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未來的
會議室裏，幾個人隔着長條會議桌兩列排開相對而坐，時不時地小心瞥一眼主位上的人，面面相觑，誰都不敢先開口。
他們都是大清早就從家裏被提溜出來的，身體還混沌不清，精神卻高度緊繃着。
本來以為昨天夜晚處理完那幾張偷｜拍照片就萬事大吉可以睡安穩覺，沒想到還有手黑的留了後招。
這個經紀公司是郁梁自己開的，員工不多，個個都是骨幹，入職這麽久，以往都是看別人處理藝人緋聞焦頭爛額，他們還能調侃幾句，沒想到這回攤上自己家了。
大家一時心裏都有些沒底，紛紛把目光投向主位左側的譚世林。
譚世林視而不見，只盯着坐在主位上的人，男人今天一身休閑的打扮，修長手指輕敲在桌面，一整個會議室的心髒也跟着那個敲擊節奏上下跳動，節奏一停，大家的呼吸也同時一頓。
郁梁擡眸，掃了一眼兩側坐着的人：“你們在這裏坐了這麽久，解決辦法想出來了？”
他目光一偏，落在右邊一個戴眼鏡的男人身上：“趙文？”
“啊。”叫做趙文的男人反應慢了一拍，扶了扶眼鏡站起身，“是這樣的郁總，因為标題是那位沈小姐，所以事情出來的時候我們沒來得及第一時間壓熱度，不過粉絲自發控了評，現在輿論一邊倒，都是擁護您的，對我們影響并不大，我看了一下，有個新綜藝開……”
“一邊倒？”
郁梁神色微斂，看着趙文被打斷後略為茫然地點了點頭後，他皺了皺眉，“去控評，把輿論往我身上引，惡評删了。”
這話一出，底下的人都半天沒反應過來，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
哪有這麽給自己惹禍的。
郁梁目光在一堆震驚的臉上過了一圈，還是停在了負責人趙文的身上：“怎麽？我說的還不夠清楚？”
趙文回過神來：“啊，沒有，清楚清楚，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安排。”
說完他就趁着收拾東西的空檔悄悄朝自己組裏的人使了使眼色，幾個人麻利地跟着起身離開座位。
“等等。”
趙文迅速剎住腳步，抱着文件規規矩矩地站着：“郁總您說。”
郁梁：“別做得太明顯。”
“好的。”趙文想了想還是把自己剛剛沒說完的提議說了出來，“我看這兩天有個新綜藝買熱搜缺熱度，不如我們幫它一把？”
“嗯。”
等趙文那一組走後，郁梁看了眼剩下幾個還在待命的，“去幹活吧。”
得到了指示，幾個人飛快地收拾完，魚貫而出，一離開會議室，就匆匆忙忙投奔自己的工作崗位。
會議室裏只剩下譚世林和郁梁兩個人，郁梁起身準備離開，座位上的譚世林終于開了口：“郁總。”
郁梁停下腳步：“有事？”
譚世林經過一番艱難的思想鬥争後，終于開了口：“郁總，我知道我不該問，但是你和那位沈小姐......”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在公司裏也是頂半邊天的，此刻竟然有些沒底氣，連譚世林自己都說不清，他對這個年紀比自己小了快一半的年輕男人那份發自內心的畏懼是為什麽，但他還是繼續硬着頭皮說，“你的新電影就快要上映，在這個節骨眼上......只怕會損失女粉。”
郁梁沉默着聽他半遮半掩地說完，慢條斯理地轉過身，直面着這個跟他一起走到今天的老員工，沉聲開口：“老譚，你跟我多久了？”
譚世林愣了下：“四、四年多了。”
“四年啊。”郁梁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目光偏冷，“所以你覺得我走到今天，所有的成就都是靠這張臉？只是個花架子？”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
譚世林心裏一慌，郁梁的實力和努力他再清楚不過，自己也不知道是被什麽鬼迷了心竅，明明知道郁梁心裏是最看不上這些假把式的，他的眼皮耷了下去，語氣裏的愧疚不言而喻：“對不起。”
郁梁看了他一眼，沉默了片刻，沒再揪着他的一時失言不放，淡聲道：“既然你問了我和沈初的關系，那我也跟你交個底。”
譚世林下意識地擡起頭。
男人的目光堅定，恍惚之間好像又回到當年第一次見面，他提起自己未來的目标時。
說出來的話卻不一樣了。
“如果維持現在的人氣要建立在傷害她的基礎上，那我今天就退圈轉幕後也無所謂。”
扔下這句話，郁梁也沒再等他反應，離開會議室拿了車鑰匙就離開了公司。
......
沈初看着手機上突然冒出來的語音電話提醒，手一抖，點了接通。
“......”
她抿着唇做了個深呼吸，舉起手機貼在耳邊，還沒開口，那邊就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過來開門。”
“啊？”沈初沒反應過來，“開什麽門？”
郁梁：“我在你家門口。”
沈初那句“什麽？！”已經到了嘴邊，費了半天勁才勉強吞下去，難以置信地問：“郁前輩你來我家了？”
“嗯。”
郁梁沉默了下，像是想到了什麽，唇角微勾，“不是要還我外套？”
沈初猛然擡起頭，窗邊梳妝臺前的椅子上，赫然搭着一件男人的西裝外套，一看就還沒來得及洗。
“那個......”沈初飛快地掀被子下床，一邊用手梳理着頭發，一邊往櫃子邊跑，手機夾在肩膀和耳朵之間，開始胡亂地翻衣服，嘴巴也沒歇着，“那個不是說明天我親自給您郁前輩你送過去嗎？”
“不用了，我正好今天有空。”
郁梁單手插在褲兜裏，半倚在牆邊，看着緊閉的防盜門上還沒來得及撕掉的去年的福字，半嚴肅地問，“你打算讓我這麽一直站在外面跟你聊？”
“啊，不是——”沈初費盡千辛萬苦，從櫃子裏挑出一條連衣裙，直接上牙咬掉還沒來得及剪的商标，“我這就來開門，你稍等。”
說完，她點開免提，把手機往床上一扔，麻利地脫睡衣換裙子，一邊換一邊朝着手機喊話，“等一下，我馬上就來開門。”
喊完她就沖出卧室，在門口來了個漂移拐進旁邊的衛生間，進門的時候還沒忘用餘光在屋子裏掃了一圈，還好程老師和沈主任都上班去了。
沈初幾乎是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臉，刷牙的途中還抄起梳子往頭上扯了幾下，一手用洗臉巾擦臉上的水漬，一手從抽屜裏摸口罩，正好擦幹臉戴上，将來不及化妝的臉遮了個大半。
她出了衛生間就往客廳走，走了兩步想起什麽似的，又倒回去關卧室門，将那片兵荒馬亂都藏在門後。
走到大門口，沈初餘光掃到旁邊衣帽架上的漁夫帽，随手取下戴在了腦袋上。
她沒洗頭發……
戴帽子的間隙，她的臉上已經展開了标準的微笑，笑完才想起自己帶着口罩，嘴角又垂了下來，調整了下呼吸後，淡定又從容地開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 沈－偶像搞突襲家訪結果我還沒洗頭沒化妝沒刷牙沒洗臉－初
今天叫——睡懶覺的代價
桔子粟：我覺得你郁前輩會被你笑死
沈初：不會的，他有人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