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哪吒和龍三太子不得說的二三事

第63章

“我已經知道你是人魚了, 在我面前就不用裝石頭了。”

李樾直接無視了這個把他連杯端走的小女孩，繼續扮石頭。

“蠢貨，我都叫你別裝了啊——”

小女孩突然暴起, 把被子摔在了地上, 玻璃碎了一地, 還好李樾現在是一塊石頭，不然就慘了。

李樾剛松了一口氣, 發現自己竟然忽然就變回了人魚，不巧的是，尾巴下面正好壓着了一塊玻璃渣, 夠疼！

“咯咯咯, 受傷了呢，你還真是不小心啊，不如我來幫你醫治一下吧。”小女孩咧開嘴咯咯咯地笑着, 李樾卻感覺到一股遍體生寒的懼意。

“你是誰？為什麽要抓我？”李樾問。

“我們明明見過面的啊, 你不記得了嗎？”小女孩驚訝道。

李樾沒回答，只是滿臉警惕地盯着她手中的動作。

小女孩蜷了蜷手指, 忽然笑了出來, “我差點忘記了, 魚的記憶，其實只有七秒呢，你忘了我也就情有可原了, 那麽我就不懲罰你了吧。但是, 我還是要把你帶走，因為這世上簡直沒有比人魚更漂亮的東西了, 我要把你們都收集起來，嘿嘿嘿。”

小女孩的牙齒有些發黑, 像被什麽東西腐蝕了一樣，笑起來的時候嘴角恨不得都裂到耳根去，一整排黑牙全都露出來，看着就有點恐怖。

李樾注意到小女孩口中的所說的“你們”，就證明自己不是第一個被她抓到的人魚，收集這個詞就有些模棱兩可了，有些人喜歡收集活的，而有些人喜歡收集死的，小女孩內心對收集一詞的定義直接影響到了李樾一會将會受到怎樣的對待。

“我的名字叫做鲛，是龍傲天的姐姐，這次你可要記清楚了呦，要是一個不小心又忘記了，我可是要懲罰你的。”

說完，小女孩就把尾巴正在流血的李樾撿起來放進了自己口袋裏，咯咯咯地自顧笑了起來。

這個小女孩竟然是龍傲天的姐姐嗎？撇開這個迷之個頭不談，李樾被抓這件事和龍傲天又是否有關聯？好李樾懷疑他們兄妹兩個很大程度上是同謀關系。

這個龍傲天身上處處都透着詭異，好像他那張很明顯已經二十七八的臉在別人看來就只有七八歲的樣子。

李樾在小女孩的口袋裏感受到了颠簸，應該是小女孩在蹦蹦跳跳的走路。

就在這時，李樾在小女孩的口袋裏聽到了那個龍傲天的聲音。

“姐姐？”龍三不太确定地喊了出來。

小女孩甜甜地笑了笑，然後喚了他一聲弟弟。

龍三撓了撓頭，問她道，“你怎麽在這裏？”

鲛沒回答他，而是反問道，“那你又為什麽在這裏？”

龍三說，“我在找東西。”

鲛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龍三感覺有點不對勁，挑了下眉，問鲛，“你哦什麽？”

鲛笑着攤開手，“沒什麽，就随便哦一下咯。”

說完，鲛就背着小手，哼着歡快的小曲，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這就很不對勁，據龍三觀察，他的這個姐姐似乎有狂躁症，很少會表現出如此愉悅的一面，她這麽開心，總感覺是有什麽原因的。

龍三緊緊盯着鲛的背影，發現她的右手忽然在右面口袋上擦了一下，這一下絕對不是不經意間擦上去的，那反重力的動作看上去十分的刻意，那個口袋裏好像有她很重視的一樣東西。

“等等。”龍三叫住了鲛。

鲛停了下來，轉過身盯着龍三，問他道，“怎麽了嗎？”

龍三盯着鲛右面的口袋，問她，“你口袋裏裝了什麽？”

鲛轉了轉眼珠，然後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淺粉色系着蝴蝶結的禮物袋，舉起來拿給龍三看，“你問這個嗎？”

一看就是小女生的東西。龍三失望地擺了擺手，“沒事，我就問問。”

“那問完了，我可以走了嗎？”鲛故意捏了捏那個禮物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可以。”龍三說道。

“嗤哈哈哈。”鲛忽然笑了起來。

龍三一臉怪異地盯着鲛的臉看，卻并沒有從其中看出有什麽異常。

鲛笑夠了，才直起腰來，對龍三說，“你知不知道，魚其實只有七秒的記憶呢，如果你是在找你的那條人魚，那說不定他其實已經忘了你了，咯咯咯。”

龍三皺眉，質問她，“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鲛露出天真的表情，一雙大大的眼睛裏寫滿了無知和茫然，“我什麽都不知道啊！”

“算了。”龍三煩躁地撓了撓頭，轉過身走了。

李樾其實就在鲛手中的那個淺粉色袋子裏，但是他信不過龍傲天，雖然對比這個小女孩對自己的态度，的确是他對自己更好一點，可是他們兩個畢竟是兄妹，而且龍傲天那個家夥身上的迷點太多了，這就讓李樾對他有更多的懷疑。

可是方才龍傲天和鲛之間的一番對峙，李樾卻從龍三臉上讀到了擔憂的情緒。他在擔憂什麽？擔憂自己嗎？可那擔憂是真的嗎？

李樾越想越覺得亂，尤其是在看到龍三煩躁地抓了頭發之後，他感覺自己也被傳染得有些煩躁了。

鲛帶着李樾回了家，李樾終于被她從那個禮物袋中放了出來，看着周圍熟悉的布置，他一下就想起了龍傲天。

鲛哼着一首歡快的曲子，在房間裏跑來跑去，手裏時不時拿着一些小刀錐子之類的工具。

李樾本能地察覺到危險的味道，于是他拖着受傷的尾巴從桌子上往下面爬，結果爬到邊緣的時候沒抓住，失手掉了下去。

“啪叽！”

李樾落到地面上，發出一聲響。

鲛被李樾落地的聲音吸引過來，她蹲在摔得眼前直冒星星的李樾跟前，不悅地伸手戳了一下李樾尾巴上的傷口。

“你變得不乖了，我會懲罰你。”

李樾的傷口火辣辣的疼，全身上下也被摔得沒有一處不疼的地方，只能眼睜睜地任由自己被鲛拎起來，帶到了一個漆黑的房間裏。

鲛打開開關，屋子裏的燈光亮了起來，燈光竟然是詭異的紅色，照得整間屋子都紅彤彤的，看上去就好像眼前蒙上了一層血霧一樣。

李樾側過頭看了鲛一眼，發現她的嘴臉抑制不住地勾起，看上去竟然帶着一絲隐隐的興奮。

這種感覺很不妙，因為鲛此刻的神色看起來像極了變态殺人魔。

哦，也許鲛應該是個殺魚魔。

鲛從櫃子上拿出來一個瓶口略小的玻璃瓶，把李樾硬塞進去。然後她又從抽屜裏拿出來一根蠟燭點燃了，放在離李樾不遠的位置上。

“你聽說過烤魚嗎？咯咯咯。”

說完，鲛就笑着跑開了。

李樾縮在瓶子中離蠟燭最遠的地方，卻還是感覺到迎面而來的一種制熱感，燙得他口幹舌燥的。

鲛此時不知在忙些什麽，對他這邊不問不顧的。身為一只人魚，李樾感覺自己好像随時都有可能會失去意識，整個身子都熱的不行，偏偏一滴汗都沒流出來。

等等，流汗？李樾忽然對自己的這個想法感到驚奇，因為他腦海裏有關流汗的畫面是一個類似龍傲天那樣的人類身軀，其中被各種顏色的線條分割成一塊一塊的，有些地方标注着靜脈，有些地方标志着動脈，以及一些貼近皮膚的位置，标注着汗腺、毛囊、表皮和皮下組織。這些東西李樾一定在哪見過，可身為一只人魚的話，他應該不會有這樣的經歷才對。

李樾忽然覺得頭有些痛，腦海裏閃過許多本該陌生卻又透着熟悉味道的畫面……

有一群穿着同款藍色衣褲的少年，站成了一個整齊的方隊，比劃着沒有任何一處整齊的動作，耳邊似乎還應該有一個聲音，伴随着節奏清晰的音樂說出那四個字——舞動青春！

還有一條白色的蛇一樣的東西，緊緊纏在自己身上，吐着長長的信子，在湊近他眼前的時候，忽然變成龍傲天那貨的臉。

“操！”

李樾下意識罵出了這句話，罵完他自己都愣了，腦海裏的那些碎片一樣的畫面，又漸漸模糊了，像是被一層霧罩起來了一樣，可是他現在卻有一種感覺，好像那才應該是他。

“溫渡。”李樾默念起那個男巫告訴自己的名字，卻覺得和自己腦海裏所有的那些畫面格格不入，就好像，這兩個字就不該是自己的名字一樣，可他偏偏又想不起來自己的名字到底叫什麽。

“藍沙，藍沙，藍沙……”

李樾被燭火烤得迷迷糊糊的，朦胧中聽見有一個聲音在自己耳邊不停地喊這個名字，他艱難地睜開略顯沉重的眼皮，發現自己身處在一片紅光之中。那個蠟燭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熄滅了，湧出的蠟油粘在燭壁上，皺皺巴巴的。

蠟燭怎麽會滅了？

李樾四處看了看，卻并沒有發現鲛的身影，他轉而去觀察那根蠟燭，發現底部有水漬，好像這根蠟燭是被水澆滅的，如果是鲛熄滅蠟燭的話，吹滅就可以，大可不必費力用水澆，所以，這根蠟燭肯定不是鲛熄滅的。

那麽，到底是誰熄滅了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