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難敵舊情
? 望着空中飄灑下的紛紛揚揚。施小柔仰頭伸手接了一小會。
果真下雪了。
去年這個時候，也是雪天，她和馬靖南确定戀愛關系後的第一次單獨約會，吃完飯出來突然下了雪，他脫了自己的外套撐在她頭上，一路送着她上車。
剛接觸不就，施小柔拘束得很，已經大概摸了她性子的馬靖南也很紳士，一路上只是撐着，卻沒有碰到她半分。回到車上，外套面上已經微微潤濕，施小柔通紅着臉，為兩人的親密動作。
馬靖南看着她的樣子突然忍不住就笑了，施小柔詫異的看着他，絲毫不知道他為什麽笑，盯了他好一會想要尋求答案，卻是問不出口，對方感受到她的視線，忽的一轉頭，又把施小柔刺激得小鹿亂撞，心撲通撲通的。
一年後，也是下雪天，施小柔一個人站在暗處的拐角處，倚在牆的後面，靜靜的等着。
等什麽呢？
施小柔也說不清，但是……她就是要驗證自己的想法。
她只是性子柔，心裏卻不柔。
甚至，還有些小叛逆！她只是對外界和交際反應遲鈍罷了，很多事，她雖然後知後覺，可是一旦明白，就比誰都清楚。
她知足常樂，可是卻不是願意糊裏糊塗就遷就的人。
所以她沒有走，她靜靜的等在這。
從她離開，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
施小柔還是沒有放棄。
直到公寓樓裏走出馬靖南的身影，施小柔原本小踢腳的動作驀地就停下來。她說不清自己的情緒，其實，她是希望自己不要等到他的。
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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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靖南還穿着剛才在家的衣服，甚至連外套都沒有穿，那麽冷的天，他就頂着單衣出來了。腳步不快，一步一步慢慢的，朝着不遠處，垃圾箱走去。
施小柔躲在暗處，看着他，那麽沉重的背影，在垃圾箱前站定，打開第一個，借着路燈往裏看了看，最後索性把垃圾箱推翻倒出來，為數不多的垃圾一目了然，接着是第二個，第三個……
算是各項設施都很完善的公寓區，每天都有專門的垃圾清理項目，每隔兩個小時就清理一次，明明知道，可是馬靖南就是不死心。
他蹲下來，不知道用什麽東西一一的翻着。
隔得太遠，施小柔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可是即使不用看，施小柔也不難猜到。
失望，糾結，痛苦，悲憤。
他認認真真珍藏了那麽久的回憶，他用來聊以慰藉的珍寶，被她這麽輕輕的一扔，全都成了過眼雲煙。
施小柔靠在牆邊，幾乎要癱軟下來，看着不甘心一遍又一遍反複翻着的抓狂模樣，她所有的想法都得到了驗證！
如果之前她還抱着一絲僥幸的話。
那麽，此時，此刻，她已經完全絕望。
施小柔忘了那一晚自己是怎麽回到家的，馬靖南蹲着的那一個深沉到極致的背影像是烙印般，深深的刻進了她的神智裏。那是對她的一種鞭撻！
鞭撻着告訴她真相。
一個她不願意相信的真相！馬靖南心裏已經被人占據完了，那個人從多年前就出現，住進去之後，就一直沒有從他心裏移出來過，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更加不會。
施小柔終于明白了。也看清了！
她原本是恨楊寒傲的殘忍，她不過是單純的想要過小日子，他非得在節骨眼上來破壞！可現在，她有些感激他，那些不為她知的過往，始終存在着，它活在馬靖南和董瑩瑩的身上，誰都拿不走。
施小柔第一次這麽聰明。
當她想要幫馬靖南去清理掉這些殘根的時候，心裏其實是抱着一絲的僥幸，因為他這一年對自己的那些好，她想着，即使他心裏還有那麽一丁點董瑩瑩的影子，可是只要他能夠跟自己坦白然後哄一下自己，哪怕就是再生一點自己的氣，她都可以接受。
事實證明，她還是太高估了自己。她的份量沒有那麽重，馬靖南的沉默就是對她最大的諷刺。
別人說的沒錯，她施小柔就是他馬靖南相中的一個結婚對象，不是董瑩瑩，那麽其他不管是誰，就已經變得無所謂了！就算今天站在他面前的不是自己，是另外一個女子，只要是入了他的眼的，他也是會同樣的對待！
他寵的不是施小柔這個人，而是能夠跟他結婚的這個人。
這樣清楚的認知讓施小柔整個人堕入一種無邊刺骨的寒冷當中，寒意頓生。有些事，果真是看得越透，就痛得越重！
施小柔知道，她和馬靖南算是結束了。
接下來幾天，馬靖南都沒有再聯系她。倒是施小柔從施茜口裏無意得知，馬靖南這兩天不在本市。
施媽媽嘆口氣，“婚紗照還是沒拍呢，日子越來越近了，小柔，靖南有沒有跟你說過？”
施小柔啃着青菜，還沉在馬靖南不在本市的信息裏，施媽媽的話将她思緒扯了回來，自然是搖頭，“沒有。”
馬靖南跟她說過的，另外請了一家，可是，估計是拍不成了。家裏人對他們結婚事的叨叨念讓施小柔禁不住心裏酸澀。
結局是定了的，只是最後……要怎麽跟他們說？
從小到大，好像自己都沒有真正忤逆過他們的意思，一直乖乖的學習，好好的長大。現在一來就來個最大的，施小柔開不了口，也不知道怎麽開口。
馬靖南應該更不好開口吧。
想到這，施小柔眼睛就已經熱了，放下筷子，一句“飽了”就離席。
施茜叫她也沒應。
施媽媽倒是念了她一句沒禮貌，對施茜笑着說，“最近都神神叨叨的，常出魂，別跟她計較。”
施茜自然是不計較，還對着要進房間的施小柔調侃道，“快結婚了緊張的！是不是啊小柔？”
“……”施小柔啪的一聲關上門。
飯桌上的人對望一眼，施媽媽有些擔心，“她和靖南最近有沒有吵架？”
施茜心裏也覺察出隐隐的不對，可眼下沒明白怎麽回事，她也不能吓唬人，笑了笑，“沒有吧，都沒聽劉彪說，小柔也沒跟我提過呀，再說了，都快結婚了，還能吵到哪裏去？”
施媽媽松了松心，是這個理！
施小柔的病來得又急又猛，什麽預兆都沒有，第一天還強撐着上班，夏薇見她不對勁，問她要不要請假，施小柔白着一張小臉擺手，結果在課堂上上課的時候直接就暈了，學生亂成一鍋粥，課代表飛奔着去找班主任。林權沒課，來巡堂的時候在半路上被學生攔到，聽了之後二話沒說，一路奔着過去，抱着她就往外沖。
校領導也吓得不輕，囑咐着林權把她送到醫院去。
也沒檢查出什麽大毛病，可就是發燒不停。吃藥點滴統統都試過，可是燒就是反反複複降不下。施小柔整個人都被燒得迷迷糊糊的，醫生前一天建議住院觀察了，節骨眼上突然來這麽一招，還沒檢查出什麽問題，倒是把施家人吓了一大跳。
給馬靖南撥電話都是不通，有一兩次是在病房打的，施小柔雖然迷迷糊糊，可還是知道，其實自從那一天之後兩人就沒通過電話，施小柔也試着打過他手機，從那個時候起就已經是關機的狀态了。
出差，不過是他在思量如果善終兩人關系的緩沖理由罷了。
施茜比常人敏感，一經這事就知道是兩人之間出問題了，可是也不能不接電話讓人聯系不上啊！對馬靖南，施茜有些一絲的不滿！催促着劉彪去找人。
也不知道劉彪最後是怎麽聯系上的，反正馬靖南回來本市的時候，施小柔已經燒了三天了，在醫院住了兩天。
馬靖南一下飛機就直接趕往了醫院，一路上他都肅嚴着表情緊抿着唇，其實也确實如施小柔所想的那樣，這幾天，他不過是在自我冷靜罷了！
那一天施小柔的自作主張卻是一度讓他暴怒，如果當時施小柔不是女的話，他估計就真的一個拳頭打下去了！
那些東西，他平時動都不動，她居然全都給扔了！
施小柔觸到了他的那根底線！
而且是沒有給他絲毫緩沖和準備的！哪怕是她無意識的行為！他也不能一時接受！
他不得不承認，董瑩瑩是他現在生活裏的一個禁忌，誰都碰不得，包括他自己！可是施小柔光明正大的碰了，還掀翻了，所以，他瞬間炸了！
自我冷靜的這幾天，為了清淨，他幹脆關了手機，施小柔是性子柔，可是不是傻，未婚夫幾天不打電話也不接，就是傻子也能猜出問題來！馬靖南不确定施小柔已經知道了他和董瑩瑩的事，但現在，似乎瞞不住了。
劉彪幾個輾轉聯系到他說施小柔病了的時候，他還在蒙圈的狀态，聽了事态嚴重，他才慌裏忙裏的訂了最快的一個航班回來。
到了醫院，他突然有些怕面對施小柔。
好在施小柔在高燒中，迷迷糊糊的，沒太意識到有人來。
施媽媽守着，雖然之前有不滿，可是馬靖南到的時候，眼睛還是一亮。林權趁着中午休息過來看施小柔的，在走廊上碰上了馬靖南，兩人相互對視了一下，林權沒給他好臉色，馬靖南站着也沒出聲，直到林權直直的從他身邊穿過去，放在身側的手緊了緊，馬靖南眯眼，碰到林權讓他心裏驀然的生出了一種危機感，他才意識到施小柔不是只有他一個男人，她有着自己的愛慕者，林權是其中之一。
之前他有意無意的都有去了解過這個人。很普通的一個班主任老師，這個學期剛提了做年級組長，可是他父親在市裏倒是有些小地位，這樣的一個身份，能蝸居在二中這個小學校，不得不讓人深究，沒記錯的話，他是施小柔确定簽約到這個學校的時候才從一中申請調過來的。
他們算是青梅竹馬，施小柔對這方面反應遲鈍，他卻不是。就連夏薇也有過一兩次提醒他。
林權對施小柔有司愛慕之心，上一次婚紗照失約那一次，施小柔就是一整天都跟他在一起。他在侍機而動嗎？
施小柔一直處于半昏迷狀态，馬靖南進了病房，脫下自己的外大衣才走進她，不過短短幾天，她又瘦了整整一圈，臉色難看到極致，一張小臉慘白得可怕。
“怎麽回事？”馬靖南嘆口氣，壓着自己心頭的那陣心疼，拿起棉簽給她幹涸的嘴唇沾上水潤濕。
施媽媽嘆氣，“沒檢查出來，反正就是一直燒，降不下來。”
“對不起，這幾天太忙，手機都顧不上。”
見他主動解釋，施媽媽倒是舒了口氣，“知道你忙的，又一次給你電話，小柔醒了一會，還叫我不要打電話打擾你。”
“……”馬靖南拿棉簽的手猛地一震。?
☆、第二十八悔婚
? 施小柔這一場病之後元氣大傷，瘦了整整一大圈，原本就瘦小的身子更加的淡薄，馬家老太太也看過她兩次，見到自家兒媳婦病得人都怏了，也是心疼，逮着馬靖南罵了一番之後又囑咐了一大通。
施小柔只是低頭喝湯不語，病過之後她倒是話更少了，大家都習慣了她沉默內向的性子，如今只以為她是身體還不适的緣故。
馬靖南嗯嗯點頭聽着，臉上沒有太多表情變化，有時候施小柔忍不住要想他是不是真的有在聽。
他回來的第二天給施小柔轉了院，換了個自己相識的醫生，說也怪，施小柔竟然就慢慢退燒了。
大家都松口氣。
只有施小柔心裏知道，兩人早已心中有變。
就譬如馬靖南，雖然他天天來，卻沒有任何一個時候是和她獨處的，他在的時候總是有人在，偶爾的交流施小柔都能感覺到其中變質的味道。
他是不是也在猶豫着要怎麽處理才能做到最好？
無意識中，施小柔覺得自己又成了他的一個包袱。
自小，母親就教育她切不可麻煩別人，不能苦着別人成為累贅，她一直謹記恪守。小小年紀能夠做到的，沒想到到了大了之後反倒不能随心所欲了。
今天出院，馬靖南特意抽出整個下午的時間來接她。施媽媽在醫院早早替她收拾好了東西，馬靖南來的時候直接辦了出院手續。
施媽媽和她相互攙扶着往外，馬靖南開車到大門口，視線望去，施小柔比前幾天又瘦弱了幾分，現在還真的是一陣風似乎都能将她吹跑，眉頭禁不住蹙起，解開安全帶下車去接人。
以往施小柔都是做副駕駛座，今天竟然是跟着施媽媽坐後面。馬靖南原本都已經拉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可是施小柔已經先一步鑽進了後面，他又不好意思當着施媽媽的面出聲，只能默默關上車門，有些悶悶的繞到另一邊上車關門，囑咐好後面的兩人，緩緩的開了車拐出醫院。
“這次多虧了靖南，換了醫生之後燒才退了。”施媽媽想起這幾天還是禁不住出了一身的冷汗，一個勁的誇。
怎麽不想自家女兒是因為他郁結在心才得病的呢！
馬靖南不知如何搭話，只能笑着帶過。
“那個醫生看起來很年輕啊！”
“是我以前的高中同學，大學學了醫。”
“年紀輕輕，醫術倒是好的啊。”
……
兩人一句一語的搭着話，施小柔卻一聲不吭。透過車內的後視鏡，馬靖南瞥了一眼施小柔，上了車之後她就半靠在座位上，視線一直是向着窗外。
那麽冷的天，她竟然開了一點點的窗，馬靖南皺眉，自己在前面把車窗搖上，微回頭，“病剛好，就不要吹風了。”
“……”施小柔眼睛終于動了動，卻沒有望向他，而是改為低頭看自己的手，她還是沒有接他的話，倒是施媽媽責怪似的說了她兩句，後者一直沉默着，神情恹恹的。
馬靖南的唇抿了起來。施小柔情緒的低落被他一覽無餘。
是因為自己前兩天的“消失”？自己的冷傷到她了？
馬靖南有些懊悔，他是反應過激了，自認為已經很克制自己的情緒，他早該想到敏感如施小柔，怎麽可能沒察覺。
那些陳年往事他自己都一直深埋着不敢去提，旁人也知道這是他的禁忌，從來不在他面前提，施小柔無意的動作直接把它翻出來，難道要他當場攤開來解釋清楚？
他還沒有能做到。
昨晚又跟常宇聊了聊，馬靖南有些懷疑施小柔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可是身旁的人他實在想不出有誰會主動去跟她提這個，常宇聽了之後嚴重譴責了他的這種冷處理方式。
“施小柔看起來外表呆得不行，心裏頭敏感着呢，不管她是知道還是真的只是無意，你這樣做都是死路一條，要是她知道她就會想，你确實還是想着前一個，要是她不知道，你這樣那麽刻意的消失，不也是在跟她無聲的說她錯了嗎？她這種類型的人，最怕犯大錯。”
馬靖南無言以對。
常宇問他是不是還要和施小柔繼續下去，這個婚還要不要結？
思量好一會，馬靖南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
對施小柔，他不可否認自己是有別樣情愫的。
冷了幾天，他反倒是不想放棄她了。
“那就找個機會好好的把這事說清楚了，不然的話，她心結肯定難解，就算是結婚了，她也是悶着個事。”
馬靖南點頭。
這種事真的沒辦法瞞一輩子。
今天她恰好出院，馬靖南一路上看她的神色都覺得不對，她太安靜了，是真正從骨子裏拒絕與他有任何交流的靜，如果是以往她只是因為性格和害羞的話，那麽這一次，馬靖南可以斷定，她是故意的。
萬年沉穩的馬靖南竟然也有些亂了。
摸不透施小柔是不是已經知道。
回到家之後施媽媽就忙着準備晚飯，菜是早就買好了的，施小柔這樣子也沒法打下手，施爸爸這個老領導也不得不出馬，跟在自家妻子後面做個小跟班，廚房裏熱熱鬧鬧，外面就顯得過于冷清。
施小柔也沒回房，就坐在沙發上，以前兩人都是坐一塊，今天卻隔了好幾個位置。她剛好，面色還是有些蒼白，雖然屋子裏不涼，但是馬靖南還是從她房間拿了塊毯子給她披上。
施小柔拿着遙控器一個勁的換着臺，他拿着毯子給她披上的時候還是低低的說了聲謝謝。
馬靖南嘆氣，回頭去看熱鬧的廚房，他想着是不是現在開口。
一聲“小柔”剛出口，那頭的施媽媽就喊着要開飯。
只能先擱下，另找時間。
飯桌上施小柔也沒什麽胃口，扒拉了幾口飯之後就差不多要停筷子。馬靖南坐在她身邊，見她沒了食欲，有些不開心，夾了一塊魚放到她碗裏，“太少了，不行！”
“……”施小柔沒有剩飯的習慣，只能默默的夾起來往嘴裏送，馬靖南看到嘴角輕揚。
話題還是忍不住往兩人婚禮上靠。
施小柔一聽眉頭就皺得老高，心裏也開始砰砰砰的跳得直打鼓，身邊的馬靖南瞬間就變成了一個□□，指不定什麽時候嘭的一下就炸了。
想起那一晚馬靖南蹲在垃圾箱旁邊絕望翻着的模樣，施小柔心裏就像是被人注入了鉛一樣，沉得直往下墜，半塊魚還沒吃完，拿筷子的手也漸漸松了，潛意識告訴她，現在到了她出聲的時間。
“爸，媽。”她似乎真的是太久沒開口了，真的帶着音調出聲的時候，還是嘶啞不堪，可是她沒停，在下一句還沒出口之前，她已經可以感覺到手的輕顫，眯了眯眼，輕吸一口氣，她把剩下的話一口氣說完，“我不想結婚了。”
“……”
桌上的另外三人一樣的驚詫。
施爸爸施媽媽驚訝不奇怪，可是為什麽就連馬靖南也是一臉詫異的看着她，就好像她是要語不驚人死不休一般！自己先開口難道不是他所想的嗎！施小柔突然覺得很委屈，鼻子一酸，開始變得脹脹澀澀的。
“胡說什麽呢！”施爸爸最先反應過來，把碗嘭的一放，臉上滿是肅嚴之色，對于施小柔“大逆不道”的話，在他聽來簡直就是胡鬧！
施媽媽也呆了，以為她是生病生傻了，哎呀一聲！伸手就往她頭上摸，施小柔也不躲，咬着唇認真的點頭，“我是認真的。”
“小柔……”這下輪到馬靖南，他就坐在她身邊，她突來的話倒是讓他接不起話來。
“你說的是什麽話！”施爸爸是徹底怒了。
施小柔也怕，手都在抖了，可是這一次，她卻沒有退縮，把手裏的碗輕輕一放，“爸媽，從小到大我都是聽你們的話，我好好學習了也好好努力了，可是現在……我就是不想再這麽聽話了，我不想結婚，不想……嫁給他……”
說到這個“他”，施小柔連擡頭看馬靖南的勇氣都沒有，說完之後就馬上起身往自己的房間跑，然後啪一聲把房門關上，還落了鎖。
桌上三人面面相觑，竟然一時都摸不清狀況。
施爸爸施媽媽臉上都紅了，自己女兒突然出這樣的言論着實是打死他們也想不到。馬靖南心裏咯噔一下，大概猜到了什麽，放下碗，起身走到施小柔的房門前，猶豫了一下，還是敲了她的房門。
連敲了幾下。
“小柔，開門，我們談談。”
“……”
“聽到我說話嗎？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麽？施小柔？開門！”
“……”
還是沒有反應，馬靖南一下就急了，皺着眉就要撞，施爸爸和施媽媽适時趕過來攔住，施小柔脾氣是真的倔，吃軟不吃硬，馬靖南的心情他們完全能理解，自家未婚妻突然就說不結婚，這種事落誰頭上誰都不舒服！只能勸馬靖南先離開，他們問清楚之後再聯系他過來。
施小柔窩在自己房間的小床上，沒有嗚咽哭泣的聲音，可是她臉上卻早已是淚光泛濫一片。擁着被子，她哭得撕心裂肺！
這下，施家是徹底的發起了戰争，施小柔作為敵對派，被推到了風尖浪頭，任誰喊也不開門，最後施茜兩夫妻來的時候，還是施茜脾氣大，管不了那麽多，讓劉彪直接把門給撞開了。
問到拒婚的原因，施小柔保持一貫的沉默作風，平時就是乖巧，擱到現在就是能把一群人都給急死！施家是打死都不能接受的！親戚所有人都知道兩人準備結婚了，這冷不丁的突然說不結，任他是什麽理由都說不通！
女孩子家家，到時候不知道被傳出什麽樣來！
施茜自然是不信過錯只在施小柔，馬靖南那邊她讓劉彪去問，這邊她先把施小柔帶到自己家，馬靖南知道之後，連夜趕着過去。
施小柔自然是不想見。
施茜不想勉強，自己上樓，見了她就直接開口，“人就在樓下，你見是不見？”
“……”
“不說話能解決問題！”
另一邊，劉彪攔不住他，馬靖南自己上了樓，在房間門口見到了施小柔，僵着臉就要往裏走的時候被施茜一把攔住，“停！這就是最近距離了！有什麽話就這樣說！好嗎？”
“……”施小柔低着頭，眼淚忍不住就落了，卻沒讓他看到。
馬靖南看着完全沉默的他，好不容易沉住自己的情緒，臨到最後他只問了一句，“你是不是知道了？”
“……”
一句話弄得施茜跟劉彪都一頭霧水，知道了？知道什麽？
施小柔一直低着頭，沒應他，可是她的反應已經告訴了馬靖南答案，瞬間入墜冰潭，馬靖南抿着唇緊緊的看着她，隔了幾秒之後，忽的轉身大步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