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 雖然朱令因着兩家多年的交情尊稱柳常青一聲世伯，但朱令身為朱家堡堡主，身負絕世武功，在江湖的地位絕不比柳常青低。
故而柳常青見朱令如此鄭重其事，亦不敢怠慢，當下便遣了衆人，從主座上下來，正色道，“賢侄有事請講。”
朱令垂了垂眸，輕道，“我想将可兒寄養在如柳山莊，希望世伯能代我好好教導她。”
柳常青止不住一怔。他見朱令如此緊張，還道朱家堡出了什麽大事，卻沒想到朱令不過提了這麽個請求。
“我還道什麽大事。”柳常青爽朗地笑出聲來，“賢侄的人就是我如柳山莊的貴客。你想将可兒姑娘放在這兒多久都沒有問題。”
“世伯，”朱令擡首，神色間帶了幾分悲色，“可兒對我非常重要。但我……沒教好她。”
柳常青不解地看着他，并不十分明白朱令的意思。
朱令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可兒自八歲起便在我的身邊，我沒想到她會變成這樣……她越來越像我了。冷漠，偏執。我只怕她再這樣下去會變成另一個我。我不想毀了她。”
柳常青長嘆一聲，“我明白了。你想讓我做什麽？”
“祈月很好。”朱令輕道，“我希望可兒能像祈月那樣生活，像普通女孩一般……嫁人。”
柳常青會意地點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放心。我會将可兒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對待。待她長大些，也會用心安排她的婚事的。”
“多謝世伯。”朱令輕聲道謝。
“我這就回去了。”朱令并不想多留，“告訴祈月我很抱歉不能參加她的生辰宴。至于可兒……”朱令頓了頓，“她若問起，只說我有事先回，暫時不要告訴她我的決定。”
柳常青表示理解他的心情，也不留他。
只是朱令朝外走了幾步，又轉了回來，“我将雲兒留下來照顧她，這樣我也放心些。”
柳常青又是一聲長嘆，“賢侄若是想切斷自已與她的聯系，最好還是把雲兒一并帶走。如柳山莊的仆從過百，絕不會少了服侍她的人，這點你大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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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朱令輕念了句，再度轉身。
柳常青萬沒想到的，向來殺伐果斷，說一不二的朱令，也有婆婆媽媽的時候。
“世伯。”朱令第二次從門口轉回來，從懷裏取出一沓銀票，交到他手上，“這些錢，請轉交可兒。她可能還不太會買東西，她已經有七年沒出過門了……”
“賢侄。”柳常青實在忍不住打斷他，“你要不要留下來吃個晚飯再走？”
朱令似乎也愣了一下，而後默默地收回手，“我走了。”
朱令向外的步伐有些沉重，但這一次，沒有再回頭。
“阿嚏！”鄭可兒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噴嚏。
馬車有些颠簸，柳祈月趕緊把馬車的簾子放下，關心地問她，“可兒，你是不是覺得冷了？”
鄭可兒搖了搖頭，“不冷。”
柳祈月看她一陣，最後晃晃腦袋，朝她笑，“那便是有人在想你了。”
鄭可兒微愣，随後悶悶地看向一邊，“會嗎？”
鄭可兒的表情讓柳祈月努力壓下的憂慮再度泛起，“可兒，”她小心翼翼地問，“你真是只是朱大哥的表妹，跟他沒有別的關系？”
她面上的神情如此生動，滿心滿眼都寫着對朱令的愛慕。
“有的。”鄭可兒面無表情地答她，“有很深的關系。”
柳祈月輕咬了咬唇，掙紮着，但卻又很堅決地開口，“什麽關系？”
“他是我的殺父仇人。”鄭可兒答。
“噗！”
柳祈月不可壓制地笑了出來，“可兒，你一本正經地說笑話好好笑！”
“哦。”鄭可兒無所謂地應了聲。她自己，就是個笑話。
馬車停了下來。
“終于到了！”柳祈月興奮地跳下馬車。
眼前的視野一片開闊，寬廣的草原上，百來匹駿馬在上面或跑或立，閑适又壯觀。
身後鄭可兒也掀開了車簾。
柳祈月想到剛才她下馬車是朱令扶的，怕她下不來，趕緊上前也朝她伸出了手。
只是鄭可兒沒接她的手，輕巧地一躍，穩穩當當地從馬車上下來了。
柳祈月心裏有些不痛快，但想到對方是客人，還是把不悅強壓了下去。
“可兒，你看，這就是我們如柳山莊的馬場。”為了将鄭可兒的興致提起，柳祈月開始滔滔不絕地向鄭可兒介紹自己家的輝煌，“如柳山莊裏有全國最大的馬場，養着全國最好的馬匹，就是皇宮裏養的禦馬，也比不上我們家的馬快。”
鄭可兒依舊板着臉，絲毫沒有任何該有的驚訝和崇拜。
柳祈月只得換個話題，“說到柳家和朱家的交情，朱家堡算是我如柳山莊的大主顧。朱家堡主要經營镖局和武館，每年都會向如柳山莊購進馬匹。朱家堡的馬每半年換一趟，換下來的馬匹會送到如柳山莊休養。像朱大哥的坐騎烈風，現在就在莊子裏休養。”
“說曹操曹操就到。”柳祈月指着馬場裏朝她們奔過來的黃色駿馬，驕傲地向鄭可兒介紹，“看到了嗎？那就是烈風！是不是很帥？它一定是看到我，所以跑過來找我了。一會你可別太靠近它。烈風脾氣可暴了，只跟朱大哥親近。陌生人靠近它，它會發飙的。”
說話間，柳祈月口中的烈風已經來到跟前。
那是一匹一人半身高的駿馬，卻見它四肢強健，身上毛發油光滑亮，一看便知是匹上好的馬。
“烈風，你也知道朱大哥來了對不對？一會你就可以看見他了哦。”柳祈月高興地跟烈風打招呼。
烈風打個響鼻，在地上踏了幾步，竟越過柳祈月朝鄭可兒走來。
在鄭可兒身上嗅了嗅，烈風垂下頭，主動湊到了鄭可兒手邊。
柳祈月看在眼裏，驚得張大了嘴，“可兒，你好厲害！烈風居然主動向你示好，看來很喜歡你呢！”
“恩。”鄭可兒伸手摸了摸烈風，對着柳祈月輕勾了一抹笑，“因為我身上，都是朱令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