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苗木出事
? 不明所以的花景娅眼中浮出一層水意,小手緊緊地揪着手上的帕子,小臉滿是委屈。畢竟是從現代穿過去的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怎地真有那種根深蒂固的書房重地的想法?
“唉你……”看着女兒那酷似亡妻的小臉露出委屈的神色,花恒成竟是一下子很沒骨氣地消氣了,只得低聲哄道:“娅娅啊,那個客人是幹大事的。若在平時他在商量事的時候被人打擾了,那人定是會遭殃的。我也不是怕你驚着了貴人嗎?”那人雖然在外面脾氣很好,但是只要是自己人均是知道,那人性情陰晴不定,不能招惹啊!
“好嘛!”花景娅縮了縮鼻子,她也是會見好就收,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之前聽說你派去打聽師父消息的人回來了,我也是一時着急這才闖了書房,娅娅知錯了,爹爹你莫要生氣了。”剛剛那人雖是長得很是俊美,但是看起來也是很危險的啊!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花恒成嘆了口氣,他哪會真的生她的氣,想到之前的确是聽說了那人已經回來了,想到那位貴人在,他便把他安置在了何園了,何園是除書房外第二重要的地方了,“那人現在就在何園那兒等着,你且先去聽聽他的消息吧。”
“是,娅娅現在就去,爹爹你也快些回去吧!”那位貴人估計忽略不得,爹爹耽誤過久會被遷怒吧。
告別花恒成,花景娅便往何園方向奔去。到了何園,真的看見一穿灰色衣服的男人站在那裏,她上前問道:“這位大哥,可是你去打聽的苗木師父的消息的?”此人看着相貌端正,不像是會誇大其詞或是說謊話之人。
“小人琴棋見過小姐。”琴棋看見花景娅連忙見禮,“回小姐,真是小人去打聽的苗木師父的消息。”
花景娅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款款地說道:“你且與我說說,師父她怎麽樣了?可還好?”師傅這麽久沒有消息,不急是騙人的。
“這……”苗木師父與小姐的關系府裏人都是知道的,若是好消息,他定是立刻馬上就告知小姐,只是現在的這個消息卻不是好消息,更或者說是壞消息,真的要告訴小姐嗎?小姐一個女孩子,怎地承受的住啊?而且小姐這樣子過來,也不知得到老爺的準許沒。他若就這樣告訴小姐,搞得不好,老爺不會放過他的。
看他有些猶豫,花景娅心裏不由得一沉,面上卻不顯,“是爹爹讓我過來的,不然我也不知你現在在這裏。而且不論是什麽樣的消息,你直接告訴我好了,我沒琴棋大哥你想的那般脆弱。”心裏已經想着最壞的消息了。
“是。”琴棋暗暗咬牙,還是決定說了,“小姐知道,五年一次的武林大會正是在亓城舉行。苗木師父得到消息施毒女魔頭聽月也出現在亓城便只身趕去了。小人順着這條線查下去,經過數日終是得到消息苗木師父與聽月動過幾次手,而最後一次動手卻身受重傷,目前、目前下落不明。”苗木師父待人和善,謙遜有禮,他若出事了,想來最難過的還是小姐啊。
“什、什麽?!”花景娅臉色一白,即便她想到了最壞的結果,但是現在聽到這個消息,她還是吓了一跳,心裏難受的不行,師父,師父,怎麽會?身受重傷?下落不明?眼淚“唰唰”地往下掉,停都停不住。
花景娅睡的有些不甚安穩,空氣中有着濃濃的水汽,有些冰冷,花景娅縮了縮身子。朦胧中感覺有人在撫摸自己的臉,只是手指冰冷潮濕,有些不舒服,花景娅搖了搖頭卻躲不過。無奈睜開了眼睛,卻看見身穿白色裏衣的苗木坐在自己的床沿,長發披散着卻不淩亂,隐約發尾還滴着水,臉色蒼白也是濕淋淋的,但是表情卻是很溫柔,指間微涼,徘徊在她的臉上。
花景娅坐起身子,眉頭微皺,拉起被子就想往苗木身上包,聲音急切地說道:“師父,你身上怎麽這麽多水,着涼了怎麽辦?”
作為京城最大酒樓德勝酒樓的老板花恒成的寶貝女兒,閨房中的東西怎會是些平常物,錦被一看便是上好的綢緞制成,她這樣毫不猶豫地往她身上蓋,真真是把她放在心上的吧,也不虧她平時那樣對她了。微擡起手阻止她的動作,不顧花景娅疑惑地表情,語氣溫柔地道:“娅娅,我苗木這一生,第一件幸事便是遇上了師父,第二件幸事便是能收得你這個徒兒,即便就這樣去了,也是沒什麽憾事的。”月光穿過窗戶落在地面上,樹影婆娑。
苗木的話語雖說來的沒頭沒腦,但是花景娅還是從中聽出了一絲悲傷,心裏有些壓抑得疼,“師父,你要去哪兒?”她總感覺自己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可是不論怎麽想都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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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木輕笑出聲,眸光潋滟,似有淚光閃動,“傻丫頭,”這時候房間的門輕輕打開,可是外面卻沒什麽人好端端的怎麽會打開呢,花景娅拉開被子就想去關門,苗木阻止了她的動作,站起身子,看着門外漆黑的夜色輕嘆一聲,“該是時候了,”側首看向花景娅,眸光憐愛,“娅娅,你且記住師父的話,以後不論遇到什麽事萬萬不可失了本心。”
然後在花景娅驚訝的眸光中,苗木的身影逐漸往門外移動,不論花景娅在後面怎麽喊,都沒回頭看她一眼。
“師父,師父……”花景娅想爬起身子追出去,她卻忽然發現自己身上完全沒有了力氣,而前面的苗木也沒有停下等等她什麽的,她忽地覺得心裏産生了巨大的恐慌,要是這次師父走了,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了?不要,她不要,師父,師父,你回頭看看娅娅啊,師父。
為什麽都沒有人來幫幫自己,人呢?她該叫誰來,是誰啊?雙手似瘋了一般抓住頭發,為什麽這一刻卻什麽都想不起來,腦子像是要炸了一樣,花景娅承受不住地尖叫出聲,“啊……”她是誰啊,那個走的人又是誰啊?為什麽心裏這麽難過?
“小姐,小姐快醒醒,小姐……”雨兒輕搖着床上一直留着冷汗的花景娅,她是夢到了什麽,表情這樣痛苦,她看得心裏陣陣地疼。
外間的花恒成不停地走來走去,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都已經鬧騰一個晚上來,女兒還是沒有醒過來的跡象,而且一直都像在經受什麽巨大的痛苦一般。他第一次這麽後悔,為什麽要讓女兒自己先去何園聽琴棋的報告,雖說主子的事情很重要,可是女兒的安全也不能忽略啊!大夫看過之後只說是氣血攻心,遭受了巨大的打擊,一下子承受不住這才昏迷過去,藥是一碗一碗地熬着,都不見有效。最後大夫實在沒辦法,說最好讓平時的親近之人與她說話。
這都一晚上了,他也在旁邊一直陪着,卻實在沒什麽效果。唉,若是女兒出了什麽意外,他怎麽有臉下去見亡妻啊?
幫她擦汗的雨兒忽地想起什麽,丢下毛巾走到外間,眼下重重的黑眼圈表示着也是一晚上沒睡,但是她面上卻帶着笑容,“老爺,奴婢想起來了,小姐與将軍府的大小姐是手帕交,不知能不能把她喚來?”若是華小姐的話,肯定會有辦法的。
花恒成眼神一亮!
外間有人輕聲說話的聲音,華天心睜開眼睛,看着頭頂藍色的繡帳,腦子裏還是昨天華元瑤在大庭廣衆之下瘋癫癡傻的樣子,那時候小張氏的眼神是那麽痛苦那麽絕望,她旁邊的那些個爪牙一個個面如死灰,她就想仰天長笑,這就是他們一個個恨不得她去死,恨不得死命欺負她身邊人該有的下場,第一次害人,她以為她會做噩夢,可是她卻睡的極好,一夜無夢。
娅娅,我果真是天生的壞人嗎?華天心閉了閉眼,苦笑出聲。只是讓她無法忽略的是當時坐在上座的獨孤澤宇眼中的玩味,那個男人給她巨大的壓迫感,特別是她看着面前的一切不自覺地勾起唇角的時候,那個男人若有似無地像她那裏望了一眼,眸色幽深,竟有一瞬妖冶之感,她竟感覺心中似是漏了一拍,這個優秀的男人是她的未婚夫,以後會一直在一起的人啊!單說古代訂了親,就輕易退不得,再加上她背後的家庭關系,他就更退不得了。似是察覺到她的想法,獨孤澤宇似是輕蔑地嗤笑出聲,她羞惱地瞪了他一眼。
昨天回來後,當晚她就把翠柳處置了,聽着她痛苦的求饒聲,她竟是感覺到奇異的快感,翠紅,翠紅,他們一個個就該去給你陪葬,都要去的。
花景娅搖了搖頭,丢掉腦子裏的想法,坐起身子,撥開繡帳,“誰在外面?”
翠婷與翠寧拿着洗漱的東西走了進來,翠婷幫她撥開繡帳,扶着她下了床,然後就收拾被子。翠寧伺候她漱了口,潔了面,坐在梳妝臺前,看着臉上的神色有些不大好,皺了皺眉,“昨兒個妹妹身子不大爽利,今兒個我們也是要去看看的,打扮得素淨一些吧!”若是她今天弄得神清氣爽,華麗非常,落了口實就不好了。
翠寧低聲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