喘息聲,“娅娅……娅娅……”感覺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