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不勞費心
- 更新時間:2015-6-24 6:49:10 本章字數:3790
慕離去了明珠閣，玉笙寒回到了毓湖這邊，慕明德早就在等候了。-
“太子殿下，這是我的侄兒，溫言秋。”慕明德身邊站着的正是溫言秋，“他經營絲綢錦緞，有不少好貨色，若是有太子殿下喜歡的，盡管開口便是。”
“小人溫言秋，見過太子殿下。”溫言秋雖不明白慕明德為何特地将他叫來見過梁國太子，但依舊保持着該有的禮節，不卑不亢的給玉笙寒問安。
“溫少爺果然一表人才。”玉笙寒點了點頭，拿過了慕明德手中的酒杯，“聽說蜀錦難得，溫少爺可有門路？”
幾人便坐下就此聊了起來，而此時在湖邊暗處，張媽正在安撫心氣不順的慕笑顏。
“張媽，你說慕離怎麽就有這樣好的運氣，我精心安排，卻被二姐姐和大姐夫的事情給耽擱了。”慕笑顏扯着裙子，“也不知道後來慕離跟付啓明說了什麽，付啓明還與我争執了，說我欺騙他。”
“只怕二小姐和魏國公的事情，并非是巧合。”張媽捏着拳頭，那件衣服可是特地給慕離準備的，若是她沒有起疑，何必将那衣服送給慕玉瓊，且慕玉瓊又怎會在那個時間點去了芳菲苑。
“張媽，你說以前慕離呆呆笨笨，現在怎會這樣有心計？”慕笑顏恨恨的道。
“這個……”張媽也回答不出來，這也是吳氏十分奇怪的問題，摔了一次，不僅不啞了，而且心智性子大不相同，到底是有怎樣的奇遇，“對了，今日的事情六小姐不必擔心，夫人已經吩咐下去了，明日絕不會有不利于六小姐的謠言。”
“剛剛看到的人那麽多。”慕笑顏皺了眉頭，“好些不是我熟識的賓客。”
“謠言這種東西，是可以轉變的。”張媽輕聲道，頓了頓，“聽老爺說，皇上和常樂公主會來，小姐你先回座，別耽擱了接駕，但凡事都得忍着，今日絕不可以節外生枝了。”
“嗯。”慕笑顏點了頭，又嘀咕了一句，“不知梁國太子殿下去哪兒了，我想、想與他說話呢，他說過要給我看那只比鹦鹉還會說話的鳥兒的。”
……
短短一盞茶的功夫，慕離重新出現在了毓湖邊上，此時宴席中間，正有歌舞助興，賓客們也都回到了座位上，并沒有如同剛剛那樣随意走動了。
“小姐，你去哪兒了？”婉兒一直守在慕離那一桌旁邊，看到慕離回來，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小姐，你的妝容和衣服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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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為了讓慕玉瓊的計劃順利實施，她穿的是一身藍色的衣裙，此時已經換上了一套鵝黃色的束胸襦裙了，顏色鮮亮，将她的膚色襯得極好。
剛剛她是素顏，而現在，掃了腮紅，抹了胭脂，瞄了眉，還梳了個好看的發髻，不是素顏的清秀，顧盼之間，多了幾分嬌俏明豔，姿容比慕笑顏不相上下，同樣有引人垂涎的資本。
“嗯，剛剛酒水污了衣服，我換了一身而已。”慕離輕輕一笑，在位置上坐下。
“小姐，你打扮得這樣好看，奴婢差點沒認出來。”婉兒嘆道，環視了周圍的賓客，“小姐可得為自己籌謀籌謀，今日夫人都說了，賓客中門當戶對的不少呢。”
“嗯。”慕離輕輕應了一聲，之所以打扮得這樣明豔，和之前的素淨判若兩人，不過是不想讓玉笙寒覺察而已。
此時，這桌只有她一個人，慕笑語送了趙氏回去，便沒有再回來。左側的席面是空的，慕玉瓊是回明珠閣了，慕笑顏卻不知去了哪兒，遲遲未歸。至于右側的席面，徐氏和慕合熏都還在。
“八小姐果然天生麗質，美不可方物啊。”徐氏自然也是看到了慕離的變化，眯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不知是看上了哪家公子，值得你如此精心打扮了一番呢？說與我聽聽。”
“姨娘說笑了，女子哪一個不愛打扮的。”慕離說道，輕言細語，目光下意識的掃過了主席之上的玉笙寒。
“喲喲喲，這是要去勾丶引誰啊。”徐氏正欲說話，卻另有一道尖刻的聲音響起，說得直白露骨，“慕離，別以為我剛剛沒看到你看了誰。哼，梁國太子殿下是你可以觊觎的嗎？”
“嗯，自然不是離可以觊觎的。”慕離懶得去看，便曉得此時是慕笑顏站在她的身邊，“那是姐姐觊觎的人。”
“我沒有觊觎！”慕笑顏有些氣急敗壞的道，指了指她的衣服，“別以為你打扮一下就有誰能看上你，你這一身裝束，都是四姐姐不要的，由此你可以好好想想自己的地位。”
“多謝六姐姐提醒。”慕離不疾不徐的說道，“六姐姐你還是趕緊入座吧，剛剛芳菲苑的事情，明日必是流傳對你不利的謠言了，你再如此針對我，不知道謠言會被傳成什麽樣子呢。”
“哼，明日謠言會對誰不利，還未可知呢。”慕笑顏冷哼了一聲，入席坐下。
明日謠言對誰不利，還未可知？慕離回味着這句話，慕笑顏這樣胸有成竹，想必有人給她吃了定心丸。
正想着，遠處突然傳來了一層層的唱諾
“皇上駕到，常樂公主到”
“皇上駕到，常樂公主到”
層層遞進，毓湖這邊的賓客都安靜了下來，并且誠惶誠恐的站了起來，準備跪迎聖駕。
宋淩軒走了進來，一身金色蟒紋的月白色長袍，頭戴金冠，舉止行動之間，還是那樣的氣勢淩人，他單手負在背後，而另一只手則是握着另外一個女子的手緩步而入。
那女子一身不染塵的素白紗裙，一頭青絲挽了一個堕馬髻，臉上蒙着白紗，只露出一雙勾人的眼和雪白的額頭，雙眉正中，貼着朱紅的菱形花钿，眉目流轉之間，已能看出是一個絕色佳人。
她被宋淩軒拉着，邁着蓮花碎步，行走動作，有如仙子般的飄逸，不說容貌如何，單是氣質上就壓過慕仙瑤一個頭慕仙瑤在督陽城美其名曰凡塵仙子，這常樂公主卻更有仙氣。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衆人跪拜行禮，慕離也跟着埋下頭去。
心底的感覺十分複雜，數月前，玉丹錦和宋淩軒對坐飲茶的一幕，好似就在眼前，她的輕言細語，将她推向了城牆，推入了火海，将她的千鳥軍推向了玄衣營。
她不了解她，但卻清楚，她好似仙子外表下的心，絕不單純。
也許玉丹錦有她的立場，殺她宋離，是她勢在必行，但并不能否認她是慕離的仇敵之人。
擡頭之後，卻見宋淩軒，慕明德和玉丹錦正站在一起，三個她的仇敵近在眼前，她卻無能為力，只能看着而已。
不想再看這一幕，痛恨自己無力的雙手，慕離埋着頭，盯着眼前的盤子，腦中千百遍是她在千鳥關上的一幕幕，回想着她跟着宋淩軒的這麽多年，将她的心再淩遲了千遍。
“小姐，你在想什麽？”婉兒留意着慕離的表情，“老爺讓相府的家眷都去前面恭賀皇上和常樂公主呢。”
“恭賀麽？”慕離哂笑一聲，收斂了心神，讓理智回來，複仇不能一蹴而就，當步步為營。她端上了酒杯，跟在慕笑顏後頭朝主席那邊走去。
慕明德不過四十多歲，如此兒女成群也算是很有福分了。溫言秋不在場，說是送身體不适的慕明惠回院子去了。一群人圍着主席，活潑的正在說笑着，比如徐氏。
“一人說一句恭賀的詞啊。”徐氏笑容滿面，很能打開氣氛。
“這個主意甚妙。”玉笙寒也在其中，此時玉丹錦正站在他的身邊，雙手都抓着他的胳膊，一雙美目也只看着他，無限的依戀，與她剛剛走進來那樣出塵脫俗的仙氣倒是兩個樣子。
玉笙寒這麽說了，自然衆人也沒有異議，便挨個兒說了下來，按照長幼之序來說的。
“祝皇上和公主能百年和好。”輪到慕仙瑤的時候，她倒是大大方方，似乎沒有怕被玉丹錦比下去的感覺，水眸柔柔的落在宋淩軒的身上，那樣的柔情似水，敏銳如宋淩軒一定能夠感受到。
只是慕離心中不由得生出一個疑惑來，既然慕明德都投奔了梁國，為何還要精心培養自己的女兒入宮呢，是以便更好的為梁國效力，他打算為梁國做一輩子的眼線，在宋國當這丞相卧底一直當下去嗎？
這不符合慕明德的行事風格，他是這樣好大喜功的人，再者，慕明德是精明的，他不會不知道腳踏兩只船的後果，弄不好便是分屍收場。
“……早生貴子，也希望、希望太子殿下能夠找到意中人，早日成婚。”慕笑顏為了引起玉笙寒的注意，甚至都不顧忌在場的宋淩軒了，欲語還休的看了玉笙寒好幾眼才飲下杯中酒水。
“多謝這位小姐了。”玉丹錦突然在此時開口，聲音輕柔好聽，卻語中帶刺，“不過我哥哥的婚事，不勞小姐費心。”
慕笑顏的臉白了白，慕明德瞪了她一眼，然後環視一圈，愣是沒将站在慕笑顏身邊的慕離認出來，只得道：“離呢，出來敬酒了。”
“慕離？”玉笙寒頓時眼睛一亮，來了興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