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擴展事業
程若暗自下了這個決定，只是當晚，不出意料，她睡不着覺，睜着眼睛直至天明。
“不就是一個男人麽！這個扔了，還會有下一個的！”
“就是！本來你對尹陌霖就讨厭到不行，放棄他吧！”
腦海中，總是有兩個聲音，在不停地響起。
程若異常焦躁，她将頭埋在枕頭下，卻發現腦海中的那兩道聲音愈加的響亮。她憤憤地坐起身來，房內漆黑一片，唯有窗外，屬于黎明的絲絲光線透過窗紙，顯得略發朦胧。
随意批了一件衣服，程若取過一根新蠟燭，在一旁那即将燃盡的取過燈火來，擱置在書案前。
打開自己用來記錄經商想法的空白簿子，程若蘸了些墨，卻懸空，什麽也想不出來。
腦子裏現在完全就是一團亂啊，什麽都想不起來。
最後，程若扔掉了筆，趴在桌案前。她企圖通過這種辦法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樣下去可不行啊，自己因為這些完全沒有得到确認的事情就一蹶不振，不說內心退了步，連外在都變得軟弱了起來。
她現在根本就不像原來的程若！
在古代待久了，是不是完全都已經忘記了曾經自己是什麽樣子的彪悍性格了。程若直起身，她看着窗外的微微亮光，判斷了下時間。現在約莫醜時上下，自己完全沒有睡意。
既然這樣，那就利用起一分一秒。
她去一旁用毛巾擦了擦臉，讓自己清醒了起來。然後回到桌案旁，又重新執起筆，程若在空白處寫下了幾個大字。
“初相識”。
“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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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詩詞是程若還在現代世界中，最為喜歡的一句。所以當她為飯館起名時，幾乎沒有猶豫，就想了“故人歸”。
所以，這一次的客棧，不妨就叫“初相識”吧。
抛開故人歸的經營收益不說，現在程若根本不用愁錢的問題。陳府家纏萬貫，她開飯館的那些錢，也只是雞毛蒜皮罷了。
程若粗略地寫了個客棧計劃的框架，然後簡單地算了下有關客棧需要的資金成本，以及人工。天界泛起了魚肚白，程若依舊是睡意全無，她躺回床上，腦子裏開始飛快地運轉。
客棧同飯館需要巧妙地結合，才能将利益最大化。那既然這樣，程若翻了個身，客棧的地點就必須開在故人居的不遠處。
她去過故人歸這麽多次，對周圍的地形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有茶樓，客棧自然也是有的。
只不過程若當時并沒有開客棧的念頭，對于那家客棧的生意情況還不算了解。
她又仰着身子，看着床板。
那今日就上街，去那家客棧裏瞧個明白吧。
琳琅打着哈欠來為程若換燈芯時，發現自家小姐阖衣躺在床上，桌案上的蠟燭還在倔強地燃燒着最後那一點殘餘。
她看到書案上未合上的那本簿子，走上前，看到上面畫着一些複雜的構架圖，以及一些她看不懂的文字符號。
在這一頁的最上方，寫着五個大字。
“初相識客棧”。
琳琅轉頭，看着躺在床上淺眠的那人。
小姐一定很累了吧。
她又将視線轉移至那本簿子上，看了幾眼後，輕手輕腳地推出了程若的閨房。
程若醒來，一看太陽都曬屁股了，連忙從床上驚起。一通梳妝打扮後，她一邊挽着頭發，一邊朝着院外走去。
琳琅正在院內裁剪布緞，陳夫人吩咐她這幾日需開始為程若制作夏衣，運了幾箱布過來，讓她裁好了送去裁縫鋪。
“小姐，老爺同夫人上初宅去了，膳食都給您留好了。”見程若走出房間，琳琅停下手中正幹着的活，擡頭對她說道。
程若點點頭，她随意地吃了些東西，就又準備上街去。
誰料到一出府門，就看到尹陌霖等在外面。
一瞬間，程若的內心又一次被昨日的回憶揪緊。她想裝作沒看見，趁着尹陌霖還未發現自己，轉過身另尋偏門出府。
“婼婼！”背後，尹陌霖的一聲疾呼，又讓程若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一陣腳步聲，逐漸，尹陌霖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我生怕你不肯見我，大清早便在這裏候着你。”尹陌霖的聲音中也帶着些不确定，他看着眼前無論如何也沒有轉過身的人，心中隐隐作痛。
“現在見到我了，你便可以回去了。”程若不想轉身去面對他，狠了狠心說道。
尹陌霖顯然沒有料到程若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先是一愣，随後表情開始愈加控制不住的哀傷。
“你為何……不相信我……”尹陌霖垂下頭。
程若聽聞，微微側眼，說出了違背自己內心的話，“既然如此，當時你為何不反駁？”
尹陌霖微怔，随後他壓低了聲音，說道，“事情不是那樣的……陸妤兮以唱戲的身份來到了我所在的宴席，後來……”
“不要說了。”程若出聲打斷了他，她一點都不想靠着尹陌霖去想象那些場景。
她現在只想，親自查明。
“你走吧，這段時間，我們還是不見為好，各自都靜一靜。”她說完這句話，便狠下心頭也不回地朝着府內走去。
她不知道尹陌霖是否還傻傻地站在府門外，看着自己絕情地走開。她也不想去看，如果這時候回頭看了一眼，或許程若努力的假裝就會被打破。
她必須靠着自己去查清楚，只有自己親眼所見，才能獲得永遠的安心。
程若挑了陳府最偏僻的小門，繞開了前門以及尹府的方向，繞了很大一個圈子，才跑到了故人歸附近。
她沒有去找殷岚尋，反而進到了附近的一家小客棧。
“姑娘，”掌櫃的見有人進了店，忙放下算盤開始招呼。“打尖兒還是住店啊？”
程若靠在櫃臺旁，俨然一副富婆的模樣。
“你們這都有些什麽呀？”
掌櫃擠出笑臉，從手邊取過一個小冊子來，親自為程若翻開。
“姑娘您看，我們這店裏，上有客房下有菜肴，您要什麽，我們就有什麽。”
程若瞅了一眼那菜譜，随手指了兩道小菜。掌櫃的将那菜譜用力一合，朝着後廚房大叫一聲。
随意找了個座位坐下，程若假裝是在喝茶，實際上則是細細觀察這家客棧。同其他地方一樣，一層餐館二層住店，不得不說，也是一個自己的競争對手。
只不過，不知是不是時間點的問題，現在，整個一樓只有程若一人。二樓倒像是有不少人的樣子，木板不隔腳步聲，踢踏踢踏的聲音不斷地傳入程若的耳中。
“姑娘，您的菜來了哎——”夥計舉着托盤，從廚房一路吆喝至程若所在之處。
掌櫃的似乎因為這是一位難得的食客，便巴結地坐到程若身旁。這倒也給程若省了事，不用再想法子去同掌櫃的閑聊了。
“掌櫃的，今日生意可還不錯？”夾了粒花生米放進嘴裏，還不錯，就是不如故人歸的好吃罷了。
一聽到她的這句話，掌櫃的立馬愁眉苦臉。“哎，都別說了，還不是因為這家天煞的店開了張，把我的生意都搶沒了。”
程若循着他所指方向看去，可不就是故人歸麽？
心中有一絲絲竊喜，這是在證明自己經商方面的成功啊！
程若努力控制住了面部表情，“此話怎講？我聽聞這家故人歸飯館才開張了不到半年。”
掌櫃輕嘆一口氣，“正因如此，也不知他們究竟是如何想出那些從未聽聞過的稀奇古怪的菜肴來，食客自然都去嘗鮮了。”
他說這話時，程若心裏就更高興了。
“那住店呢？客棧客棧，自然還需住店來維持。”
掌櫃搖搖頭，“姑娘，您是外行人，自然不曉得。能夠拉動住店的，自然只能靠吃食了，這一下子的飯食生意被搶走，住店又會好到哪裏去呢。”
“那接下來該如何是好？”程若開始引導話題。
果然，那掌櫃的順了她的心意，“要不是無人願意接手我這家店鋪，我早就把這破店給賣了！”
“那我接。”程若盯着他，認真地說道。“保證讓你這裏的生意恢複到從前。”
掌櫃的一下子愣在那裏，他看着程若微微向前傾的身子，呆住了。
程若今天可謂是順順利利，最後她拿着地契房契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這家客棧，身後的掌櫃及大廚夥計紛紛上前相送。
現在她也是擁有兩家店的大老板了，這也算程若運氣好，穿在陳婼身上才有的這麽好的條件。要是成了窮苦人家的女兒，哎，程若不想去想這個。
幹完了一樁大事，程若将視線投向前方，她嘴角帶着些壞笑地勾了勾。
那就要去幹另一樁大事了。
江安城西市，卿家戲班。
所有戲子正集中在院內，壓腿的壓腿，練嗓子的練嗓子。
程若被領着去往管事處，她走在二層，視線往外邊院內随意地看了看，一眼就瞅見了正展開歌喉放聲高歌的陸妤兮，只不過後者并未看到自己。
程若也沒有再将注意力放在陸妤兮的身上，夥計領她到了管事處，輕輕敲了敲門。
“先生，有位小姐說想要見您。”
裏面很快傳來了回音。
“請她進來吧。”
得此回音，夥計才欠身，輕輕推開門，将程若請了進去。
程若一踏進門，便看到了那個許久未見的身影，她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眼前，薛淩南轉過身，同她對上了視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