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歸還玉佩
? 華天心并沒有看向她,仿佛只是對着空氣低語一般,語氣裏冷淡異常,“你下不下車?”但是車子裏就她一個人了,顯而易見就是她了。
“不下。”她抓住她的衣袖,仿若怕她後悔一般,提聲說道:“車夫大哥,麻煩你讓我侍衛趕着馬車跟在你們後面。”此時的她也不想知道她們是去哪裏,只是想着待在她身邊。師父也罷,什麽時候能跟華天心比了,這是她心裏一直都知道的事實。
不一會兒,馬車就開始動了,華天心還是保持着那個姿勢,不言不語。花景娅上前擁住她的手臂,把頭放在她的肩上,也跟着不言語。只要她在旁邊就好,說不說話都沒有什麽關系的。
仿佛此時沉默才是最好的,這種沉默并不會尴尬,只是感覺心很寧靜,至少她是這樣子覺得的,她相信旁邊的人也是這樣子的。
恍惚之間,她仿佛聽見華天心在嘀嘀喃語。
“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你一定要答應我,不要丢下我一個人。”
她含糊地“嗯”了一聲,然後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馬車裏已經只有她一個人了,裏面漆黑一片,花景娅揉了揉眼睛,挑開簾子,就看見外面幾個人都坐在一個火堆旁邊,琴棋書畫正在烤着什麽東西,很是香。而華天心則是跟一個陌生男人在說話,似是看見她醒了,向她招了招手。
金黃色的火光在華天心的臉上跳動着陰影,回首望向她的那一瞬竟是美得窒息,美得神秘。不過在這荒郊野外的,也實在可惜了一些。
在書畫的攙扶下小心地下了馬車,然後走向華天心身旁,這才看見她身邊的陌生男人的面孔,那不正是那天晚上闖入她閨房的大俠嗎?他怎麽跟華天心一副很熟稔的樣子?也不知道用了延命丹,傷勢如何了?但是終究這樣子貿然上前問候卻是不好,人家沒準根本就不記得她了。而且跟華天心這樣子的親密,也不知與她是個什麽關系,若是上前打招呼,像是套近乎似的,還是裝作不認識好了。
慢慢走到華天心身旁坐下,華天心遞給她水,她輕抿了一口。旁邊的男子若有似無地瞟了她一眼,突然出聲,“天心,不給我介紹一下嗎?”還真是沒想到能在這裏再次見到這個渾身都是藥香的小家夥,還是一副乖糯的模樣,水靈靈的大眼睛無辜地看着你,便覺得心都要化了。
華天心看着滿眼興味的哥哥,有些錯愕,随即若無其事地對花景娅說,“娅娅,這是我的兄長華天左,就是大家所說的常勝将軍。”然後再看向對面的華天左,朗聲說道,“大哥,這是我朋友姓花,是德勝酒樓老板的女兒。”也不知花景娅願不願意把自己的名字告知自家兄長。
在大家族中呆多了的華天心有着這些個顧慮也是正常,但是花景娅卻并沒有這些個規矩,站起身輕俯了俯身,“華将軍喚我景娅就是,你與天心是兄妹關系,我且随天心喚你一聲華大哥可好?”沒成想自己救的人卻是人人敬仰的小将軍,自己與他加上幾天前在酒樓門口,豈不是第三次相見了。只不過上次身子實在虛弱,還不曾曉得這個人便是琴棋從小就佩服的小将軍了。
本來妹妹只說了她的姓,卻未道她的名字,他着實是有些失望的,誰想着小家夥竟是自己報上了名字,還說要喚自己大哥,“這樣甚好。”
跟華天左打個招呼之後,花景娅就看向華天心,輕聲問道:“天心,你們這番是想要去哪裏?”自己離開了京城,天心怎麽也出來了?
現在的華天心已經沒生她的氣了,語氣自然好了許多,“大哥要去亓城辦點事,我便要他帶我來了。”她都離開京城了,她還呆在那裏做什麽,冷冷清清,勾心鬥角,若在這邊再有個什麽好歹,那可如何是好?越想越是放不下,這才跟着正好要到亓城辦事的兄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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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鬧!”雖說平時嘻嘻哈哈地算是個小孩子,但是該嚴肅的時候卻半點也不含糊,“此番路途雖不是很遠,但是也着實不近。你一個千金小姐,未曾出過遠門,這樣子貿貿然就出來,身子哪裏能吃得消?”
雖說以前的華天心也會跟大家一起跑山玩水,到處游玩,但是現在的華天心那身子卻是從小嬌生慣養的,此番出來,路途艱險尚且不談,條件這樣子的苦,如何能再出來?
“好一番大道理!”聽了她的話,華天心也冷下臉來,小臉似那寒冰一般,聲音似乎也是泛着冷氣,“我如何吃得消?那你又如何,從小沈伯父待你的衣食穿着哪裏會真的比我差到哪裏去,你身子還病着就這樣不管不顧地丢下一切直奔亓城,你倒是好有道理啊!”自己都不管不顧自己,何故要來她這裏說道些什麽。
“我自是有我不得不去的理由,你待如何?”雖說對于華天心指出來的條條道道,均是有理的,花景娅也有些心虛,但是這并不能抹去她也出門的事實,“你只要好好呆在家裏,錦衣玉食地伺候着,如何要來這地方受苦?”
華天左與琴棋書畫都沉默地看着兩個人冰冷的對峙,也不勸說什麽,因為他們都看出來她們彼此是互相關心着的。
“呵呵!”華天心冷笑出聲,拳頭握緊,“你在這地方受苦,你讓我在那舒服地享受,你倒是打得好算計啊。因為你的病,我連哥哥進城的時候都未曾前去迎接,因為你的病,你爹爹守了你一夜卻一直不敢閉眼。你倒好,醒來了,一聲不響的,留下兩封書信就走。”華天心站起身,背對着她,看着漆黑的遠方,“你師父的事情,我也聽小菊說了一些,此去甚是危險。你可曾想過,你若是回不來了,該當如何?”
花景娅張了張唇,終是沒有說話。
“遇事這般沖動,好歹你爹爹也比你多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你與你爹爹商量一下又何妨?有什麽事不能當面相商,雖說我在将軍府,可能無法同你一起前去救人,你與我說說,大家一起有個主意也好。”華天心轉過身看着臉色有些蒼白的花景娅,嘲諷地笑出聲,“花景娅,你終是要比我冷心冷情的。”無數次認為,是她離不開自己,可是現在才發現是自己離不開她。
“天心,”花景娅舔了舔幹澀的唇,羞愧地低下頭,“是我錯了,對不起。”
是她考慮不周,是她忽略了爹爹的感受,是她低估了天心的怒火,終是她錯了啊!
華天心看着她,總是無奈地嘆了口氣,“罷了,這些終是我自己的想法了,怨不得你。只是你以後莫要這樣說走就走了。”她總是跟個老媽子似的唠叨前唠叨後,實在不像她了。
“嗯。”花景娅點了點頭。
晚上是華天左與琴棋兩個男人輪流守着,三個女人休息睡覺。花景娅和華天心睡在華天心的馬車裏,而書畫則睡在花景娅之前坐的馬車。眼看着華天左去守夜的時候,花景娅從懷裏拿出玉佩遞給華天心,華天心疑惑地接過,湊着月光才看清楚手裏的玉佩,正是自己家傳的玉佩,只是這是大哥的,怎麽到花景娅的手上了?
華天心詢問的眼神看向她,想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花景娅咬了咬唇,背靠着馬車壁,躊躇着慢慢開口,“天心,我不知道事情到底是個怎麽樣的。只是記得有一次你哥哥受傷了,我正好碰上便施了援手,然後你哥哥的玉佩便落下了,然後這個玉佩便一直帶在身上了。”只是這其中到底是個什麽樣子的,還是不适合跟華天心細細描述的,免得吓到對方。
摸了摸手上的玉佩,還散發着溫熱,還帶着淡淡的藥香,“是嗎?剛剛看見了哥哥,怎麽不自己還給他呢?”這玉佩直接交與哥哥不更好嗎?為何要給她?
這其中緣由自是不能跟華天心細說的,少一個人知道也便少一些風險了。
“天心,你幫我把這個玉佩還給你哥哥,但是希望你可以不暴露我的身份。”雖說她并不是那種做好事不留名的人,但是這一次,她卻不希望華天左知道是自己救的他,因為自己用來救他的是江湖上甚是稀有的延命丹,被許多人知道了,延命丹就不安全了。她雖說相信華天心,但是華天左她還是信不過的。
華天心愣了愣,雖說有些疑惑她的意思,但是終究是選擇尊重她的,“也好,那我就找個時間把這個還給哥哥。”只是這上面的藥香,連她都能聞出來,哥哥那般精明的人瞞也瞞不過吧。
若問她有沒有想過自己的好友嫁給自己的兄長,她自是想過的,但是嫁給兄長并不簡單,裏面牽扯的利益關系也是三言兩語說不清楚的,她不想讓自己的好友過得不開心,簡單的事情過得不再簡單。她見識過了這些龌龊非常的勾心鬥角,自然不希望身邊的人也被它所困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