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孟盼娣覺得稀奇,孟雲岫反應很平淡，好像在說別人的事兒：“他們來幹啥，大娘你跟我說說。”
等聽趙大娘說完,孟盼娣激動地說：“雲岫，你爸媽來找你了,你以後不用受罪了。爸、媽，你們可得保守秘密，不能讓孟家老頭老太知道雲岫在島上。”
她馬上給二姐孟引娣寫信，讓她去打聽賜娣父母留下來的地址,好跟他們聯系。
再說孟引娣接到三妹的信，雖然信裏沒有寫明,可她猜測堂妹八成是跑到孟盼娣那兒去了。
她很重視這件事,多了個心眼，沒有人任何人提及，馬上去跟老頭老太打聽地址。
孟引娣也是個受害者,老頭老太為了高額彩禮，把孟引娣嫁給一個重病的年輕人沖喜，孟引娣嫁過去沒多久就跟發生奇跡似的,年輕人的身體逐漸康複，他跟他媽對孟引娣感激不盡，對她都很好,孟引娣的日子過得也算不錯。
即便如此，孟引娣對老兩口坑害姐妹的做法也深惡痛絕。
老頭老太別看沒啥文化,還算質樸，但他們認錢,對錢的渴望讓他們格外精明。
“你肯定知道賜娣在哪兒？”老頭眼中精光閃爍,直直地盯着孟引娣,想從孫女口中得到肯定答案。
他們琢磨着是孫女也想從堂妹父母手裏拿錢。
“咳，我天天土裏刨食一個外人都見不着，哪知道這個，我只是随口問問。”孟引娣說。
老頭苦口婆心地勸：“我們都是土埋半截的人了，想找到賜娣還不是為了她好，為了孟家好，你想啊，賜娣被他父母認回去，她能過上好日子，咱們家也能拿一大筆錢，就不用再過這苦日子。”
老太更是能給開空頭支票：“引娣啊，你告訴我們賜娣在哪兒，等拿到錢分給你一半。”
孟引娣冷笑，這老兩口真是人才，壓根就沒撫養過賜娣，可卻賣了賜娣一次還想再賣一次，人家親生父母找來還想敲詐一大筆錢。
她知道老兩口不會告訴她地址，幹脆撕破臉，哼了一聲：“別說我不知道賜娣在哪兒，就是我知道也瞞着，憑啥告訴你們？為了孟天寶，你們把良心都賣了。”
老太認定孟引娣知道賜娣在哪兒，用手扒着胸口坐地上開始賣力哭嚎：“哎呦呦，我這是造了什麽虐啊，養了幾個孽障出來。沒有孟天寶，咱家就得絕戶，生女娃子真是一點用都沒有，長大了都是別人家的，不如生下來就按尿桶裏溺死，你們是誠心把我老婆子氣死才罷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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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引娣料想老兩口肯定記不住地址，他們肯定會把地址寫在紙上藏在家裏某個地方。但是她要是趁着家裏沒人貿然在家裏翻，被老兩口發現東西動了地方，肯定會說丢了東西訛她錢，她陪不起，因此她不敢輕舉妄動。
她這些天一直都琢磨這事兒，終于有一天靈光閃現，想出老兩口藏地址的好地方。
這些天，她頻繁回娘家，終于等到家人全出去，她打量着斜着懸挂在門框上的鏡子，搬來椅子，手往鏡子後面掏，還真摸到疊得整齊的一張紙，紙上果然寫的是地址。
孟引娣激動不已，把地址默默背下來，又把紙原樣疊起，放回鏡子後面。
剛把椅子擺好，孟天寶就帶着他的村花對象回來了。
村花穿一身水紅色的連衣裙，比城裏姑娘還要時髦。
孟天寶有幾個姐姐被賣給他積累的彩禮錢，還有給村花畫的大餅，五間大瓦房，還有一千塊錢現金，村花對他死心塌地，再加上孟天寶總給買東西，外加甜言蜜語，雖然未婚，倆人已經睡過。
“二姐，你在家幹啥呢，只有你自己？”孟天寶說。
孟引娣多少有些慌亂，強作淡定地說：“是，爸媽也下地幹活去了，我這就走。”
走出大門，孟引娣啐了一口，心說：“呸，窩囊廢，穿的衣裳，戴的手表，哪樣不是用的幾個姐姐的彩禮錢，我看你從賜娣父母手裏拿不到錢，還能不能娶長得最好看的。”
回到家，她馬上寫信，把地址寄給孟盼娣。
收到信後，孟雲岫馬上給親生父母寫信，告訴他們自己在瓊崖島上。
從未得到過親生父母任何消息的孟雲岫有點擔心：“我父母會聯系我嗎？”
孟盼娣鼓勵她：“一定會，你爸媽能大老遠跑到孟家莊去，現在有了你的消息，不知道會有多高興呢。”
孟雲岫充滿期待：“但願如此。”
——
周日下午，林翹跟顧凜正準備帶兜兜上山摘水果挖中草藥，這時小樹急匆匆地跑來了。
“小樹，怎麽跑這麽急？”林翹給他擦汗，讓他喝點水。
“姑姑，我小姨來島上了，我爸讓我來叫你。”小樹說。
“你哪個小姨啊？”林翹問。
“黃美蓉，我媽的妹妹。”小樹說。
這段時間一直不讓他見黃家人，也不提起，原來小家夥還記得他媽。
林翹眉心微蹙：“她大老遠的來島上幹什麽？她去找你爸了？”
小樹說：“我爸挺生氣的，你快去看看吧。”
林翹跟顧凜對視一眼：“那咱們去看看。”
顧凜點頭：“走吧。”
她鎖了門，四人往艦船廠的方向走。
在林家敗落之前，黃美芹一直都算是合格的林家兒媳，林家跟黃家也正常來往。黃美蓉是市圖書館館員，平時話不多，林翹對她印象還好，倆人關系也不錯。
不過因為黃美芹的事兒，林翹對這一家人都沒好感，當然不想跟她家任何人有來往。
“你爸為啥生氣，她跟你爸都說什麽了？”
路上她問小樹黃美蓉都說了什麽，小樹說不清楚，只能作罷。
到艦船廠家屬院門口，他們看到林懷宣跟黃美蓉在離大門口稍遠的地方站着。
林懷宣沉着臉，看起來很不高興。
“兜兜，小樹，你們就別過去了。”林翹指着一處樹蔭，讓他們去那兒玩。
倆孩子很聽話，馬上帶着空空一塊去練習爬樹。
好消息是小樹對小姨毫無感情。
“美蓉，你怎麽到島上來了？”林翹盡力讓自己語氣聽起來平靜。
她手裏還拎着很大很沉的大行李袋，看來林懷宣根本就沒讓她進大門。
兩人對話應該不愉快，黃美蓉見到林翹就像看到救命稻草，說：“我來看看姐夫跟小樹，我給小樹帶了好多吃的，姐夫的态度很不好。”
她的語氣帶着委屈。
林懷宣眉頭緊皺，态度冷硬：“用不着你來看我們，還有，不要叫姐夫。”
林翹看了大哥一眼，平時大哥涵養素質極好，極少有語氣這麽差的時候，肯定是黃美蓉跟他說了什麽讓他不悅，林翹語氣還好：“美蓉，就不要再叫姐夫了，兩家人現在一點關系都沒有，大家都尴尬。”
她又問黃美蓉：“你特意來的？你爸媽跟大姐知道你來嗎？你是有什麽事兒嗎？”
黃美蓉還挺委屈：“他們要是知道肯定不讓我來。”
“兩家人已經不來往了，那你還來。”林翹說。
“大船應該還沒走，你現在就買票回去。”林懷宣板着臉說。
顧凜看了眼手表：“大船給營地運送補給才會在碼頭耽擱的時間長一些，今天不運送補給，已經走了，只能等下周，不過過兩天部隊有登陸艇出島，黃同志可以跟着一起。”
聽幾人對她都不怎麽友好，讓她馬上就走，黃美蓉很着急，脫口而出：“我大老遠來的，路上都用了一個多星期，我不想走了，想留下來照顧小樹。”
林翹跟顧凜對視一眼：“……啥意思？”
她看林懷宣的臉更臭了，幾乎是強壓着才沒爆發，沒等對方開口，她就說：“我大哥跟我們一家都可以照顧小樹，我們一家不想再跟黃家人有任何聯系，再說我大哥要結婚了，小樹很喜歡他的新媽媽，要不是島上領證不方便，我大哥這兩個星期又忙，他們早就領證了。”
黃美蓉又驚訝又尴尬又失落，臉色漲得通紅：“姐夫你這才上島多長時間就要結婚？跟誰？是你廠裏同事？我來晚了嗎？”
“跟你無關。”林懷宣聲音很冷。
黃美蓉覺得很難為情，她放下顏面大老遠跑來原來是這樣一個結果，她不甘心，說：“懷宣，我姐鬼迷心竅做錯事辜負了你，是她不知道珍惜，我跟她不一樣，我是小樹小姨，我們有血緣關系，咱們原來是一家人，讓我照顧小樹不好嗎？”
開始叫姐夫，現在直接叫上名字了。
林翹：想不到黃美蓉對姐夫會有這種心思。
只要男人足夠優秀，即便離異帶娃也會有桃花。
既然她說得隐晦，林翹就挑明了說：“你沒法留在島上，島上沒有工作機會，也沒有你的住處。”
“我想跟懷宣組建家庭。”黃美蓉覺得已經被林翹逼到牆角，不得不說，不過幾人這個态度，讓她覺得很羞愧，這些話也難說出口。
“絕無可能。”林懷宣覺得頭疼，還異常尴尬，板着臉提高音量斷然拒絕。
他想了想，他對小姨子一直保持分寸，絕對不會有越距之處，甚至來往都不多。
林翹語氣還好一些：“美蓉，這話你就別再說了，大家都很尴尬。你以前是一直羨慕你姐姐嫁的好，對吧，你才二十八吧，工作也不錯，肯定能找到條件跟你般配的對象，何必盯着離婚帶娃的前姐夫。”
黃美芹一直跟妹妹炫耀嫁得好，黃美蓉覺得姐夫家庭條件好，工作好有文化，找對象就以姐夫作為标準，不願意找比林懷宣差的，高不成低不就到二十八還沒結婚，沒想到直接找姐夫本人。
即便林家遭遇變故，她還是覺得林懷宣很有魅力。
林懷宣快刀斬亂麻，語氣強硬：“什麽都別再說了，你先住工廠多出來的宿舍，兩天後跟登陸艇走，兩天後不管你走不走我都不管你。”
“懷宣，我是認真的，我姐犯的錯我來彌補……”
顧凜開口：“你就別叫名字了，就叫林同志就行，就這樣，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哪有人想要嫁給前姐夫的，我聽着都覺得荒唐，你身邊是沒有适婚男青年了咋地，你還是盡快離島。”
黃美蓉見林翹對象一直沒說話，這一開口渾身冷氣飕飕直往外冒，凜冽威壓之氣壓得人擡不起頭來。
“走吧，先去宿舍住下，兩天後離開。”林翹說。
黃美蓉無法，只能先跟他們一塊到廠宿舍住下，林懷宣冷冰冰丢下一句：“飯你就在食堂吃，別跟人說你認識我。”
林翹覺得有必要讓她收斂，說：“你這個年紀，應該對自己的所有行為負責，如果你不按這個安排來，我們就不管你，直接給你父母打電話。”
這句話很有威懾力，黃美蓉覺得這是件失敗行程，當然不想在她回去之前讓她嚴厲的父母知道。
“林翹，你們千萬不要打電話，我會跟登陸艇離開。”黃美蓉說。
顧凜又補了一句：“你如果不安分，我立刻安排登陸艇送你離島。”
黃美蓉打了個寒戰，林翹對象還真兇，怪不得父母跟姐姐提起他都是一股敬畏的神情。
再無多話，林翹三人立刻離開，走出廠大門，見四處沒人，林翹打趣道：“大哥，除了觊觎姐夫，黃美蓉其它方面也挺好的，你對你的桃花那麽兇。”
聽妹妹說得輕松，林懷宣臉色和緩一些，說：“你就別寒碜我了，就這事兒我能連做五天噩夢。”
林翹轉過頭去問顧凜，聲音帶笑：“你想要桃花嗎？”
顧凜雙眸黝黑，深深看了她一眼：“你說的是你自己？”
林翹抿着嘴笑：“當然說的不是我自己，男人不都想要桃花嗎？”
“胡說，我有你一朵桃花就夠。”顧凜說。
林翹輕笑：“這可是你說的，你要是敢有別的桃花我跟你沒完。”
顧凜捏她的手：“我可不敢，但我想知道你要怎麽跟我沒完，說說。”
林翹被他漸低的欠兮兮的話逗笑，偏過頭去，不理他。
林懷宣心說妹妹妹夫的相處模式可真讓人羨慕，妹夫一定很寵妹妹。
“你們趕緊回家去，別當着我的面恩愛。”林懷宣說。
林懷宣還要工作，林翹跟顧凜帶着兜兜跟小樹回家，仍按原來的計劃去山上。
——
趙營長家來了一個重要客人，孟雲岫的親爹親媽。
他們也是坐大船來的，到島上之後就打聽營地家屬院在哪兒，到家屬院附近又很順利打聽到趙營長的家，然後他們就見到了閨女孟雲岫。
一家人都沒想到信寄出去才半個多月，孟雲岫的親生父母就上島來找閨女，可見她們有多重視這件事。
姜超英摟着閨女哭得跟淚人一樣：“閨女，我們都想不到你吃了這麽多苦，真應該跟你養父母聯系着，知道你受苦肯定會把你接回去。這麽多年，媽一直都惦記着你。”
賀解放勸慰着：“能見到閨女是喜事兒，你哭什麽。”他把頭轉向一邊，眼眶紅了一片。
孟雲岫覺得欣慰，原來她的親爹親媽很挂念她。
姜超英放開孟雲岫，上下打量着她：“賜娣，我們去了孟家莊，知道十裏八鄉的人都說你壞話，他們沒打罵你吧，這看着全須全尾的，沒啥大毛病吧。”
孟雲岫喜極而泣：“媽，我沒挨過打罵，我挺好的。”
孟盼娣又是倒水，又是拉椅子，還叫小碗兒拿來一大盤香蕉，說：“你們這一路也累了吧，坐下慢慢說。”
姜超英恨得牙癢癢：“孟老頭老太要是給我們賜娣許配個像樣人家，賜娣也不至于吃這麽多苦，我要去孟家莊找倆人算賬。盼娣你沒意見吧。”
孟盼娣搖頭：“我當然沒意見，我們姐妹幾個全都是受害者，當時我要不是跟強國跑出來我也得嫁個二婚的給人當後媽。”
賀解放連忙勸她：“你找他們算什麽賬，你能怎麽跟他們算賬，他們還想着訛你一大筆錢呢，他們又沒犯什麽罪，法律都懲罰不了他們。我們帶着賜娣離他們遠遠地過好自己的日子比什麽都強。”
“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他們倆真是快把我氣死了。”姜超英說。
賀解放說：“先別說這些，問問賜娣這些年是怎麽過的。”
三人把話說得都差不多，姜超英說：“多虧你三姐肯收留你，你也給你姐姐姐夫添了不少麻煩，你跟媽走吧，回家讓你爸給你安排工作，再給你找個對象，你哥嫂也盼着你回去呢，以後爸媽絕對不會讓你過苦日子。”
孟盼娣馬上說了孟雲岫要結婚的事兒，還說了林懷宣的情況。
大家都覺得雲岫也算是二婚，配個二婚帶娃的也沒啥，況且對方是工程師，還有學識有文化。
“年紀是不是大了點？”賀解放有點遲疑。
姜超英完全不在乎：“賜娣年紀也不小了，小年輕都毛手毛腳的，咱賜娣吃了那麽多苦，年紀大點的才知道心疼人。”
孟雲岫可不願父母阻撓自己的婚姻，低頭含羞說：“爸，媽，我樂意，我肯定要跟林懷宣結婚。”
看閨女這扭扭捏捏的樣子，姜超英什麽都明白了，她說：“好啦，閨女，你願意就行，爸媽支持你。”
“媽，我現在不叫賜娣，我叫孟雲岫，是他給我改的名字，不是秀氣的秀，是山加上由字。”提起林懷宣，孟雲岫滿臉甜笑。
“這名字可真夠雅致的，一般人起不出這樣的名字，很好聽。”賀解放說。
“林懷宣可真有文化，媽真想見見他。”姜超英說。
“還是咱們雲岫先看上人家的呢。”孟盼娣說，她把在碼頭林懷宣幫助孟賜娣的事兒說了一遍。
姜超英覺得欣慰：“咱們雲岫就沒遇到幾個好人，林懷宣就是一個，他現在有空不，要不咱們把他叫來看看人。”
她又轉向閨女：“你放心，媽絕對不說啥，你願意跟他結婚就結。”
孟盼娣說：“今天周日，林工程師應該有空，我這就去。”
孟雲岫堅持要跟孟盼娣一塊去找林懷宣。
兩人拔腿就往林翹家走，這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林翹家大門鎖着，孟盼娣猜想林翹應該是上山去了，剛想直接去找林懷宣，這時一家三口出現在拐彎處。
“林翹，”孟盼娣大聲喊，“雲岫爸媽來找她啦。”
對方喜氣洋洋，一看就是雙方見面比較愉快，林翹說：“那可太好了。”
她問了一連串問題，她家在哪裏，家裏幾口人，父母都做什麽的？
孟雲岫一一道來，可是她不像在父母面前那麽高興，說：“林翹，你說我應該對他們是咋樣的态度，他們要把我送人就送人，要認就認，我從泥坑裏爬出來了他們也出現了。”
林翹想，孟雲岫還真沒把自己當外人，內心最深處的想法都跟她說。
她倒是才知道孟雲岫也是有脾氣的人。
孟盼娣說：“雲岫，你不是一直都想着見父母嗎，就別追究以前的事兒了。”
林翹勸慰道：“孟嫂子說得對，以前的事已經發生無法更改，咱只能往後看。”
孟雲岫豁然開朗，點點頭說我知道了。
聽說孟雲岫父母是區人武部部長，還對失而複得的閨女特別好，林翹看了顧凜一眼，又想起當時嫁給顧凜時對兩人成分差距的顧慮。
林翹說：“我家的情況，你父母知道嗎？”
“知道，我們都說了，他們不介意，只要我願意，他們就支持。”孟雲岫極力打消林翹的顧慮。
“有了這樣的父母，雲岫跟以前就不一樣了，你離島回到親生父母身邊，應該可以找到跟你年紀差不多條件也不錯的年輕人結婚。我這樣想，我大哥肯定也會這樣想。”林翹說。
“林翹，你看你這話說的，都商量好結婚了，哪有還反悔的，雲岫已經跟她爸媽說了，他就願意跟你大哥，她還擔心你大哥突然不樂意了呢。”孟盼娣說，“你們兄妹可別多想，走吧，咱們去找林工程師，去我家，跟她爸媽見一面。”
看孟雲岫沒有別的想法，林翹也不糾結，說：“走吧，去找我大哥。”
到艦船廠，林懷宣正準備帶小樹去食堂吃晚飯，果然兄妹倆的反應完全一致，林懷宣也問了同樣的問題。
得知孟雲岫心意堅定，林懷宣這才帶着小樹，五人一塊往家屬院的方向走。
等回到孟盼娣家，孟雲岫生怕父母不同意或者林懷宣反悔似的，破天荒地挽住他的手臂，跟父母介紹：“爸，媽，他就是我對象，我們的兒子小樹，還有我小姑子。”
賀解放夫妻眼前一亮，覺得他可比他們想象中強多了。
再說閨女扭捏羞澀，看人家的眼神滿是愛意，一看就特別喜歡林懷宣。
他們原本還覺得林懷宣二婚帶娃，父親也被下放，但見到他本人，言談舉止彬彬有禮氣度不凡，覺得他這些劣勢完全不值得一提。
更何況，人家願意跟賜娣結婚的時候，賜娣還是鄉下苦命女子，在鄉下背負着克父母克夫的壞名聲，還沒有人武部部長父親，人家也沒有說什麽。
姜超英甚至有點擔心賜娣一直生活在鄉下，才上了高中，是不是跟人家沒有共同語言。
再說他的孩子那麽乖巧，妹妹也和善有文化，從這幾人就能看出人家家庭不一般，甚至比他們家家教文化程度都要強的多。
姜超英蹲下來問小樹：“你想有個新媽媽嗎？”
小樹很乖巧地回答：“想，我最喜歡孟阿姨。”
她喜極而泣：“小樹可真乖，雲岫你放心，我特別滿意這個女婿，我非常喜歡，雲岫可算是苦盡甘來了，你們盡快找個日子領證吧。”
賀解放當然也對林懷宣滿意，說：“你看你，又哭，這一下女兒女婿都有了，你應該高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