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林嬈閉上眼睛,聲音似是脫力般無力道:“我以為我是不一樣的。”
秦放往前一步,俯身擁她入懷,在她耳側沉聲道:“嬈嬈,你需要冷靜一下。”
話音落下,他起身便離開。
房間獨留林嬈一人,空曠的卧室,着實讓人心生孤寂。她扯唇笑了笑,收起情緒,關上燈便睡覺。林嬈獨自占據着秦放的床,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着,就她那點兒伎倆,秦放早就看穿了。
秦放明知今晚林嬈的這一番話,似真卻假,還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想着,心也沉澀得不舒服。要說以前只是喜歡林嬈,可是現在卻不能說只是喜歡林嬈這麽簡單了。
顧歡喝得有些多了,回到家中便讓林之州放在床上。林之州起身時,還親了口她的額頭,這才到浴室放水。顧歡困倦地眯了眯眼睛,腦子昏昏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忽而又想起,還未詢問林嬈是否回到家裏,她翻身摸出手機,剛要撥通,林之州就把她拽起來,三下兩下又把她身上的衣服脫盡。
顧歡看着不知何時已脫.光的林之州,又看了看自己所剩無幾的衣服,嘲笑幾聲:“林之州,你脫衣服的動作還真快。”
林之州沒有答話,打橫把她抱起來,朝着浴室走。
“你要幹嘛?”顧歡下意識地勾着他頸項,抿着唇緊緊地盯着他,手指抵在他胸.膛錘了一下,冷聲道:“放我下來。”
林之州冷淡地表情松動了些,低頭看她,認真道:“給你洗澡。”
“我自己洗。”顧歡掙紮着想要脫離他,抱着她的人又用了幾分力,“不用你碰我,我自己洗。”
“一起洗。”他言簡意赅地說。
顧歡滿臉抗拒:“不要。”
林之州把她放入水中,自己也踏入浴室,不容反抗地吐出兩個字:“要的。”
見顧歡掙紮着想要站起身,林之州摁着她的肩膀,吻住她的唇,不斷地輕.咬着,低聲說:“鴛.鴦.浴,就要一起洗才對。”
顧歡無力推開他,氣得只能用手舀了水砸向他的臉。林之州緊抿着的唇角勾了勾,不和她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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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間,顧歡眉頭一皺,手指掐在他肩膀上,毫無威脅性地罵他:“混.蛋。”
“幹嘛?”林之州很願意地當起了混蛋,滿不在意地應下:“叫我幹嘛?是對我哪裏不滿嗎?”
顧歡:“……”
顧歡昨天晚上折騰到一夜,早上醒來微微掀起眼皮子,眼睛困倦地睜不開。她摸過手機,眯着眼睛想要撥通林嬈的電話,詢問是否安全到家,默了默,又覺得沒有必要了。
她這動了動,睡在身側的林之州也醒了,把她撈入懷中,眯着眼睛胡亂地親着她。某人越發大膽,翻身把她壓着。
顧歡沒動,不給他回應,只扯了扯唇角,聲音清冷地嘲諷他:“瞧你欲.求不滿的樣子,怎麽擔心自己不行,吃了藥了。”
“你還是不了解我,竟然懷疑我的能力,看來有必要讓你繼續了解我的能力。”林之州只是笑了笑,仿佛她只是無關緊要地說了句錯話。
不久之後,顧歡才深刻意識到,自己不能一時口.嗨,這樣導致的結果是一直口.嗨。
林之州俯身吻着她眼角的眼淚,無視她口中的只言片語,“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她閉着眼睛,半晌,才有氣無力道:“這樣的禮物,我寧願不要。”
“不行,你必須要。”林之州吻了吻她唇角,聲音低低啞啞,格外強勢。
直到中午,有人打電話和他約下午的飯局,林之州這才放開顧歡,在旁歇息。
林之州閉上眼睛,忽然想到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個女人。當時只是匆匆瞥了眼,現在還深刻的記在腦中,回想起來,才覺得那面孔有些熟悉。
“昨晚和你喝酒的女人是誰?”
“怎麽了?看上了。”顧歡聲音沙啞得厲害,咽了咽,又說:“死心吧,她名花有主了。”
林之州:“……”他就随口問了句而已。
月底,《赤妖》電影團隊最終确立
自那日起,林嬈再未見過秦放,兩人之間連通話都不曾有過。大概是她做了虧心事,林嬈覺得兩人現在的狀态,有點兒像冷戰。
租賃合同兩方都已簽字,但嘉城影視公司的印章未有。當時項目還在進行中,使用期限也未确定,就一直擱在林嬈這裏,等待林嬈确定日期,才能拿過去刻章。
秦放是留了一手,以免林嬈轉眼就不認人。
林嬈無可奈何只能在心裏暗自吐槽着秦放這人心機深。這份合同需要她親自送過去,讓其他人送怕是連嘉城影視集團的門都進不去。
她上次來過嘉城影業公司,前臺看到她直接放行,林嬈剛到總裁辦正好看到忙碌着的高特助,把手中的合同給他看了眼,“這份合同需要你們公司蓋章,高特助你們公司的人我也認不得,就認識你。所以,這合同你看,你幫處理了吧。”
高特助掃了眼合同,連忙後退好幾步,像是要避開燙手的山芋般把手藏在身後,尴尬地笑了笑:“林小姐說笑了。秦總可是你男朋友。這個你還是親自交給他,我相信秦總一定樂意至極為你蓋上印章。”
“诶。”林嬈悠悠地嘆了生氣,格外惆悵地說:“我不小心把你的秦總惹生氣了,我現在上門,他怎麽可能同意。”
高特助支招:“林小姐,秦總怎麽會真得生你的氣,不過是在乎你罷了,你哄他幾句就開心。”
“你還挺有經驗的。”林嬈涼涼地掃了他一眼,扯了扯唇,“也是,哄得多了,就有經驗了。”
高特助:“……”
秦放從辦公室出來,一眼就看見站在走廊中的兩人。
“我偷偷告訴你,這件事情,除了秦總,沒有人能幫你蓋章。”高特助小聲說完,眼角餘光看到前方立着人,立馬恭敬道:“秦總。”
林嬈應聲看着秦放,神色淡淡,不作聲也不動。
她在賭,賭是秦放朝她走過來,還是她朝秦放走過去。最終,是秦放朝她走了過來,林嬈不動聲色地翹了翹唇角。這樣小小的鬥争,她已經勝利了耶!
秦放走上前,抽回她手中的合同:“你以為這份合同,除了我還有誰能給你印章。”
林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秦總說得是,你高大威武,一表人才,儀表堂堂,權勢煊赫,赫赫有名,除了你沒有人能辦這件事情。”
她聲線清淡,話語不着調,成語亂用一片,彰顯着其中諷刺的意味。
高特助默默轉身,離開這是非之地。
秦放輕扯嘴角:“你這知識就如此匮乏,成語亂用一通。”
林嬈跟着秦放一同回到辦公室,秦放坐在椅子上,手指無意識地敲着桌面,思索良久,他捏着印章,在合同上刻上,擡眼看她:“投資這方面的事情,你解決好了?”
“嗯。”林嬈點了點頭。
秦放表情冷淡,也沒再說什麽,把手中的合同遞給她一份。高特助不忍心地敲了敲門,“秦總,會議就要開始了。”
秦放站起身“嗯”了一聲,和高特助一同消失在林嬈視線中。
林嬈:“……”
這事情的經過和她預想中的不一樣?
比如秦放威逼利誘,再者冷笑嘲諷,林嬈想了很多種秦放的可能性反應,可萬萬沒想到秦放是這樣的态度,油鹽不進同時又不刁難她。
這是在……無視她???
高特助緊跟其後,低聲問:“秦總,你這是在欲擒故縱嗎?”
秦放默了默,回他:“不是。”
他和林嬈之間的博弈中,是林嬈在欲擒故縱,自以為把他掌控在手心中,可以拿捏他的情緒,那麽他就用這件事情,告訴林嬈,決定權還在他的手中。
“林小姐。”高特助在外面收拾資料,看到從辦公室走出的林嬈。他幾步走上前小聲詢問:“秦總家裏面是不是養了什麽小動物。”
“沒啊。怎麽了?”林嬈笑着,秦放那樣冷情的人,怎麽會養小動物。
高特助就更更好奇了:“前些日子,我看秦總的虎口處有紅色斑點的印記。”
“你觀察的還挺仔細的。”林曉怪異地看了他一眼,挑眉看他:“你不覺得這個像是人咬得嗎?”
“誰敢咬秦總……”高特助想到什麽,驚訝的表情一瞬消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會議室中,秦放心不在焉地聽着最近公司的狀況,想到林嬈剛剛冷淡的眉眼,心尖微癢。他摸着讓林嬈咬着的虎口,眉頭皺起。
有些想她,想要抱她,想要親她。
連日的陰雨讓林嬈日子異常難捱,天色整日灰蒙,空氣中凝重陰冷。林嬈在書房回顧這幾日的工作進度,看有沒有其他纰漏,偶爾冒出新的點子會記在本子上。大概是天氣的原因,她今日心神無主。
佳佳打來一個電話,林嬈接聽時,心都頓了下。
佳佳的聲音聽起來異常的冷靜,只是話語有些頓,細聽之下咬字很用力:“姐,媽媽進手術室搶救了,情況不樂觀。你趕快來一趟。”
手中的筆落在地板上,林嬈盡量讓自己平靜,邊走邊問:“怎麽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上次體檢,醫生不是說一切都好,很穩定?”
林佳眼裏蓄着冰冷的光,緊盯着搶救室的燈光:“是秦明念,她今天也在醫院,不知道說了什麽,刺激到媽媽了。”
當時她只是去取藥,很短的時間,沒有想到就這麽短時間內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林嬈開車一路加速趕到時,搶救室的燈還在亮着。她和林佳就站在搶救室門口,林嬈作為年長六歲的姐姐,此刻只能安慰地抱着林佳:“放心,不會有事情的。”
立冬了,氣候嚴寒,晝短夜長,很快天色完全暗了下去。醫院燈火通明,如同白晝,可那光卻冷冰冰地不近人情,讓人徒生絕望。
搶救室的燈終于暗下,醫生走出來,也舒了一口氣,額角上濡濕的痕跡:“病人目前情況很不樂觀,後續情況要繼續觀察,才能下定論,目前算是穩住了。幸虧送來的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你們家屬注意些,不要再受什麽刺激了。病人也要積極面對生活,有好的心情才有利于病情的發展。病情惡化的太快了。”
林母每隔半年都會複檢,年中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誰都沒有放在心上,到不曾想忽然就發生這樣的事情,時隔一年,病情竟然會有如此大的惡化。
病房外的走廊裏,林嬈同林佳交談今天的事情,兩人的臉色都格外的沉重,醫生的話像是一記重拳,狠狠打在兩個姐妹身上,讓她們猝不及防,又無力反抗。
林佳年且十九歲,剛剛成年,承受能力不及林嬈。她挨着牆壁,崩潰大哭。林嬈用紙巾給她擦眼淚,輕聲安慰:“別把眼睛哭腫了,明天早上媽媽醒來看見你腫着的眼睛,會擔心的。都是大姑娘了,不能再讓媽媽擔心了,別哭了。”
林佳抽泣聲不止,上氣不接下氣,看起來異常難受。林嬈打電話給林道茂,把事情的經過簡單說明,讓他過來接佳佳回家。
走廊裏少有路人,林嬈抱頭蹲在走廊裏,衣袖讓淚水浸透。她沒有自己想的那樣堅強。
病房沒有亮燈,唯一的光源是走廊明亮的白光投射在病房中。林嬈借着這微弱的光芒,小心地握着母親的手靜靜地看着她。
黑暗中林嬈的手機亮了起來,來電顯示是王申,林嬈的父親。林嬈的父親姓王,母親姓林,林嬈和她的妹妹林佳都随母姓。
她看着手機一會,眼睛刺得酸痛,壓抑着呼出一口氣,這才拿着手機,走出病房接通。
剛一接聽,就聽王申吼着說:“嬈嬈,佳佳發瘋了,你快點來沒有人能攔得住!”
電話那頭有很嘈雜刺耳的聲音傳來,悶重的碰撞聲,刺耳的破碎聲,一片嘈雜聲中伴随着女人的尖叫聲。
林佳晃着高爾夫球杆,別墅中能砸的物品都砸了個便。秦明念看不得她撒潑,手機剛握在手裏,還未來得及撥通,就讓林嬈的球杆打在手面上甩在地上。
林嬈匆匆趕來時,秦明念正痛苦尖叫,林佳握着球杆指秦明念,口中還叫嚷着:“報警是嗎?你是不是想要報警,我這還沒有做什麽你就想要報警,多浪費警力,要不我對你做些什麽,再讓你的弟弟報警,這樣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