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五節終究逃不過一個“命”字?
自從知道了那個自己看上的人竟然就是曾一心不想嫁的人後,花未很是懊惱,早知道後來會那麽喜歡他,當初又何必逃婚,弄得自己費了好大功夫去追求,直接嫁過去多好,也免了他百般推脫她萬般無奈。可若不是因着逃婚相遇,又哪來這許多曲折美好,情投意合呢?緣分啊,真是一種奇怪的東西。
雖然這樣想着,但還是要嫁的,管它過程如何,只要還是這個結果終歸還是好的。于是侯府出現了這樣的場景。
"哎呀,這顏色不好看,再紅一些,要像八月的榴火那般紅。"
"嗯對對對,就這匹,給我我自己繡。"
"爹呀,咱家那杆槍有些年頭了哈,放着也是放着,您看,,,哈哈,是吧,哈哈。"
"哥,我要嫁人了,你就不表示表示,我看你那護心鏡就不錯。不用舍不得,反正我已經拿走了,哈哈。"
"娘啊,您說我嫁人也不能太寒酸是不是,您看我自己畫的鳳冠,漂亮吧,明天就着人去做,您看吧,就是這裏還缺幾顆珠子……娘啊,娘~您別走啊。"
于是乎,全府上下都在感嘆女大不中留,盼着她早些嫁了,省的又看上什麽他們心愛的東西。大家都很不理解,這小姑娘是不是瘋了,前幾天還逃婚離家出走,一回來不但願意嫁了還恨不得把整府珍奇瑰寶都搬到婆家。
而另一邊呢,林夙回家後亦是在親自督辦婚禮事宜,事無巨細,全部親自看着下人做,恨不得那喜字窗花都自己剪。扛着各種奇珍異寶往裝聘禮的箱子裏送,不時嘴角揚一揚,那幾個愛嚼舌根的婢女可算找到了談資,沒事就聚在一起亂編排林大少爺,真不知道是位怎樣的小姐,能讓她們心目中不茍言笑叱咤風雲的英雄這樣。而林老爺卻面露憂慮,無半點歡喜顏色。
忙忙碌碌已是過去了一個月,婚期已至,天亮便要去迎娶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林夙緊張起來,自己都覺得自己不争氣,槍林箭雨都過來了,怎麽成個婚卻緊張成這樣。不知道那個小丫頭現在是什麽樣子,興奮還是緊張?
輾轉難眠,不覺天已微亮,林夙索性起床,洗漱綰發,将喜服穿戴整齊,靜等吉時。
過了好久,下人們才推開他的門進去伺候,見他穿戴整齊不禁笑出了聲,他脊背一冷掉下一滴冷汗,确實是起的太早了些。
帥府迎親自是鋪紅裝十裏,迎親隊伍更是多達千人,路上百姓圍觀好不熱鬧。林夙縱身上馬,一聲響亮的吉時到,鑼鼓聲起,鞭炮齊鳴,馬蹄擡起向侯府而去。只是這時一隊人馬阻了前行的路,一道聖紙将一切歡喜化為飛灰。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一品侯花崇勾結樓蘭外敵,罪證确鑿,褫奪封號,着林夙率領精兵一千,即時包圍侯府,滿門抄斬,不得有誤。"
傳令太監陰陽怪氣的娘娘腔刺的所有人耳膜生疼,林夙長跪不肯接旨,眉頭緊皺,雙目怒睜,眼角快要滲出血來,可是這滲出的不是血,是兩行熱淚。所有人都知道少爺有多珍視這場婚禮,都兀自為這不幸感慨着,只林老爺鎮定自若,仿佛早就預知一般。
"林夙,還不接旨?"林夙只是跪着,良久猛然站起,拔劍指向傳令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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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旨!你可知我今天要迎娶的是誰,我告訴你,她就是你們口中的逆賊花崇花侯爺之女,花家滿門忠烈,花侯之父更是戰死沙場的忠烈之士,通敵?你也要問問花侯是否願意與仇敵為友!"
"你,你,你這是抗旨不尊,大逆不道!林元帥,貴公子,,,,,,"太監還不忘作勢,想是多年伴君,不免多了些見識與膽魄。
劍更近了幾分,太監已感覺到脖子上劍刃森森的寒意。
"林公子留…留情,此事是令尊檢舉并查證的,灑家只是來傳旨。"
說到這兒,林煥終于說話了。
"此事已經查實,難道你連為父也不信,也要拿劍指着為父麽?!為父知道你不願,但通敵之罪決不可饒恕!來人。"
林煥一聲來人,本着一身喜服的迎親人員紛紛從箱底轎底各處拔出劍來,俨然一副軍隊陣仗。
林夙仰天長笑,呵呵,原來一切早有安排,呵呵。林夙跪,頭磕在地上滲出血來,轉身策馬離去。
"林将軍親自帶領,還不快跟上!"随着林煥一聲令下,隊伍追着林夙而去。?
☆、卿說陌上花開
? 第六節那聲願意,從第一次遇見你便不斷浮現我心裏,此刻說起竟有一種隔世經年的錯覺
花侯府內,喜字朱燈,紅綢錦毯,所有人正在為着小姐出嫁忙的熱火朝天,沒有人意識到即将到來的災難。
"姑爺您不能進去,姑爺,姑爺……"花未正在閨房裏等的焦急,門口傳來這樣的聲音,然後門便被人一腳踢開了,花未冷汗,原來是她日夜思念的夫君來迎娶她了,成親的日子也不知道溫柔一點,不過好帥。
"我漂亮嗎?"花未一襲紅裝,似懸崖邊開的最為妖豔的血色山茶,雪白的肌膚在這如火的妖豔灼燒下更是顯得吹彈可破,然而這份妖豔卻絲毫掩蓋不住她眸眼的清純,那黛色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得他的心生疼。
"美,你是我今生唯一的,最美的新娘。"林夙眼中含淚,說的鄭重。
"真的嗎?"花未撲過去挂在他的脖子上。
"真的。"他把臉埋在她的發裏,一滴淚墜落。
"你為什麽哭了?"
"我高興,我高興我可以遇見你,我高興你可以喜歡我,我高興今天終于可以迎娶我最心愛的你。你願意跟我走嗎?"
"願意。"
那聲願意,花未從第一次遇見他就在心裏想過無數次,此刻說起竟然有了一種隔世經年的感覺,好像是經歷了滄海桑田,跋涉了千山萬水終于走到他面前,終于可以對山水盡頭的那個良人說出那聲願意,竟不免哽咽了些許。
"那我們走,未兒。"“嗯,相公。”林夙一愣,在她額頭輕印上一個吻,抱起她,走出房間,惹得門口的丫鬟奴才忍不住笑出了聲。
花未雙手環在他的頸上,把臉深深埋進他的胸膛,畢竟女兒身,不免嬌羞了些。
“将軍,侯府已包圍,請下令。”一個将士跑進來,在林夙面前跪下。
林夙不說話,兀自抱着花未走着。花未聞言,花容錯亂,她看着他,一臉疑惑慌張,問: “相公,他說什麽,怎麽了?”
“未兒別怕,我這就帶你走,我們離開這兒。”說完把花未扛上肩頭,拔劍指向士兵,“我看你們誰敢攔我!”
“将軍,請三思。”士兵叩首。此時府上的下人們已炸開了鍋,慌亂的不知所措,花侯夫婦聞聲而來。
“吉時未至,并不見迎親隊伍,不知林少将現在來我府上所為哪般?”花侯面露不悅,一邊責問,一邊觀察着此刻的形勢,悄悄将令符交與他,讓他即刻護送大少爺從密道離府,聯絡舊部伺機而動。
林夙還未來的及說話,林煥便趕到了。
“花侯爺,我看我們這親家是做不成了。”
“不知林元帥此話何意!”
林煥将聖旨扔了過去,花崇一手接住,打開,冷笑。
“真是想不到,花崇不才,竟能讓堂堂林大元帥費心至此,只是要我性命拿去就好,何必污我通敵,誰不知我花家滿門忠烈,我與那樓蘭更是有殺父之仇……”
“逆賊花崇,事到如今,你還有何可辯,沒有意義,還是安心去吧。”說着,拿起弓箭,滿弓射向花崇,花崇并不抵抗,閉目,道:“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連累一家老少,但我花家清白,來日定會有人洗雪。林元帥,本侯先下去等你。”箭發……
“爹……”花未撕心裂肺的哭喊,掙紮着想從林夙肩上下來,而此時包圍侯府的一千精兵已經沖入府裏,本喜慶熱鬧的侯府轉眼變成了人間煉獄,兵器刺穿皮肉的聲音、人們的哭喊聲混合在一起,血濺在紅色的綢緞上,竟分不清是顏料還是鮮血。花未親眼看着父母死在自己面前,看見和自己一起長大的人們,那些看着自己長大的人們就那樣被人屠殺,哭的失聲。林夙任她哭鬧,任她狠狠地咬他,踏過一具具屍體一步步走出大門,士兵們只是圍着,無人敢上前阻攔。
“林夙,你要為了一個女人對和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動手嗎?!”林煥一聲呵斥,林夙內心翻湧的波浪再也無法平息。
“爹,孩兒求您,放我們走吧。”林夙跪,花未卻瞅準時機從他肩上下來,向府內沖去。
“殺!”
一把把利刃向花未身上砍去……?
☆、卿說陌上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