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十二卷:番外篇《仙劍奇俠傳》之聖姑; (18)
說那不知道名字的五人,就單這三人就是極難對付的高手。雖然知道十三兇徒不簡單,卻也沒想到竟然個個都是如此高手。
就是已經死了的五人,也大多是死在內讧中的。這些人若不是內讧,只怕更加難以對付。
雨已經落了下來,甚至下的很大,不過三人卻并不準備避雨。莫三給給逃走,定然要回西門莊報信,而西門莊離此地并不遠。
西門公子得到莫三給給的回報,無論是做好準備迎敵,還是趁機遠遁,與他們都不是好處。所以,他們現在最應該的是把握機會,不要遲莫三給給太久趕到西門莊。
烈日如炙,夏天總是讓人難以忍受。望着天空的烈日,夙夕才想起來,原來不知不覺,她在這個時間已經有半年了。
初到幽冥莊還是寒冬臘月,後來在楓林小棧養傷,緩緩回京已到陽春三月。她呆在神侯府,追命出去辦案,一去又是兩個多月。
這樣炎熱的夏日對于一般人或許難以容忍,對于夙夕來說,卻并不太難受。總的來說,夏日總是比冬日更夙夕懷念。
不過,不讨厭炎熱的夏日,也不表示夙夕就能夠無視這般炎熱的天氣。更不要說,她現在的身體生機流失的厲害,以至于整個人都異常的虛弱了。
所以看到客店,夙夕便決定進去小憩片刻。雖然是炎炎夏日,夙夕喝的卻是溫茶,緩緩地喝着杯中的熱茶,夙夕有些失神。
偌大的江湖,她卻有些不知道自己要往何處去,想要做什麽!
“水豆腐啊水豆腐……”清脆的叫賣聲中還帶着幾分嬌媚,端得讓人聽了心癢難耐。
店裏的幾個夥計不樂意那姑娘在這裏叫賣,出言想要将她趕走。卻不料店裏幾個江湖客見賣豆腐的姑娘貌美,竟然上前調戲。
店中夥計倒是慌了手腳,既不願姑娘在此受辱,又不敢招惹這批登徒子,急得團團亂轉,不知如何是好。
那美貌姑娘被幾個登徒子圍在店裏,轉來轉去走不出去,急的眼睛都紅了,終徑自向夙夕走了過來。
“婆……”
“姑娘何不請他們吃一碗水豆腐?”在那姑娘走到自己面前之前,夙夕建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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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貌姑娘可憐巴巴地望着夙夕,夙夕低着頭在喝茶,似乎沒有看到對方眼中的哀求。
那六個登徒子已經圍了過來,目光放肆地打量着姑娘姣好的身材。至于在一邊喝茶的夙夕,完全沒有被他們看在眼裏。
“婆婆,救我!”姑娘嬌聲哀求着,手中卻突然多了一枝鐵蓮花,閃電般點向夙夕。
夙夕坐在椅子上,下盤不動,上身猛然向後仰去,避開了鐵蓮花。只是那枝鐵蓮花半空中花瓣卻舒展開來,向下射出。
夙夕腳下一滑,竟然從桌子底下滑了過去,雙腳連環踢向那姑娘。那姑娘一躍而起,手中鐵蓮花一軟竟然折向回來。
夙夕踢空,人已經自桌下穿過,雙腳卻踢向了那姑娘放在桌子邊的兩桶水豆腐。桶中的水豆腐撒了出來,那姑娘神色大變,扭身往店外投去。
倒是那六個登徒子離得近,被潑了一身的水豆腐。幾乎是在同時間,這六名登徒子的臉色由藍變紫,拼命用手在自己沾有豆腐的地方扒搔,哀號打滾。
夙夕臉色不便,手中拐杖往地上一點,已經飄然出店,落在那姑娘丈外:“‘毒蓮花’杜蓮?”
“姑娘就是杜蓮!”那姑娘嬌聲笑道,“你就是杜婆婆?”
“如果你要找的是殺張虛傲的杜婆婆,那就沒錯了!”夙夕道。
“我只見過婆婆扮成大姑娘,大姑娘扮成婆婆倒是第一次。”杜蓮一手拿着鐵蓮花,一手輕撫着秀發道,“你如何知道水豆腐有毒?”
“你那點伎倆在行家面前還不夠看!”
“姑娘看你行事也不似正道中人,難道竟然是黑道上的高手?”杜蓮忖度道。
莫三給給傳回消息,除了四大名捕,有個武功很高的“杜婆婆”也插手了此時。甚至,他們還懷疑杜婆婆是自己的長輩。杜蓮心中不悅,這才決定親自找上這位“杜婆婆”。
只是看剛才“杜婆婆”将有毒的水豆腐毫不猶豫的踢向了那六個登徒子,便懷疑“杜婆婆”與四大名捕無關,卻更可能是黑道高手。
十三兇徒除去之前死了的五人,昨晚無情等人追到西門莊,西門公子因為輕敵和莫三給給一起死在了四大名捕手上,如今西門莊的聯絡點已破。
司馬荒墳、“人在千裏,槍在眼前”獨孤威和“土行孫”孫不恭接着夜晚起霧,在墳場終于伏擊擒住了冷血。西門莊一役,他們出其不備,傷了追命,可是四大名捕還有無情以及沒有出現的鐵手。
十三兇徒只剩下六人,不說對付四大名捕,就是接下來完成頭的大業,人手便是捉襟見肘。西門公子一死,歐陽大便是唯一的聯絡人。不過,杜蓮與歐陽大關系非同一般,倒是有幾分話語權。
杜蓮本是要除掉疑似知道十三兇徒秘密的“杜婆婆”。只是剛才見“杜婆婆”出手卻更像黑道中人,便有了幾分拉攏的心思。
☆、豔無憂(十四)
? 對于那些登徒子,夙夕真沒有放在心上,這樣的人往日也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姑娘。要知道這個時代,對于女子總是嚴苛一些。
被調戲非禮什麽看着沒有要了她們性命,只是事後那些被辱的女子其實還是免不得一死。說起來,強盜殺人也好過這種死了還要被侮了清白名聲。
也是這樣,夙夕出手完全沒有顧忌當時圍在她們邊上的登徒子。讓這些人死在杜蓮的水豆腐下,到時免了她事後動手。
“黑道白道并無不同,我不過喜歡做我願意做的事情罷了!”夙夕微微一笑,手中的拐杖一揚,向杜蓮點了過去。
杜蓮自不肯坐以待斃,她手中鐵蓮花乃是其獨門武器,可硬可軟,更是包含了各種暗器和毒藥。
離“歐陽谷”三十八裏的一個驿站,無情的轎子就停在那裏,一面吃着他所攜帶的幹糧,心中很多感觸。
在距離“歐陽谷”八十七裏的“三歇腳”,無情已經遭遇了“陰陽扇”歐陽大和苗疆第一回旋快刀“無刀叟”冷柳平的聯手狙擊。
只是以一敵二,無情甚至兩成的把握也沒有。而歐陽大和冷柳平也因為忌憚無情的轎子,沒有超過六成的把握,而選擇了放棄。
歐陽大離去之前也撂下話,在前往歐陽谷的路上,他們還是會不斷狙擊,引無情出轎子。歐陽大這麽說自然不是好心,這是一種心理戰術。“三歇腳”到歐陽谷距離不短,若是無情一直保持着高度戒備,難免要生疲憊。
不過從“三歇腳”到此處近四十裏,無情都沒有遇到狙擊,甚至沒有看到過一個路人。無情感覺到了殺死,這裏似乎到處都是埋伏。
對面是一家棺材鋪,棺材鋪冷冷清清,只有一個老板在裏面。無情暗暗嘆息了一聲,催動轎輪,筆直向棺材店行去。
一個身材臃腫,高大的長臂人從旁側的一間茅屋中拖着一個跛子走了出來,兩人一邊撕扯,一邊靠近轎子,又有一個中年文士和那大關刀的江湖買藥的出來勸架。
無情暗暗冷笑了一聲,這把戲在“三歇腳”歐陽大和冷柳平已經玩過一次,倒是沒想到他們竟然故技重施。
無情停住了轎子靜靜等待着他們的舉動,果然争吵間,那關刀老者出刀之際,刀勢驟變,竟然想要提刀将無情的轎子砍成兩半。
但是無情轎前的兩根木杠也不短,關刀觸及轎子時,杠木也離那關刀老者不遠,不遠得只差兩尺。剎那間,杠木的尖端彈出兩柄三尺長的利刃,全刺入老者的腹中。
關刀半空停下,關刀老者怒叱一聲:“無情——”
無情冷冷地說道:“一刀斷魂胡飛,鐵手追捕你已久,我代他殺你,也是一樣。”
原來,鐵手收到諸葛先生的傳訊,趕來相助。路上遇到了自己追捕的“鬼符門”七鬼。
“鬼符門”七鬼,一個貪財、一個好色、一個嗜殺、一個行騙、一個惡盜、一個通敵、一個人販,七人合起來,偷搶好騙,無所不為。老大叫胡飛,擅使大刀,一刀斷魂,很少用第二刀。老二叫丘獨,擅使緬刀,殺人之前要對方鮮血流盡。老三叫郭彬,外表君子,內心狠毒,專以毒镖傷人。老四叫金化,用的判官筆是淬毒的,沾着了也得爛腐七日而死。老五叫丁亥,殺人時嗜斬殘對方四肢。老六叫魏尖,殺人絕招是咽喉一擊。老七叫彭喜,逼供手法殘酷,據說他有次把一個人逼拷了七七四十九次,那個人簡直不複人形。
再說,無情、追命和冷血前晚追到西門莊。西門莊一役,殺了西門公子和莫三給給,追命卻受了傷。冷血去追擊暗施偷襲,傷了追命的司馬荒墳和獨孤威。追命擔心冷血安危,又說服了無情先去相助冷血,自己卻因為受傷,墜在了最後。
鐵手一路追趕着“鬼符門”七鬼而來,路上又遇到了追命。兩人聯手殺了五鬼,卻逃走了老大胡飛和老三郭彬。這兩人一路逃過來,遇到歐陽大等人,便投了歐陽大門下。
胡飛頹然倒下。同時間,中年文士、長臂人、跛足人也都出了手。中年文士便是郭彬,長臂人自然是“人在千裏,槍在眼前”獨孤威,而跛足人則是“無刀叟”冷柳平。
高手過招因為有所顧忌,反而難以破局。這郭彬可謂不知者無畏,只想着無情沒有內力,近戰不行,竟然不顧一切沖進轎子。郭彬雖然死在了轎中暗器下,卻也将無情逼出了轎子。
在“三歇腳”歐陽大和冷柳平之所以放棄繼續阻擊無情,就是因為無法将他逼出轎子。此刻,無情既然出了轎子,他們自然也是不願讓無情回到轎子裏的。
“飓”地寒芒一閃,冷柳平的刀直劈無情背後。無情人未返身,已射出三道精光,人加速向轎中落下。
三道精光打在寒芒上!“叮!叮!叮!”三聲,寒芒一震,居然還是飛了過來。
半空中驟然響起一聲慘叫,無情落入教中,轎子前卻多了一道身影。一個女人,一個被那道寒芒切掉了一只手掌的女人。
在冷柳平出手的時候,獨孤威的長槍也同時刺了過來。可是長槍一出,獨孤威卻暴退。他不得不退,因為一朵鐵蓮花像他飛射而來。那枝鐵蓮花飛過來的同時,還噴射出紅色的毒霧和牛毛般的毒針。
作為十三兇徒之一,獨孤威對于杜蓮的獨門武器“鐵蓮花”可不陌生。正因為了解這朵“鐵蓮花”的厲害,獨孤威退的極快。
那倒在地上的女人被冷柳平的刀斬斷了一只手掌,發出慘叫,落在地上卻是動彈不得,顯然被人點了重穴。
冷柳平收刀,回頭便看到一個青衣婆婆拄着一根拐杖站在三丈之外。
“杜婆婆?”
“咳咳~行将就木之人,本是無所事事。不過,受了杜姑娘誠意邀請,也想在死前做件名震江湖的大事。”夙夕低低地咳嗽了一陣,輕笑道。
無情坐在轎中,看着杜婆婆若有所思。不知道為什麽,這位杜婆婆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過,無情并沒有急着出聲,雖然追命說過杜婆婆曾經相助他,只是對于這突然出現的高手,無情總要保持幾分警惕之心的。
卻見旁邊一條人影撲出,正是向地上的杜蓮而去。夙夕自是不會讓他如意,手中拐杖化作劍招,招招狠辣,右手練的卻是《九陰真經》中的九陰白骨爪,亦是極為狠辣的功夫。
那撲出來的人自然是歐陽谷主歐陽大,歐陽大半空一折,手中折扇一展,竟是白底黑字的“逆我者亡”四字,平推而出。一股無極的罡氣,竟自扇面滾滾送出,迎面襲來。
而獨孤威已經避開了“鐵蓮花”長槍一戰,自左邊刺向了無情的轎子。冷柳平彎刀出手卻是自右側攻入。
他們無法将無情逼出轎子,便要毀了轎子。失去了轎子,無情沒有武功和內力,與他們便是大大的有利。
無情的轎子急速而動,沖進了棺材店。
冷柳平與獨孤威一招擊空,幾乎互撞一起,連忙收招,反截住轎車退路。
這時轎子迎面沖出一個人,大喊道:“無情,你看我是誰!”
這瞬息間情勢急亂,無情催動轎車躲過獨孤威的“雷霆急槍”和冷柳平回旋快刀合擊後,沖入棺材店。
無情的注意力立時集中在那棺材店老板的身上。只因眼前發生這般打鬥,那棺材店老板居然面不改色。
也因為如此,無情竟然不知面前這人如何沖到轎子前。可是看清那人,無情卻是一呆,手上轎前的二十三道機關,一道也發不出去。
只因迎面急沖而來的人正是冷血。
在這電光火石的一剎那,無情還沒弄清楚是怎麽回事,可是他知道,他的暗器絕不能打在自己情同手足的師弟身上。
無情的這一失措愣神,冷血已沖入轎中。無情伸手欲接,猛見冷血脅下多出了兩只手。又白又細,畸形的小手,閃電般點向無情身上兩處大穴。(摘自原著)
誰也沒有想到冷血的背後竟然貼着一個人,轎中狹窄,無情又沒有武功和內力,如何能夠避開。無情只能長身而起,半空中一個鹞子翻身,落在了一具棺材前。
這一次無情卻沒有啓動轎中的機關,因為冷血也在轎子裏。無情靠在棺材上,喘息,突然背後的棺材蓋飛了起來,司馬荒墳自棺材中一躍而起,手中雙钹夾住了無情的雙肩。
土行孫在轎裏一扳,抓住冷血往地上一摔道:“我們既已逼出無情,這位冷血老弟的利用價值也完了。”說着五指箕張,其硬如鋼直扣下去。
就在此時,猛然聽到砰的一聲,一個人影急速撞向“土行孫”孫不恭,孫不恭猝不及防被撞了個正着,又撞上了身後的獨孤威。
同時間一人沖向司馬荒墳!急變速來,司馬荒墳只好抽钹回身,應付來敵!那人半途卻一折,一腳踩在棺材的另一端上。棺材被踢得一邊翹起,司馬荒墳人正回身,腳下一斜,竟失足跌落棺材內。
那人出手如電,已把棺材蓋蓋住。阖上棺蓋,一拳就打下去。木質堅實的一具上好棺材蓋,竟給他一拳打了個大洞,他的手已像鋼箍一般扣住司馬荒墳的咽喉!
這突然沖出來的人卻是鐵手假扮的棺材鋪老板。
司馬荒墳武功本來極高,但一上來就倉促失足,跌落棺中一身武功,無法旋展,待要沖出時棺蓋已罩了下來,正圖掙紮時,棺木碎裂,木屑刺得一口一臉都是,血漬斑斑,但咽喉已被人捏住,縱有百變之能,也肉在砧上。
獨孤威接住撞過來的兩人卻是孫不恭和杜蓮。杜蓮被夙夕當成暗器般從外面一腳踢了進來,已經傷及肺腑,一落地便吐血不止。獨孤威一槍在手,剛要出招,卻見冷血已經抓着一把無情落下的長刃,自地上站了起來。
卻說夙夕與歐陽大交手之際,驚覺不妙,一腳将地上的杜蓮踢進了棺材鋪解了冷血之危。卻不知道棺材鋪老板竟然是鐵手假扮,早已蓄勢待發。
也就是沒有夙夕出手,鐵手也是能夠救下冷血和無情的。可惜,夙夕卻不曾未蔔先知,她這一出手,卻給了歐陽大機會。
歐陽大,外號“陰陽扇”,他的兵器自然也是一把陰陽扇。“陰陽神扇”有三種絕技:一是扇中暗器,二是陰陽神功,三是陰陽一線。三種絕技極少有人練成,一旦練成,卻柔可分水,剛可斷金。
杜蓮被踢飛的同時,歐陽大已經出手,陰陽神功是歐陽大三大絕技之一。夙夕回身,已是閃避不成,竟是不閃不躲,五指成爪向歐陽大抓去。
夙夕一抓在歐陽大肩頭留下五個血洞,歐陽大的陰陽扇也拍在了她的胸口。夙夕因廢了內力,明玉功修煉不得,內力淺薄。殺張虛傲,擒杜蓮更憑借的是豐富的戰鬥經驗、外門功夫和比杜蓮更勝一籌的毒功。
歐陽大的陰陽神功拍在胸口,這一擊傷的可不輕。歐陽大被九陰白骨爪所傷,肩頭五個血窟窿,看着不過是外傷,汨汨留出的血卻是暗黑色。
歐陽大立時知道爪上有毒,頓時臉色一變,從懷中掏出一顆解毒丹服下,便要乘勝拿下夙夕取解藥。
歐陽大的那一扇确實厲害,夙夕倒在地上似乎已經昏死過去。靜靜地伏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歐陽大扣着手中陰陽扇,緩緩向她走去。?
☆、豔無憂(十五)
? 棺材鋪內,無情對上了“無刀叟”冷柳平,冷血盯住了“人在千裏,槍在眼前”獨孤威,鐵手扣住了司馬荒墳。杜蓮靠在一邊的牆壁上,似乎傷的極重已無一戰之力。
可是,他們卻忘了一個人,一個武功一般,卻是九幽神君弟子的侏儒。“土行孫”孫不恭既是獨孤威的同門,甚至排名還在獨孤威之上,又怎麽可能只是個武功泛泛的普通人。
孫不恭的武功弱,卻又一門絕技,他可以向穿山甲一樣在地下穿行。
孫不恭本就不是存在感強烈的人,在獨孤威、冷柳平這些高手的襯托下,任何人都不容易注意到他。所以,無情、鐵手和冷血盯着眼前的敵人,卻忽略了那個侏儒。
孫不恭被杜蓮撞飛,他一落地,卻迅速鑽進了地下。然後那個司馬荒墳躺在裏面的棺材便迅速被頂了起來。
鐵手吓了一跳,地上忽然冒出一雙手,閃電般扣向鐵手的雙足。鐵手只能跳了起來,棺材瞬時斜飛而起。棺材還未到地,司馬荒墳已跳了出來,大吼一聲,舉起雙钹,砸向鐵手的左右太陽穴!
棺材鋪外,歐陽大走到一半卻突然停了下來。歐陽大能夠成為十三兇徒的首領,自然有其過人之處。歐陽大突然淩空而起,如老鷹捉小雞般向夙夕撲了過去,手中陰陽扇一轉,卻是發動了扇子上的機關。
只是歐陽大在半空中卻聽到了身後風動之聲,卻是追命趕到了。歐陽大的暗器已經發出,歐陽大擰身,手中陰陽扇驟然連成一線向追命激射而去。
原本伏在地上的夙夕卻突然一躍而起,不僅避開了歐陽大的暗器,手中的拐杖已經擲了出去。
歐陽大陰陽神扇的第三種絕技陰陽一線已經出手,歐陽大的陰陽扇連成一線卻變成了一件長兵刃,比追命的腿更長。追命唯有後退,可是追命卻忘了身上的傷,半空中牽動傷勢,一滞已被陰陽扇擊中。
可是,夙夕的拐杖也從背後打中了歐陽大。歐陽大飛撲出去,追命抓住擊傷自己的陰陽神扇,順勢而轉,一腳踢在歐陽大的下巴。
“咔嚓”一聲,歐陽大整個下颔已經碎裂,歐陽大劇痛之下,想要變招。夙夕已經追到,帶了指套的右手半空中閃過一道極光劃向歐陽大。
歐陽大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慘嚎,終于倒了下去。
追命和夙夕幾乎同時落地,追命傷口血流如注,夙夕亦是牽動內傷,苦不堪言。
夙夕坐在地上劇烈地喘息,每一下呼吸胸口便是火辣辣的痛。
“婆婆,你怎麽樣?”追命的傷勢也不輕,還是掙紮着走向了夙夕。
婆婆?
夙夕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臉上的人皮面具,愣了一下。
婆婆嗎?這樣也好!
夙夕低着頭道:“無礙,你還是先去幫你的師兄弟吧!”
追命猶豫了片刻,還是起身向棺材店走了過去,卻見兩道人影如飛鳥般從棺材鋪裏飛了出來,卻是冷柳平和無情。無情并沒有坐在他的轎子裏,看來他已經同意了冷柳平在三歇腳提出的請求,出轎子與冷柳平一戰。
不過,追命只是擔憂地望了一眼兩人的背影,還是向棺材鋪走了進去。“無刀叟”冷柳平雖是苗疆第一高手,不過追命顯然更信任無情大師兄。
而棺材鋪中,鐵手和冷血卻要同時面對司馬荒墳、獨孤威、孫不恭以及杜蓮。杜蓮受了傷不錯,可是受傷的追命和夙夕能夠聯手擊殺歐陽大,誰又能肯定一身是毒的杜蓮不能給鐵手和冷血制造麻煩呢?更不要說還有個無孔不入的孫不恭。
無情沒有腿,竟然會同意出轎子與冷柳平“公平一戰”。對于冷柳平所謂的公平,夙夕實在是無法理解。無情沒有內力和武功,他的轎子等同于他的腿,也不知道冷柳平如何能夠說出讓無情出轎子與他公平一戰的話。
對于無情的同意,夙夕也不是很明白。是對仇人最後的憐憫,還是對實力的絕對自信?
不過,這些與她已經沒有關系了。
豔無憂憑借着吸食人血才能保持美貌和武功,夙夕一旦戒掉吸血,便再也沒有辦法阻止身體的衰退。
吸血功本就是一種以他人生機為自己延續生機的魔功。豔無憂的身體當日為西域王子所傷已經衰敗,不過憑借修煉魔功才得以恢複青春容貌。只是魔功退去,加上方才為歐陽大陰陽神扇所傷,幾乎切斷了她剩餘的所有的生機。
沒有中歐陽大那一扇,或許她還能活一個月,如今卻已經是日薄西山了。
不過,那又如何,這本不是屬于她的世界。于這個世界的人而言,她只不過是過客。沒有人會留戀她,也沒有人值得她留……
思及此,夙夕卻忍不住最後看了一眼那幾乎在幾大高手的打鬥中被拆掉的棺材鋪。
夙夕撿起地上的拐杖,這次身體卻真的佝偻了幾分,拄着拐杖,緩緩而去。
無情極聰明,他很清楚冷柳平絕對不是逼供的最佳人選。更不要說,沒有轎子,對上冷柳平他也只有五成把握。所以,無情沒有留手。暗器名家一出手,便是離弦之箭,再無轉圜餘地。
不過,無情并不太擔心,棺材鋪中還有個受傷的杜蓮。就算鐵手和冷血不能留下活口,一個杜蓮足以讓他們知道想要知道的事情。
只是這次,不僅是無情,就是鐵手他們也預料錯了。鐵手、冷血和受傷的追命對上沒有受傷的司馬荒墳、獨孤威和孫不恭并沒有什麽留手的餘地。且,他們也想到無情想到的,杜蓮才是逼供的最佳人選。
可是,他們卻失算了一件事情。就在不久前,杜蓮為歐陽大生了一個兒子。可是誰又能夠想到好淫的歐陽大和心狠手辣動辄就要滅人滿門的杜蓮竟然也會有真情呢?
杜蓮聽到歐陽大瀕死的慘叫,看到追命進入棺材鋪,便知道歐陽大已死。再看着其他同夥也一個個死去,杜蓮竟然也生死相拼。“毒蓮花”杜蓮一身都是淬毒的暗器毒藥,這樣一個人想死,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未必能夠阻止。
“杜婆婆或許知道十三兇徒背後的元兇!”無情看着滿地的屍體道。
追命眼中一亮,旋即道:“我去找杜婆婆!”
這一戰,師兄弟四人多多少少受了點傷。其中,卻是最早開始緝兇的追命傷勢最重,不過好在都是外傷,并不要命。
“杜婆婆?”鐵手皺了皺眉,“是剛才那個扮成婆婆的姑娘?”
“二師兄?”追命看向鐵手愣住了,“你是說——”
“三師弟,這個杜婆婆看來只有你才能夠找到!”無情突然道。
追命的臉色一變,快步向外面走去。
“三師兄的傷勢不輕,我們不用一起去嗎?”冷血疲憊而清冷的臉上帶着些擔憂之色。
冷血的性格便是能夠站着便決不坐着,能夠走便不願意站着。之前他被司馬荒墳他們生擒用來威脅無情,被制住穴道一日夜,難免有些疲憊。
“無礙!”無情頓了片刻,才道。
這附近沒有什麽人家,追命一直追出十裏,終于看到一人靠在一顆松樹下席地而坐。
只是看到一個側影,追命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甚至情不自禁放緩了腳步。
“豔……豔無憂?”待看清那人的面目,追命的臉上滿是震驚和不可置信。
夙夕睜開眼睛,有些無奈,沒想到追命竟然會追過來。
“你怎麽會變成這樣?”追命喉嚨發澀,心中有種難以言語的情緒在占據他的身心。
“不過是散去魔功的後遺症罷了!”
容貌美醜,皆是皮下白骨!這不過是三千小世界,她卻沉溺與容貌,又何其魔障?只是,在追命看到她此時的模樣,夙夕才終于開始明白原來她介意的只是追命看到她現在的樣子。
追命傾下身,尚帶着血跡的手,摸了摸她斑白的頭發,指尖停留在她幹枯蒼白而灰敗的臉上,心中竟然有種頓頓的痛覺。
他只欣慰與豔無憂的改邪歸正,卻不曾想過她散去功力後會是怎樣的結局。
“大師兄說這幾個月,你都沒有離開過神侯府,為什麽會知道十三兇徒的事?”追命猶豫了片刻,還是問道,“還有你散了功力,為何能夠——”
“無情也沒有內力和武功!”夙夕道。
追命愣了一愣,旋即釋然。是了,既然無情沒有內力,還能練成那樣的輕功,成為暗器名家,夙夕廢了魔功,能夠殺張虛傲也不算什麽。
追命這麽想着,懷裏卻被塞進了一樣東西。
追命低下頭,藍色封皮上寫着《九陰真經》四個大字。追命翻開一看,卻是一本武功秘籍。追命也是高手,只是匆匆看了一些,便覺察到這本武功秘籍的不凡。
可是,為什麽有如此武功秘籍的豔無憂卻會選擇練吸血魔功呢?
“我不是豔無憂,我是夙夕。”仿佛明白了追命的意思,夙夕低聲道,“你相信借屍還魂嗎?”
追命又是一驚。
“豔無憂在離開幽冥山莊之前已經死了!”夙夕似是解釋,又似是喃喃自語。
“我相信,相信你是夙夕!”這一刻,追命卻毫不猶豫地相信了她的話。
此時,追命一貫滄桑而帶着幾分漫不經心的臉上也染上了幾分真實的感情。眼前的女子早已經容顏不再,可是在他的眼中她卻比任何時候都好看。
夙夕的眼中多了幾分莫名的神采,還有幾分釋然。
“追命,我們是朋友嗎?”
追命點了點頭。
夙夕的臉上也帶上了幾分笑意,他們在錯的時候遇上了對的人,可是,至少他還願意将她視為朋友不是嗎?
“你的傷很重!”方才,追命已經檢查過她的傷勢,因為沒有什麽內力護體,歐陽大那一扇,幾乎擊碎了她的五髒六腑。
“這具身體早已破敗,與我而言不過是一個新的開始罷了!”夙夕的氣息已經很微弱,
兩人靜默了許久,夙夕道:“為什麽不問我,十三兇徒背後的首領是誰?”
“我……”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刻,他并不想讓夙夕知道她來這裏是為了追查案子。
“獨孤威和孫不恭的師父九幽神君是傅宗書的人。”追命雖然不想問了,夙夕卻還是決定告訴他。
要是九幽神君與傅宗書一夥,自然也就能夠理解,為什麽獨孤威和孫不恭會是十三兇徒之一了。
六月的天,夙夕卻冷得打了個寒噤,蒼白的臉上也染上了幾分霜色:“要是能夠烤一烤火就好了!”
追命檢查過她的傷勢,自然知道她的身體已經油盡燈枯了。就算現在他能找來幹柴火折子點火,只怕她也沒有機會烤一烤火了。
追命伸手将她攬入懷裏,她雖還有若有若無的氣息,身上卻已經完全沒有了活人的溫度。這讓,追命無端的想起了那個雪夜,那個寧靜卻美好的雪夜。
“真暖!”
☆、伍彩雲(番外)
? 白欣如身穿雪白的羅衫,站在荻花飄飛的官道口臉上還帶着幸福甜蜜的笑容。就在一刻鐘前,她親自送未婚夫周白宇離開。
江湖上為争名奪利而引起的腥風血雨,本就在所難免。“武林四大家”:東堡南寨西鎮北城,守望相顧、互為奧援多年,每有強仇伺伏,四大家必傾竭所能,同仇敵忾,也不知擊退了多少強敵。
可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四大家地位一旦鞏固,難免想擴張,彼此相捋的實力,勢将此消彼長,一決高下。(摘自原著)
而這次,便是西鎮藍元山越戰北城周白宇。
白欣如相信未婚夫一定會帶着勝利和榮耀歸來,可是現在才剛剛分開,她卻已經開始想念他了。
白欣如正欲回城,卻見管道上突然響起了“嘚嘚”馬蹄聲。遠遠便看到一雙青年男女快馬往此處狂奔而來。
快馬嘶鳴着立住,一個彩衣雙女如蝴蝶般從馬上跳了下來:“欣如姐姐!”
“許久不見,彩雲妹妹的武功更好了!”白欣如笑道。
那彩衣女子正是“彩雲飛”伍彩雲,此刻伍彩雲的臉上卻帶着幾分焦急之色:“欣如姐姐,周世兄真的前去西鎮和藍元山決戰了?”
武林四大家雖然同仇敵忾,可是其中亦有親疏。其中,周白宇、白欣如與殷乘風、伍彩雲因為年紀相近,最是投契。
白欣如有些意外彩雲飛的焦急,還是點了點頭。
彩雲飛急忙從懷裏掏出一份信,匆匆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