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 “我殺了你!”趙興武被激怒,卻被朱令的聲音止住,“趙興武,你真的不想要玄明劍法了嗎?”
趙興武在猶豫。
鄭可兒從懷裏亮出事先藏好的匕首。
趙興武立刻察覺,手中使力,鄭可兒登時痛得直顫。
“別試圖掙紮。”趙興武冷聲勸她,“否則你立刻就得死!”
可是鄭可兒的眼中,根本沒有絲毫懼意,她甚至笑得有些狂妄,“趙興武,如果,我也練過玄明劍法呢?”
一股無中生有的內力震開了趙興武的手掌,鄭可兒的匕首,以詭異到無法捕捉的路線朝他襲來。
趙興武堪堪躲開,卻在落地的同時,被守在一旁的朱令,一劍刺穿。
趙興武又死了,還是被朱令殺死的。
鄭可兒軟倒在地上,“噗”地一下吐出一口血來。
原來這招無中生有,全靠逆行全身經脈,将身體裏殘餘的內力逼出,是個殺敵一千自傷八百的損招。
“可兒!”朱令跑過來,将鄭可兒從地上抱了起來。
鄭可兒的手,不自覺地抓了抓朱令的衣襟。
這個男人怎麽這麽可怕?用了這麽損的招,居然還能跑回去跟她翻雲覆雨?受了這麽重的傷,真是好心情呀。
她想笑,卻在氣血翻動時又嘔出一口血來。
他的衣襟,一下就被她的血染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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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他抱住她的手緊了緊,低聲安慰她。
“堡主,出了什麽事?”守在房門前的雲兒看見狼狽回來的兩人,吓壞了。
“你先退下吧。”朱令面色不改地吩咐她,“這裏有我就可以。”
雲兒似乎糾結了一陣,終于退了下去,“是。”
朱令踢開房門,将鄭可兒放到了床上。
離開一小會後,他拿着一個木盒走了回來。
從裏面将大還丹取出,他将藥丸送到她的嘴邊,“張嘴。”
親眼看着鄭可兒将藥丸吞下,朱令上了床,将鄭可兒扶起,驅動內力,助她調息。
藥丸的藥力在內力的引導之下,漸漸融入四肢百骸,鄭可兒只覺五髒六腑的傷都在慢慢平息。
待疼痛消失,朱令也停止了運功。
“噗!”朱令沒忍住,一放開她便狠狠嘔了一口血。
他的臉色,慘白慘白的。但是她轉過去時,他竟還十分關切地問她,“好些了嗎,可兒?”
這一次他傷得比上一世更重,因為情緒波動太大,還要耗費功力為她療傷。
“朱令,”她認真地看着他,“你既然不喜歡我,為什麽還要對我這麽好?”
朱令閉上了眼睛,不答。
“因為我長得像你的未婚妻?”鄭可兒繼續問。
朱令的眼臉動了動,想了許久,點了點頭。
“所以我從來不欠你什麽。”
“恩。”朱令閉眼應着,“你從來不欠我什麽。”
“可你欠我一個血海深仇!”鄭可兒一個翻身,将朱令壓在身下,同時将匕首刺在了朱令的脖子邊上。
朱令睜開了眼睛。
“可兒,”一陣沉默後,他喚她,“親我一下。”
有時鄭可兒真的不明白他在想什麽,“朱令,別以為我殺不了你……”
“你親我一下,我就不反抗。”朱令截斷她的話。
鄭可兒惱了,伸手去碰那匕首,可是朱令更快。
他勾住她的脖子,一下将她拉下,咬住了她的唇。
吻,一下子侵入唇齒,貪婪卻又克制。貪婪得像恨不能将她的每一寸都啃食殆盡;克制地,不讓任何一絲情緒流出。
交疊的身體旁,矗立着刺入床板的匕首,鋒利的刀刃,就在緊緊相貼的肌膚邊上,稍有不慎,便會割破兩人的大動脈……
鄭可兒被放開好一陣,卻還是久久不能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這是一個多麽可怕的男人?怎麽能夠有人,強大到這般地步?
“朱令,”鄭可兒的聲音裏盡是絕望,“你為什麽這麽強?”
“為什麽?”朱令執過她的手,輕輕地吻着,“因為我拼命。十八歲以前我每天只睡兩個時辰,剩下的十個時辰都在練功,如果沒人管我,我連飯都不會吃。可兒也很拼命呀,”他望着她笑,“不是才三年,就練成了玄明劍法嗎?”
“不一樣……”鄭可兒顫着聲回答。他和她的武功境界,天差地別。窮盡一生,她也不可能到他的高度。
“确實不一樣。”朱令回她,“我的武學天賦是天生的,放眼天下,沒幾個人能夠與我一樣。”
鄭可兒垂首沉默,好一陣,她擡眸看他,“親你一下,你就不反抗?”
朱令臉上的笑,漸漸褪去。
“恩。”他應。
鄭可兒毫不猶豫地俯身,在他的唇上,輕點。
原來親吻的時候,他的呼吸是亂的。原來他的唇,也是軟的。
鄭可兒睜開眼睛,他也在看她。
她在他專注的目光下緩緩起身,拔了匕首。
“希望一切能夠到此為止。”他真的沒有絲毫要反抗的意思,只是望着她,“只要你開心。”
鄭可兒緊緊地握住匕首。
“可兒,”他喚她,清冷的眸子裏沒有一絲不确定,“我從不後悔,殺你全家。”
話音剛落,鄭可兒手中的匕首便劃破了朱令的咽喉。
“朱令!”她咬牙切齒地喚着他的名字,“最好如你所說,一切到此為止。否則不管重生多少回,我都會不顧一切地殺了你!”
“嘩啦!”
鄭可兒轉頭看向門口。
雲兒立在那兒,手中的傷藥繃帶灑了一地。
“堡主!”
雲兒沖進來,慌張地去扶朱令的腦袋,等她發現朱令已經停止呼吸,她驚白了臉,不可置信地轉向了鄭可兒。
“你殺了堡主!”雲兒看着鄭可兒,不知何時已滿臉淚痕,“你為什麽要殺了堡主?”
鄭可兒竟有片刻的慌亂,不過她很快冷靜下來,“朱令該死。”
“堡主該死?”雲兒像聽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笑話,“堡主若是該死,天下又有誰該活?堡主欠了你什麽你來找我要呀,要殺要剮我沒有一句怨言!你可知若沒有堡主,我們全村人都會死在山匪的洗劫中。堡主是我的恩人,你卻在我面前,殺了我的恩人!”
鄭可兒心中微動,但還是固執地偏過頭,“我不管朱令對別人如何。我只知道,于我而言,朱令必須死!”
“堡主對你怎樣,你看不到嗎?”雲兒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抓住了鄭可兒,大聲朝她吼,“堡主那麽喜歡你,你回應過他什麽?我這樣盡心盡力地服侍你,也不過想讓堡主開心,報答他的恩情于萬一。可是你都做了什麽?我盡心盡力的付出換來了什麽?我的主子把我的恩人殺了!你把我的恩人殺了,鄭可兒!”
“該死的是你,鄭可兒!”雲兒臉色一變,奪過鄭可兒手中的匕首,一下刺入鄭可兒的心髒。
鄭可兒萬想不到雲兒會殺了她,沒有絲毫防備地被貫穿了心髒。
雲兒似乎也被自己的行為吓到了,但是極短的慌亂過後,她看向鄭可兒的眼神愈發堅定。
轉動刀把,确定鄭可兒再無生還可能後,雲兒才将匕首從鄭可兒心口拔了出來。
鄭可兒緩緩地倒在朱令身上,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血,跟朱令的鮮血彙在了一起。
原來死掉,這麽痛。
“姑娘。”雲兒的聲音緩緩地從頭頂響起,已經全沒有了剛才的歇斯底裏,“你陪堡主一起走吧。堡主一生孤苦,從來都沒有開心過。他這麽喜歡你,黃泉路上有你陪着才不會孤獨。若有來生……若有來生,我還做你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