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老鼠聰明貓傻眼
當寧木槿睜開雙眼時,跳躍的晨光照進木槿閣,空氣中若有似無地散發着清新的花香。
深吸一口氣,感覺淡淡地木槿花香味沁入了身體裏,寧木槿彎起唇角,他來了。
“王妃醒了?”忽地,床榻前得黃色帷幔被掀起,名兒探出了頭,笑意盈盈地看着寧木槿。
寧木槿眨了眨眼,淡笑道:“離然,你不了解名兒,她性格內向,一大早,對剛醒的我是不會這樣笑的。”
“哦?昨兒為了救你,便匆忙易了容,沒時間好好觀察那丫鬟。”名兒揚手用衣袖擋住了自己的臉,再度放下時,已然變成了離然的模樣。
霎時,見到沐浴在晨光下的離然,寧木槿有些傻眼了。面似冠玉,色若春花,修長微卷的睫毛之下,明亮星眸似怒還笑,似有情卻更似無情。
離然徐步走到床榻,敲了鳳洛歌的額角,戲谑道:“怎麽?看懵了?”
寧木槿點了點頭,嬉笑道:“是呀,看懵了!離然,你着女裝的樣子,真的是太……漂亮了。”
離然的嘴角微微地抽搐了下,嗤聲道:“嘲笑我?真是白救了你。”
“呵呵,我們彼此彼此,我也白交了朋友。”寧木槿低頭淡道。
屋內的氛圍頓時有所僵滞。
良久,離然喟然長嘆一聲道:“木槿,我有沒有姓氏,對你來說真的那麽重要嗎?”
寧木槿看向離然,眼神錯綜複雜,有着幾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她道:“對于抛棄了過去的人,姓何名何,一點都不重要。可是,離然……在我看來,你是個告別不了曾經的人。在梨花谷的時候,我時常見你站在望月崖,黯然沉浸在自己不曾啓口的回憶。離然,你不覺得我們的相識太過不公,我對你一無所知,而你對我卻了如指掌,你真的……把我當成了知己?”
一席話說完,竟是悄聲無息,他們之間又陷入了一段短暫的沉默。她堅定地望着他,他亦沒有避開她的凝視,卻也沒有開口回答她的問題,似乎兩人之間正在進行一場耐性的角逐。
終于,寧木槿認輸了,她打破了尴尬,爽朗地笑出聲:“離然,你真的扮不了名兒。你把名兒放哪了?”
“打暈後,丢在了你們府內的柴房裏。”沒有掙紮地接受寧木槿轉移的話題,離然坐到床沿,從薄被中拉出寧木槿的手,為她把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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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你關了她一天一夜?那她不是餓壞了?”寧木槿驚呼。
離然冷冷瞥了她一眼,抿了抿唇,皺眉道:“暈死過去的人還有工夫擔心別人?木槿,你知不知道你的病情已經惡化了?我叫你出谷後自己好好尋尋病因,你到底認真查過沒有?”
“離然,有時間我會好好查的。”話說完,寧木槿不管不顧地抽回了被離然把脈的手,下了床榻,坐到妝臺前随意挑了個玉簪,熟練地為自己梳了一個簡單的發髻,而後批了件外衣便要出門去。
“你去哪?”離然變回名兒的樣子跟了出來。
“看名兒,她前些日子才剛被府內的惡仆欺負過,這會兒又被你扔到了柴房裏睡冷地板,我怕她受不了。”寧木槿邊走邊道。
離然冷哼了聲,也沒再多說,跟在了寧木槿後面。
豈料,兩人沒走幾步路,便遇上了正要去木槿閣看望寧木槿的寒翎王。
不期而遇讓三人均微微一怔。
寒翎王見寧木槿一身單薄裏衣,只是随意披了一件外衣便走了出來,眉目間頓時染上不悅,他盯着寧木槿開口道:“你在這裏幹什麽?”
“散步。”寧木槿答道。
“散步?穿成這樣?”寒翎王微微眯起了鳳眸,而後警告性地看向寧木槿身旁喬裝成名兒的離然,“你就是這樣服侍王妃的?”
“別怪名兒,我自己願意這樣的。名兒,你下去吧,幫我去廚房盛些粥。”寧木槿淡定地找了個理由讓離然離開。
“是,王妃。”離然點頭,從容地從寒翎王身邊走過,兩人擦肩之時,他淡然地瞥了眼寒翎王,眸底帶着一絲戲谑,嘴角妖媚地勾起,形态及其魅惑,像在勾引寒翎王。這一動作差點沒把寧木槿吓死,心中大罵,離然這是存心要害死她。
梨花香飄過,寒翎王望着名兒的背影,眼神深邃,神态若有所思。
“我回木槿閣了。”待離然走遠後,寧木槿暗暗松了口氣,瞄了眼月表情狐疑的寒翎王,認為及早開溜為妙,連忙出聲說要離開。
“慢着。”寒翎王叫住寧木槿。
寧木槿緩緩轉身,心道不好,他該不會發現什麽了吧?
寒翎王挑了挑眉,斜睨了離他們不遠的花園,說道:“你方才不是說要散步?我陪你。”
說完,寒翎王也不等寧木槿答不答應,便擡步朝花園走去。寧木槿無奈,只好默默地跟在了他的後面。
兩人一前一後,靜靜行走,寧木槿蹙着眉,盯着前方寒翎王偉岸的背影,表情不解。他玩什麽花招?
“身體可好些了?”許久,寒翎王回眸輕輕地問了她一句。
“嗯。好多了。”寧木槿點頭。
“既然好多了,那明日跟本王出一趟遠門吧。”
“啊?哪裏?”明眸浮現訝異,寧木槿倍感意外,他邀她出遠門做什麽?
“垓州。”寒翎王轉身,定定地看着寧木槿。
“啥?”寧木槿大驚,随後意識到自己表現有些誇張,連忙掩飾道:“沒事去那麽遠的地方幹什麽?”
“那裏最近出現了叛黨,皇上派我去查看,事出必有因,要及早滅了源頭才是。”寒翎王忽然這段路旁一朵開得正豔的花兒。
“額……那我跟去做什麽?”叛黨?寒翎王說是去除叛黨,可寧木槿心底卻隐隐覺得他另有目的。垓州西郊的斷崖處便是梨花谷,難道他懷有別的目的?
“侍寝。”寒翎王臉上揚起惡意的壞笑,看着寧木槿清晰地念道。
“什麽?你說什麽?”寧木槿錯愕,忽然覺得他的這句話好似扇了她一巴掌,正如他手中的那朵花一樣。
寒翎王走近寧木槿,伸手勾住她的下颚,眯眼道:“你是我的王妃不是嗎?是時候讓你做些王妃該做的事了,不準你背着我與別的男人偷偷交往。”
寧木槿瞪大雙眸,怔怔地看着寒翎王,與他大眼瞪小眼,心中大呼,完了,他定是知道離然了!
“你府內那麽多女人,用也用不完,有必要跟我這個被侮辱過還跳崖的女人計較這些嗎?說不定我真的如她們所說,節操不貞了,你為何不幹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我自由?”寧木槿吞了吞口水,用商量的語氣說道。
“正因為如此,身為你的丈夫,我更應該親自驗證一番,還你清白才是。”寒翎王勾唇笑道,鳳眸中興味十足。
“呵……呵,王爺的想法真是與衆不同……”寧木槿皮笑肉不笑,他對付她,她還沒辦法應付不成?也太看低她了吧?
“當然,我相信愛妃的腦袋也另有一番想法。”寒翎王松開對寧木槿的鉗制,笑道:“與王妃玩玩貓捉老鼠的游戲,本王還是樂意奉陪的。”
寧木槿心中咯噔一下,狐疑地看向寒翎王,她想什麽他又知道了。
“這是王爺說的,那我們就等着瞧,老鼠聰明起來是會讓貓傻眼的。”寧木槿冷嗤道。
當說完這句話,寧木槿心中泛起一陣悔意,這樣一來,她不就是老鼠了嗎?!
“好。本王等着。”寒翎王悠然道,臉上的笑意更深。
“走了。”寧木槿氣嘟嘟地轉身。
“好走。”看着寧木槿離去,寒翎王忽然90度彎腰,捧腹大笑起來,“哈哈,原來逗老鼠這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