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而他又喜歡上了兩外一個人,等他終于找到喜歡的那個人的時候,卻被告知那個人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
陳傲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做這個夢,不明白夢裏的他最後喜歡上的那個人竟然叫米嬌。然而這一切的混亂在看到沈景那張痛徹心扉的臉上的時候,就如雲煙般從他大腦裏消散,他想抓住點什麽,卻一無所獲。
從小到大收到的教育,讓沈景不允許自己在此時失态,她神情木然的走向陳傲,走向這個她突然就變得陌生,變得遙遠的人面前。
“我覺得聯姻這件事有點太魯莽了,所以過來和你再商量一下,不過既然你已經有了想要在一起的人選,那麽我們之間約定作廢,我不會嫁給你了。”
在陳傲面前站定,沈景看着他眼底一點點變得清明,神情堅定而驕傲。
“我向你承諾的事情不會作廢。”
陳傲的聲音像破裂的瓷片敲打着光滑的瓷磚。蘇淺揉了揉有些鈍痛的臀-部,怎麽看,現在這個場合都不适合有第三個人在場。
“蘇小姐,該走的人是我,請你留下來。”蘇淺剛有動作,就被沈景的聲音冷冷的冰凍在了半空中。蘇淺扯了扯嘴角,一看他們兩個中間肯定夾雜着某些陳年往事。
她已經很困了,沒有功夫和一個醉酒而且擅長精分的人繼續鬥争。
“太晚了,我打電話讓人來接你。”
等了半天,陳傲就憋出了這麽一句話,想起之前兩人結婚後傳言的金童玉女,天作之合,蘇淺暗暗腹诽,她終于知道了原來有些人的幸福與他們傳達出來的假象并不完全名副其實,
最後不知道陳傲和沈景說了什麽,沈景深深的看了一眼蘇淺,轉身離開了。
房子經過一場無聲的喧嚣,又恢複了安靜,事出反常必有妖,沈景臨走的時候對她笑了。
蘇淺突然覺得有點冷,困意頓時消除了大半,看了看時間表,明天沒有事,這應該是一個好的機會,趁早從這兩家的争鬥中脫身。
陳傲神情有些不耐煩的看着手裏還扯着一角棉被的蘇淺,“蘇淺,蘇小姐,你能給我解釋一下,我只記得我們是在電梯裏遇見的。”
蘇淺揉捏着手裏的被子,看着變臉的人,這人怎麽不去演京劇,變臉更笨不需要道具。解釋什麽,說是你醉酒了,硬把我拉進你家的。這話讓她信,她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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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曲折……我……”
“那就不要說了。我困了,天色已晚,你自便,有什麽事,等明天再說。”陳傲邊往浴室走,邊一臉嫌棄的将身上帶着酒氣的衣服甩下來。
蘇淺表情僵硬的看着脫的只剩最後一件裝備的人,沒有轉身看她一眼走進了卧室。
“陳傲”
蘇淺的聲音将幾乎要将玻璃穿透。從浴室探頭出來的只一句話就完美的阻止了她的尖叫,“再叫,就一起洗。”
驚慌失措的收拾了自己的東西,蘇淺黑着一張臉,急急忙忙的從房間裏出去,浴室裏的水聲還在莎啦啦的響,隔着毛玻璃,還能隐約的看到輪廓。
拎着東西站在自家的門口前,蘇淺将所有的東西統統都翻到地上,也沒有見自己公寓的鑰匙。
想了十一秒,蘇淺果斷轉身走到陳傲的公寓,手起音落,一定是之前撕扯的時候,将鑰匙落在了這裏。
☆、夢
站在花灑之下,感受着水珠的沖刷,陳傲閉上眼睛,腦海中蘇淺的身形不斷的與夢中的身影重合。
打在臉上的水,慢慢的變得越來越涼,他深吸了一口氣,睜開眼睛,看着鏡子面色有些陰郁蒼白的人,嘴角扯了扯,有些失笑。
是他最近精神懈怠了,什麽亂七八糟的夢都回來了。
聽到門外的敲門聲,陳傲調整了一下有點失調的面部表情,又換成了一副富家公子的标準模樣,眼簾微垂,自帶一絲輕蔑與疏離。
“怎麽又是你?”
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人,陳傲微阖了眼,轉身往客廳走去,這個女人還真是有本事,每次都在他情緒失控的時候出現在他面前。
“我……我來找我的鑰匙。”
原本自動矮一截蘇淺,被陳傲有些不耐的語氣一激,頓時挺了挺脊骨,眼神一橫:“又是我怎麽了?”她又沒有做什麽虧心事。
不自覺的跟着陳傲往裏走,她剛說完話,就發現面前移動的肉牆停了下來,面前突然放大的臉,讓蘇淺本能的往後退去,兩支帶着涼意的手指鉗住了她的下巴,阻止了她進一步後退。
“星天的新人。”
明明一個陳述句,而上翹的尾音像個人貓爪一樣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眼神一躲,蘇淺有點氣短,“算……是吧。”
湊近了一點,蘇淺都可以感受到,一股灼熱的呼吸在鼻尖萦繞,“潛規則啊,我這條路走不通,你還是不要白費心思了。”說完,松開了她的下巴,陳傲抱臂靠在牆上看着在門關處四處尋找的人。
半跪在地上找鑰匙,聽到陳傲的話,蘇淺一個大寫的發懵,什麽鬼,她什麽時候要找他潛規則了。簡直強盜邏輯,蘇淺默默的腹诽,不過依然不斷的在可能的地方找。
找了一圈,蘇淺也沒有找到自己公寓的鑰匙,轉身看陳傲的時候,發現那家夥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挪了挪步子,蘇淺探頭看着坐在沙發上的陳傲,開始思考自己要如何開口說,才能讓陳傲收留自己一晚上。
一眼瞥見客廳角落櫃子上擺放的醫藥箱,蘇淺這才想起,她之前就覺得陳傲有點發熱,只是還沒來得及提醒他,就被打斷了。
“陳先生?”
“……恩。找到了就走吧。”陳傲的眉頭動了動,沒有睜眼,語氣帶着倦怠。
“那什麽……你是不是身體不太舒服?”
蘇淺看着陳傲明顯有點倦怠的神色,眼珠轉動着,嘴角揚了揚,天色太晚,找人開鎖的可能不大,而安置自己最好的地方莫過于這裏了,而且明天除了上午的發布會,下午還要去給《天後》的MV進行試裝。總不能讓章立找不到她。
“你怎麽還沒有走?”扶着有些發暈的額頭,陳傲沒有好氣的看着依然待在這個房間裏的人,他現在一睜開眼,眼眶發熱,大腦昏昏沉沉的,有點頭重腳輕的感覺。
果然醉酒後的慣例還一直在。以前每次喝醉的時候,沈景都是陪着他,沈景走了以後,他也就沒有再讓自己喝醉過。
“我看你臉色不太好,不太放心,你好像要生病了,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看着莫名變得紅彤彤的眼睛,蘇淺語速加快,一口氣将話說出口,不準備給陳傲拒絕的條件。
“你現在不出現在我眼前,就是幫忙了。”
掃了一眼明顯不準備離開的人,陳傲這才去倒水準備吃點藥,完全一副把蘇淺當空氣的模樣。
知道自己在陳傲那裏已經被冠上了別有目的的罪名,蘇淺也就很有眼色的不主動出現在陳傲面前找不痛快。
一個人躺在客房,看着章立給她新買的手機,翻來覆去,屏幕亮了變暗,暗了變亮,最後在反複中沉沉睡去。
冬天的早晨,暮霭沉沉,滿目的肅寒之氣。
一縷涼風從腳底襲來,蘇淺不自覺的縮了縮身子,想要像以往那樣将自己裹成一個蟬蛹,然而在她碰到一個溫涼的身體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閉着眼睛,睫毛一顫一顫的像是狂風過後蝴蝶的翅膀不停的抖動着,蘇淺努力回想着目前的狀況到底是怎麽發生的,難道她有編成了其他人,但是沒道理,這一次她沒有死也沒有受傷。
“你醒了。”一個低沉帶着笑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随即耳後傳來溫熱柔軟的觸感。
蘇淺渾身一僵,僵硬的任由身後的人攬着自己的肩膀,将自己的身子一點點的扳過去。
沒有錯,這個聲音,這張臉就是陳傲。
但是誰能告訴她為什麽她和陳傲會睡在一張床上。
“這是夢?”
“這一定是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記憶裏演戲的橋段太多了,蘇淺的第一反應是擡頭在陳傲完美的下巴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被一把按進懷裏,耳朵貼着陳傲的下巴,她聽到一個明顯帶着吸氣的聲音,“你酒還沒醒?大早上的亂咬人。”
話剛落音,蘇淺耳朵上傳來一絲刺痛,灼熱的觸感從耳際迅速蔓延,讓原本白潔的皮膚上染上一層嫣紅,無處不透粉。
“你是誰?”
聽到蘇淺的問話,陳傲低笑出聲,“你這個迷糊,不會一覺醒來把自己老公給忘了吧。”
“我是誰?”
“我老婆。”
“你是誰?”
“你老公。”
“我不是再給你玩游戲?”蘇淺有點崩潰,忘了自己整個人被陳傲摟着坐起來,兩個人肌膚相貼。
“你确定這不是游戲,我們昨天剛結婚,你今天問我是誰?”
陳傲的話,吓的蘇淺腦子都放空了,她難道上了沈景的身,整個人猶如失了魂魄,呆若木雞。不過稍後,她便從陳傲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兩人額頭抵着額頭,鼻尖抵着鼻尖,一片溫熱在她嘴角撕磨,察覺到她的魂不守舍,懲罰性的咬了咬。
終于回過神的人,一把推開摟着自己的人,腰上一軟,直挺挺的朝後躺去,虧得陳傲手快,她的腰才不至于折了。
“你怎麽了?”
察覺到不對勁,陳傲臉上的笑意也淡了許多,态度變得嚴肅起來。
“我……我也不知道。”
從窗角鑽過的冷風在房間裏打轉,露在外面的肩膀一縮,蘇淺本能的朝陳傲的懷裏靠過去,半路上察覺事情的詭異,硬生生的剎住了靠過去的動作,整個人往被子裏縮了縮。
“是身體不舒服嗎?”
陳傲說着擡手将手覆在蘇淺的頭上,或許是昨天受涼了,陳傲看着眼前這個行為有點怪異的新婚妻子,心裏這麽想。
“你的手,怎麽這麽涼?”
一把抓住陳傲的手,蘇淺聲音有點顫抖的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的她,覺得有點害怕。
“這樣,夏天你抱起來舒服啊?”
“夏天?”蘇淺重複着陳傲的話,往窗外看去,大片大片的日光從投射對面高樓大廈在經過反光射向四面八方,多看一眼仿若就能灼傷眼睛。
看蘇淺一直看着窗外,陳傲将裹着夏涼被的人,一把抱起往窗戶旁走,抱着她坐在飄窗上,看着日光下一片燦爛的城市。
“旅游形象大使?”蘇淺收回目光擡頭,看向摟着自己的人,只看到了完美的下巴線條。
遠遠的看着街道上,廣場上正在播放的這個城市的旅游宣傳大片,而大片裏面的形象大使,不是別人正是她自己。
“我倒是忘了,原本是昨天要放的,不過出了一點事情,就推了一天。今天放了。”
“昨天?昨天出什麽事了?”
“真的一醉之後全忘了?昨天沈景來了,與吳戈一起,她們都是你的朋友,是你招待的她們,不過後來不知道她接了一個電話,有人告訴她,這個旅游形象大使是搶的她的,你們起了争執。”
“然後呢……”
蘇淺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完全變成了一團漿糊。所有的事情都變成了一團亂麻,為什麽她會搶了沈景的旅游形象大使,沈景什麽時候也進了娛樂圈?還有她怎麽就突然和陳傲結婚了?
針紮似的痛感密密麻麻的吞噬着她的神經,而又讓她無比的清醒。
“然後……然後沈景氣急,說你搶了她的一切,根本不應該存在,要拿着酒瓶子砸你,被吳戈攔下帶走了。然後旅游局那邊說,網上突然起了謠言,說你當上旅游形象大使是采用了不正當手段。”
“不正當手段?”蘇淺渾身一顫,盡管被陳傲摟着,她也覺得自己好像憑空漂浮在空中,一雙雙漆黑的眼睛隐藏在人群中,惡狠狠的看着她。
“當然沒有,這旅游形象大使原本候選人就不止她自己,而且,你比她更愛這個城市,更适合當這個城市的形象大使。”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陳傲溫涼的手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安撫着沐浴在陽光中卻依然覺得寒冷的人。
縮在懷裏的人,雙眼直直的看向窗外,正在播放的宣傳大片,問:“沈景很恨我吧?”
“你才知道啊,你們認識又不是一兩天了,每次勸你少和她來往,你就不聽。”陳傲說着,緊了緊手臂,将蘇淺以一個舒服的姿勢窩在自己懷裏。
“記得你們合作的第一部戲就是吳戈的《重生》,吳戈很看好你,所以雖然你是第一次演戲,但那裏面你是女一,她是女二。”
眼神一僵,蘇淺不動聲色的問:“《重生》我演的好嗎?”
“好啊,當然好,那部戲就像是為你量身定做的一樣。”
“陳傲。”
“嗯。”陳傲低頭的時候看到了滿臉淚水的蘇淺,正淚眼婆娑的看着她,當下慌了,急忙給她擦眼淚,只是不管怎麽擦,蘇淺的眼淚就像管不住的水龍頭一直在流。
“我要回去,你送我回去。”帶着哭腔,蘇淺從陳傲的懷裏掙脫,裹着被子赤着腳往外走。
“你要回哪去?這裏是你的家,我也在這裏。”陳傲身後拉住要走的蘇淺,一把将他撞進自己的懷裏,感受不到人體的溫熱,蘇淺覺得自己好像被一股涼意包圍,怎麽都擺脫不了。
“不,這裏不是我的家。你不是陳傲,我也不是我。”猛地發力,蘇淺撞着抱着自己的人倒退着往窗臺走去。
突然原本就在眼前的窗臺消失了,兩個人就這樣從窗戶上往下掉,時間好像停止了一樣,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了。
呼呼的風聲,車鳴聲都不存在了。
看着陳傲不斷的與自己拉開距離,蘇淺想伸手去拉他,卻怎麽都夠不到,她眼睜睜的看着在陳傲落地的那一瞬間,一輛輛車從陳傲的身上碾過。
“陳傲!”
“蘇淺,蘇淺,醒醒。”
有什麽冰涼的東西不斷的拍在自己臉上,蘇淺睜開眼的時候,眼前一片模糊。
“陳傲。”
等眼裏的淚水流出之後,蘇淺才看清自己面前的人。
“蘇淺,你做噩夢了。”将蘇淺死死拉住自己的手松開,陳傲居高臨下的看着床上的人,眼神幽深。
“我夢見……我……你……”
“我墜樓了。”
聽到陳傲的話,蘇淺渾身一激靈,陰森的寒意在四肢百骸中游走。
“你怎麽知道?”
“我們好像一不小心做了同一個夢。”
“同一個夢。”
蘇淺慢慢的調整自己的呼吸,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害怕。
手機自帶的不知名鈴聲在安靜的房間裏響起,打破了兩人之間長久的沉默。
拿起手機,蘇淺深呼了一口氣,接通了電話,用平穩的語調對着電話裏的人“喂。”
“蘇淺,你還想不想混下去了,知道現在幾點了嗎?你人呢?”章立對着電話一通大吼。
蘇淺眼神一禀,扭頭看了站在窗戶旁的陳傲,輕聲說道“我在家裏,出了點事情。”
“狗屁,我現在在你家裏,現在馬上出現在我面前。”說完話,章立狠狠的挂了電話。
剛往門口一站,就看到旁邊的門開了,一個頭發亂糟糟的女人,衣衫不整的從裏面出來,章立這定睛一瞧,這門不是陳家二公子家的嗎?這怎麽一個瘋女人從裏面出來。
“蘇淺……”
等章立看清瘋女人是蘇淺的時候,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坐在客廳裏,蘇淺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章立的兩只眼就沒有離開過她身上,那架勢就是要活生生的在她身上燒出一個洞的節奏,
“這會不是趕時間嗎?”
實在是忍不了章立的眼神,蘇淺無奈開口,以前沒發現,現在才知道身旁跟着個經紀人,簡直和跟了個催命的差不多。
在章立的督促下,蘇淺顧不得喝口水,就披了外衣,往外走,只是剛出門就在門口遇見了面無表情路過的陳傲。
蘇淺眼神掃了一眼,在陳傲看過來的時候就躲開了,陳傲和她做了同一個夢,這件事怎麽看怎麽詭異。
兩個人此時心裏都在猜測對方一定其他隐秘的事情,就像她能重生穿魂,說不定陳傲也經歷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但是兩人的關系又沒有達到推心置腹的地步,而且夢裏面的場景竟然是他們結婚,在陳傲的立場來說,這件事怎麽看怎麽透露着詭異,因為之前他和蘇淺幾乎沒有交集。
蘇淺故意放慢了腳步,低首斂眉的走在了陳傲的後面,章立眼神不斷的在兩個人之間掃來掃去,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陳傲問不了,蘇淺問不出,心裏也在腹诽兩個人到死什麽情況。
明明蘇淺衣衫不整的從陳傲的公寓裏出來,陳傲看蘇淺确實想看一個陌生人,而且還帶着不動聲色的防備。
這丫頭到底遼什麽事,不會是深更半夜跑到陳傲那裏偷什麽商業機密去了吧。
眼看着電梯上顯示的樓層數字在不斷的減小,蘇淺身後的人突然出聲,“手機。”陷在思考中的蘇淺被突然在耳邊響起的聲音吓了一跳。
她現在對有人在她身後說話,已經留下陰影了。
擡頭看了看,蘇淺才發現原本站在中間的自己不知不覺被人群擠到了角落裏,而這個角落裏原本就已經站了一個龐然大物,正好将她能納入懷裏的龐然大物。
口袋裏拿着手機的手一動,就被陳傲拎了出來,陳傲一邊往裏面輸號碼,一邊說:“或許我們之間的聯系不僅僅是一個夢。”陳傲的聲音是壓低說出來的,蘇淺也是要全神貫注才勉強聽清。
☆、夢-02
《江山》的發布會,蘇淺被經紀人催着到場的時候,導演,制片都已經到就坐了,只有男主角身旁空着一個座位,等她上去。
一把把裹着的外衣給她扒下來,經紀人使眼色,讓她趕緊上去。
剛順着椅子把手做好,迎面便是一陣閃光燈咔擦咔擦的聲音,忘了有多久,沒有被人這樣被聚焦在公共場合。
底下的人,有點她看着面熟,有點面生,一時恍惚的讓她想起過去種種。一旁的宣傳人員再說的什麽,她一點也沒有聽清。
“蘇淺”
放在腿上的手臂被人拉了一下,蘇淺恍然回神,身旁扮演男主角的淩風已經站起來了,配合着底下記者的要求,拉她起來合照。
淩風一張棱角分明的臉,被他的粉絲調侃她的長相,土帥土帥的,因為出演反面角色,虜獲了一大批女粉絲,因為他有點羅圈腿的緣故,真愛黑粉,天天在他的微博下一水的刷,簡直帥的合不攏腿。
這些事來的路上,蘇淺臨時抱佛腳在微博上搜索了一圈知道的,淩風也算是圈子裏的老人,出演舞臺劇出名,蘇淺以前沒有太注意這個人,實在是他太低調了。聽說他家境不錯,演戲只是因為喜歡,就是性格有點木,當然他看到有人說怪。
向來是演技說話,幾乎沒有什麽娛樂緋聞,想到這裏,蘇淺對淩風的印象頓時好了許多,拍照的時候,眼底的笑意也深了不少。
“對,就這樣。”
“再近一點。”
看兩人态度親近,記者更是不放過這一機會,全方位多角度的拍兩個人看起來有奸情的照片,現在每逢拍戲都要炒一回緋聞好像已經成了規定的宣傳模式,畢竟什麽因戲生情總是能激起妹子們熊熊燃燒的八卦之心,以前這些事情都是有專人給她打理,她不太清楚具體流程,但是還是知道一點的。
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蘇淺覺得自己的腳已經與鞋渾然成為一體了,因為她都感覺不到自己的腳與冰冷的堅硬的皮革之間有溫度差。
第一次擡腳沒有擡起來,蘇淺的臉色沉了一分,以前她也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天冷,但是有活動又要穿的漂漂亮亮的,那時候每次都會有個人偷偷的給她遞衣服蓋腿。
“需要幫助嗎?”
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蘇淺有點慌亂的拿手撩了一下頭發,擠出一絲笑,輕聲應了一聲點頭。
毫不在意在場的其他人的反應,淩風一把抱起來蘇淺,身子一下子騰空,蘇淺的整個人都愣了,這是什麽劇情走向,難道她和淩風很熟嗎?
在後臺,蘇淺裹上大衣,兩只腳無意識的一下一下的踩着地板,章立黑着一張臉站在他面前,走來走去。
懷裏抱着淩風讓經紀人送來的暖手寶,蘇淺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蘇淺本人的人際關系,她一點都不知道。
“我說你之前暗戀的不是陳家二少嗎,又什麽時候和淩風勾搭上的,虧我還費盡心思的讓你接近陳傲……”
聽着章立氣急敗壞的話,原本坐着的蘇淺騰的一下站起來,目瞪口呆,苦着臉,呵呵笑了兩聲,又坐下,“你這玩笑開的有點大,難道不是你想借着沈家炒作?”
聽着蘇淺說風涼話,章立也急了眼,反駁道“我那還不是為了成全你,你以為你從雜志上偷撕陳傲的照片我不知道。”
“偷撕他的照片?”
蘇淺覺得自己一定是出現幻聽了,怎麽她去哪,陳傲就像一個魔咒一樣和她牽扯在一起,即使現在她變成了兩外一個人也一樣,她原本以為她和陳傲的交集是因為她自己的原因,萬萬沒想到蘇淺本尊也喜歡陳傲。
腦子裏突然回憶起她還是米嬌的時候,兩人相處的場景,蘇淺當時正在看一本雜志入迷,自己過去的時候就趕緊收了起來,當時她還開玩笑說,裏面是不是有他喜歡的人。
**
“你又做那種夢了。”
穿着白色醫用大褂的人,擡了擡鼻子上的金色眼框,鏡片上一絲紫光閃過,看着坐在沙發上表情嚴肅的人。
“恩。”
陳傲深吸了一口煙,緩解他過分緊繃的大腦神經。
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他都忘了他還有這個怪毛病了,每次生病,身體虛弱的時候就會做夢,那種感官很真實的夢,最可怕的還不是這樣,而是他一入夢,除非在夢裏死去,否則自己根本醒不來。
“這麽多年,也沒見你在做過那種夢,怎麽突然又做夢了。”
“前段時間,一個朋友出了車禍,正好當時我在場,那之後才開始慢慢不對勁的。”陳傲想了想好像是從米嬌出車禍之後,他就睡的不太安穩了。
“那個和你做了同樣夢的人和你什麽關系?”林飛若有所思的敲了敲桌子問。
“我以前沒見過她,但是看着她的時候又覺得我們認識很久了。”
陳傲話剛說完,就聽到林飛低沉的笑聲在房間裏響起來,皺了皺眉,掃了他一眼,林飛才又恢複一個醫生該有的嚴謹與一本正經。
“作為一個神經科專家,我建議你去找找以前給你看病的那位心理醫師,你這多半是心病,至于那姑娘,我覺得她如果不是一個高級催眠師,就是你上輩子的冤家。”
看着作為一個醫生,說出這麽不靠譜的話,陳傲覺得自己根本就是找錯人了,林飛這家夥白白在國外讀了那麽多年的醫學,根本就是一個大寫的庸醫。
從林飛的醫室出來,冬日少見的陽光明朗,照在對面高樓的落地窗上,反射出亮堂的光。
陳傲往車上一坐,就打通了陳天的電話,問他當年給他做治療的心理醫師。
電話裏陳天想了半天,告訴陳傲那個心理醫師姓米,當時年紀五十多,這麽多年過去了,不知道還在不在。
姓米?陳傲總覺得這個姓很熟悉,之前好像誰說過老米家是一個醫學世家來着。
醫院裏正在看護米嬌的米媽連打了三個噴嚏,看了一眼情況并沒有好轉的女兒,起身關了窗戶,繼續坐在病床前給米嬌讀書。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存在小劇場:
女主指着男主,纖纖玉指止不住的顫抖,你竟然也……
陳傲(陰恻恻):什麽神經專家,我很正常。
哀怨的女主:為什麽她身邊的人都有病。
陳傲眼睛一眯:你說誰有病?
狗腿的女主:你沒病,作者是個騙子。
怒吼的女主:說好的走上人生巅峰,笑看俊男美女,迎娶高富帥的人生。
然後就看到男主溫柔的走向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女主……
作者君想的是:執子之手……
作者君看到的是:一把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