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更）
“失敗是成功之母，我總結一下他們的失敗教訓，避免再踩上重複的雷點，可以事半功倍。”
“……”
沈初不知道這個人怎麽能說出這種話，越想越氣，整個人都不好了。
事半功倍？
他還敢更有誠意一點嗎？
她被氣得說不出話，繃着嘴角，杏眼圓圓的，瞪了他一下，沒好氣地說：“那我告訴前輩你一個更事半功倍的吧，不用表白也不用追了，因為前輩你從頭到腳都不符合我的審美，咱們沒可能，你只會是後人借鑒的失敗經驗之一。好了我要休息了前輩你自便，要回去的話門在那邊慢走不送謝謝。”
沈初一口氣說完這一大串話，也沒管他的反應，直接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啪地一聲關上了門，還打了個反鎖。
郁梁看着那扇嚴絲合縫在眼前被甩上的白色房門，輕彎了下嘴角。
還是那個脾氣不小的丫頭，得哄着。
沈初一進房間就在床上坐下，想着還是很氣，索性就仰躺下，床上還保留着她剛剛匆忙起床時兵荒馬亂的模樣。
她來回翻了兩個滾，皺皺巴巴的被子就被她團了一圈，像層繭一樣裹在身上，被子是藕粉色的，她的臉也因為生氣加害羞變成了粉色，整個人就像個粉色的蠶寶寶。
她從小就是這樣，生氣時把自己裹着在軟軟的床上滾一滾，氣就會消一大半，不過也有滾過頭、直接從床上栽下去的時候，沒有人在的時候她會自己拍一拍麻利地爬上來繼續滾，程老師和沈主任在的話她就會大哭一場以示委屈，哭着哭着再被哄一哄氣就消了，反正最後結果都是好的。
不過那都是小時候了，長大後還沒有翻過船。
沈初現下剛滾到床邊，就不生氣了。
冷靜下來後，她開始思考自己剛剛的話是不是太過分了，會不會太掃郁梁的面子傷他自尊——
可是是他先過分、先掃她面子的啊。
她不過是小心眼地以牙還牙……
如果他還是小時候那個他，應該不會計較的吧……
那他要是計較或者被傷了心不追了怎麽辦？
那就是說明他不是真心、不夠喜歡她，這樣玩一玩的感情不！要！也！罷！
她！不！稀！罕！
……
沈初往回滾了一圈，下巴擱在床上。
他不會真的不追了吧……
不至于吧……
她扒拉了幾下，從被子裏抽出身來，借着腰腹的力量擡起上身，豎着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什麽聲音都沒了。
聽起來像是已經走了。
一種叫後悔的情緒在沈初的心頭蔓延開，她撲騰了幾下迅速地從床上翻身而起，下了床踩着拖鞋磕磕絆絆往門口走。
她家的隔音效果不算是特別好，如果外面有聲音仔細聽一聽總能聽見。
可眼下就算她趴在門上，也什麽都沒聽見。
沈初的心裏一陣失落，有些懊惱自己剛剛一時賭氣逞口舌之快。
可她轉念又想到，哪有人這麽表白的，他也太着急了點，這顯然就不是真心實意。
也是，他怎麽會喜歡她呢？
就算過去有一點偏愛，這麽多年過去，大概也全被時間消磨殆盡了。
沈初嘆了口氣，手反搭在門把上，轉過身背靠着門，掃了一眼因為她回來待了一晚就變得一片狼藉的房間，目光停在椅子上的一抹黑色上——
他的外套還在。
得趕緊送去洗了然後還回去了，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們肯定也不好再見面了，到時候找個跑腿快送吧。
沈初拖着步子走過去，從椅子上拿起外套，放在鼻尖聞了聞，他的味道已經很淡了。
她興致缺缺地對着鏡子理了理頭發，抄起口罩戴上，昨晚上跟程老師打過招呼今早要去嗦粉，所以家裏沒給她留早餐，折騰這麽久她早餓了，打算下去嗦碗粉順便把衣服送幹洗店去。
沈初打開書櫃下的大抽屜，她平常喜歡收集紙袋子，各種各樣的，從小到大收了一堆，有些甚至變成了限量款，不過也只是個個人喜好，沒什麽意義。
她沒怎麽挑，随手拿了一個，反正都是些喜歡但又不是特別喜歡的，而且壓在下面的時間長了就只能看看也用不了。
她把外套放進袋子裏，拎着出了房門，順手從兜裏拿出手機。
剛解了鎖，手機一震，微博發來一條艾特消息。
“要出去？”
她還沒來得及看，男人的聲音就冷不丁響起，吓得她差點沒一個手抖把手機甩出去。
沈初驚悚地盯着沙發上悠然坐着的人，不太禮貌地問：“你，還沒走嗎？”
郁梁神色淡然，仿佛絲毫沒覺得有什麽不妥：“我手機限網了，借你家無線發個微博。”
“哦、哦。”
沈初遲疑地點了點頭，轉瞬又反應過來，“你有我家wifi密碼嗎？”
“沒有。”
郁梁很快補充，“猜了一下，對了。”
說着，他還舉起手機，展示了一下網絡連接成功的界面，“你們一家的出生年份加大寫s。”
“……”
還真他娘的機智啊。
沈初琢磨着，這密碼得改了，太不安全。
郁梁注意到她手裏的袋子，從沙發上起身：“你去哪，我送你。”
談話間倒顯得他像個主人。
沈初飛快搖頭：“哦，不用了，就在樓下。”
她下意識地把袋子往身後藏了藏，總覺得當着衣服主人的面說要去給他洗衣服怪尴尬的。
郁梁沒再勉強，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秒：“那一起出門總可以吧？”
沈初想了一下，這個沒法拒絕，點了點頭，卻還是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郁梁看了她一眼，有些無奈，怎麽說自己也是年度最受歡迎男藝人，不知道到了她這裏怎麽就跟豺狼虎豹病原體一樣可怕惹人嫌。
但他什麽都沒說，尊重她的想法。
走到門口，沈初随手把袋子放在一邊，袋子底部剛碰到地面，她想到什麽似的，又飛快拿起，轉而放在鞋櫃的角落裏，像是藏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換好鞋後，她心虛地瞟了眼郁梁，他倒沒留意這邊，而是提前打開了門，耐心地在門外等着。
沈初松了口氣，起身走出去，鎖好了門。
兩人繼續保持着距離走到電梯門口，郁梁擡手準備按電梯，沈初突然拉住他：“你等等。”
郁梁側首看她：“嗯？”
“你先到那邊等一下，我讓你過來再過來。”見他還是不解，沈初補充，“萬一電梯裏有人，你被認出來怎麽辦？”
到時候纏着他拍照簽名回頭就發動态，肯定又會給他造成不小的麻煩。
郁梁有些無奈：“我就這麽見不得人啊？”
沈初看着電梯逐漸接近，沒跟他多解釋，推着他藏到一邊，自己跑到電梯門口守着。
電梯終于到了二十一樓，門應聲而開，裏面空空蕩蕩的。
沈初放下心來，打算叫他，一回頭，怔了怔。
男人側倚在牆壁上，窗外金色的陽光斜射進樓道，在他身上渡了一層暖色的光膜，整個人看着柔和又溫暖。
棒球帽帽檐在臉上投下淺淺的陰影，一雙眼睛卻格外明亮，目光落向她在的方向，瞳孔裏波光流轉。
沈初看得失了神，一直到他走過來，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眼裏含着淡淡笑意：“怎麽還是這麽愛走神？”
沈初臉一熱，沒說話，率先進了電梯裏，倒也難得主動地給他按住了門。
等他進來後，她特地站在了貼近監控的一邊，然後尴尬地發現，以她的身高完全不能起到任何遮擋作用，猶豫之下，扯了扯郁梁的衣袖：“你過來點。”
“嗯？”
郁梁垂眸看她，雖然不知道她要幹嘛，但還是配合地站近了些，順着她的力道俯了俯身。
沈初伸出手，指尖扯着他的袖子借力，踮起腳拉着他的帽檐壓了壓，還不放心地囑咐了一下：“你低着點頭，別讓監控拍到了。”
“……”
郁梁：“就這麽不想跟我搭上關系？”
沈初睨他一眼，嘟囔了一句：“不識好人心。”
說完，就垂下手，松了他的袖子，站到了他的側前方，如果中途有人上電梯，她站在前面，也不至于整個措手不及。
郁梁松了松帽檐，掃了眼監控，稍稍側過身，只留了個背影。
他的目光落在側前方，姑娘身板小小的，擋在他跟前，時不時擡頭瞟一眼電梯樓層，不知道怎麽的，他突然就從她這個背影裏看出了老鷹捉小雞裏雞媽媽護崽子的味道。
郁梁彎了嘴角，就暫且認為，她這麽緊張是真的為了他好，而不是因為不想和他一起被拍到怕輿論纏身吧。
電梯一路下行，停在一樓，沈初猶豫了一下，不但沒出去，反倒按了關門。
電梯重新運行，往負一樓去，負一樓是郁梁進來時按的，他的車停在地下車庫。
沈初不敢回頭去看他的反應，後背緊繃，連衣裙勾勒出蝴蝶骨的清晰輪廓，呼吸都不自覺局促了起來。
她怕聽見他的調侃，又希望他能多問兩句，這樣她好趁機解釋——自己只是盡盡主人的義務送他到地下車庫，而不是因為別的心思，讓他別多想。
可一直到電梯門開，他也沒問一個字，只是上前一步，按住了開門鍵，大概是見她沒動，提醒了一句：“你先出去吧。”
沈初糾結了一下，在心裏自我說服，都已經送到這了，不如再多走兩步，送佛送到西，送客送到底。
她一咬唇，邁出電梯。
郁梁的車停得不遠，出了電梯沒走幾步就到了，他上車前還特地問了一下沈初：“真不用我送你？”
沈初搖了搖頭：“你快走吧，開車注意安全。”
他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作罷，開門上了車。
車燈亮起，沈初退了一步，駕駛座邊的車窗被搖下，露出男人英俊的臉。
郁梁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擱在窗框，下巴微擡了下：“記得看手機。”
“嗯？”
沈初還沒來得及問明白，車窗就被重新搖了上去，車子拐了個彎，絕塵而去。
不過幾秒，車身就徹頭徹尾地消失在視線裏，沈初從袋子裏摸出手機，想起剛剛沒來得及看的艾特消息，順手點進了微博。
作者有話要說： 還沒有名副其實
被姨媽痛打倒的卑微ju，先更一章，加更還沒寫完嗚嗚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