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今天晚上的事情我一定會給你交代。”
林嬈眉梢挑了挑,來了興趣:“你說的是什麽交代?”
“找出下藥的人。”
“哦。”她興致缺缺。
秦放把紙藥袋遞給她,同時把手裏的保溫杯遞給她:“把藥吃了,醫生開的藥。”
“哦。”
藥是白色的,四分五裂的一點。她抿口水,兌着藥,仰頭把藥吞了。
那藥碎開不光滑,不好吞,苦澀蔓延在口腔咽喉,她皺了皺眉,又是一口涼水猛灌,這才把藥全吞幹淨。
水瓶見底,她直接朝前方身上扔了過去。
秦放微微敞開懷,心疼地問:“冷不冷。”
林嬈點了點頭,遲疑了一會兒,就撲倒他的懷裏。秦放的懷裏溫暖又寬壯,她緊緊抱着,還蹭了蹭,很委屈着說:“鬼知道我有多難受。”
本來中了藥不說,難得她投懷送抱,這個臭男人還把她放冷水裏浸泡着。
他腦子裏都不知道裝得是什麽。
“我知道你很難受,讓我親一口來。”
秦放緊緊地抱着她,扶着她腰背的手在輕拍,另只手在摸她的下巴,試圖想要親她。
林嬈避開他的吻,頭蹭了蹭他,使壞似的把水擦在他身上,輕哼一聲,不滿道:“那你一定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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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放用毛巾把她頭包起來,輕輕揉着,林嬈安穩抵着他的胸懷,胳膊無意識地擁着他腰身。他動作太過輕柔舒适,林嬈閉着眼睛,在他懷裏是種享受,漸漸困意湧上來。身體還是不舒服,口幹舌燥,心口像是有火燒着。
她拱了拱頭,開始不安分。
秦放手一頓,低沉的嗓音似有難以言說地意味:“不準亂動。”
“你兇我?”
林嬈皺眉,仰頭看他。
“沒有。”
秦放端起保溫杯,旋開杯蓋,把水送到她唇邊,“多喝點水。”
林嬈盯着他,唇微啓,輕輕靠在杯沿,點點抿水。
她眼睛黑白分明,黑得烏亮,白得皎皎,眼底更是水潤似有清泉無聲流淌。唇形精致,紅潤且滿。秦放喉結不動聲色地上下滾動,眼底有情緒翻湧着。
林嬈喝了幾口,就不喝了,然後就盯着他看。秦放把保溫杯封好,看她半晌。
林嬈讓他看得不由得想要往後縮,這一縮,眼前的男人突然撲了上來,沉沉的身子壓向她。她下意識擡手抵着他胸膛,雙臂擋在兩人之間,反抗的力氣微乎其微,像極了欲拒還迎。
秦放的手臂抵在她兩側,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唇動了有動,可就是不見他下一步地動作。
林嬈默默地臉紅了,一種奇異地感覺蔓延在心中,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不肯與他對視。
“下次決不會再放過你。”
他聲音格外低沉,呼出來的氣息都是熱乎,落在她臉上有中暖洋洋的舒适感。
“哼,沒有下次了,秦放今天的事情,你要記得清楚。”
秦放捏着她下巴,輕輕吻着她唇,含糊不清地開口說:“嬈嬈,我現在後悔了。”
林嬈這才明白,睜開眼睛看他,目光與他對視上,他眼中有欲,也有她。
忽而,林嬈笑起來:“可惜錯過了,那就別再想了。”
酒店沒有家中方便,明天還要到醫院檢查,倆人換好幹淨的衣服,這才雙雙離開房間。
林嬈渾身難受,頭暈腳輕,電梯間內,她抱着秦放的胳膊,借力挨着他。
她腦子裏亂哄哄着,亂七八糟的事情紛紛掠過,忽而,她不知緣由地抓住一個,沒頭沒尾地說了句:“秦放,其實我也是有竹馬的。”
秦放側目看了她一眼,示意自己有在認真聽。
小時候得事情記得很少,很多都是一些短暫的畫面,不明開頭,更說不清結尾。
電梯到達一樓大廳,秦放攔着林嬈,一同走出電梯間。
林嬈說:“是幼兒園的小朋友,那個時候我有些胖,很多人都願意和我玩,就一個瘦瘦高高的小男孩對我好。現在回憶起來,他整個人都是亮的,會發光的那種。”
“後來呢?”
“後來就失去聯系了。”她垂頭,口氣有些悵然,“我都記不清他的樣子了。”
聽這口氣是遺憾和懷念?
所以這是在肖想別的男人嗎?
秦放停步,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半晌,才道:“現在我是你男人,其他男人就不要再想了。”
休息廳,葛毅坐在沙發上,默默地看着大廳并肩而走的兩人。
男人面色沉淡,女人面色清冷,感情似乎并不好。
蘇姨熬好了魚湯放在電飯煲中保溫,發了短信給秦放,這才離開。秦放和林嬈回到家中,落座在餐廳。蘇姨煲好的姜湯也沒有喝,秦放提着順勢放在餐桌上,問林嬈:“一會兒你是喝姜湯還是喝魚湯。”
蘇姨的姜湯和魚湯她都喝過,二者選一自然是選擇魚湯了。她說:“魚湯。”
秦放摸了摸她的頭。他來到廚房,把魚盛出來,端到餐桌上。
他坐在林嬈身側,筷子夾了魚頭上的肉,勾出白花花的魚腦,湊到林嬈唇邊:“吃點。”
林嬈張嘴含住,口感潤滑,味道鮮美。
“讨不讨厭吃魚泡。”
秦放又夾了魚泡。
林嬈搖了搖頭,秦放把魚泡放到她唇邊。
“魚籽讨厭吃嗎?”
他又把筷子對準魚籽。
林嬈默了默,沒有回答,在他目光看過來詢問的時候,這才說:“我可以自己來。”
“那你自己來。”
秦放起身,又把鍋中的魚湯盛出來,端給林嬈喝。
倆人吃過晚餐,回到卧室休息。
林嬈穿着睡衣,坐在床側,看着正在找什麽的秦放,問:“你怎麽在酒店?”
“前幾天有個朋友來京,我招待了幾天,今天把她送走。又聽說你在酒店,就一直沒有離開。”
秦放把找到的東西,放在懷裏,爬到床上,坐在林嬈對面。他說:“在等你,想和你一起回家。”
林嬈默默地看着他。秦放也沒有等她回答,又沉聲問道:“這段時間沒有見到我,有沒有想我。”
“我不太善于想人。”
林嬈低了低眼。
秦放不息心,又問:“那是想了還是沒想?”
林嬈默默看他,抿了抿唇。
秦放逐漸逼近她,抛了個選擇題:“是想了一下子,還是天天都在想?”
林嬈眨了一下眼睛,扯開話題:“你看看我的腳,它又白又小。”
“嗯,我看看。”
秦放握着她的腳,仔仔細細地看了看:“好得差不多了,不過,估計是要留疤。”
林嬈點了點頭,想要把腳抽出來,那人卻握着一緊,另只手從身上掏出黑色天鵝絨禮物盒,他單手打開,是金色的腳鏈,上面墜着綠幽靈。
那腳鏈又細又幽,繞在腳腕上看起來特別的好看。秦放把腳鏈扣在她腳腕上,語氣有些無奈:“今晚我打地鋪。”
林嬈抿唇笑出聲來,聲音雖小,還是讓秦放捕捉到了,擡眼看她:“笑什麽?”
“沒什麽。”林嬈用腳踢了踢他,目光看了眼地板:“那你去打地鋪,我累了想要睡覺。”
秦放嘆息一聲:“你都不客套一下嗎?”
“客套什麽呀?”林嬈臉上的笑意得意又肆意:“秦放,做人要真誠哦!”
秦放緩緩斂起眼睛,就在她意識到情況不對時,秦放握着她腳腕把人拽到懷裏。林嬈忙得扶着他肩膀,堪堪穩住身子,還不忘捂着他的唇。
靜默半晌,林嬈輕聲說:“不準再親了。”
看了看他,林嬈又埋頭在他頸彎處,低聲說:“秦放,我不舒服,頭疼,想吐。”
“多喝點熱水。”
秦放輕輕拍了拍她的脊背:“早點休息,明天我們再到醫院檢查。”
早上秦放醒來,林嬈還在床上躺着,雙目緊閉,不見清醒的痕跡。他輕手輕腳走到衣帽間,拿起衣服,到外面穿好。在書房裏面工作了一個多小時,看了眼時間已經8點多了,這次回到卧室。
林嬈還在睡着,維持他臨走前的姿勢。他俯身用額頭抵着林嬈額頭,體溫正常。他捧起林嬈的臉蹭了蹭,輕聲說:“嬈嬈,我們起床到醫院檢查。”
林嬈哼唧兩聲,緊閉着眼睛,不想起來。
“哪裏還不舒服?”
林嬈想要推開他,手軟綿綿的無力感明顯,她壓聲回答:“頭還是疼,暈乎乎的,沒有力氣。”
頓了頓,她皺眉,說:“我還很餓。”
那種藥太傷身體,盡管一夜過去,藥物毒性作用還影響着她。
“會不會是感冒了?”
他的手又一次的扶上他的額頭,同時摸着自己的額頭。
“哼。”
一說感冒,林嬈就想起昨晚在水裏泡了半個小時,那水雖不冷不熱的,可是三月天氣也夠她受的。
她還記着仇。
秦放低聲笑起來,把她抱在懷裏拉出來,吻了吻她的唇角。
在醫院做了檢查,多數指标顯示正常,少數指标偏高偏低。醫生說不礙事,沒大問題。
兩人一同回到家中。林嬈還是有些不舒服挨上床沉沉睡去。秦放公司還有事等他處理,他不放心讓蘇姨幫忙照看着林嬈,這才離開。
秦放晚上回來的時候,林嬈已經好多了,在跑步機上跑了幾圈,流了不少汗,又去沖澡換了身衣服。秦放在樓下餐廳等着和她一起吃飯,林嬈一邊下樓一邊和吳語打了通電話,讓吳語一會過來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