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愛之苦
清明時節在一晃之間閃到了眼前,對于這個季節,自古歡喜與傷情共存;但對春雲來說,只有悲痛欲絕。
看着她一向歡快的臉,因為她母親的生病,判若兩人,總是愁眉不展。聽玉兒姐姐說,春雲母親的病,似乎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可能不遇見神仙,再難有康複的幾率。
這麽嚴重?難道是得了現代人所說的癌症不成?不對啊,得了癌症的人,除了三個月後就被吓死的,和一些沒有過多少時間、就化療死的,也有好多長命百歲的。從古至今,疾病是有規律的,像人生一樣,起起伏伏的--有時候處于高潮時期,有時候處于低谷階段。不見得,每次結果就很壞,關鍵時候,要看人的免疫力。哪怕是現代的艾滋病很兇,也不是疾病本身很兇,關鍵是它破壞了人體的免疫力,讓人自相殘殺嚴重,造成結果才難以收拾。從這些意思中挑三揀四的給玉兒姐姐說了一些,她只是搖頭不語。我真有點着急,都什麽時候了,還這麽不急不慌。
寫信和剛認識的白馬王子說,他倒認可自己。随着,信件頻繁來往,看來,我們越來越心有靈犀一點通了。最近,又收到他的一幅自畫像,眉眼之間真的很想《雍正.小蝶.年羹堯》中的少林寺裏的四阿哥,我很是喜歡。有時候,開玩笑說他對我是以貌取人,實際上,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
看着春雲一直再無任何生機,我卻不能喋喋不休地勸慰,也不能唠唠叨叨分其傷悲,更不能勸慰她要開心,自己更不能把自己的開心,強加給她。經歷過撕心裂肺之痛的我早已經深知--有些事總是需要痛到極致,才能自然放下。否則,只能在痛與不痛的邊緣--“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躲是躲不掉,逃也是逃不掉,抑也是抑不住的。若是一味地、人為地想主觀克制,也許,只有面臨更大的火山爆發。與其這樣,還不如細水長流,讓該流的流走,該留的留下。這樣,也許會自然些,安然些,自在些!畢竟,人生不就是--來是偶然,去是必然,盡其當然,順其自然!
愛自然也是苦的,也是悲的。可這也是無“可奈何花落去”的事情,誰又能避免哪?
“旁觀者清”的我試着站在“中庸”的立場上去分析--任何東西都是暫時的,不管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般海誓山盟的愛情;還是“血濃于水”的很多人認為永恒的不能再永恒的親情,都是有壽命的,有過程的。人與人之間不過是從陌生到熟悉,再由熟悉到陌生。
而我們總是難免悲哀的異想天開,不知足,不惜福,不腳踏實地。也許,這世界有太多只仰望星空、自以為是的人,妄圖把好不容易、輪到他們眼前、短暫的美好想占位已有--永遠,才遭到上天心碎腸斷的折磨!
求不得苦啊!人似乎是一生要找好多苦,而回頭看看,好多苦,又想是自己找的?不是嗎?有些被逼的事情,起初也像是有自己自找的成分在裏面。遠的不說,就說現代的,房奴、車奴吧。那麽,着急幹嘛!買不起的時候,慢慢買,找什麽急。怪不得,中國人,去泰國旅游,泰國導游對中國人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不要急,慢慢來!
也許,什麽事,人只要放得開,可能會好受一些。可這許多話,我都不能對她說,因為我知道她現在,最需要的不是這些虛情假意。我費盡心思的愛,也許,對于她來說,可能是負擔。本想,求玉兒姐姐讓她回家盡孝。而玉兒姐姐只是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無事。我們倆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但是,我更希望我們之間是互補的氛圍。既然,她不操心,那麽,我就要費些心。可是,我也是有病亂求醫。連我的白馬王子的注意也打了。
他倒很給力,一封封信裏,盡是說的是好消息,滿足了我一樣樣的需求。終于,春雲不用在我面前愁眉苦臉了,回去心想事成的盡孝去了。不久,在信裏又聽說,她母親的病,轉危為安了。終于,我的心松了一口氣,放下了不少。
可是,緊接着他的一封信,我的心,又提了起來。他提到了我姥姥的狀況,讓我又不安起來。愛人的心,也許,就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