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習曼禾
“他在哪?”陸渠顫抖着聲音。
“……”韓威有些尴尬的搖搖頭,他都沒有見過那孩子,怎麽找?上哪找去?
“很有可能在涼家。”白陽盯着蘇且傾看了一會,轉頭看着陸渠輕輕開口,“她沒有親人,只有蒲芥一個閨蜜,孩子很大可能會在涼家。”
陸渠沉默着,腦袋裏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白陽看他的臉色,心下一跳,“你不會想打孩子的主意吧?”
“……”陸渠沒說話,但是眼神已經明确的告訴白陽,他的猜測是對的。
“你瘋了,那可是她的命啊!你敢動孩子?”白陽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我不會傷害他,”陸渠低下頭,啞着嗓子開口,“我只是想見見他,那也是我的孩子啊。”
“你……”白陽看着他的樣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要不傷害孩子,應該沒事吧。
“噓!有人來了。”韓威給兩人使了個眼色,陸渠和白陽瞬間噤聲,往蘇且傾那邊看去。
習曼禾掏出鏡子看了看自己的妝容,确定沒什麽問題之後,将鏡子收好,深吸了口氣,又慢慢呼出,臉上擠出一個笑容,這才擡腳往蘇且傾那走去。
“不好意思,等久了吧?家裏有點事耽擱了。”習曼禾放低姿态,跟蘇且傾解釋。
蘇且傾還舉着手機,聞言擡頭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沒理她,溫柔着嗓子,“晚上回去我再跟你聊啊,我這裏有點事,乖。”
“……”習曼禾沒想到蘇且傾會這樣給她難堪,一時竟不知所措,愣在原地。
對面的沙發上,郁享坐在那,擡眼看了看她,絲毫沒有要讓座的意思。
習曼禾只能尴尬的站在一邊,她一個夏家的太太,怎麽樣也不可能和一個陌生男人坐一起吧?
“哎呀,這不是夏太太嗎?”蘇且傾挂斷電話,故作驚訝的看着習曼禾,“來了咋不打聲招呼呢?你瞧瞧,這光站在這兒算怎麽回事啊?”
白陽:“……”裝,真能裝。
“我和夏太太聊會。”蘇且傾給郁享使了個眼色,郁享明白的點頭,起身拿起資料往陸渠那邊走去。
“夏太太,請坐。”
習曼禾還看着郁享離開的背影,聽到聲音,忽地扭頭,沖着蘇且傾讪讪的笑着,又看了看那沙發,只好硬着頭皮坐了上去,強扯出笑容面對蘇且傾。
“要喝點什麽嗎?”蘇且傾舉起菜單,沒等習曼禾開口,又自顧自的接了下去,“算了,您還是別喝了,涼的對身體不好,熱的這天受不住。”
“也好……”習曼禾扯着嘴角笑了笑。
蘇且傾合上菜單,遞給服務員,“就你們店裏最貴的,來兩杯。”
“好的,請稍等。”服務員好奇的看了倆人一眼,拿着菜單離開。
服務員離開之後,空氣似乎冷了下來。習曼禾有些不自在的擡頭看着蘇且傾,動了動嘴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夏太太今天約我來,想說什麽?”蘇且傾往後坐了坐背靠在沙發上,望着習曼禾。
習曼禾看着蘇且傾那沒有一絲感情的眼眸,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寒意,使勁緩下心來,“對不起,我以前那樣對你,我不知道你是……是……”
“是什麽?”蘇且傾挑眉。
“我……”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您的咖啡。”服務員适時端上兩杯咖啡,打斷倆人的對話。
“等一下,”蘇且傾阻止服務員的動作,服務員不解的看着她,蘇且傾指了指不遠處旮旯角裏的四人組,“請幫我把這杯咖啡送給那邊那位戴墨鏡的先生好嗎,謝謝。”
“好的。”服務員望了望郁享,又看了看尴尬在一邊的習曼禾,心裏雖疑惑面上卻不動聲色,點點頭,端着盤子那邊走去。
“陸先生,又見面了,還真是巧呢,你說是不是?”郁享拿着資料坐在陸渠對面,将白陽往裏擠了擠。
白陽:“……”這種似曾相識的畫面是怎麽回事!
陸渠緊盯着他沒有說話。
“別那麽緊張嘛,我不是來找事的,就是讓你簽個字。”郁享邊說邊打開資料,然後轉了個方向,往陸渠面前推去,“這次可別再想着耍什麽花招了,她很生氣的。”
陸渠低頭,看着白紙上那一行大字,臉瞬間沉了下來,“你什麽意思?”上次他雖然翻得很快,但是每一頁什麽內容,他都大概都過了一遍,當翻到那一張的時候,吓得他差點把筆都扔掉了,他沒說什麽,是不敢跟她硬碰硬,打算蒙混過關,能拖一陣算一陣。沒想到今天又來。
“哎,你可別誤會啊,我對你沒有意思的。”郁享急忙表态。
白陽、韓威:“……”
“還是簽了吧,對大家都好。”郁享嘆了口氣,勸着。
“不可能!”陸渠眼底一片怒火。他現在和她還是名義上的夫妻,要是連這層關系都解除了,他還有什麽借口,什麽理由,繼續死纏着她。
“先生,您的咖啡。”服務員将咖啡放在郁享面前。
郁享愣了愣,本能的看向蘇且傾的方向,後者朝他笑了笑,郁享點點頭,也跟着笑了笑。
旁邊三人:“……”
白陽扒在窗邊,裝隐身,突然感覺好冷是怎麽回事。
陸渠盯着那咖啡,越看越氣,準備伸手搶過來,剛擡手那咖啡就被郁享眼疾手快的端了起來,還誇張的喝了一大口,“真香!”
“……”陸渠的臉更黑了。
郁享握着咖啡,臉上笑嘻嘻的,心裏卻在咆哮,燙啊!燙死他了!怎麽沒人告訴他!忍!忍住!不能慫!穩住!
“夏太太剛說到哪了?”蘇且傾抿了口咖啡,微微皺了下眉頭,太甜!然後看向習曼禾。
“啊?哦,”習曼禾正盯着蘇且傾走神,突然被點名,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呆愣一會,像是想起什麽,有些尴尬的掏出包裏的東西放到桌子上,“這是你的吧?”
蘇且傾瞥了眼桌上的項鏈沒有說話,繼續攪着杯子裏的咖啡。
“當年我懷孕的時候,我爸親自設計畫圖,給我的孩子定做的這條項鏈。”習曼禾偷偷看了眼蘇且傾,見她沒什麽反應之後,繼續開口,“只是我的一個孩子,剛一生下來就夭折了,我當時傷心,就把項鏈連着孩子一起交給了夏柏森。”習曼禾眼裏傷痛,“本以為孩子連着項鏈早就一起消失了,沒想到會在兩年前再次看到……”
蘇且傾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後來……後來我去調查過,”習曼禾拿出一張檢測單遞到蘇且傾面前,手指顫抖着展開,“你就是我的女兒……是我的親生女兒。”
蘇且傾看着那張檢測單,又看了看紅着眼眶的習曼禾,聳聳肩,無所謂道,“然後呢?要是說完了,我還有事,就先走……”
“別別別!”習曼禾急忙拉住她,近乎哀求的看着她,“我知道,這些年我對你不好,我……我只是以為你搶了我女兒的名字,又搶了清清的心上人,所以……”
“放手!”蘇且傾聽到她提到夏子清,眼神瞬間冷了起來,甩開習曼禾的手。
“傾傾……”習曼禾跌坐在沙發上,滿臉傷痛的望着她。
“別這麽叫我!”蘇且傾聲音撥高了幾分,嫌棄的看着習曼禾,“我嫌惡心!”
“傾傾……”陸渠眼神暗了暗,看着女人冷漠的眼神,心也跟着揪了起來。
“對不起……”習曼禾從沙發上站起來,小心翼翼的解釋,“我是真的不知道,對不起,是媽媽錯了……”
蘇且傾猛的扭頭逼近她,忍不住輕哼,“媽媽?!就你也配!”
“傾……”習曼禾小聲的呢喃着。
“我告訴你,我的母親早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生病去世了,我爸爸把我扔到孤兒院,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你現在告訴我,我是你女兒,光動動嘴皮就想當我的便宜母親?天底下哪有那麽好的事!”
習曼禾流着眼淚,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傾傾……”
“呵!當我被那些孩子孤立排斥受盡欺負的時候,你在哪?那個時候你可能正抱着夏子清扮你的慈母吧!後來我嫁進陸家,你不勸勸你那個好閨蜜,還使勁扇風點火,讓她處處為難我,你還真是我的好‘媽媽’啊!”蘇且傾眼神陰冷,沖她笑着。
“我……”習曼禾情緒激動,看着蘇且傾卻不知該說什麽。明明是很陽光的笑容,她卻覺得有些格外的滲人。
“呵!”蘇且傾不屑的輕哼一聲,沒管她轉身往郁享那邊走去。
“傾傾!”習曼禾叫了一聲,紅着眼睛,卻不敢上前留住她,因為她沒臉啊,沒臉見她。
“好了嗎?”蘇且傾走到郁享身邊,看也沒看陸渠,輕聲開口。
郁享攤了攤手,無奈的搖搖頭,“不簽。”
“傾傾,我……”陸渠看着蘇且傾過來,激動的站起身,眼神一直跟着她,卻見她的目光一直停在郁享身上,于是對着郁享,神色冷了幾分面色不善。
蘇且傾沒管陸渠,拿過資料看了看,表情沒有多少波動,淡淡開口,“不急,有的是辦法。”然後收起資料,往外走去,“先回去。”
“嗯,”郁享笑着應了聲,及時擋在陸渠面前,還特得意的沖陸渠挑了挑眉。
“……”陸渠沉着臉看着蘇且傾走遠的背影站在原地卻沒有動作。
郁享有些狐疑的望着他,怎麽今天沒有動手?難道是知道他打不過自己?不應該啊?按照他的性格來說,他不可能這麽輕易認輸啊?疑惑的望着陸渠好大半天,才離開。
等郁享離開,陸渠壓低了嗓子,“查到了嗎?”
一直待在一邊當隐形人的韓威抱着筆記本,點點頭,“找到了。”
“準備一下,今晚就去。”陸渠沉下臉,眼神緊緊盯着蘇且傾離開的方向。
“啊?今晚會不會太趕了啊?”白陽猶豫。
陸渠看了他一眼,白陽立馬噤聲,笑着開口,“去去去,今晚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