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擔心
一個月後，葉瓷拿到了在事務所與裏的第一份工資，是由韓祈親自交給她的。
手裏的信封有沉甸甸的重量，葉瓷站起來，看着韓祈笑得由衷：“韓祈，謝謝你。”
韓祈搖頭，“這是你應得的。”
“呵，不管怎麽樣，我還是應該感謝你。”她才來事務所一個月就能得到和其他同事同等的報酬，真的是很難得的，她知道這都是韓祈的幫助。
“要真的要感謝……”韓祈笑着提議：“請我吃飯吧。”
這本來是一句玩笑話，卻沒有想到葉瓷一口答應下來：“那，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吧。”
“嗯，那就讓你破費了。”說着，還沖着葉瓷眨眨眼。
一個這樣優秀有俊挺的男人，居然像是一個孩子一樣眨着眼，要多俏皮就多俏皮，葉瓷“噗嗤”一下就樂了，忍俊不禁地擺手：“沒事沒事，我錢夠多了，請你還沒問題呢。”
……
一個并不是很大的店，葉瓷和韓祈擠在角落裏，落座後韓祈對葉瓷說：“以前我經常來這裏的，這裏的飯菜都不錯。”
“你一個人？”葉瓷問道。
“嗯，這裏的飯菜和我媽做的味道很像的，所以我經常來。”
“這樣啊……”葉瓷說：“那你可以帶你的媽媽一起來啊。”
韓祈搖頭，聲音微沉：“我媽已經去世了……”
“啊？”葉瓷沒想到是這樣的，一句無心的話居然揭了人家的傷疤：“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
“沒事，”韓祈微笑着打斷她：“不怪你。”
說着服務員上來詢問要點什麽菜，葉瓷對這裏不懂，于是說：“交給你吧，我對這裏不是很了解，吃什麽都行。”
于是韓祈就點了六樣菜，并對服務員吩咐：“別太鹹，清淡一點。”
“好的先生。”
服務生走後，葉瓷問他：“原來你喜歡清淡的啊，有點意外。”
“意外？”
“就是覺得像你這樣能一個人撐起一個事務所的人，總覺得應該口味能……呃，重一點吧……”
聞言韓祈低低笑了起來：“你啊，這一點還真沒說錯，我确實口味比較重。”
“嗯？”
韓祈解釋：“你胃不是不太好嗎，吃清淡一些比較好。”
葉瓷一怔，心裏是一陣一陣暖流，沒有想到此生她也會遇到一個如此之好的人，對她沒有什麽算計，也沒有冷漠，只是像一個朋友一般真心對她好。
葉瓷動容，真誠地感激他：“韓祈，謝謝你。”
韓祈笑笑不在意：“沒事，舉手之勞而已。”
……
吃完飯後已經八點多了，韓祈很紳士地開車送葉瓷回家，車開得并不是很快，一路上韓祈和她說了很多，葉瓷頭一次覺得韓祈原來這麽平易近人，根本不像是平時那樣看起來不近人情。
車子停下來後，葉瓷解開安全帶，回頭對韓祈笑着說：“今天謝謝你啦，我到家了，你回去的路上要小心吶。”
韓祈不做聲，在葉瓷将要下車的時候，出聲叫住她：“葉瓷。”
“嗯？”她回頭，疑惑地看他。
“你……開心嗎？”
葉瓷愣了愣，不明白他什麽意思，然後才說：“挺開心的啊，今天飯菜都很好，吃着胃都很舒服呢。”
她誤會了他的意思。
韓祈眼神微暗，卻沒有打算再說下去，微笑着說：“開心就好。”
“那……我先回去了，路上小心，拜拜。”
韓祈點點頭：“拜拜。”
看着她下了車，然後走上臺階，掏出磁卡打開了門，身影漸漸消失在門後，韓祈才抿着唇，開車離開。
……
才八點，屋內卻燈火通明，他居然回來了。
站在玄關處換了鞋，葉瓷微微出神，這些天他回來地似乎越來越早了，難道他都是不工作的嗎？
以前，可都是要在公司加班到好久的……
“你去哪裏？”
剛一進門，就傳來這樣一身微惱的聲音，葉瓷險些被吓到，一擡頭才看見沈臨熙鐵青着臉站在客廳，一臉不郁地望着她。
“你去哪了，為什麽給你打電話你關機？”
這才想到她的手機沒電了，已經關機了。
“手機沒電了，”她掩下眉，說：“我出去吃飯了。”
“和誰？”他接着問。
葉瓷真的很想笑，怎麽聽他的話這麽哀怨呢，就像是被抛棄了的怨夫一樣，呵，被抛棄的人不是她麽？
擡起頭，眼裏帶着挑釁地望着他：“你管我？”
沈臨熙垂在兩側的手驟然收緊。
卻又聽葉瓷說：“沈臨熙，你這是在調查我的行程了？那基于尊重，你是不是應該把你的行程也告訴我？”
這個沈臨熙沒有一絲介意，随口接下了話：“我今天去見了一個客戶，晚上和孟博去吃了飯，初次之外……”
“好了，”葉瓷打斷他，淡笑着看他，一字一句地說：“我不想知道。”
“你……”
沈臨熙差點怒急攻心，怎麽這個女人現在身上有這麽多的刺呢，根本就沒有之前一副老鼠見貓的樣子了。
葉瓷不知道沈臨熙在想些什麽，要是知道了，估計也只會笑笑感嘆世事無常。
到底，這樣的鋒芒不适合她，葉瓷微微嘆氣，給彼此一個臺階下：“所以，我們就各做各的事情吧。你也不用管我的。”
卻不知道這句話讓沈臨熙的眉頭皺的更緊。
“葉瓷！我是在——”
沈臨熙頓住。
葉瓷也疑惑地看他。
到嘴邊的話到底還是收了回去。
“是在”什麽？
——我只是在，擔心你。
沈臨熙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麽清楚地明白，就算說出去了，怕是她也不屑要的吧。
怎麽了，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為什麽不過是回來沒有看見她，就這麽着急呢？為什麽感覺才不過一眨眼，她就變成他陌生的樣子了，等到他再回頭的時候，印象裏那個總是怯怯地望着他的人，已經模糊得不成樣子了？
三年，一段名存實亡的婚姻，到底改變了什麽？
還是說，其實什麽都沒有變，變得只是彼此的心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