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簽個字吧。”孟想風輕雲淡的說。
周霁堯坐下來,跟她隔了一個人的距離,他拿起協議書一目十行的看完。
空氣像是凝固了一般,壓抑的安靜。
很簡單的離婚協議,沒有財産分割,更不會涉及任何贍養問題。
協議的最後簽着孟想的大名。
字跡端正,看得出來她簽字的時候,應該是很平靜。
周霁堯捏緊離婚協議,沒有看她,“孟想,你說回來了要找我聊聊,你想聊的就是這個?”
他的聲音也是平靜的。
孟想微側着頭看他,只見他坐姿端正,眼睛盯着那份離婚協議,一動不動。她往後一靠,他跟着動了一下,薄唇緊抿,額頭的幾縷碎發垂落,遮住了一半的眉眼。
她沉默着。
她想找他說的并不是這個,但是……
孟想憋住了,不吭聲。
一片沉寂。
周霁堯眼中的光一點點沉了下去。
黑眸掃向她,他克制住心底升騰的怒火,“孟想,你是認真的?”
他晃了晃手中的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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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想也看向他,眸光清亮,“你考慮一下。”
話音剛落,他手上的幾張紙脫手,散落在茶幾上。
周霁堯踢開飄在他腳上的一張紙:“理由?”
他想不明白孟想的突然變臉和離婚的提議。跟她領證的時候,他不是沒有想過她會後悔,但他沒想到這份悔意是在這麽毫無征兆的情況下。
明明前兩天還是好好的。
周霁堯撫額,她最近見過華岑,是因為他?
他只能想到這個原因。
他站起來,居高臨下看着孟想,她卻低着頭,看不清神色。
“你就是這麽看待我們的婚姻的?”周霁堯問。
滿腔的熱血,當初領證時的激動通通成了個笑話。
他垂眸,視線裏是她的發頂。
露出一個嘲諷的笑,他看向茶幾上的協議書。
離婚協議幾個字看一次就紮一次他的心。
孟想一直沒有吱聲,她的心情是說不清的複雜。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種漸漸浮起的苦澀。
“不如去問問你秘書。”她仰起頭,語氣很淡。
四目相對,她很淡定,淡定得可怕。
周霁堯卻炸了:“嚴瑾?”他“呵”了一聲,更覺得莫名其妙,也愈發的憤怒,“跟她有什麽關系?她有男朋友。”
他想歪了,被誤解的委屈和被離婚的難過,許多複雜而強烈的情緒交織在心頭。
“在你眼裏,我是跟秘書亂……”那個字眼,他說不下去。
兩個人壓根不在一個頻道上。
孟想只是執拗的看着周霁堯。
一拳打在棉花上,周霁堯氣笑了。
“算了。”他背過身,“原來你的心捂不熱。”
他想,孟想從不在意他,也從未将他放在心上過。
是他一頭熱而已。
周霁堯踱步上樓。
孟想仍坐着,視線随着他的身影移動。
周霁堯上了兩個樓梯,突然頓住,他轉身又回來。看也沒看她,他在茶幾前蹲下來,一張張撿起散落的離婚協議。
她看着他,他眉目間是一片冷意。
然後,他拿着那堆協議書,上了樓。
客廳裏再次安靜下來,孟想躺倒在沙發上,兩只手一松,掌心都是指甲的痕跡,冰冷又僵硬。
周霁堯回到卧室,他關上門,手裏的幾張紙因為用力已經皺巴巴的。倚着門,他一下子就後悔了。
如果她跑了,他上哪兒去追她?
一陣陣後怕。
他矯情的扔下幾句話算什麽?他怎麽也是個男人,要不要這麽小氣?
他開始給孟想找理由。
真慫。
将門留了個縫,他抱臂等着。
二樓有腳步聲,從門縫裏,周霁堯看到孟想拿着手機,邊走邊打電話。
最後,她進了她的房間。
他長籲口氣。
誰讓他喜歡她呢!
幸好兩本結婚證都被他藏起來了。
周霁堯關上門,目光落在離婚協議上,他思忖了會兒,打開門蹑手蹑腳去書房,将幾張紙全部扔進了碎紙機。
第二天一早,他做了早餐,等了許久,孟想沒有下樓。
關于誰先低頭這件事情,周霁堯承認自己慫。至于離婚,他确實還憋着一肚子的火,但他不想這麽不明不白的。
七點半,孟想還沒下來。
他坐不住了,小跑着上樓,敲她的房門。
敲了好幾下,沒人應聲。
周霁堯耳朵貼着房門:“孟想,我進來了?”
依然沒有應答。
他握住門把手輕輕一轉,滿目的粉色。
“孟想?”他走進去,腳步越來越快。
一直到了卧室,幾個玩偶歪歪扭扭的倒在沙發和床上。
不見孟想的蹤影。
她不在。
周霁堯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他沖下樓,抄起餐桌上的手機,給她打電話。
從“嘟嘟嘟”聲到忙音,孟想挂了他的電話。
周霁堯心裏不是滋味,大腦再次陷入了混亂。
他沒有吃早餐,直接去周氏科技。
周霁堯一來,嚴瑾和汪陽就發現了他的暴躁。兩個人面面相觑,交換了個眼神,不明原因。
他鮮少有這樣的時候,公私分明一向是他的辦公宗旨,哪怕他再氣,在單位都是心平氣和,至少,面上不會顯露分毫。
結果,就這麽一會兒時間,研發部的兩個同事從他辦公室出來,戰戰兢兢的表情。
嚴瑾見狀,偷偷給裴子衿發微信。
裴子衿其實是她高中時候的學姐,校園的風雲人物。後來,學姐去北京讀大學,依然還有不少消息傳回來,其中最深刻的一條就是裴子衿是周霁堯的女朋友。
昨天孟想一直在樓下沒走,她給裴子衿發了消息,兩個人就這麽在孟想面前溜了一圈,演了出戲,再讓裴子衿離開。
沒想到,孟想後來又來了。
不一會兒,裴子衿到了,借着讨論合作細節的名頭,被前臺帶了上來。
經過嚴瑾的辦公桌,她朝她點頭致意。
辦公室裏,周霁堯又給孟想打電話,還是沒人接聽。
還算好,倒是沒把他拉黑名單。
敲門聲響了,他看了眼,“進。”
裴子衿笑着進來,反手關上門,徑自走到他辦公桌前,“抱歉,臨時有點細節問題。”
周霁堯敷衍的“嗯”了一聲,不置可否。
他的冷淡讓她覺得尴尬。
清了清嗓音,她從包裏拿出U盤,繞過辦公桌。
不等裴子衿走近,周霁堯突然擡起頭,定定的看着她。
目光中有洞悉一切的了然。
被他這麽看着,她陡然間心慌。
“那你來。”裴子衿退後,将U盤遞過去。
語氣裏夾雜着些許委屈。
周霁堯移開視線,卻沒有去接,“子衿,我以為我做的足以讓你明白。”
裴子衿怔住。
他找出跟她公司的合作案,文件被他随意的扔在辦公桌。
“我們之間不可能。”周霁堯毫不留情的說。
擲地有聲的,裴子衿呼吸一滞。
她愣愣的收回U盤,心慌意亂之下,手一抖,U盤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周霁堯的目光重新凝在她的身上,她蹲下.身,快速撿起U盤,低垂着的腦袋無端顯出了幾分落寞和黯然。
他嘆氣,寸步不肯讓。
裴子衿是他小姨閨蜜的女兒,比他小兩屆,那會兒她一個人來北京上大學,小姨交代他多照顧些。
他一個大男人能怎麽照顧?不過是在她求助打電話的時候指點指點,告訴她哪裏買書,怎麽走入學儀式。
于是,學校裏關于他跟她的八卦不知道怎麽的就傳了出來。後來,他準備論文和留學,沒怎麽跟她聯系了。
周霁堯笑了笑:“如果不是必要,我不希望你們公司由你為代表來周氏接觸。”他這話說得很直白,毫不掩飾的,“或者我們取消合作。”
他知道裴子衿喜歡他,但他只喜歡一個孟想,其他人都與他無關。
裴子衿聞言,臉色刷的白了。
她咬着唇,泫然欲泣。
周霁堯不為所動:“不要将心思放在我身上,沒有必要,更沒有意義。”
本來看在小姨的面子上,他不想做絕,可她實在是得寸進尺,他不能讓孟想有誤會的機會。
他想,不管孟想怎麽想的,是否在意,有些事是他必須要做的。
這一刻,裴子衿五味雜陳。
她這幾次雖然借着公事順利進了他的辦公室,然而,她始終沒能接近得了他。甚至在後來,他已經将她推給了他的助理汪陽,不再親自出面。
裴子衿掀了掀眼皮,看向面無表情的周霁堯。
臉有點燒疼,心裏更是困惑不已。
孟涵說周霁堯跟孟想是未婚夫妻,只是家族利益的關系,他是不願意的。孟涵還說,他一直沒有女朋友,很多人都誤以為他跟自己曾經在一起過,是因為忘不了她。
裴子衿苦笑,當年即便在大學,他對她都是淡淡的,客氣而有禮,她想盡了辦法去接近都不得其法。而他身邊從沒有其他女生,她借着他小姨的關系,以為自己是有機會的。
然後,她刻意的營造出她是他女朋友的假象,讓不知道多少個對他有意思的女生就此歇了心思。
許多年的空白,孟涵突然的示好讓她重燃了信心,她原本想着利用孟涵和嚴瑾跟周霁堯更進一步。
誰知……
他一直都是這麽冷冰冰的,甚至是不近人情。
空氣裏都寫滿了尴尬。
突然,一陣突兀的鈴聲。
周霁堯猛地抄起手機,裴子衿就這麽看着他的眼睛瞬間就亮了,很快,又是一片黯然。
臉都垮了。
絲毫不在意辦公室還有一個她。
裴子衿手腳冰涼。
周霁堯看到屏幕跳着的“陸潇潇”,很失望。
“你好。”他趕緊接起來。
那回陸潇潇來他家,他們就交換了電話號碼。
“周霁堯,我在你公司前臺。”
周霁堯驚訝:“什麽?”
陸潇潇冷笑:“讓你前臺給我放行。”
電話到了前臺手裏:“周總。”她打量着面前的女生,頭皮發麻。
她暗叫倒黴,居然被她碰上了這樣的一幕。
“帶她來我辦公室。”周霁堯說。
前臺忙說“好”,客氣的帶陸潇潇上去。
他們有門禁,沒有門禁卡上不了電梯。
陸潇潇進電梯,電梯的鏡面映出她的臉。
氣惱的,表情不善,一看就是來算賬的。
她想起昨晚接到孟想的電話,孟想上來就說:“我跟周霁堯提離婚了。”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孟想又問:“潇潇,你老實說,我是不是挺渣的?”
“自以為是又自私,還矯情,對周霁堯也挺不好的。”
“潇潇,我看到裴子衿了,我以前倒是沒發現到周氏見周霁堯一面這麽難。”
對方噼裏啪啦的一通說,陸潇潇都來不及反應,更來不及問裴子衿是誰。
反正,不是什麽好事,她想。
一整個晚上,孟想都在說,毫無邏輯的說着她聽不太懂的話,雲裏霧裏的。
孟想平時話不多,一旦碎碎念個不停,這代表她的慌亂和無措。
陸潇潇直覺不對,憋到今天,她選擇來找周霁堯。
他的辦公室門開着,她跟前臺道謝,直接進去。
沒想到他辦公室還有一個人在。
兩個人互相瞪視着。
挺漂亮的姑娘,看着很舒服。
陸潇潇怔松:“原來是有美女在。”她看看裴子衿,再瞅了眼周霁堯,“辦公環境不錯。”
話裏帶刺。
周霁堯擰起眉:“你都知道了?”
陸潇潇依然看着裴子衿:“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
“你誤會了。”裴子衿插話。
陸潇潇笑着看她,似笑非笑的表情,她說不下去。
“周霁堯,昨天有時間會美女,讓你的秘書不許孟想進來。今天……”
陸潇潇沒說完,被周霁堯打斷,“等等,孟想什麽時候來了?”
“別裝了!”
裴子衿心裏頭咯噔一下。
眼睜睜看着周霁堯到辦公桌,按下內線,“嚴瑾,你進來一下。”
陸潇潇狐疑,望向辦公室門口,年輕的秘書敲門進來,視線從她身上一掠而過。
“周總,您叫我有什麽事?”嚴瑾站在他面前,面不改色的問。
周霁堯看着她,不說話。
“周霁堯,你當初是怎麽跟我保證的?”陸潇潇毫不避諱,“現在呢?拐了孟想跟你領了證,現在就開始欺負上了?”
如同平地驚雷,嚴瑾和裴子衿都是一驚。
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他們結婚了?
兩個人不敢看對方,心卻怦怦亂跳。
腦袋一團亂麻。
莫名其妙挨了一頓罵,周霁堯若有所悟,昨晚孟想也提到了嚴瑾。
“孟想什麽時候來的?”他找嚴瑾對質,“裴子衿呢?昨天為什麽不說?”
嚴瑾張了張口,被孟想是周太太的消息驚得無法平複。明明孟涵不是這麽說的,孟涵說他們只是訂了婚,被家族安排着在一起,怎麽會……
她啞口無言。
陸潇潇坐到沙發上:“演,繼續演。”
周霁堯沉着臉,氣勢逼人。
嚴瑾悄悄後退,如果是裴子衿做了周太太,對她才是有益。
她這才欺上瞞下的幫了一把。
追悔莫及。
她低着頭,心慌意亂,卻不肯放棄,“周總,昨天裴小姐根本沒有來找您,這事您不是最清楚嗎?”她指了指沉默不語的裴子衿,再看向周霁堯的時候,眼裏多了抹堅定,“她什麽時候來總裁辦了?”
她又看着陸潇潇,質問道。
關注點一下子被轉移到裴子衿,裴子衿醍醐灌頂,抱着最後的一絲僥幸,“什麽意思?我沒懂。”
“昨天我一天都在公司,誰說我來這裏了?”她一臉懵,“周總,你是當事人,你也可以給我證明吧。”
她的聲音溫柔,輕聲細語的,表情卻很倔強,也很無辜。
有股被冤枉的委屈。
裴子衿轉了個身,面對着陸潇潇,眼裏有不解,“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這麽說,但我昨天的确沒有跟周總見過面。我們只是合作關系,沒有其他牽扯。”
“是你朋友誤會我們了?”她停頓幾秒,歪頭思考了一下,“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把你朋友……”她又是停頓,咬牙換了個稱呼,“應該叫周總的太太,如果可以,将周太太叫過來,或者打電話,我們三個人當面把話說清楚,免得她誤會。”
說到這裏,裴子衿小心觑了眼周霁堯,一副無辜的模樣。
這是說孟想無中生有?
嚴瑾站出來幫腔:“清者自清,沒做過的事情我們問心無愧。”
這一副畫面真夠精彩的,陸潇潇笑了,她差點都要信了裴子衿的鞋。
“先不說裴小姐有沒有來過,孟想呢?”她眯起眼,眉眼犀利,“難道孟想沒有來過?沒有被你阻攔過?”
嚴瑾躲開她的視線,卻不偏不倚撞上周霁堯的目光。
那樣的目光太過迫人,她只覺得太陽穴都突突跳得發疼。
她破罐子破摔,迎上周霁堯的打量,“是,孟總來過,但她并沒有預約。”她說得理直氣壯,“我不知道孟總跟您的關系,我哪裏能知道您的太太要找您居然不是先給您打電話,反而要到前臺登記?”
周霁堯抿唇,陷入沉思。
“我是周總您的秘書,我只是履行一個秘書的職責。按照流程,查閱您的行程,過濾掉沒有跟您有預約,也沒有業務往來的訪客,難道這也有錯?”仗着自己不知道周霁堯和孟想的關系,嚴瑾愈發有了底氣,“周總,您可以問汪助理,在這一塊他也是這麽做的。我來這裏報道的第一天,他告訴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不能讓無謂的訪客打擾到您的辦公,更不能影響到您。我來到這裏幾個月,過去我都是這麽做的,您不是也清楚嗎?”
她一口咬死了孟想沒有預約。
其實孟涵跟嚴瑾說了挺多孟想的事情,說過她的脾氣性格,說過怎麽應付她。即便是真的同她對質,嚴瑾也自信能應付過去,畢竟,這個孟家的公主最驕傲,她的傲氣讓她眼睛長在頭頂上。
孟涵還說周霁堯跟孟想認識時間不長,彼此跟陌生人差不了多少,很容易拆。就像剛才說的,哪對夫妻見面還要通過前臺和秘書的?
“如果早知道孟總是您的妻子,我一定親自下去迎接。”嚴瑾真的受了冤枉一般,眼眶都紅了。
她忍住眼淚:“孟總昨天來了兩次,都沒有給您打過電話?”居然反問周霁堯。
嚴瑾把眼淚眨回去,坦然看着周霁堯。
他依然面無表情,黑眸似藏着漩渦,深不見底。
在她問出這句的時候,他眸光閃動,情緒有了些許變化。
嚴瑾猜周霁堯是真的不知道,盡管她并不清楚他跟孟想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這确實讓她鑽了空子。
“周總,昨天孟總在前臺問我您忙不忙,我只是如實回答。我也告訴孟總,假如沒有預約,按照工作流程,即使她曾經是公司的合作方,我不能私自放她上來。可是……”
嚴瑾話鋒一轉:“可是,我問過孟總,需不需要幫她問問您,是孟總說不需要。我以為孟總只是跟我們終結了合作關系的前乙方,難道我要追着孟總上來?”
她一五一十說了細節,一本正經的颠倒黑白。
“周總,倘若是因為這件事讓孟總誤會,甚至對您發難,我願意親自去向她道歉。”嚴瑾義正言辭,“我也可以向您遞辭呈。”
說完,她咬住唇,眼淚水終于滑落。
無聲的抽泣着。
陸潇潇一直看着嚴瑾,這一刻,她忽然間不氣了。
她站起來,走到周霁堯跟前,沖他笑了笑,“如果你真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辦法你應該比我更多。至于究竟誰是清者自清,你自己去掂量。”
她的聲音不輕不重,語氣也是波瀾不驚。
周霁堯垂眸:“不用問了。”
比起其他人,他更願意相信陸潇潇,也相信孟想的為人。
裴子衿和嚴瑾不約而同看着他,呼吸都是緊張的。
“孟想脾氣是不好。”他緩緩開口。
嚴瑾暗暗笑了,剛剛松口氣,只聽周霁堯又說:“她脾氣雖然不好,但她不是無中生有,也不是無理取鬧亂發脾氣的人。”
一錘定音。
嚴瑾這一瞬才是真正的慌亂。
想辯駁,被周霁堯輕描淡寫的掃了一眼。
頓時,說不出話來。
周霁堯在孟想那兒受了多少氣,孟想有多少委屈,此刻,周霁堯都會發洩在她這個罪魁禍首身上。
陸潇潇終于滿意,也看夠了這場鬧劇。
“我先走了。”她開門走人。
沒有再去管辦公室的幾個人。
拙劣的手段,沒什麽好深究的。
陸潇潇坐電梯到大廳,大廳裏都是燈,放着鋼琴曲,井然有序。
她想了想,撥通孟想的手機。
電話很快被接通,她從自動門出去,外邊陽光很曬,她伸手擋住臉跑到隔壁的星巴克。
“孟想,你真想離婚?”陸潇潇問。
手機裏是片刻的沉默。
她買完了一杯咖啡,出門前,傳來孟想的聲音。
沙啞的嗓音帶起幾分無奈和悵然。
“你覺得呢?”孟想反問。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只能說,秘書是個很微妙的職位……
就如潇潇說的,這場真的只能算是鬧劇。
至于孟想明明就是看明白了其中的玄機,為什麽還要來這一遭而不是親口點明告訴周霁堯,第二更告訴你們。
結合老姚說的,老周喜歡陶知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