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二卷:番外篇《仙劍奇俠傳》之聖姑; (7)
發笑的正是夙夕與林朗見過的那個年輕人,用一把玩具般的劍卻劍法極好的阿飛。
“秦老爺子,把他的舌頭也割了,看他怎麽笑。”因為廢了武功,龍小雲并沒有自己動手,只是揮了揮手讓秦孝儀動手。
阿飛還是坐在椅子上沒有動,有了巴英的失誤,秦孝儀并不敢輕敵,何況秦孝儀已經認出了眼前的年輕人就是前兩日帶回假梅花盜,救走李尋歡的人。
與阿飛相比較,秦孝儀也算是早成名的前輩了,只是前輩對于晚輩總是容易犯同一個錯誤,那就是輕視。秦孝儀以為自己很小心了,卻還是犯了輕敵的錯,被阿飛一劍頂在了木梁上。
就在這時,一對衙役卻從外面沖了進來,叫嚣着那老者是拐賣少女的拐子。
夙夕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了:“這龍嘯雲倒是有幾分本事,明明是江湖人,卻連官府都能控制。”
“你說什麽?”捕頭聞言,忙轉向了夙夕。
“我說錯了麽?人家明明是親爺孫,怎麽就成拐賣少女了?不過是受了龍嘯雲的賄賂,要給龍少爺撐腰罷了。”
“你——這個也是老頭的同夥!”捕頭看到夙夕身後的少年,“急中生智”道,“那就是被她拐來的少年,好一個女魔頭,連個少年也不放過!”
夙夕素手一揚,數枚銅錢激射而出,将一幹衙役定在了原地。
“阿飛,李尋歡被田七和少林寺的心眉大師送去少林了!”夙夕走到阿飛面前,微笑道。
兩日前,夙夕離開後李尋歡表面不相信夙夕所言,心底還有疑惑。何況,李尋歡也不會願意背負着“梅花盜”的冤屈。他想要弄清楚“林詩音”的異常,找出真正的梅花盜,又回到了李園。
于是龍四爺龍嘯雲決定“大義滅親”,龍夫人端上來的一碗湯,順利放倒了李尋歡。幸少林寺心眉大師還沒有離開,堅持要帶李尋歡上少林寺受審。
“大哥,他——”
夙夕點了點頭。
阿飛提着劍,轉身便往外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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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可是近年來才在江湖中崛起的無争山莊莊主?”沒有理會被定在原地的衙役,說書的少女笑着上前,“我叫孫小紅,這是我爺爺!”
“夙夕!”夙夕輕輕一笑,“朗兒,還不來拜見天機老人!”
“天機老人?”林朗驚的跳了起來,“這就是天機老人麽,百曉生兵器排行榜第一?沒想到天下第一的人竟然這麽有趣!”
百曉生折騰出兵器排行榜雖然別有用心,不過他排得這個榜單還是比較有公信力的。也正因為如此,他挑起江湖鬥争的陽謀才能成功。
“小家夥你也很有趣!或許再過十年,兵器譜的第一也會是你。”天機老人拉着孫小紅笑着離開了。
“姑姑,他們走了!”
“他們趕着去相助李尋歡!”夙夕拍了拍林朗的肩膀,“天機老人頗有俠義之心,那孫小紅更是把李尋歡當偶像,李尋歡出事,他們不會袖手旁觀。”
“那我們呢?”
“我們也去少林寺!”
或許是因為李尋歡回來以後發生了太多事情,李尋歡一直處于危險中。林詩音擔心他,竟然多了幾分求生意志。只是她的靈魂沉睡太久,夙夕只能讓她掌控身體的時間一點點增加。
與另外一個人同用一個軀體對于夙夕的忍耐力是一種挑戰。奪舍會留下極大的因果,若非迫不得已,沒有修真者會這麽做。何況,夙夕相信在乾坤鏡将她送到一個活着的人身上不會沒有原因的。所以,她只能等林詩音可以拿回身體,她才可以離開。
“看到了嗎?他注定不是個會安定下來的人,如果你選擇了他,想要跟他在一起,就要跟上他的腳步。”月夜下,夙夕仿若自言自語般。
“我明白了,所以我要學習你的武功,掌控這個身體所擁有的力量,對嗎?”經過這段時間的修養,林詩音現在每天已經可以清醒地掌控自己的身體一個時辰了。
☆、林詩音(八)
? 田七和心眉大師一行一路上無數次被下毒和襲擊,膽戰心驚。因為十年前,五毒童子已經死在了夙夕手上,沒有了鬼神莫測的五毒童子。田七雖死在了刺客手上,心眉大師卻順利将李尋歡送到了少林寺受審。
夙夕一路上與林詩音交換控制身體,讓林詩音熟悉自己的武功。等她趕到少林寺時,正是心急救人的阿飛中了心鑒的“七絕化綿掌”,被百曉生用來危險李尋歡。
陰謀變成了陽謀,他們要用阿飛的性命來威脅李尋歡在方丈面前認罪。
“李尋歡,你可要考慮清楚,‘七絕化綿掌’沒有心鑒大師的獨門解藥,三個時辰內就會全身筋骨粉碎而死!”百曉生得意地笑了。
十年前,他親手殺死被李尋歡所傷的師父,就是為了等待今日。龍嘯雲說的果然沒錯,對李尋歡這樣的人,用感情對付他,才是最好的辦法。
“哈哈~”随着一道清脆的笑聲響起,一道白影仿佛從天而降。
心鑒反身,迎戰,白影亦是不閃不避,一掌對了上去。同時,白影後面閃出一道青影,攬起重傷的阿飛退到了一旁。
“沒想到,堂堂少林寺的高僧竟然也會‘七絕化綿掌’這門陰毒的武功。要是天下人知道少林寺的和尚有七十二門絕技不練,卻要練什麽陰毒的‘七絕化綿掌’天下人該如何看?”那道白影自然是夙夕,夙夕并不戀戰,一掌擊退心鑒,便站在了阿飛和林朗身前。
“得意什麽,你中了我的‘七絕化綿掌’,還想走出少林寺!”心鑒憤然道。
“大家快來看看,這少林寺的和尚竟然殺生哎!”正是孫小紅挾持了方丈心湖大師,來救李尋歡。
“心鑒,你在幹什麽?”心湖被孫小紅挾持,才走到院門前,就聽到心鑒的話,生氣道。
“自然是拿阿飛的性命威脅李尋歡認罪!”林朗扶着阿飛,很是憤懑道,“姑姑說的沒錯,知人知面不知心,這些和尚口中說着慈悲話,供奉着菩薩,卻比所有人都要惡毒。”
心湖方丈老臉赤紅,竟然也無力反駁。
“夙姑娘,你雖與尋歡相識,卻也不能為了包庇他,冤枉少林寺的高僧。”龍嘯雲從衆人身後走了出來,臉色陰郁。
“龍四爺這是着急了?”夙夕輕笑道,“我差點忘了,指使梅花盜的正是龍四爺,要是天下人知道百曉生就是真正的梅花盜,那麽龍四爺的陰謀豈非也要大白天下?”
“哼~一派胡言!李尋歡才是梅花盜,你們這些人都是他的同謀,不然怎麽會挾持方丈,還——”百曉生和心鑒已經悄無聲息地接近了,兩人陡然發難,卻是同時出掌,拍在了被孫小紅挾持的心湖大師胸口。
“哈?你們殺了方丈?”孫小紅目瞪口呆,她挾持方丈只是想要救李尋歡,卻沒有想過要傷害方丈大師。
百曉生摸了心湖方丈的脈象,确定沒有了脈搏,終于忍不住露出了狐貍尾巴。
“哼~是你害死方丈的!”龍嘯雲指着孫小紅道,“所有人都看到你挾持方丈。”
“沒想到少林寺竟然又如此狠心之人!”夙夕嘆息道,“佛口蛇心說的就是心鑒大師你吧?”
只是凡事皆有意外,夙夕可不認為少林方丈能夠輕易被孫小紅挾持。尤其是心鑒和百曉生的輕松得手,更讓她确定心湖方丈應該是将計就計,假做被挾持,想要知道誰才是梅花盜。
就在心鑒、百曉生和龍嘯雲決定殺人滅口之際,心湖大師果然一躍而起并沒有真的死去。在心湖大師的逼問下,心鑒終于袒露百曉生才是真正的梅花盜,龍嘯雲指使了一切。
龍嘯雲見機不對,連忙逃走,只是心鑒和百曉生卻沒有這麽幸運。心湖大師的武功遠在兩人之上,夙夕連出手都不需要。
阿飛的傷勢很重,就算服了心鑒拿出的解藥只怕也要養上幾天。路上幸虧有細心的孫小紅同行,加以照顧。因為夙夕的攪局,阿飛與林仙兒接觸的機會減少了。這會兒有孫小紅在身邊細心照顧,單純的阿飛倒是對孫小紅頗為好感。
知道龍嘯雲是梅花盜背後的主謀,李尋歡不放心林詩音,想要回去興雲莊,确定林詩音沒事。
夙夕如今與林詩音一體,自然是跟着李尋歡一道走。只是四人才進城,竟然收了一份奇怪的請柬——林詩音和李尋歡的結婚請柬!
李尋歡斷定“林詩音”一定遇到了大麻煩,堅持要去救林詩音。
夙夕沒有阻攔,有些事情總是要做個了斷的。
看着“林詩音”被點了啞穴與假李尋歡成親,就算知道是個陷阱,他們也只能望裏面闖。
“等一下!”李尋歡突然攔住了走在前面的孫小紅,“龍大哥是這世上最愛詩音的人,他不會真的眼睜睜看着詩音和其他男人拜堂的。”
“大哥,你怎麽還不明白,龍嘯雲為了報仇,為了殺你。不要說讓詩音姐姐和別的男人拜堂,就是将妻子送進女支院也會在所不惜的。”
“不僅是妻子,龍嘯雲對你的恨早就到了瘋魔的地步,為了殺你,他自己的性命都已經不在意了。或者,他已經明白了,無論自己做了多麽天怒人怨的事情,李尋歡都不會殺他。”夙夕悠然道。
“良辰吉時已到!新人交拜天地”看着媒婆将“林詩音”按下去與一個陌生男子交拜天地,李尋歡終于忍不住沖了出去。
“不要碰到新娘子的衣服!”夙夕高聲示警,李尋歡雖然不明所以,還是脫下外套,包住“林詩音”。
李尋歡才救出“林詩音”退到院子裏,媒婆竟然發現自己雙手烏黑,中毒倒地。
“新娘禮服上有毒?”李尋歡吃驚地看向了夙夕,這才明白夙夕為什麽提醒他不要碰林詩音的衣服。
“劇毒,觸之十有九死!”夙夕冷叱道,視線轉向了一邊的回廊,“龍嘯雲,既然倒了,何必躲在一邊呢?”
李尋歡回頭,果見龍嘯雲帶着龍小雲從回廊轉角走出來。
“龍四爺和李尋歡倒是不愧為兄弟,十年前,李尋歡将未婚妻讓給龍四爺,十年後,龍四爺就把妻子送給李尋歡。”
“龍某與夙夕姑娘未曾有舊,為何夙姑娘卻一直盯着龍某不放?”龍嘯雲嘆息道。若非夙夕,今日李尋歡畢竟中計。
“龍大俠真的确定,我們沒有前怨嗎?”夙夕伸手揭去臉上的銀面具。
“夙夕姐姐怎麽和林姑娘長得一模一樣?”孫小紅驚訝道。
“是——是你,你沒有死?”龍嘯雲皺了皺,旋即道,“不對,林詩音不會武功,就算你十年前開始學武,也不可能有這麽高的武功。你到底是誰?”
“會武功的是夙夕,不會武功的是林詩音。可是林詩音是夙夕,夙夕也是林詩音。”
“阿飛,我完全聽不懂!”孫小紅看向了阿飛道。
“我只想知道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林詩音!”阿飛的目光在夙夕和“林詩音”之間回轉。
夙夕戴上了手套,驟然出手解開了“林詩音”的穴道。
“林詩音”重重地咳了一聲,哀然看向夙夕道:“你就是林詩音吧?我們果然長得很像。難怪,難怪相公會讓我假扮你,去接近李探花。”
李尋歡頗為吃驚,下意識地松開了扶着“林詩音”的手。
“我叫莫蘭,十年前,相公以為林詩音已經死了。又恰好遇到我,發現我長得很像林詩音,就讓我裝作林詩音,學習林詩音的穿衣打扮、言行舉止。”莫蘭苦笑道,“扮演了十年的林詩音,要不是正主出現,只怕我自己都要以為我就是林詩音了。”
“哈哈~”龍嘯雲突然笑了,“我幾乎被你騙了過去,這世上有一個莫蘭長得像林詩音,又如何肯定不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人長得像林詩音。林詩音早就死了,十年前就死了,是我親手埋葬了她的屍體。”
“是嗎?何不挖出來看看?”
龍嘯雲對林詩音畢竟是動了些真情的,因此當年以為林詩音摔死,将她的屍體運回來,就葬在了冷香小築的梅樹下。
聽到夙夕這麽說,龍嘯雲果然動了心思,只是挖開下面的泥頭,卻沒有任何屍體,唯有一塊木頭雕刻的人偶。
龍嘯雲見此,瘋狂地大笑起來,似乎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夙夕猛然出掌,龍嘯雲立時暴起。兩人一連拆了五十招,龍嘯雲計策失效之後,心境不穩,終究被夙夕一掌擊中。
“不要!”李尋歡驚呼道。
猶豫了一下,夙夕終變了招,只是廢了龍嘯雲的武功,并沒有傷了他的性命。只是龍嘯雲不比龍小雲年幼可以調理,後半身只怕也擺脫不了病弱的後遺症。
一直到莫蘭做主将李園歸還李尋歡,和龍小雲帶着重傷的龍嘯雲回原籍,李尋歡等人還是糊裏糊塗,沒有弄清楚林詩音到底在哪裏。
“詩音——夙,夙夕姑娘?”寧靜地站在梅花樹下,李尋歡的眼神也溫柔了不少。夙夕不說話的時候,李尋歡才能相信眼前的人就是林詩音。
“表哥,是我,詩音!”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容貌,熟悉的眼神,無一不招式着眼前的人就是林詩音。
李尋歡仿佛如雷擊一般,呆立在了原地。
番外:
“你不是姑姑對不對?”林朗看着林詩音,眼神有些複雜。
“我确實是你的姑姑,林詩音。”
“我知道,我的親姑姑是林詩音。可是保護我,教我武功的是夙夕姑姑。”林朗忍着眼淚道,“我想知道夙夕姑姑是不是再也不會出現了?”
“我不知道!”林詩音搖了搖頭。
林朗摸了摸掉下來的眼淚:“詩音姑姑,我要回無争山莊了!姑姑消失前,留了信給我,讓我好好照顧娘和山莊裏的人。”
“朗兒一定會做的很好!”林詩音道。
林朗重重地點了點頭:“我會照顧好山莊裏的人,詩音姑姑也是山莊的人。要是李尋歡對你不好,你就回無争山莊。朗兒會照顧詩音姑姑,等朗兒的劍法練得更好,還可以幫你教訓他!”
“那姑姑就等着朗兒保護了!”
“姑姑,我走了,你自己保重!”林朗抱着自己的佩劍,腳步堅毅地走出了李園。
“詩音,不要擔心了,朗兒年紀雖小,武功卻不錯,人也機智,不會有事的。”李尋歡拍拍林詩音的肩膀,柔聲安慰道。
十年的分離,十年的苦思,終于教會了他們珍惜,有情人終成眷屬總是令人愉悅的。
孫小紅與阿飛結伴行走江湖,開啓新的旅程。漂泊半生的李尋歡則選擇和林詩音在李園過起了安定的日子。只是這樣安定的日子,他們能夠過多久呢?
白鴿從頭頂飛過,李尋歡自花叢中一躍而起,抓住飛鴿,取下了上面的信件:“奉天承運,皇帝诏曰:成化十二年兩榜進士探花李尋歡接旨後,即日進京候旨。欽此!”
事實告訴他們,李園一個多月平靜的日子已經結束了!
林詩音有片刻的愣神,旋即釋然地笑了笑:那又如何?既然已經決定與表哥相伴,去哪裏做什麽又有什麽關系呢?
☆、邀月(一)
? 穿過兩個世界,尤其是《小李飛刀》的世界,知道能夠主動離開後,夙夕終于掌握了一些乾坤鏡的規律。唯有原身既定的劇情結束後,她才能選擇繼續走下面的劇情或者進入下一個小世界。
還沒等夙夕适應過來,原主的記憶已經入潮水般湧入。霸道地讓她頭痛欲裂,那樣深的愛,那樣深的恨。穿成李莫愁時,她也曾經被原主遺留的感情影響,但是從未像這次那麽猛烈。
“燕南天,燕南天……”腦海中除了燕南天再無其他。
穿成李莫愁的時候,夙夕同情李莫愁所托非人。她可以為了同情,因為李莫愁殘存的幽怨代替她報仇,可是她始終不懂,不懂她的深情,不懂竟為了一個抛棄她的男人放棄生命。
穿成林詩音時,因為林詩音的靈魂并沒有消散,她沒有接受林詩音的記憶和感情,也沒有怎麽受到執念影響。
如今成為了邀月,而邀月的執念顯然比李莫愁還要深幾分。莫不是如此,也不可能為了看着江小魚和花無缺自相殘殺等了二十年不說,還親自傳授兄弟二人武功。
邀月同意了憐星的計劃,說到底其實更多的是給自己的仇恨找一個寄托。不然,如此深的恨意,只怕她會先把自己弄死,比如現在這樣。
邀月閉關修煉卻因為心緒不寧,走火入魔。看到雪白的大腿上刻着的字,夙夕感覺心都要絞痛了。到底有多深的恨意,才能讓她如此自殘,以至于瘋狂的在自己血肉之軀以刀刻字。
夙夕掏出傷藥服用,小憩了片刻,等藥效開始發揮作用,才開始療傷。邀月在移花宮說一不二,她在閉關中,自然也沒有人敢打擾,這正方便了夙夕療傷。
等夙夕養好傷,将明玉功融會貫通,已經是數月之後了。
“二宮主呢?”數月沒有出門,外面的陽光顯得特別的耀眼。
“啓禀大宮主,二宮主出宮了!”
“可知道為了什麽事情嗎?”在看《絕代雙驕》時,夙夕覺得最讓人憐惜的便是憐星。
憐星容貌并不亞于邀月,更是心地善良,因為邀月冷酷獨裁,便處處忍讓姐姐,倒是比邀月更像是姐姐。可惜,她愛上了江楓那個和燕南天一般忘恩負義的男人。
憐星雖然左手左腳畸形,可是又怎麽會比那個背主的花月奴差勁呢。愛情雖說兩情相悅,可是江楓和花月奴一個忘恩負義一個背主,也算是天生一對了。
就算被江楓和花月奴那樣對待,邀月欲殺二人之子時,憐星還是因不忍心,為其求情,保住了雙胞胎的性命。她亦教導花無缺讀書、習武視若己出。之後,更是不忍小魚兒、花無缺兩兄弟自相殘殺,欲告知其真相,被邀月所殺。
即使死在自己姐姐的手上,這個女子惦記的卻還是姐姐能夠放下仇恨,放過自己。這樣一個蕙質蘭心的女子又如何能夠讓人不憐惜。那個江楓錯過這樣的憐星,實在是有眼無珠。不過若非如此,又怎麽會和假仁假義的燕南天臭味相投,結為兄弟呢?
邀月在移花宮的權威是不言而喻的,宮女自然不敢隐瞞:“花月奴私逃出宮,二宮主去追了!”
“這樣——”邀月心中一動,“知道往什麽方向去的?”
宮女報了地點,邀月吩咐打點行裝,決定出宮走一趟。
“……你能不能對我笑一笑?”憐星,滿是希冀地望着江楓道。
江湖人傳言沒有人可以擋住燕南天的一劍,也沒有女人可以擋住江楓的一笑。憐星三番兩次救了江楓,江楓卻從沒有對她笑過一次。
“二公主,此時此地,江楓又如何笑的出來。”
邀月騎了一天一夜的快馬才終于追上了剛從十二星相手下救下江楓和花月奴的憐星。聽到江楓的回答,邀月一頓,憐星的要求雖然突兀。可是,她為江楓做了那麽多,難道江楓連這樣的要求都無法滿足嗎?
至于這個要求對于逃難中的江楓而言是不是強人所難,邀月并不關心。或許是吸取了原主的記憶,她已經下意識地将憐星放進了自己的防衛圈。
不管是我行我素的夙夕,還是亦正亦邪的邀月,可沒有體貼外人的習慣。
身影一閃,邀月已經出現在了馬車前。
“二宮主,月奴大宮主?”花月奴這一聲卻包含了太多恐懼。自從逃出移花宮,他們每天都生活在這樣的恐懼中。可惜,在恐懼再害怕一切還是發生了。
“呀——”當恐懼成真,江楓反而有了背水一戰的勇氣,拔劍沖向了邀月。
可惜,江楓不是燕南天,這個天下第一美男子在邀月眼中不過是花瓶罷了。就算邀月沒有練成明玉功第九重,江楓也絲毫奈何不得他。
邀月只是輕輕一飛袖,江楓已經帶着他的劍倒飛了出去。江楓應該慶幸,此刻的邀月已經不是原來的邀月,所以他還能活着喘息。
“玉郎,玉郎——”花月奴不顧一切地從馬車上飛撲下來,趴在江楓的身上哀戚。
“憐星,他們如此背叛你,你難道不恨嗎?”邀月看向了憐星,問道。
“他從來不曾愛過我,又何來背叛!”
“我只問你是否恨他?”
憐星有些意外,以邀月的性格,方才本該一招殺了江楓的。可是,她不但沒有,還問了這樣的問題。
“或許有恨,可是還是愛多一些。”憐星凄然道。
是啊,她癡心所付,卻得來這樣的結果,又如何能夠沒有怨氣呢。只是,她還是愛着她,哪怕江楓心中沒有她絲毫的位置。因此,甘願違背姐姐,也要救他。
“若是,今日放江楓離開,那麽你是否能夠從心中把他放下?”
憐星愕然,甚至可以說是震驚地看着邀月。
“大宮主,我求你,求你放過我和玉郎吧!”花月奴跪爬到邀月面前,拉着她的裙擺哀求道。
見憐星沒有說話,邀月揮手點了花月奴的穴道,重新看向了江楓:“江楓,若憐星不是天生殘疾,也不是我邀月的妹妹,你是否會選她?”
江楓只是癡癡地看着花月奴卻沒有回答。只是這一刻,邀月和憐星都已經明白了他的答案,世間本沒有這許多如果。
“你方才說此時半分也笑不出來,不過是怕被我追殺。若我說,你對憐星笑一笑,我便放過你,你可願意滿足憐星的願望?”
邀月的問題一出,不僅是憐星,江楓和花月奴也愣住了。
然後,江楓轉身看向了憐星,露出了一個笑容。他知道邀月雖然心狠手辣,卻是說一不二的人。雖然不懂邀月為什麽這麽做,卻也知道邀月既然說出口便是真的。
“玉郎……”憐星的眼中含着淚,臉上卻帶着笑,更有一絲釋然。
玉郎江楓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他确實有風靡萬千少女的資本。只是卻不是邀月喜歡的那款,邀月欣賞的應該是——
“姐姐?”
“我邀月說出口的話,自然不會變。”邀月明白憐星的擔心,“憐星,希望你明白,姐姐不想為了一個臭男人和你有隔閡。也不希望這個男人能夠在傷害你。”
憐星愣住了,姐姐一向霸道無情,可是這一次怎麽仿佛換了一個人般。若非她的容貌和武功,憐星一定懷疑有人假扮了邀月。
“江楓可以放過,不過花月奴私逃出宮,不可随意揭過。若是如此,他日我們如何統領移花宮。”
“邀月,你明明說放過我們的。你——”
邀月輕輕一掌,将沖上來的江楓送出丈外。一手拂過解開花月奴的穴道,劍光一閃,花月奴已經慘叫一聲軟倒在地。
“花月奴,今日本宮主廢去你移花宮的武功,逐你出移花宮。以後,切不可以移花宮自居。”
花月奴剛生完孩子,又被廢去武功,虛弱地軟倒在地上。可是,想到能夠撿回一條性命與玉郎雙宿雙飛,心中便是從未有過的幸福。
被宮女們抱在懷裏的孿生子正在啼哭,憐星欣羨地看着那對可愛的嬰兒。
“只是江楓,你拐走了我移花宮的宮女,今日總要賠我移花宮一個人才是。”邀月突然道。
她和憐星這輩子只怕都不會成親的,兩人總是要培養一個傳人才是。看原著中的花無缺和江小魚便可知,江楓兩個兒子學武天賦都不錯。
江楓随着邀月的目光落在孩子身上,原本放松的心情突然一緊:“邀月,孩子是無辜的——”
“我既然能夠放過你們夫妻,難道還會傷害這兩個小家夥不成。”邀月皺了皺眉,看來在江楓眼中,邀月還真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你想要怎麽樣?”
“我看這兩個孩子根骨不過,長子給你留下。次子帶回移花宮,給我和憐星做弟子,他日繼承移花宮。”邀月一個旋身已經将其中一個小嬰兒抱在了懷中,孩子身上還沒清洗,甚至帶着血腥味。
不過,邀月倒是很好奇這麽皺巴巴的一團日後如何長成那個比他父親更出色的移花宮弟子。
“移花宮弟子,自然随姓花,花無缺!”邀月伸出一根手指撥弄着小小的嬰兒,有她和憐星做師傅,這個小家夥自然配的上“無缺”這個名字。
花無缺,名字都是現成的,邀月表示很滿意。此生沒有背負父母的仇恨,他會成為真正的花“無缺”。
“大宮主,月奴,月奴希望大宮主好好對待無缺!”作為邀月的貼身婢女,花月奴最是了解邀月的性子。
“我移花宮的首席弟子,自然比任何人都要活的好!”邀月冷聲道,“我也不是不講情面之人,以後每年今日,你們可以到繡玉谷看望無缺。憐星,我們走!”
“邀月——”江楓抱着被宮女塞回懷裏的大兒子,在看看身邊虛弱的妻子,不知道怎麽反應才好。
他知道這樣的結果比預料中的好太多了,将無缺送給移花宮做弟子,卻保全了一家子。可是,一想到小兒子要拜邀月那個大魔頭為師,江楓還是不舍。
“對了,義兄!等義兄來了,我們再去移花宮讨回無缺。”江楓抱着兒子,對妻子道。
☆、邀月(二)
? 江楓才将妻子和兒子抱到馬車上,燕南天就趕到了。
“楓弟,對不起,我來晚了!”
“大哥,我的孩子被邀月和憐星帶走了。”江楓有些急切道。
“還在不是在這裏嗎?”因為避諱,燕南天并沒有進馬車,卻聽到了小嬰兒的哭聲。
“月奴生了雙胞胎,邀月和憐星帶走了另一個孩子,給他取名無缺,要無缺做他們的弟子。”
“可惡!楓弟的孩子怎麽可以拜那兩個女魔頭為師!”燕南天氣憤地一拳打在了馬車上,“楓弟都是我不好,邀月将你困在移花宮,想讓我去找她。恐怕這次帶走無缺也是這樣,等我送你們到安全的地方,再去移花宮要回無缺。”
“大哥,這次我們被十二星相伏擊,都是江琴出賣了我。”看到地上倒着十二星相中雞司晨、豬黑面的屍體,江楓突然想到,“若非憐星公主正巧追到,只怕我和月奴今天……”
“可惡,原來江琴是故意說錯方向誤導我的。等我找到他,定讓他不得好死。”
花月奴懷着雙胎與江楓一路逃亡,本就沒有好好休養。沒有大夫和産婆,自己拼命生下雙胎,又動了手,被邀月廢掉武功,身體極度虛弱。
邀月和憐星帶走花無缺沒有繼續追殺江楓和花月奴,江楓便決定現在附近的鎮子上安定下來,讓花月奴養好身體。只是花月奴太虛弱,江楓放心不下妻子,只能将另外一個孩子交給燕南天照顧。
另一廂,邀月與憐星帶着花無缺回到了移花宮。教弟子,邀月不在話下,只是撫養小奶娃卻非自己所長。只得讓宮裏的弟子去繡玉谷附近的鎮子上找了奶娘回來照顧花無缺。
将花無缺帶回移花宮一者是移花宮需要一個少宮主,花無缺的天分很好。另外一個原因自然是為了憐星。
憐星生來殘疾,有因為是移花宮二宮主,被外面的人當成魔女,更莫說她與邀月一般在感情上極為死心眼。如此,想要憐星尋一個兩情相悅之人成親實在困難。
憐星不像邀月還能醉心武學,總是需要一些感情寄托。如果一個孩子能夠讓憐星高興,邀約也能放心不少。
初回移花宮,憐星還擔心邀月帶花無缺回宮是為了引燕南天來移花宮。只是見邀月請了奶娘,就将無缺的事情交給自己,一心撲在宮務上才放心不少。
初掌移花宮,邀月還有許多事情要做。首先,就是移花宮誅殺江湖敗類,拯救女子的事情。邀月修改了原先的內容,要求執行弟子将一切調查清楚,先公布對方罪行,在出手。
此外,宮內女弟子分為內外門弟子。移花宮畢竟是江湖勢力,擇取有天分的弟子進入內門,專注武學,以保證移花宮的實力,不被外人欺淩。外門分設琴棋書畫四樓以及繡樓等分堂。無學武天賦的弟子,則選擇新增設的女紅、琴棋書畫等內容學習一二。
若此,移花宮的女子要麽有武技防身,要麽有一技之長可以生存。這般忙了三個月,将內外門各處分割清楚。邀月又親自修改了宮規,例如廢除了不準笑之類的古怪規矩。
想想原主也是挺不值的,移花宮百花齊放,景色優美,為了一個燕南天将自己封閉不說,連整個移花宮也要封閉,實在不值得。
自從姐妹二人帶回了花無缺,又确定邀月對花無缺并沒有惡意,憐星就一心放在了花無缺身上。等她在想起其他事情,卻發現移花宮已經大變樣。
宮裏的宮女不知何時臉上開始帶着微笑,天氣好的時候,甚至還能在花園裏看到孩子們在撲蝶。
再一次,移花宮弟子攻破一夥人販子後,救出不少幼童,一些無家可歸的男孩子也被帶回來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