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Chapter 42
當那個“上”字從顧泓時嘴裏溜出來的時候，溫綿覺得自己周邊的空氣都燃燒了起來，自己有短暫的窒息。她咽了咽口水，劇烈搖頭：“沒……沒什麽。”
顧泓時已經走到了她面前，她沐浴後的香氣蕩漾在空氣裏。
她已經洗完澡了，現在卻在他房前的走廊裏徘徊，說明？
顧泓時這一日的疲憊，忽然散去，只剩下飄飄然的感覺。他問：“在等我嗎？”
他是這麽想的，也這麽問了出來。
溫綿點頭，想了想，又道：“其實也沒什麽事……你累嗎？累的話先休息，改天再說也不遲……”
“不累。”他微勾了一下唇，“進來吧。”說着，他就帶着溫綿走進自己的房間。
其實以前經常去顧泓時的房間，在裏面一起寫作業，看電影什麽的，都很自然。但是現在，可能是時間的問題，也可能是心虛了，所以溫綿總有些不自在。
顧泓時的房間也沒有什麽變化，依然是單一的主色調，簡單的陳設，但是書架上堆放了很多文件，整個房間看起來又冗長又無聊。
死氣沉沉，是這個詞沒錯了。
不過顧泓時本來就不是那種陽光少年。她可以隔着時空想象，他一個人在房間裏靜靜看書，工作的模樣，臉上一定是沒有內容的。
他的心思一向難以捉摸。這麽多年，她依然難以判斷，他對她的感情，究竟是兄妹之間的憐惜，還是，一個男生對一個女生的喜歡呢？
顧泓時把文件放到桌子上，轉身就去衣櫃裏翻衣服，他揉了揉自己的頭發，轉身進了浴室。
偌大的房間裏只剩下溫綿。溫綿走到顧泓時的書桌前，一如當年，從他的書架上挑了一本書，在他的書桌前靜靜地翻看起來。
安靜得只有浴室裏淋浴的聲音。
不知道為什麽，溫綿無法靜下心來。她全身的所有細胞似乎都在關注着遠處的那個人。等到門“砰”的一聲打開時，溫綿的心跳立馬蹦到了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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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她要誠實并勇敢的面對自己的感情。
顧泓時換了睡衣，一邊用毛巾揉着頭發，一邊朝她走過來。他膚色白皙，漂亮的五官似乎還挂着晶瑩的水珠。
“在看什麽？”他問。
溫綿一個勁兒地盯着顧泓時看，像是看不夠一般，她道：“沒……沒什麽。”
顧泓時轉眼，撞到了她癡迷的眼神，一愣，直到看見溫綿小臉通紅的低下頭。
他語氣含笑：“溫綿，你怎麽還是老樣子？喜歡看着我？”
似乎察覺到顧泓時的玩味，她這次便迎上他的眼神，帶着倔強道：“不行嗎？我偏要看。”
這美色，她可是少看了幾年，這可不得努力補回來嗎？
顧泓時原以為她會和以前一樣，被他說得只會逃跑。現在看來，他的女孩真的長大了。
“行。”他說。
得到顧泓時的允許，溫綿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捂着臉，心裏像是開出了一片花，欣喜，明媚。
“怎麽想到要去當律師呀？”溫綿問，這個問題是她第一次問他。其實有很多話，都可以通過微信或者電話說出來，可是她沒有。
她總是堅信着并堅持着，直達心靈的東西應該在他面前說出來。
顧泓時眸子閃過困惑，但想了想，便道：“看了個新聞，覺得應該還不錯。”
這是高三那年的事情了，正當所有人都為夢想而奮鬥的時候，他感覺到了巨大的空虛。
他感覺自己兩手空空，虛無缥缈，因為沒有夢想，自然沒有方向。以前的他總覺得随遇而安，反正他到哪裏，都可以憑借自己的能力，成為頂層。
這點他從不懷疑，并十分驕傲。
但他一想到溫綿，他就覺得自己也應該有夢想才對。做律師，是一時興起，但好在他成功在枯燥的法律書上找到了自己的樂趣。
這一點，還要歸功于她。
“那你喜歡嗎？”溫綿問，她見過顧泓時的畢業照，那是顧泓時為數不多的朋友圈，明媚的陽光下，他穿着學士服，看起來有些冷淡。但那真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律師了，她十分篤定，這樣的他能在律師界閃閃發光。
蘇靈靈說得沒錯，她就是他的妹妹，而且是變态腦殘的那一種，無可救藥，只不過她這些年一直壓抑得很好。
無論他做什麽，她都會說對，都會說好。
顧泓時沒有遲疑，他肯定的“嗯”了一聲。
溫綿便笑了，真好，分開的時光裏，她們雖然分隔兩地，但都在做着自己喜歡的事，成了自己喜歡的人。好像只有這樣安慰自己，才不會讓自己為那些分別的時光而可惜，而難過。
他們又聊了一些不曾說過的事情。
最後，還是得回歸正題，那也是溫綿今晚的目的。明晚就是七夕了，一個浪漫的情人節。
如果一定有那麽一天，要跟顧泓時說我喜歡的話，她一定要選七夕。
她是一個很有儀式感的人。
“你知道明天什麽日子嗎？”溫綿先試探了。她緊張地看着顧泓時，等顧泓時說完“七夕節”，她就可以順勢把草稿的內容發揮出來。
但萬萬沒想到，顧泓時竟然看了看日歷，很認真地說：“明天八月七號，怎麽了”
？？？
下面還标注着七夕節呢，你怎麽不說？
“明天是七夕。”溫綿忽然覺得心累，她舔了舔嘴唇，有些置氣：道。
顧泓時被溫綿忽然起來的大聲說得一懵，他淡淡道：“我知道。”
這下更氣死溫綿了，溫綿覺得胸口的怒火就要燃燒起來了，就一句“你知道”就完了嗎？沒有下文了嗎
她鼓起腮幫子，瞪了顧泓時一眼，就要起身去找水喝，準備消消氣再說，誰知剛起身就被顧泓時拉了回去。
“你……”她正要說話。
顧泓時道：“明晚一起去玩吧。”
“大家早啊。”
一聲洪亮的早安讓暈暈欲睡的辦公室猛的驚醒。大家紛紛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聞聲望去，BOSS顧泓時正微笑着走進辦公室，他西裝革履，梳了個大背頭，看起來有一股穩重的男人帥氣。
只是，老板為什麽突然熱情？
“早……”
“早安……”
辦公室傳來斷斷續續的回應聲。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讓一向面無表情的老板如此春光明媚？
“顧泓時心情很好，對自己給員工造成了驚吓一事毫無不知情，在護着你入辦公室時，還回頭叮囑了一句：“今天午飯想吃什麽就随便點，我買單。下午茶也一樣，別客氣。”
空氣如死一般靜谧。
大家打起也不敢喘一聲，也默默地回着“好的”、“謝謝老板”、“時哥真棒”……
等到顧泓時完全進門後，大家連忙圍在一起，七嘴八舌地開始讨論。
“時哥今天怎麽了啊？感覺不太正常亞子。”傅南方蹙眉發問。
林貴平：“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雖然都是好事吧，就是感覺不好。”
“是不是準備要炒你了，所以在此之前，先讓你好好吃一頓？”陳悠抱着手臂，調笑道。
“想什麽呢？別吓我！”林貴平急得臉都紅了，心砰砰亂跳。
孫梧翻了個大白眼，笑道：“你們懂什麽？這一看就是談戀愛了！發春了！”
“小聲點！想死嗎！”陳悠連忙捂住她的嘴巴，雖然老板大方，但是嚴格起來也是很可怕的，公司規章制度分明，其中一條就是不準說老板壞話，誰知道是誰定出來的？
“不可能吧時哥？？？他能喜歡誰啊？”傅南方不相信地搖頭。打死他都不相信，單身狗領頭人居然脫單了？
實話不相瞞，這個公司，除去江優，其他都是單身狗。大家還在背地裏說，是顧泓時能力太強大了，把他們的桃花都趕跑了呢。
對此，顧泓時還說過：“大家還年輕，把心思放在事業上，這是很好的事情。”
呸，誰不想談戀愛啊！
大家讨論了一番也沒結果，只能抱着困惑去工作了。
辦公室裏，顧泓時一整日都有些心不在焉。他翻開手機，給江優和章遠浩發了消息。
【知道今天是什麽節嗎？】
【江優】是一個與你無關的節日。
【章遠浩】與你無關。
靠。
顧泓時心裏暗自罵了句，一個兩個真是瞧不起人。他想了想，示威一般發過去。
【呵呵，我今晚要和溫綿去玩。】
【江優】？？？真的假的？可以啊，這次下手很快啊。
【章遠浩】哇，終于啊，我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啊，什麽時候告白的啊？
看到這個回複，顧泓時眉頭一皺。
【還沒告白。】
【江優】切。
【章遠浩】就這點能耐。
【我自有安排。】
顧泓時想了想，還是發了過去。
其實，他對溫綿的感情也是從模糊中慢慢清晰的。他們認識那麽多年，他才決定把自己的感情說出口，好像有一點晚了。
但也許現在才是最好的時候呢？
正當顧泓時在腦海裏開始編排怎麽告白的時候，章遠浩發過來一條不太好的消息。
【章遠浩】完了，你安排不了。
【？】
【章遠浩】靈靈剛和溫綿一起，她說綿綿臨時被安排了一個工作。
【？？？】
猶如一桶冷水澆下來，顧泓時有一種被打擊的感覺。他懵了一下，但很快的，他接到了電話。
溫綿溫溫軟軟的聲音傳來。
“顧泓時。”
顧泓時率先問：“你是要說，今晚去不了了嗎。”
“嗯？”
“沒關系。”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語氣裏滿含失落。
“沒有呀。”溫綿笑，“我推了，今晚就我和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