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延命丹
? “師父，師父……”見她還是沒有什麽反應，花景娅眼珠一轉，猛地湊近苗木耳邊，大聲喊道：“師——父——！”看不吓她一下還不知道回神呢！想這樣子久，這樣子入神，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了不得的事。
“什、什麽？”苗木吓了一跳，回過神看見是她，瞪了她一眼，花景娅無辜地眨了眨雙眸，一臉壞笑地問道：“師父，您想什麽呢？”
苗木一看她小眼珠骨碌碌地轉，腦子裏肯定在想一些讓人哭笑不得的東西，用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寵溺地笑道：“壞丫頭！”
她這一生雖說擁有一身的好醫術，家室也不差，可是卻是過得孤苦伶仃，幸好遇到這個可人的徒兒，也不算虧了。只是現下她有着重要的事要離她而去，實在是不放心她啊！
“對了，師父，”想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花景娅向後退幾步，然後提着裙子轉了個圈，一臉希冀地看着她，“師父今日可覺得我有什麽不一樣的？”臉上滿滿地寫着“快誇我吧，快誇我吧！”
那一副讨誇的樣子，真真是個孩子。
苗木則偏偏不順着她的意，站起身子，圍着她繞了一圈，啧啧出聲，“丫頭啊，你穿着這衣服，瞬間提升了一個檔次啊！”丫頭雖說不是頂頂絕色的美人兒，但是也是個很讨人喜歡的。今兒個再加上這一身衣服，把她的優點都體現了出來，更是讓人移不開眼。
這意思不就是在誇衣服的同時貶低了她嗎？這她可如何忍得，不由得惱怒地跺了跺腳，“師父，最重要的還是我的條件好，衣服只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若是那些個相貌醜陋之人穿上，難道也會像她這般好看不成？
“可是，我怎麽覺得是雪中送炭呢！”
師父跟以前的室友一樣，最喜歡在嘴上損她，說句沒志氣的話，都習慣了，哪還會有太大反應，“師父，我覺得應該開幾副藥與你吃上一吃，讓你眼睛亮一些。看在你是我師父的份上，我便不與你計較了！”
這意思是她的眼睛有問題了？這丫頭，每天逗上一逗，真真要多活好幾年了。
苗木拉着花景娅進了內室，花景娅發現苗木已經收拾了一個包袱在那兒，一時之間有些搞不清楚情況。
這時苗木坐上了床榻，然後一臉嚴肅地看着花景娅，“娅娅，你跪下！”雖說要離開了，但是臨走之前還是有些事情需要交代一般的。
花景娅愣了愣，還是跪下了，恭敬地說道：“是，師父！”雖說師父只教了自己一年，但是對自己的這般大恩一跪又何妨？
“娅娅，我苗木這一生只收了你一個徒弟，也只會收你一個徒弟。雖說只有一年之久，但是你的資質極佳，還很努力，我的本事你也學了□□成，我不說你現在醫術天下無敵，但是能難倒你的問題肯定不多了。相應的，你若想害人，能阻止你的人定也沒有幾個。”苗木頓了頓，一臉凝重地說道：“我不求你做一個懸壺濟世的神醫，但求你不用我教與你的醫術害人。日後若是我聽聞你做那大奸大惡之事，我定是不饒你的。在這裏，你能用你最重要的人向我發誓，絕不做那些事嗎？”說這只是這個程序，那是她還是要走上一走的。她心裏堅信着花景娅定是不會忤逆自己，也不會做那等害人之事，這個誓她一定會發的。
然而跪着的花景娅只是垂下了眼眸，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陰影，貝齒輕咬着粉唇，半響沒說話。
Advertisement
“怎麽，你不願意嗎？”本來以為這件事會很容易，但是如今看她這個樣子，苗木的心不由得一沉。
花景娅擡起頭，雙眸毫不躲閃地直直看着端坐于床榻上的苗木，朗聲說道：“對不起，師父。沒有發生的事我不想跟您做保證，更何況是報應在別人身上。”看着苗木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花景娅依舊不緊不慢地說道：“首先，我不敢保證未來會發生什麽事，若是那些個人逼我，不放過我，娅娅也絕不是那些一味忍讓固守着善良而不反抗的人，所以用醫術來害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再者，不論我做了什麽事，報應在我自己的身上就好，何故連累他人，那人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卻不一定是他最重要的人，因為我這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受到上天的懲罰，這一點娅娅是無論如何做不到的。最後，師父與娅娅相處這半年多來，難不成看不出娅娅的本性如何，我花景娅雖說不是那種大善之人，但也絕不是那種會無故害人的人。所以，請師父原諒娅娅，不能跟您發這個誓。”
先不說這個時代不是以前那種人人平等的法制社會，現在是帝王統治的世界，人家皇權壓過一切，若是到時候碰上了，讓她一味退讓，守着醫術這個寶藏不給用，那是不可能的。再者現在的華天心身處的環境雖然她不說，她也知道很不好，作為好朋友，守着那些個虛無的虛名又有何用？
所以這個誓言她是發不得的。
苗木動了動嘴角，冷冷地哼道：“說了這許多，不就是不願意發毒誓嗎？”在她看來，花景娅這個徒弟就是個沒有心機的單純女孩兒，眼睛純淨剔透，整天笑眯眯的，一整個開心果兒。誰曾想到，今天随心的一句話，竟是發現以前都沒有認識過她一樣，有心機，有遠見，沉着冷靜，哪是她平時看見的那個女孩兒。
“師父，娅娅不想騙您！”看苗木從未有過的态度，花景娅心裏一陣陣的疼痛，眼眶裏已經有了些許的濕意，“娅娅現在不能告訴你真相，但是日後娅娅定将前因後果告于你。”她知道苗木是真心關心她，今日這架勢竟是要對她失望了嗎？
苗木目光沉沉地看着她，這個徒弟她是真的很用心對待着。這一刻發現她不是自己以為的那樣，便是要失望了嗎？是啊，若真的是那些個不谙世事的姑娘，在這個吃人的時代怎麽活得下去？也罷，就這樣吧，再怎麽樣，不都是那個整天笑嘻嘻的俏丫頭嗎？再說了，何必為了那些還未發生的事情來影響自己的心情。
想到這裏，苗木站起身子，扶着花景娅站起了身，嘆了口氣，“是我魔怔了，也罷，以後你做的事只要對得起自己的本心就好。”拿過帕子幫她拭去眼淚，憐惜地說道：“莫哭了，再哭下去你那爹爹再說我欺負你了。”那個男人，唉！不論他們之間的關系是怎麽樣的，花景娅在他的心中永遠是最最重要的一個了。
這是不跟她計較的意思嗎？花景娅有些不敢相信，“師父，您……您原諒我了？”
“唉，”苗木拉着她一起坐在了床榻上，一邊幫她擦着眼淚一邊說道：“我本名是苗苗，跟在師父門下之後改名為苗木，我還有一個師姐聽月，師父她老人家在醫毒方面都是高手，那時候我便跟着師父學醫，而師姐則是學制毒，師姐天賦較我要高上許多，學成之後就下山歷練了。只是不久在江湖上就傳說出現了一個心狠手辣的施毒女魔頭，一打聽才知道是師姐。師父很是心痛，便派我下山來……來殺了師姐，說別給她丢臉。之前我打聽到師姐在京城一帶出現過便來了這兒，一待便是一年。現在又得到師姐的消息，我就要離開了。”一方面怕花景娅也跟聽月一樣，一方面也是要告別。
“這、這便要走了嗎？”看了看收拾好的包袱，花景娅很是舍不得。
雖然舍不得，苗木還是點了點頭，“正是，好不容易尋到師姐的消息，我便要趕去。得到師令到現在已經過了許久，再不趕快師父那兒不好交代的。”
“那好吧，”花景娅抿了抿唇，“那師父你要小心一些，等一下我便吩咐人為你準備馬車。”
苗木皺眉搖頭，“還是準備馬匹吧，我此次要前往江南亓城，路途雖不遠，但是我想盡快趕到。”說着想到什麽，從袖子裏拿出一個白色的瓷瓶，放到她手上，“娅娅，這是延命丹，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便能救活。記住，只有三顆，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輕易使用。”她也實在沒什麽可以送給她的了。
“延命丹？這便是江湖上所說的能‘生死人而肉白骨’的延命丹？”花景娅看着這小小的瓷瓶，忽覺有千斤重，“師父，這禮物太重了，娅娅不能收。”這東西簡直是千金難求了，師父現在這般輕松就給了她，這如何能接受？
“拿着吧！”苗木不肯回收，站起身拿起包袱就要走。
花景娅咬了咬唇，還是收下了。跟着出了門帶她牽了馬，還準備了一些銀兩，苗木也不推脫，直接便拿走跳上馬，跟花恒成與花景娅最後說了聲保重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