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 如柳山莊的暖月閣，是如柳山莊莊主最寶貝的女兒住的地方。
平日裏柳祈月都要到辰時才起身，所以辰時以前，整個莊子都會盡量保持安靜，以免打擾到他們的大小姐睡覺。
但是今天，卯時未到，暖月閣裏便響起了陣陣刀劍破空的聲音。
“吵死了！”柳祈月被屋外面的嘈雜聲吵醒，心情極度不悅。幾個跨步走到窗前，打開窗戶，她大聲地朝外吼道，“大清早的，吵什麽吵？”
院子裏的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擡頭看她，“早。”
柳祈月揉揉眼睛，發現吵到自己的不是別人，正是昨天晚上留下來做客的鄭可兒。
“可兒？”柳祈月看看左右，确定無人後，扶着窗子從二樓跳到了院子裏。
“一大早的，你在幹什麽呢？”柳祈月有些不滿地看着鄭可兒。
“我在練劍。”鄭可兒據實回答，“如果吵到你，我去其他地方練。”
說完就要走。
柳祈月發現鄭可兒說什麽就是什麽，絲毫不轉彎的。
“你別走呀。”柳祈月趕緊将鄭可兒拉了回來，昨天晚上柳常青特別跟她交代過，說鄭可兒平時都不出門，千萬不能放她單獨一個人出去，“你能去哪裏呀？你又不認得路。”
鄭可兒停下腳步，淡淡地看着她，回，“我可以問人。”
柳祈月被鄭可兒嗆得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我是說……你不用換地方，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就當這裏是你家就可以。”
鄭可兒考慮了一陣，退後幾步跟柳祈月拉開距離，然後繼續練劍。
柳祈月伸手撫撫自己的額，這個可兒怎麽……這麽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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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柳祈月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
柳常青要她陪着鄭可兒，可是鄭可兒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練劍，她不管怎樣都沒辦法把她勸離暖月閣。
因為鄭可兒不肯出門，柳常青也不許她出門，美名其曰她答應了照顧鄭可兒，就得陪着鄭可兒。
“可兒！”好不容易見鄭可兒停下來休息片刻，柳祈月急忙沖上去，“可兒你別練了，我帶你騎馬去好不好？”
鄭可兒搖頭，“不想去。”
“騎馬可好玩了，我保證你一定會喜歡上的。可兒，你就跟我出去好不好？”
鄭可兒喘了口氣，拿起佩劍準備繼續練劍。
柳祈月趕緊地換招，“可兒，要不我們逛街去吧。今天正好有集市，你沒有什麽要買的嗎？”
鄭可兒搖頭，“沒有。”
“別這樣，可兒。”柳祈月不放棄，“集市上什麽都有，說不定你逛逛就想買東西了呢？”
鄭可兒推開了柳祈月。
不過劍招演了一半，她突然停了下來。
“我們去集市吧。”她對柳祈月說。突然想起來，她得買把匕首。
“太好了！”柳祈月跳起來，“我這就叫人送我們出去！”
好容易能夠出門，柳祈月異常興奮。還沒到城裏，她就開始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一會我們先做什麽好呢？先逛廟會還是先逛集市呢？廟會上可以看好多好玩的東西，集市上可以買各種各樣的稀奇玩意。可兒你要是不喜歡人擠人的話，我們可以到永和街去。那是咱青州最繁華的一條街道了。青州最漂亮的衣服，最名貴的首飾，那裏都可以買得到。哦，還有醉仙樓的茶點，可兒你一定要去嘗嘗才行！”
鄭可兒面上一絲興奮也找不到，聽着她沒完沒了的計劃，她有些不耐煩地說出了自己出行的目的，“我想買一把匕首。”
“匕首？”柳祈月眨眨眼睛，“你想買匕首呀！那我們可以去清和街，那條街上專門賣各式兵刃，價格公道，質量上乘！”
“就去那兒。”鄭可兒一錘定音。
馬車聽話地在清和街上停下。下了馬車，柳祈月跟車夫交代了幾句，車夫便駕着馬車離開了。
反應過來的鄭可兒有些不悅，“你放車夫去哪兒？”
買個匕首需要多少時間，她并不想在外面耽擱太久。
“好可兒。”柳祈月一臉讨好的笑，走過來一下将鄭可兒的手挽住，輕聲撒嬌，“我陪你買匕首，你也陪我逛逛街好不好？清和街就挨着永和街，走幾步就到。我剛才是叫車夫到永和街等我們了。我保證，逛完就回家，好不好？”
柳祈月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人無法拒絕。
鄭可兒還是不怎麽高興，不過總算沒有一口回絕，“走吧。”
關于匕首的挑選，柳祈月本來想帶鄭可兒多逛幾家，對比一下款式的，但是鄭可兒嚴肅地表示自己不想在這上面花費太多時間。
柳祈月無奈，只能帶她來到一家常逛的店。
店家看見她來，立刻殷勤地迎了出來，“柳小姐您來了，歡迎歡迎。”
店家的目光轉向鄭可兒，“這位是柳小姐的朋友吧，今日真是貴客臨門，快請進請進。”
鄭可兒不理人，徑自進門，在店鋪裏各式各樣的兵刃前挑選起來。
店家愣了下，倒也沒在意，只堆了一臉笑轉向柳祈月，“柳小姐，今天想買些什麽？”
“我朋友，”柳祈月指了指鄭可兒，對她的不禮貌感覺有些抱歉，“她想買把匕首。”
“柳小姐您來得可巧，前幾天店裏進了一批漂亮的匕首，款式多，樣式新，搭配衣服特別好看。”店家熱情地介紹道。
“真的？”柳祈月聽說有新貨，立刻兩眼發光，“我看看。”
店家笑意更盛，将她領到一個專門放置匕首的架子上。
柳大小姐摸摸這個，看看那個，興致高昂。
店家正好轉身去照顧鄭可兒，卻見鄭可兒已經拿着一把沒有任何紋飾的匕首走了過來，“我要這把。”
這麽快呀。店家心中感慨一陣，垂首看看她手中的匕首，“姑娘好眼光，這把匕首貌不驚人，卻是用的上好的鋼鐵鍛造，用料好，價格自然也就貴些，二十兩銀子一把。不過柳小姐是我們的老主顧，姑娘又是第一次來，我可以給姑娘少二兩銀子。十八兩，姑娘喜歡就可以立刻帶走了。”
“哦。”鄭可兒應了聲，從懷裏抽了張銀票給他。
店家接過來就有一種自己怎麽話這麽多的怨念，看這姑娘穿得這麽好，他就不該主動給她折扣，随随便便就給他一百兩，他叫五十兩人家也未必嫌貴。
等他回身找好錢，發現鄭可兒正很不耐煩地被柳祈月拽着看架子上的各色匕首。
“可兒，可兒，你說我是買短一些的，還是買長一點的呢？感覺這個款式短的會比長的好看一點，但是長的最近比較流行。我早就想買一把這個長度的匕首了。”
“還有這把。你看上面的百鳥鍍金圖樣是不是很精致？我真的好心動呀！可是買金色的話，我好像沒有衣服可以搭配呀。可兒你說我到底買哪一把好呢？你快幫我看看，我真的無法抉擇。”
鄭可兒無奈地看她一眼，轉身看着店家，伸手指了指柳祈月碰過的匕首，“一、二、三，都買了。”
店家頓時喜笑顏開，拿過小算盤扒拉扒拉算一陣，然後從手中一捧銀兩裏捏去一塊碎銀遞給鄭可兒，“找您二兩。”
眼看鄭可兒就要接過去了，柳祈月一下攔在了他和鄭可兒中間，“我什麽時候說都買了？我還沒選好呢，誰準你收可兒的錢了。”
聽到這話，鄭可兒上前一步，一下将店家手裏的碎銀拿了過來，轉身就走。
柳祈月急了，趕緊追上去，“可兒你聽我說呀！我真的不能買這麽多！回去我爹要罵我敗家的！”
店家高高興興地送她們出門，對着柳祈月的背影喊，“柳小姐，匕首我會讓人專門送到莊上的，您放心。”
“可兒！”終于追上鄭可兒，柳祈月喘着氣，死死拉着鄭可兒不放，“我知道朱大哥給你留了很多錢。不過爹從小就教育我，錢是不能随便亂花的。朱大哥賺錢也不容易的。”
鄭可兒只是伸手指了指兩人頭上的寫着“永和街”三個大字的匾額，平靜地看着她，“逛街。”
“好吧。”柳祈月輕咳一聲，“難得出來一趟。其實剛才我們也不算亂花錢。那家店的東西質量都很好的。多買幾件自用送人都不丢面子的。”
說完她便高高興興地拉着鄭可兒鑽進了人群。
接下來兩人進入柳祈月買買買，鄭可兒付賬的模式。
除了不能給她挑選的東西給予評價，還會一臉不耐煩地催促她快點，鄭可兒還是個不錯的陪逛。柳祈月樂呵呵地想。
正逛得起興，柳祈月突然拉着鄭可兒躲到一根柱子後面。
鄭可兒正奇怪，卻見柳祈月正疑惑地望着對面首飾店裏的柳祈志。
“三哥這幾天都不着家，沒想到居然在這裏挑女人的首飾。”柳祈月低聲跟鄭可兒解釋，“那家店的首飾可貴了。三哥難不成是看上了哪家姑娘？”
對面門店裏，柳祈志接過店家遞過來的首飾盒，笑了一下，揣進懷裏。
柳祈月眯了眯眼，“笑得這麽淫、蕩，肯定有故事！”
那廂柳祈志離開了首飾店，急匆匆地往街上走。
柳祈月滴溜溜地轉轉眼，拉着鄭可兒偷偷跟了上去。
鄭可兒不太樂意了，“不是說逛完就回去？”
“噓！”柳祈月回頭朝鄭可兒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別讓三哥發現我們。我要去看看，三哥喜歡的女孩子長什麽樣。”
鄭可兒吸口氣，沒說話。
柳祈月就當她同意同行了，繼續拉着她跟蹤柳祈志。
柳祈志要去的地方，離永和街不遠，就在兩條街外的萬花樓。
“怎麽了？”鄭可兒見柳祈月氣呼呼地立在萬花樓外，也不進去，奇怪地問。
柳祈月氣鼓了臉，“三哥居然來這種地方，氣死我了！”
鄭可兒更奇怪了，“這是什麽地方？”
“青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