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牡丹木槿花交鋒
與寒翎王散步後,回到木槿閣,一開門,寧木槿便看到已然恢複本裝的離然,一身飄逸白衣坐于桌旁,樣子極度悠哉地喝粥,在暖和的日光之下惬意地享受着早膳。
“你怎在這?名兒呢?”寧木槿劈頭就問。
離然輕輕挑眉,俊秀的的眼眸流轉着一股神韻,優雅卻玩味,“咦?你不是叫我去拿粥嗎?”
“那是為了讓你離開随便找的理由,你……你竟然真的給我去拿粥了?”寧木槿指着離然不滿坐下,她對離然今天的表現實在有些摸不着頭腦,仿佛一切舉動都是有意的。
“我有說沒去看名兒嗎?”離然見寧木槿撇開頭不理他,便緩緩開口,清澈眸底有瞬間的暗淡,“我去看了,只是她自己好像已經離開了柴房。”
寧木槿驚訝地看向離然,疑惑道:難道被府內其他人發現了?
“嗯?你這樣認為?”離然神色莫測地看了眼寧木槿,輕哼的鼻音中有股暗諷。
寧木槿見離然一臉的不茍同,頓蹙眉沉思,沉吟道:“你的意思是名兒……也許沒有表面那麽簡單?”
“前日夜裏你我相碰的時候,除了寒翎王身邊的侍衛,她也跟在了我們身後。寧木槿,你身邊可真是‘卧虎藏龍’啊!”離然閑若家常地吐出他們被跟蹤的事實,樣子十分泰然自若。
寧木槿一吓,瞪向離然的眼底隐隐浮動着一絲陰郁,微微壓低着嗓音道:“你明知道有人跟蹤,還故意暴露?”
離然不悅皺眉,嗤之以鼻道:“本公子又不是見不得人,你卻恨不得把我埋在土裏沒人看見?”
“那剛才見寒翎王的時候,你也是故意那副德行的?”寧木槿想起了早上他們三人相見的場景。
“德行?故意?”離然搖了搖頭,淡淡糾正道:“是本性,有意。”
寧木槿額角青筋微挑,憤然拍桌道:“那有什麽區別!”
離然輕然一笑,“有啊!一個是你說的,一個是我說的。”
“看招!”寧木槿不想與他說太多,直接出招襲擊離然的腰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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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離然眼疾手快地抓住寧木槿的手臂,将寧木槿反手輕松扼制在自己的懷裏。
“木槿,不是我故意與你唱反調,只是當我看着你和寒翎王在一起的時候,心裏很不是滋味。木槿……你說我是不是為你動心了?嗯?”離然将頭埋到鳳洛歌的白皙的頸窩中,悶聲說道,親昵無間的鼻息柔柔地拂過她的肌膚,讓她的身子不禁輕顫。
“離然……你和谷裏的時候不大一樣。”寧木槿恍惚道,她對離然的變化有些措手不及。
離然幽深的眸底閃過異樣神采,他無奈淡笑,他早已不一樣了,她現在才發現?
頓了良久,離然避過寧木槿的問題道:“木槿,此行去垓州自己萬事小心。有人來了,我走了。”
語畢,離然的鼻息瞬間消失,他走的悄無聲息,而木槿閣的紗窗已在頃刻間被他靜若無聲地開啓又阖上。
“叩——叩——”
在寧木槿還處于失神狀态之時,木槿閣的門被敲響。
“誰?”寧木槿回神問道。
“王妃,我是夏可卿。”門外一聲嬌弱的女音答道。
她來幹什麽?寧木槿再度蹙眉,淡淡說道:“請進。”
“吱呀——”門開啓的瞬間,寧木槿看到了跟在夏可卿身邊的丫鬟。
“名兒?”寧木槿有些意外,她沒想到名兒竟是跟着夏可卿回來了,難道她是夏家的人?
“王妃!”名兒快步走到寧木槿身後,而後低頭沉默不語。
夏可卿進門笑道:“今早我去後院拜祭寧将軍的時候,恰巧從柴房那條路走過,看到她被關在裏面,于是擅作主張将她放了出來,王妃別見怪。”
寧木槿冷瞥了夏可卿一樣,敢情她是暗諷她狠心關押自己的丫鬟?
“呵呵,夏姑娘客氣了。我這一早也是急着找名兒,想是她被王爺那幫妻妾的奴仆又欺負了去。夏姑娘能幫我把名兒找回,我要好好感謝才是。”寧木槿笑言,一雙水眸閃着光彩,盈盈地看着夏可卿。
夏可卿看着寧木槿微怔,她不得不承認寧木槿比自己漂亮,繡帕下的手霍然緊握,低頭的一瞬,夏可卿的眸底,嫉妒的厲光悄然浮現。
“是王妃客氣才是,可卿沒想到昨日馬車驚吓到的人竟然是王妃,還害了王妃暈了過去,可卿對王妃有愧。”
“呵呵,沒關系,我已經把它當成是被狗吓了一跳,夏姑娘不必對此耿耿于懷。”寧木槿興味盎然地看着夏可卿的臉瞬間拉長又縮緊,心底暗自竊笑。
“既然王妃無礙,名兒又回來了,那可卿告辭了。”夏可卿起身,上下細細打量了寧木槿一樣,随即勾唇笑道:“晚上皇上在王府設宴,款待前來祭拜寧将軍的衆位賓客,屆時王妃可要穿得妥當些,不然……王妃身體虛弱,穿少傷寒了,寒翎又要擔心了。”
“呵呵,夏姑娘提醒的極是,狗兒尚且看主人顏色,人自然也得看對象着衣。晚上那種場合,木槿會注意穿戴的。”寧木槿盯着夏可卿微勾的唇角與嘲諷的笑容,不動聲色的回擊。
“那……可卿告辭了,王妃保重。”夏可卿微微曲身,手中的錦帕攪合城一團,轉身出了木槿閣。
出門後,夏可卿狠狠地回望了木槿閣一樣,心中冷哼,死過一次的女人回來還敢如此嚣張氣焰,寧木槿,遲早有一天,我定會讓你再次滾回鬼門關。
“王妃……”待夏可卿走後,名兒才屈膝跪倒寧木槿面前,諾諾喚了聲寧木槿,模樣可憐。
寧木槿輕輕掃了她一眼,忽地問了個極不想幹的問題,“名兒,你還未曾與我說過,幾年前我從一群賭徒手中救下你的時候,你為何是女扮男裝?”
“王妃,名兒當時害怕被那些賭徒賣到青樓,才将自己扮成男童的。”名兒低着頭細聲解釋道。
寧木槿盯着名兒,水眸霎時變得深邃,平靜道:“名兒,我與你不過萍水相逢,當年救你是出于誠心。如今我們再度相遇,我希望你能坦然對我。離然說你深藏絕技,你老實與我說,你可會武功?”
名兒驚訝地望向寧木槿,她沒想到以自己的功底,那叫離然的神醫竟能發現她的行跡。
“王妃……名兒隐瞞會武的事情是情非得已,但是名兒對王妃絕對沒有傷害之意,請王妃相信名兒。”
“那好,你告訴我,當年我救你的時候你年紀尚小,之後我便将你送到寒翎王那裏當了書童,短短幾年,你怎就習得了一身高深武藝?”
寧木槿神色嚴厲,一想到自己那夜外出身後跟了兩個尾巴,而她竟渾然不覺。雖說她習武時間不長,可是離然教給她的輕功也非低弱,至少梨花谷的獨門輕功在江湖上也是數一數二的,她自問沒學到精湛,也學了個七八,足以自保。可偏偏一出谷,她就遇上高手了。
寧木槿心自微慫,沒想到寒翎王府藏了如此高手。
“王妃……名兒是王爺派來保護您的……”名兒沒有正面回答,卻是隐晦地道出了自己身後的主人。
“寒翎?”鳳洛歌眸光流轉,頓了片刻,喃喃道:“原來你是他的人。”
“你下去吧。我想獨自靜一靜。”轉過身,寧木槿冷道。
名兒默默起身,聽從了寧木槿的吩咐,退出木槿閣,順手帶上了門。
“唉……為何有種出了賊谷又入了賊窩的感覺?”寧木槿索然無味地坐到檀木椅上,喟然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