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身邊之人
? 雨兒咬了咬唇，似是有些不敢開口，“雨兒說了小姐可不許怪罪。”有些東西她們這些旁觀者反倒是看得更清楚一些，若是作為侍女的不在旁邊提點一些，那些個不谙世事的大家小姐怎麽會過得順風順水，要知道往往害你最深的反倒是你身邊的人。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
難道還真的有什麽事不成？雨兒看着大大咧咧，但是也不能否認她也是很細心的，雖然這樣子的時候很少，“好了，不怪你就是了，說吧。”花景娅淡笑着說道。
雨兒正了正臉色，低聲說道，“不瞞小姐說，以前雨兒也是見過華小姐的。怎的說呢？以前的華小姐跟現在的華小姐總感覺有些不一樣了。”因她以前是個十分活絡的人，總能發現和找出別人發現不了的東西。
當然自家小姐也跟以前不同，雨兒知道卻也沒說什麽。
“嗯，然後呢？”那是當然了，現在的華天心跟以前的肯定不一樣的，花景娅并未在意這件事。表面還是同一個人，但是芯子卻變了，她知道，卻不能告訴別人。
“華小姐現在這樣也挺好的，哪像以前總是畏畏縮縮的，連雨兒這個丫鬟都快看不過去了。但是現在的華小姐換了個性子，怎麽她旁邊的丫鬟也換了個人。以前服侍華小姐的是翠紅，那翠紅姐姐誰人不知，在将軍府當差，性子最是和順，我也遠遠見過幾次，哪像現在的翠柳，說話刻薄不說，還總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性子，看不起雨兒也就算了，怎地，怎地說起小姐的時候也……”
雨兒氣得跺了跺腳，有些說不出口當時翠柳口中的話，偏偏又氣得不行，“真真是讨厭死了，一般的大家小姐身邊帶着的丫頭性子應是最像自己不過了，這個翠柳性子這樣的差，難保，難保那個華小姐不會欺負小姐？”還不都是丫鬟，她得意個什麽勁兒。她的日子還不見得比自己輕松呢，在外面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竟是不知到底是做給誰看的。
“還有這等事？”原本漫不經心的花景娅收了收神色，皺了皺眉頭，看來改天要同華天心說一說了，轉過身看向雨兒，握着她的手溫聲說道：“雨兒這樣替我着想，我自是高興的。你且放心就是了，華小姐待我如親姐妹，這些我還是知道的。定是那個翠柳自己不安分，在外面竟是這樣不掩飾，平白抹黑了天心的名聲，下次我定是要跟天心說上一說的。”大家族裏面的這些缺德事最是多了，還不知道天心在那将軍府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呢！
雨兒擦了擦眼中湧起的水霧，小姐不僅不怪罪她挑撥離間，還相信着她，怎能不感動，吸了吸鼻子，“我也是看華小姐與小姐舉止甚是親密這才拿出來說的，若是華小姐真真是那種性子，雨兒、雨兒也是要替老爺看住小姐的。”可不能讓別人帶壞了自家小姐。
“唉，管家婆！”花景娅撲哧笑出聲，點了點她的額頭，無奈地笑了笑，站起身走到床邊坐下，掀起被子躺下，看着随即跟來幫自己放下帳簾的雨兒，“這些東西我是知道好歹的，好了，我也要睡了，你早點下去休息吧。”現在的花景娅也沒有以前那樣的好晚都不睡覺的壞習慣，所以到了時候自然就困了。
“是。”雨兒滅了燈，退出門外，順便關上了門。
那些在小姐外間睡覺的規矩是那種大家族才會有的，現在的花景娅只是商人之女，自是沒有那個的。但是雨兒也是住在隔壁屋子，有些個什麽事大聲說說也是能聽到一二的。
看着雨兒關上門，花景娅轉過身望着床的裏側，雨兒說的這些，她是絲毫都不會懷疑華天心的性子的，只是擔心華天心現在的日子并不好過。那些丫鬟什麽的都是家裏管事的人分配下來的，分給華天心的侍女性子這樣的差，怎知會是什麽好想法嗎？也許打的就是抹黑天心的名聲這樣子的壞主意，而天心見她的這幾次帶的都是這個侍女，唉，她的性子最是要強和隐忍，什麽酸啊苦啊都往心裏咽。若是另外兩個室友昱兒跟小阮在就好了，也許能一起幫忙想點主意。哪像她，也就只能說說笑笑，逗逗她，讓她輕松一刻了。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雕花精致的梳妝臺前坐着一名穿着紅色裏衣的婦人，雖說已經三十多歲了，但因保養适宜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姿容秀美，在丫鬟的幫助下正緩緩拿下頭飾，聽完身後低着頭說話的人的話語，頓了頓，低聲問道，“哦？是嗎？”她的聲音算不上溫柔，但也絕對不能說很嚴厲但是卻讓翠柳顫抖個不停。
這人正是護國将軍華耀的繼室夫人小張氏，這幾年一直壓着華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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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夫人。”翠柳顫着身子，連忙應道，“大小姐今天出門只是去了德勝酒樓，與那花景娅一起說了一下午的話，并未去其他地方。”小張氏的手段她自是知道一些的，也因為這些再加上些許利益，她自然很樂意幫小張氏了。
“也罷。”夫人斜瞟了翠柳一眼，聲音帶着輕蔑，“她也就配跟那起子下賤東西呆在一塊兒，就那些下賤東西還弄不出什麽風浪出來。馬上就是賢王生辰了，好好盯着她，別給我弄出什麽幺蛾子出來，不然我唯你是問，知道了嗎？”聲音緩緩地，巨大的氣壓使得翠柳呼吸聲更加小心翼翼。
“是，夫人。”翠柳低聲應道。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大小姐，這不能怪她啊！
她被人捂着嘴，緊緊地按在角落不讓出聲，臉上是滿滿的淚水還是汗水已經分不清楚了，耳朵裏傳來的是女子痛苦的尖叫聲和男子放肆的喘息聲。這裏這麽黑這麽暗，為什麽一直都沒有人來？人呢？人都去哪裏了？誰來救救她，誰來救救她的翠紅？
為什麽？為什麽？她只是受不了那種大宅裏的日子，只是不想過那樣的日子罷了，她真的不想呆在這裏，每天被欺負被毆打。她應該懷疑的，這麽大的院子逃出來怎麽會這麽容易？怎麽會這麽容易就避過所有的障礙，逃過那個女人的耳目？果然是有更大的陰謀等着她的。翠紅，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最最關心她的翠紅，正在被那些惡心的男人侮辱，怎麽不去死？為什麽這些人都不去死？
翠紅，翠紅……
“啊……”華天心猛地坐起身子，滿頭大汗地喘着氣，怎麽又做這樣的夢？
外間傳來翠香的聲音，“小姐，怎麽了？”
拿着帕子擦汗的手頓了頓，華天心皺眉問道，“翠香嗎？怎麽是你？今晚不是翠柳守夜嗎？”翠柳去哪裏了？
“回小姐，翠柳姐姐今晚不舒服，所以讓奴婢過來了。”翠香怯怯地應道，“怎麽了，小姐？可是有什麽事？”
“無事。”華天心躺回身子，閉上了眼睛。
不舒服麽？
第二天早上起身，根據原本商量的，是要去見苗木師父的，自從與華天心重逢，那種惡心感好像全部消失了一般，至少目前呈現在她面前就是這樣子的一個情況。大朵牡丹翠綠煙紗碧霞羅，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綠葉裙，身披金絲薄煙翠綠紗。低垂鬓發斜插鑲嵌珍珠碧玉簪子，花容月貌出水芙蓉。
雨兒看着，笑眯眯地說道：“小姐着這一身真是漂亮，現在出去肯定讓那些眼皮子淺的家夥大吃一驚。”那些人總是說自家小姐像個還未長大的奶娃子，根本看不上小姐。
如若小姐現在出去，肯定驚落了那些人的下巴，讓他們自己打自己嘴巴。
“你說什麽呢！”花景娅皺眉瞪了她一眼，有些恨鐵不成鋼，“小姐我穿成這樣何故要給那些人看，若真是喜歡小姐我的，不論我什麽樣都會喜歡。不喜歡的便随他們不喜歡去。”
雖然這樣子說，但是那上揚的嘴角卻是沒辦法騙人的！
雨兒撇了撇嘴，有些不甘心，“是，小姐。”
“倔丫頭！”花景娅點了點她的額頭，淡笑着轉開話題，“快些用飯，等一下是要去見師父的。”
“是。”
吃過早飯，就帶着雨兒先去跟爹爹花恒成請安，之後就去了苗木師父的院子，剛到門口就碰到了伺候師父的若蘭，看見花景娅俯身行了個禮，說道：“苗木師父剛叫若蘭去喚小姐，小姐這便來了，真真是心有靈犀呢！”若蘭比花景娅長幾歲，看着甚是穩重。
花景娅笑了笑，“若蘭姐姐真是會說話，你這便帶我進去吧，我也想見見師父呢！”
走進屋內，見苗木端坐于桌前，眉頭深鎖，仿若還未發現花景娅已經進了屋子。
苗木着一白色素衣繡有些許的蘭花圖樣，三千發絲僅以一根木簪子挽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看着門口。若不是因為她進來許久苗木都未曾回過神來，她還會真以為師父在研究某樣物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