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集會
她的背影消失在甜食店的門口,三個躲在暗處的男孩子甩着頭擠了出來。他們看着還沒回神的鹿生,偷偷地暗自讨論着。
“花時發現我們在這裏了嗎?”
“總之,告白的第一步已經大成功!值得慶賀……”
“可是看她的反應完全不值得慶賀诶……”
“喂!鹿生君,鹿生!回神啦!”
×
花時記得今天晚上有族裏的集會。
——如果回去晚了,哥哥會着急的吧。
雖然哥哥經常不在,答應陪她的時候也往往抽不出身,但是集會止水還是必須去的。
她在自己家裏用過了止水留下的晚飯,将自己白天用過的護額和忍具袋都收拾好。推開移門的時候,一只烏鴉落到了她的腳旁,扇了扇黑色的翅膀,轉動着頭顱看着她。
“你也在等着哥哥嗎?”花時難得沒有追着烏鴉跑,而是蹲下來問道。
烏鴉就像是聽懂了她的話語,在原地一定不動,歪着頭看着她的面孔。
看着烏鴉難得的不害怕她的模樣,花時玩心頓起。她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迅速地結印:“……通靈之術!”
還沒有回過神來的烏鴉嘭叽一聲從原地消失,又在花時的手掌旁的一片煙霧裏現身。它顯然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迷茫地瞪着眼珠子。花時又結印:“通靈之術!”
烏鴉又消失,再出現。
“通靈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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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靈之術!”
……
烏鴉:媽的智障。
×
晚上歸家的止水成功收獲了一只因為過度使用查克拉而累趴下的花時。
他提着軟趴趴的花時一起去了南賀神社,負責點到的美琴看到花時精神不振的樣子,有些驚訝。
“這孩子……”美琴微笑起來:“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跟在止水身後的花時有氣無力地點點頭。
一直在使用通靈術把烏鴉吓到懵逼,最後查克拉耗盡什麽的她才不會說呢,實在是太丢人了。
會議的內容一如既往——花時聽不懂的族務,家族近期的情況,村子高層的态度。花時對此一知半解,本就疲憊的她聽的昏昏欲睡。
比起花時的毫無戒備,止水心底卻總是有一塊石頭懸着。他聽着族長富岳的話語,心頭的不安似乎在無形地擴大,随即他又強行壓下了這種不安,将之歸為少不更事的煩惱。
富岳的話語,越來越危險了。
似乎村子高層對待宇智波一族的态度也越來越嚴厲,長久以來所積累的矛盾不斷銳化,彼此碰撞,村子中樞對宇智波一族的流言蜚語就不曾斷過。警衛部的獨立專斷和族地的單獨排外,又加劇了這種情況。
再這樣下去……
不說可以繼續和村子共存,就算是表面的和平局面,也支撐不過兩三輩了吧。
夜色漸漸深了,神社內點着的火燭在夜風中微微一搖,微弱的亮光在黑夜裏,黯淡地映照着族人們的面龐和牆壁上的團扇族紋。盛名在外的優秀而驕傲的宇智波一族,已經将所有的有戰鬥力的忍者都聚集在此處。
散會時,花時終于從半睡不醒的昏沉中清醒過來,揉揉眼睛打算跟着止水回家。雖然她很想直接任性地讓哥哥背回去,但是顧忌到這裏還有其他族人,就連鼬也在,所以她不能這樣做,——不然會讓哥哥丢臉的。
“止水。”
富岳站在神社的門口,喊住了牽着花時的止水。他身旁的石燈內,火光噼啪煽動着。神社大門上刻畫的雕刻,隐匿于夜色之中,如同什麽匍匐于黑暗裏狩獵食物的龐然大物。
“富岳大人。”止水拽了一下花時,站在了富岳的面前。花時一下子變的清醒了,她跟着哥哥一起禮貌地問了一聲好。
不遠處的樹木下,美琴和鼬遙遙而立,卻沒有走近。
“花時。”富岳看向了止水手中牽着的那個半大孩子,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也已經是一個長大的人了。”
花時不太敢直面富岳嚴肅陰沉的面孔,有些想要後退一步,卻強忍住了這種沖動。她點了點頭,算作對富岳問題的回答。
“你也是宇智波的族人,我們的先人将優秀的宇智波之名也托付給了你。”富岳對她說着,就像是一個嚴格的父親教育着自己的孩子:“你也要為此而努力。”
止水的眉不易察覺地一皺。
花時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她沒有什麽耐心聽上了年紀的人講話——準确地說,除了哥哥和鼬的話語,她都沒有耐心去聽。就算是族長別有意味的話語,她也沒有想太多。
“止水。”富岳将目光轉向了止水,說道:“你也知道這一切的吧?”
“是。”止水點了點頭,微笑着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宇智波一族未來的發展,以及木葉村的未來。”
“那就好。”富岳說:“你可是這一輩的年輕人中,最讓人欣賞的一位。宇智波一族的未來,就交托在你們這些年輕人身上了。”
回家的路上,花時牽着止水的手,問道:“富岳大人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呢?”
止水思量了一會兒,回答道:“那是在誇獎你。富岳大人好像特別喜歡你呢。”
花時想起富岳嚴肅的面孔和深沉的話語,完全不覺得那位看起來很可怕的族長大人會特別喜歡他。就連面對鼬和佐助的時候,他也完全沒有笑過呢。
×
今年鼬的生日,花時又請他吃了甜食。
對于看不出什麽喜好的鼬,花時唯一能想到的禮物就是他喜歡吃的三色團子。
……總不能學着佐助,也送他一堆小恐龍吧?這些年拜他們宇智波一族所賜,玩具店老板的銷量高了不少呢。
六七月份一過,天氣就真的熱了起來。春日的長袖春衫被收攏在衣櫃裏,和小恐龍們一起作伴。一旁的長櫃上,擺着她的一列相框。有小時候止水給她拍的照片,後來和止水在一起過生日時的合影,畢業時和同學們一起的合影,也有成為忍者後果裏南小隊一起的合影。
相框裏的她看上去很是白淨,初初踏出校園的她不過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小孩子。表情看上去帶着一點驕傲——他們這一組的四個人在拍攝合影時都是同一個表情——一起對着攝像師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不知怎的,有點心疼那家照相館的攝影師呢。
花時在三代閣下處跟着果裏南提交完任務,朝家的方向走去。路過演練場的時候,她敏銳的耳朵捕捉到了一絲鈴铛的脆響,腳步不由得一怔。
她的視線朝演練場的圍欄中望去,高大的樹木帶着一冠蔥茏,朝天空生長而去。空地上的一列木樁不知道在這裏待了多少時間,不知道有多少的少年或者孩子摩挲過它的軀體。破裂又被填平的地面上生長着淺淺的青草,風一吹便随風搖曳。
她看着站在其中互相對視的三個孩子,意識到不知不覺忍者學校的畢業季又到了,又有一批孩子成為了新人下忍。
而剛才那一絲鈴铛的脆響……
她看着蹲在樹叢裏的卡卡西,大步走到了鐵絲圍欄外,指着卡卡西蹲着的灌木叢大喊一聲:“卡卡西在那裏!”
聞言,三個孩子就像是打了雞血一般奮力地朝她所指的灌木叢撲去。
卡卡西一驚,提着鈴铛從灌木叢中翻出,朝其他方向閃去。
×
給孩子們的試煉結束後,卡卡西忍不住瞪着死魚眼,滿是鄙夷地走到了她的面前,問道:“小鬼,你搗什麽亂啊?”
“我這可不叫搗亂。”花時學着大人的模樣,用三只手指撐着自己的額頭,滿是無奈地說道:“聽果裏南老師說,這兩年來你的測驗根本無人通過,我只是在幫一下新人嘛。”
卡卡西挑眉,糾正道:“你就是在搗亂,小鬼。”
“說起來……”花時無視他“小鬼”的稱呼,彎下了腰湊到他的身旁一看,說:“你用的苦無看起來樣子很奇特,和送我的那一柄完全不一樣。”
卡卡西聞言,将手指探入了忍具袋中,勾出了一柄苦無,在手上轉了一圈,問道:“你說這個嗎?”
“沒錯。”花時的視線掃過他手上的苦無,看着苦無手柄上纏繞的白布,以及上面快要褪色的黑色字跡。
“抱歉啊,這個可不能送給你。”卡卡西懶散地說着,又将苦無轉了兩圈,說:“因為這也是我收到的生日禮物。是水門老師送給我的。”
“……水門……老師?!”花時睜大了眼,驚奇地說道:“你是四代閣下的學生?”
卡卡西點了點頭。
他看着花時的面孔瞬間亮了起來,不由後退了一步,問道:“你幹嘛……”
“這麽說,這把苦無是四代閣下的東西了?”花時的目光戀戀不舍地轉過了他手上的苦無。
“以前是。”卡卡西一皺眉,說:“放心吧,我絕對不會送出去的。”
“……我也沒想要啊。”花時一撇嘴:“不奪人心頭之好,這點我當然懂了。”
“……”卡卡西看着她的目光始終在苦無上轉悠,便将苦無收了起來,重新塞回了忍具袋中:“如果你真的很喜歡的話,等你成為一個像我這麽優秀的忍者時……”
花時滿是期待地等着他接下來的話語。
“我也不會送給你的。”卡卡西将忍具袋扣好,掏出了自己的親熱天堂。
“……哦。”花時抽了抽嘴角,低聲地說:“我就知道。”
要是這個惹人讨厭的家夥哪一天變得有禮貌又大方慷慨了,那才比較奇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