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5)
!在沒有事情的時候總是希望出那麽些事情讓自己急一急。我現在就是這樣,害怕祈和達絲羅的到來,可那四年過去了他們沒來我反而有些期望他們能來。我的理由很簡單,來的越快,傷痛就會去的越快。
我就知道上天是愛捉弄我,它怎麽可能會讓我平安,安靜的在這個世界上生存呢?在這幾個月之後的一天,祈和達絲羅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在他們二人的中間還站着一個看起來有些妖異的男子。男子一頭金黃色的長頭發,雙眼的瞳仁也是金黃色的,給人一種很傷疼的感覺。全身散發着一股草藥的味道,很刺鼻。
我還記得,那天我們都是在深潭邊上看着絆牽和小雲衣兩個人在潭裏戲水,兩個人兒像是兩條美麗的美人魚在水中暢快歡樂的游動着,歡笑之聲帶着濺起的水花四散開去,偶爾間兩個女人還會淘氣的往我們這些為她們做守護神的四個男人身上打水。在得逞之後還會更加的放懷大笑着。覓恨和童景二人都是帶着憐愛的眼神看着水中的小雲衣,他們兩個人當真是把小雲衣都放在了心裏最深的地方。童景就不用說了,他和小雲衣的感情是在孤兒院的時候就開始建立的,彼此間的一個眼神就足以讀出對方想說的話和想做的事情。他們的愛情堅不可摧。
反觀覓恨就要可憐多了,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機會。我當初還以為覓恨是對絆牽有着那麽些愛慕的意思,畢竟他們都算是屬于妖獸,怎麽說也要比人類好很多。我還真是沒有想過妖獸會愛上人類,雖然愛情不會去管那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但基本上都會有個門當戶對的說話。我相信就算是妖獸中也應該有着這些吧!
也就是在這兩個女人玩水的這一天,我們迎來了離別。
我看着在水中的絆牽那可愛天真的樣子,總覺得不真實,很夢幻。那随着她雙手的舞動而被濺起的水珠在四散而開的時候總是陪襯着絆牽那張美麗的的臉頰和輕盈的歡笑之聲。太陽射下來的光芒在水中折射出五彩的波紋,偶爾間也是讓得那些水珠都是披上了絢亮的色彩。微風吹過帶起無數的樹葉盤旋在深潭裏或是深潭的上空,随風飄蕩。如此場景當真是夢幻的讓我不敢相信。
就好像第一次見她時候的那樣,讓我不敢相信。還記得就是那個奇怪的夢之後,絆牽就那樣從我的腦門中以煙霧的形式慢慢的在我的上方形成,當那些白色的煙霧在全部變成絆牽的時候,那□□的身軀毫無保留的展現在了我的面前,漆黑如墨的長發如同最誘人的黑旋風一般的将我席卷而進了她的世界。一直到現在我依然深陷。
“哈哈,小林發呆了。”
才聽到小雲衣的嬌笑聲,我整個人就從大石頭上直接的一頭栽進了深潭裏。清爽的感覺和那涼水的柔軟瞬間的襲上了我的全身,我幹脆先來了個深游,而後才冒出頭看着那嘿嘿壞笑的小雲衣。見到小雲衣那樣整我,絆牽也是有樣學樣的把一旁的童景給扯了來,然後呵呵的傻笑着。
在岸上的就只剩下月帝和覓恨兩個人了,他們臉帶微笑的看着我們四個人在深潭中戲耍着。後者更多的注意力都是放在了小雲衣的身上,看着小雲衣那開心的笑臉。覓恨這一次是發出了真心的微笑,像是春風扶過了臉頰的輕柔之感,他竟然是看到了小雲衣帶着那出水芙蓉的美麗樣子正在慢慢的朝他走了過來。這樣的畫面覓恨不是第一次幻想。自從知道自己對這個人女人傾心之後,那窈窕的身資總是會出現在他的幻想裏,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出現着。但這次的感覺是那樣的真實。
見到小雲衣伸出的左手,覓恨有些不知所措。但轉念一想,反正是夢境,握了也不會怎麽樣。這樣想着覓恨也就将手伸了出去,在有些失望的情緒中握住了那只手,以前的幻境總是在觸碰的那一刻就消散了。雖然知道是會消散,但他還是願意一次又一次的去觸碰。那只手是怎樣的溫度呢?肌膚又是怎樣的滑膩呢?在真的觸碰到的那一刻,自己會是怎樣的心動呢?心髒會不會從胸膛裏給跳了出來呢?一切的疑問就在伸手握住小雲衣左手的那一霎之間全部了然了。
猶如溫玉般的溫度瞬間彌漫了覓恨的手掌,那像是嬰兒般的肌膚讓人不願意放開。心髒果真是在瘋狂的跳動着。好舒服的感覺啊。有些迷糊的覓恨突然發覺了不對勁,這次的幻想怎麽會如此的真實。待到覓恨發覺不對的時候,他已經如同一個木偶般的随着他自認為的夢幻的小雲衣給帶進了深潭裏。
‘撲通’一聲響,在水中掙紮了一小會兒之後。覓恨是探出了腦袋來。看着眼前的小雲衣他才發現剛才竟然真的是小雲衣人本人。見到後者咯咯的笑着,他也是列嘴一笑。那有些憨厚的模樣逗笑了多有的人。覓恨和童景對視了一笑相互而笑。
“小淵,呵呵呵呵。”
小雲衣游向我,張開雙手環住了我的脖子。臉頰在我的下巴上蹭着。嘴裏也還是在呵呵的笑個不停。我知道,若不是為了我和童景她其實更喜歡原來的世界,原來的生活。我沒有對她說些什麽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一切盡在不言中吧!因為我們是從小到大的好朋友。我抱着小雲衣看着着前方白芨的墳墓。白芨一直都在我的心裏,我很感謝她。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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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狂嘯風聲驚亂了我們每個人,而最有感覺的自然是我。因為我懷中的小雲衣竟然是被那陣狂風給攜離了我的身邊,速度太快,以至于她根本就沒來的急驚呼一聲。我們所有的人都是瞬間的将視線給轉向了岸上的祈和達絲羅,以及他們二人中間的那位金黃色長發的男人。而在他們邊上的是已經倒在地上口吐鮮血的月帝。
“雲衣。”
“雲衣。”
我們當真是沒有想到這一個場面,那金黃色長發的男人正一手捏着小雲衣的脖子,後者那脹紅的小臉讓的童景和覓恨二人是以最快的速度沖向了那位男子。當然,我也是在第一時間就催動着體內的力量來讓自己的狀态保持在最颠峰。可是奇怪的事情便發生了,我在水中竟然是沒有辦法移動?就仿佛是被無形的繩索給捆住了一般,或者應該說是我所在的空間被禁锢了。這讓我無比難受,因為那金黃色頭發的男人給我的感覺是極度的危險。我邊上的絆牽看了看我,傻傻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見到覓恨和月帝沖了過去,她也就沖了過去,帶着滿臉的傻笑和好奇。
‘嘭’‘嘭’
兩聲巨響在祈和達絲羅對上覓恨和童景的響徹了這片天地。四人帶着無比強悍的力量對碰着。彼此間也是遠離了金黃色長發的男人。而後緊跟而來的絆牽也是幻出了長劍,正對着男子直刺而來。速度快的連眨眼都是比之不上。可金黃色長發的男子去是淡淡的一笑,右手輕擡而起對着絆牽一指。後者的長劍就那樣離前者的眼睛不到半寸就再也無法刺下去了。下一刻絆牽的身體就直接的倒射而去狠狠的砸在了深潭邊上的山壁上。
‘噗。’
一聲輕響,絆牽的嘴裏就狂噴了不少的鮮血。‘絆牽’我大叫着想移動身體卻是連水的波紋都不曾帶起半點。這種無助的感覺讓我害怕。順着山壁倒下的絆牽直接掉在了深潭裏,好半天才冒出頭,對着我傻傻笑着。仿佛沒事人一樣。
金黃色男人左手捏住小雲衣的脖子,那雙金色的瞳仁盯着我看。眼神中有着憐惜和心疼之意。他輕起雙唇,那有些飄渺的聲音在我的耳邊輕輕的響起。帶着輕柔的風和溫暖的感覺。
“心夜子。”?
☆、第九話 沃天衣
? “心夜子。”
我不眨眼睛的看着男子,他的膚色很白,甚至可以說是慘白。看那樣貌竟然是有種出塵的感覺,讓我心跳都有些不規律。這種男人可以稱的上是禍國秧民的主嗎?他叫我心夜子,看來也應該是認識白芨。
“心夜子。”
男人的眼睛中竟然是流下了眼淚,那眼淚在眼眶之中有些豔麗的感覺,原因因該是他那金色的瞳仁吧!面對他我除了害怕再無其他。
“放了雲衣。”
聽了我的話,男人看了一眼手中的小雲衣,然後将其從空中放了下來,腳觸地的那一刻小雲衣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一些,她有些驚恐的看着抓住她的男子,想說話卻是說不上來,因為男子的手依舊是捏着她的脖子。聽的兩旁的聲響,小雲衣也是看到童景和覓恨二人正在和另外的二人戰鬥着。那二人她認識,祈和達絲羅。他們四人的戰鬥很激烈,樹倒石裂。
“白芨呢?”
男子看着我輕問,聲音之中帶着些許的期待之情。我不知道他是白芨的什麽人,自然也是不敢輕易的告訴他,在其身旁的墳墓就是白芨的。是敵人我怕他會翻開白芨的墳墓,打擾到白芨。而如果是親人的話我更是不敢說了。那份傷痛少人嘗自然最好,可我又能以什麽辦法來欺騙眼前的男人呢?
“你是誰,找白芨做什麽。”
在和他說話的時候,我也是在用盡力量來掙脫這無形的禁锢。在受到男子的一擊之後,絆牽游到我的身邊傻傻的笑着,然後雙手環抱着我的頸部,像剛才小雲衣那樣的用臉頰來蹭着我的下巴。現在這種時刻我自然是沒有閑心來體會這其中的韻味。因為前方的男人在見到絆牽抱住我的那一刻就臉色的變,從而其手上的小雲衣臉色又是出現了通紅之色。
“不要傷害她。”
我大叫着。可惡,這男人到底想幹什麽。現在覓恨很童景分不開身,而我更是沒有半點的可用之地,至于絆牽,她在受了些傷後應該也是不敢輕易的和男子發生戰鬥。
“如果只要找白芨就不該将這些人都扯進來,你放了雲衣。”
“心夜子,你太過分了。”
男子全身的衣衫和頭發突然無風自動,右手虛空一握,在我懷裏的絆牽就這樣沒有辦法掙紮的飄離而去,身子直接是到了男子的旁邊,其右手也是捏住了絆牽的脖子,用力很大,直接是讓得絆牽臉色通紅,甚至于嘴角都是溢出了鮮血。
“童景。”
現在的我除了讓他們知道小雲衣和絆牽的危險之外,我什麽也做不到。而在地上的月帝也是有心無力。看似外表沒有什麽傷害,但其體內已經他們知道小雲衣和絆牽的危險之外,我什麽也做不到。而在地上的月帝也是有心無力。看似外表沒有什麽傷害,但其體內已經
是五髒碎裂,以後能不能好還是一說。
聽到小林淵的大叫,童景和覓恨二人也是分心的看向了這邊,不顧自己背後的危險直接是攜着手上的力量沖向了金黃色長發的少年。從左右兩側直襲而來。而在他們二人的背後,祈和達絲羅也是帶着強橫的攻擊直接向着他們二人而來。一但擊中不死也是半傷。可童景和覓恨能怎麽辦呢?就算拼着自己會受傷他們也是要救下要救的人啊。
“不要。”
‘轟’在我撕心裂肺大叫的同時,那猶如太陽落入人間的光芒突然的充斥了我的雙眼,狂暴的烈風肆虐着深潭和周邊的樹林,砂石塵土都是在這一聲強悍的爆炸聲中變成了粉末。甚至于天空都是變的有些陰暗。天空是陰暗的顏色,而在我前方卻是一團猶如太陽一樣耀眼的光芒毫不吝啬的大似肆侵占着周圍的領地,呼嘯的狂風以及轟隆的聲響充斥着整個天地。而我被禁锢的身體在那強大的沖擊力下直接是向着後面暴射而去。‘嘭’我的身體狠狠的撞擊在了深潭邊上的峭壁上,體內一陣混亂鮮血從口裏狂射而出。我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內髒在這一次強烈的撞擊下已經是零碎了吧!那種疼痛當真是讓我生不如死。劇烈的咳嗽讓內髒合在血裏從口中噴了出來。
到得現在我的身體才由我自己控制,可現在我能做什麽呢?我自己都是無還手之力,更何況去解救他人。身體順着山壁滑了下來掉進了深潭裏。耳邊突然消失了那爆炸的聲響,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寧靜。水的顏色也是從被紅色慢慢的侵占着。呼吸突然變的困難,想大叫,可剛張開嘴巴就被水給充滿了。因為那破碎的身體我連一絲游動的力量都不具備
我的身體就那樣沉沉而下,眼前的光亮也是在慢慢的消失。這是要死了嗎?身體在僵硬,知覺在消失。以往和所有人的畫面都是快速的在腦海中閃過,幼時的開心,長大之後面對的社會問題,以及最後遇見了絆牽之後的許多的事情。那一幕一幕的畫面像是催時計一樣的消失殆盡着我那漸漸失去的意識。黑暗最終戰勝了我。
模模糊糊間感覺到有誰在輕拍着我的胸膛,隐隐約約也是能聽見輕哼的歌聲。那是女人的聲音,像是天籁之音一樣的輕繞着我的靈魂,拯救着我的身體和內心。這種感覺讓我可以放棄所有的東西。想到這裏我都覺得自己是太沒有用了,竟然又是想到了放棄。
“該醒了呀。”
那溫柔的聲音輕輕的在我耳邊響起。剛移動身體便是發覺體內那嚴重的傷勢似乎全都好了。我睜開了疲憊的眼睛,微弱的亮光并不會刺激到我的眼睛。當眼睛全部睜開之後我看到了一張絕美的容顏,她的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了兩顆可愛的獠牙,和臉頰上的小酒窩。紫色的頭發披肩而下,有一部分正圈在我的懷裏。看那樣子頭發的長度可能比女人的身體都要長吧!女人的樣子在細看之後和月帝有着幾分相似。
“我叫沃天衣。”
女人的聲音很甜,配合着那張容顏真可謂是出泥而不染塵埃的仙子,帶着清新脫俗的氣質和高貴優雅的身姿似要征服世間所有的男子。
“我死了嗎?”
問出這句話之後,我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因為我想我知道眼前的女人正是那月帝的母親,沃天衣。而其心髒在經過覓亭和絆牽之後出現在了我的身體裏。但是心夜子又是怎麽一回事。白芨當初是在哪裏救下了我呢?她清楚我不是心夜子卻在另一方面又承認我是心夜子,看來我身上的迷團也是上天故意制造的啊。
我從沃天衣的身上起來,看着這周圍灰灰暗暗一片的空間,就像是個牢籠一樣的困住了我和沃天衣。灰暗的空間像是水流一樣的蠕動着。我感覺不到這裏的空氣是新鮮還是根本就沒有空氣。但是我的心在這裏很難受,我需要知道童景和覓恨他們怎麽樣了。我需要知道絆牽和小雲衣兩個女人并沒有被那男人殺死。
“怎麽離開這裏。”
我站了起來四周看了看,這布置空間的能力要是滅妖師可以擁有的話,那麽這世間的人類可真就要占上一大半了。但很可惜,除了妖獸還真沒有人類可以以一人之力來布置這樣的空間。
“你是在擔心你的朋友們嗎?”
沃天衣理了裏身前的長發,輕淡的說着。
“當然,讓我離開。”
聽着我急切的話語,沃天衣淡然一笑,說出的話讓我膽戰心驚。
“我想你并不希望知道結果,那很殘忍。”
聽着沃天衣那平常的口氣,我卻是頭腦懵了。每次都是這樣,每次都是我一個人在‘平安’,每次都是我一個人。每次我都是最無用的人。
如果他們真的永遠的留在了這個世界,以靈魂的方式。我該怎麽面對呢?心痛的已經麻木了,可眼睛還是因為眼淚的關系讓我刺痛。我不敢哭,我害怕承認我的他們全部都死了。簡單的一個‘死’字對我來說已經和天一樣了。
☆、第十話 駭
? 灰暗的空間裏,我周圍的空氣像是全部都逃離了我一樣讓我感到窒息。擡起頭不想讓眼淚流下來,眨巴着眼睛努力的想讓腦海裏那些恐怖的畫面全部都變的模糊。心裏安慰自己的說到‘沒事沒事,沒事的,覓恨很月帝可不是那麽簡單就會死的,而且他們會保護絆牽和小雲衣。至于童景他已經有了自保的能力。絕對會沒事。’我越這樣想着就越肯定他們已經遭遇到了不測,越在心裏給自己打氣就越是害怕着。雙腳想朝某個方向前進,可卻怎麽也動不了。
我一想到那金色長發的男子,就心生恐懼感,那金色的瞳仁給人的感覺就是冰冷與絕望。他仿佛是世間的主宰,任何的生物在其面前的都是蝼蟻。而我只是其中一只的蝼蟻。難道他是天?他掌控着所有蝼蟻的生活軌跡。我慘笑了一聲,現在的我到底像個什麽樣子,竟然将那男子和天聯系在了一起。
“你害怕了嗎?”
沃天衣嘲笑着對我說。她那美顏怎麽看怎麽讓人心動,可這話的語氣也是讓人怎麽聽怎麽覺得她欠揍。雖然是第一次相識但也不必這般的不顧我的感受毫不留情的嘲笑着我。我現在對她還真是好感大減。
“小林淵,你敢去看那血腥的場面嗎?”
我的身體一怔,沃天衣的話說到了我的心裏。扪心自問,我有勇氣面對嗎?我敢面對嗎?
“你呀,不敢就不敢吧!反正你也不會願意見到的。”
我眉頭緊皺,沃天衣似乎看穿了我的心,話語中沒有絲毫的憐憫。我怎麽能真的就像她說的那樣不面對呢?
“讓我出去。”
“呵呵,好吧!”
在沃天衣說出這句話之後,我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再一次被那冰涼的水給溫柔的包圍着,擡頭看去,微弱的亮光正在緩緩的擴大着。我猛然催動着身體裏的力量,一個暴沖就直接的沖出了水面。‘嘩’水珠順着我的衣服頭發滴落而下,在深潭裏濺落着。在我沖上來的那一刻我就看到了倒在岸邊上的月帝。那殘破的身體血跡斑斑。我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心情,身體在空中反轉停在了岸邊的石頭上,突如起來的狂風從林間吹來,揚起了我的衣衫。那空氣中的血腥味讓我平靜了,真的,心裏平靜了。
原本白芨的墳墓已經是變成了一片空地,她連死了之後都是因為我的關系而得不到安寧,白芨,對不起。對不起。
月帝的臉上被鮮血沾滿,我看不到他在死後的表情是怎樣?是難過?還是不舍。或是解脫呢?我和他之間的關系牽扯着絆牽,我們都是愛着那個傻女人,為了她我們都是心力焦悴。月帝可能比我要痛苦吧!不管是親手結束絆牽的生命,或是在知道絆牽還活着而我又出現的時候,他都以堅強走了過來。不像我只會選擇逃避。雙手上的長指甲曾經結束了白芨的生命,但現在已經零落了。落在月帝的身邊,凄涼無比。
轉了個身便是看見覓恨在不遠處的地上,他的姿勢很奇怪,雙手環抱在胸前,似是在保護着懷裏的某個東西。可其懷裏卻是空空的,除了那破開的胸膛并沒有其他。猜想,他當時是不是抱着絆牽呢?是絆牽嗎?難道連屍骨都被徹底的湮滅了嗎?覓恨的雙眼登的很大,其中已經是布滿了血絲,連瞳仁都是被紅色沾染的很可怕。我知道,覓恨在救下了絆牽的同時,他也是更關心心中所愛的那個人兒怎麽樣了,所以雙眼才會在死的時候都不曾閉上。
我順着覓恨的視線慢慢的轉着身子,此刻我多麽的想要自己的身體再一次的被禁锢,這樣我就不用面對了,我害怕啊。可上天怎會讓我如願呢?它最愛看着我痛苦。太陽的光芒照射在我的身前,也照在了那兩具冰涼的屍體上。我的眼淚終于是從眼眶中逃了出來,不是流,是眼淚它自己逃了出來。它不聽我的使喚要為那兩具殘缺不全的屍體流個不停。
童景雙手緊緊的抱着小雲衣的頭。下半身已經是血肉模糊,不堪入目。而在童景懷裏的小雲衣僅僅只剩下了那顆被他雙手抱住的頭顱,其他的部分已經全變成了地上的血肉。那血彙成一條小溝流進了深潭裏,似靈蛇般的游移在深潭裏。他們疼嗎?為什麽連完整的屍體都不願意留給他們呢?上天啊,你懲罰我的方式就是要我看着身邊的人一個一個死去,而我除了哭泣還能怎麽樣。滿身的力量卻沒有一次能救下想救的人。
這種力量為何要出現在我的身體裏,為何讓我覺得我可以保護要保護的人。為何要給我這種錯覺啊,哈哈,上天你真的想要看着我崩潰才甘心嗎?
我選擇逃避時你讓我心裏沒有辦法選擇逃避。我願意死亡的時候你又給我弄上了‘心夜子’這個名號。我不願意見到死亡情願連絆牽都忘記,我想以自己的本事來做很多力所能及的事情。為什麽你就是要和我對着幹?給了我力量卻只能看着所愛的死亡,為何?
“啊”“啊”“啊”“啊”“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嘭’
小林淵雙腿猛跪在石頭是,全身的能量在那一跪之下豁然的爆裂開來。石頭在那強大的力量之下也是瞬間化為了粉末,随着風飄散着。‘唳’一聲不知名的鷹嘯聲在空中突兀的響起,帶着凄涼、帶着哀怨、帶着滿腔的不甘。那回蕩在這天地的哈哈大笑或者是低沉的自語之聲,偶爾間也能聽見細微的哼哼之聲。小林淵就這樣跪在那些屍體邊上,一個人說着話。時不時的看看月帝或是覓恨,也時不時的伸手摸着在其面前的血跡。臉旁揚起微笑的時候便是将視線投射在了童景和小雲衣的身上。在小林淵的臉上洋溢的微笑,可其雙眼之中卻是那麽的迷茫,像是個迷失在雪地裏的孩子一樣,找不到回家的路,拼命的奔跑在雪地上,朝着個不存在的目标用盡全力的跑着。可最後跑到跌倒在雪地裏,感受着雪的冰涼刺痛着全身的毛孔乃至心靈。
日落日升,日落日升。時間就這樣流逝着。幾人的屍體也已經是發出了腐臭之味,肌膚什麽的都已經是腐爛了,地上的血也是變成了暗紅色。妖獸們對于這腐臭味道很是喜歡,這些天也是有着無數的妖獸來到此地想飽餐一頓。可在接近了這深潭十幾丈的時候便是會被一顧無形的力量給逼退回去,一些強大的妖獸硬是不相信的幾次以身體硬撞擊在那無形的銅牆鐵壁,結果自然是體內受了重傷,奄奄而去。
小林淵在光罩中一直都是跪在那裏,眼神迷茫臉上卻偶爾攜帶着微笑或是疑惑,那原本黝黑的頭發也不知道是在什麽時候竟然是變成了雪白之色,雪白色的短發并沒有讓得小林淵有半點的顯老感,反而讓他有種妖異的冷豔感覺。
那突然形成的無形光罩并不是小林淵自己形成的,在那密林之中,正有着一個灰色長頭發的男子端坐在大樹幹上,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了兩顆獠牙。那一頭灰色的長頭發像是貓兒一樣的依偎在其懷裏,安安靜靜。男子的嘴裏也是哼哼着好聽的曲子。偶爾間他也是會瞥一眼在那深潭邊上的小林淵。
“神人,神人,妖獸,妖獸,人類,人類,唉,誰都是累啊?”
男子輕聲的說着,随後伸出左手在前面的虛空輕輕一握,那處空間便是出現了扭曲之感,還伴着五彩的細微顏色。霎時看去會讓人産生視覺上的錯覺。男子就那樣突兀的消失不見了,順帶着消失不見的還有小林淵。
死了,死了,都死了。童景、小雲衣、月死、覓恨。他們就那樣遠離了我的世界,留給我難以愈合的傷疼。那恐怖血腥的畫面一直在我腦海裏打轉,我甚至能聽到他們對我的憤怒聲。那個男人很明顯是對着我來的,可是他卻沒有給我任何的話語就那樣獨自制裁了我身邊的朋友們,讓得他們都是帶着遺憾離開了這世間。這是無比的仇恨,可我連仇恨者的名字都是不知。想要說報仇什麽的,卻根本就不知道從哪裏下手。我是怨恨、憤怒,心痛。心髒上面像是有着無數把尖刀在一下一下的刺着,它不讓你痛快的死,它喜歡這般慢慢的折磨。
當我意識清醒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已經是躺在了一片花田裏,擡頭看着蔚藍的天空,我有種茫然失措的感覺,我丢的東西能找回來嗎?我現在身在一片花田裏,那些我連名字也不知道的花兒盛開的很美麗,空氣中充滿了各種各樣的香味。太陽懶洋洋的傾灑在花田裏,照射着我的臉。
我聽見旁邊有着男人和女人的歡笑之聲,而且我敢肯定那女人的聲音是我所認識的女人。猛然的坐了起來,轉頭看着那笑聲的來源。果然,那女人的一颦一笑我都是如此的熟悉。我是在夢嗎?還是我也已經來到了陰間,這美麗的花田世界只是暫時性的。畢竟我心裏的陰間除了恐怖和疼痛之外再無其他。如若這裏不是陰間的話,我不知道該用什麽來解釋前方的女人。
白芨,那女人竟然是白芨,曾經死在我懷裏的白芨。她在花田裏舞動着身子,雙手在空中優雅着美麗的路線。偶爾間的轉身帶起了無數的花瓣萦繞在其身邊,像是美麗各色的蝴蝶一般陪襯着白芨和她的舞蹈。我的眼睛有些濕潤了,白芨的身影開始模糊了起來,原以為再也看不到的身影,如今就這樣出現在了我的眼前,就算是夢境也沒有任何的關系。那身軀絕對是真實的。
我像發了瘋一樣的從地上坐了起來,也不顧腳下的花兒在我的狂奔下變的有多可憐。我只要以最快的速度來接近那模糊的身影,以我自己的身體來确定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真實。白芨回過頭看着我,那美麗的容顏比以前要好看很多,雙眼之中流露的也不再是痛苦而是真正的快樂。見到我跑來,她停下了舞蹈,而我也是直接将她擁在了懷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雙手上傳來的柔軟感覺讓得我笑了。若這是夢境也太真實了吧!
“我快要不能呼吸了,你這男人是怎麽回事?”
聽着那熟悉的聲音我很開心,可那語氣卻讓我不明所以。我将白芨放開,然後認真的看着她。怎麽看怎麽都是白芨啊。但她的話語卻是明顯不認識我?她臉上的表情很是生氣,其雙手也是推開了我。似乎并不想和我這般親密的接觸。
“白芨?”
我試探着叫着,白芨應了一聲,說道
“虧你還是心夜子的朋友呢?竟然在他面前這樣肆無忌憚的抱我。”
“心夜子?”
我心頭一驚,當初雖然白芨沒有說的很徹底,但心夜子不是死了嗎?見到白芨從我的身邊走過,我也就随着她轉過了身子。而後便是看到在将白芨拉到身邊的‘心夜子’。我連眼睛也不眨一下的看着我眼前的‘我。’如果不是他的頭發是長的而且還是灰色的,我真會以為在我面前的其實是一面鏡子。若眼前的男子真的是心夜子的話,那麽我是不是可以猜測我現在是在白芨以前的時代,這個時代有着心夜子。
可如果我猜的是正确的,那我是怎麽來的?的确,我明明是在深潭邊上渾渾噩噩的和他們在道別,雖然那時候對外界沒有了什麽概念。但也不至于被誰誰誰給突然的弄到另一個空間而不自知吧!可又一想,原本這妖獸的世界就是千奇百怪的什麽事情都會發生,而且擁有更強大力量的妖獸或是別的什麽怪物自然也是會存在的。
“小林淵。”
聽着心夜子微笑着叫我。看來他就是那個将我帶來這世間的人了,如若不然也不會知道我名字。我随着他們二人來到了山洞裏,這山洞就是我和白芨以前居住的那個山洞。山洞外面是一個平臺,下方是深潭,深潭周圍依舊是那許多高大的樹木。這裏仿佛并沒有什麽改變。然而我對這裏卻是滿心傷疼,那血腥的畫面在腦海中揮散不去。
我最愛的人,除了絆牽之外都死了。我現在自然是不會相信絆牽死了,畢竟當時只有她我沒有見到屍體,心中自然是有所期待。我期待着她像上次一樣的出現在我的夢裏,而後依舊傻傻的對着我笑,那天真無邪的樣子足以掃除我心中的陰霾。為了絆牽我才能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來面對該面對的一切。
不管是月帝還是覓恨,或是海雨。他們的樣子都深刻在了我的心裏,沒有辦法抹除。所以當我見到達絲濘的時候我以為我見到了海雨。達絲濘在見到我第一眼的時候她很開朗的說了一句‘呀,還真是和心夜子一模一樣啊,你好,我就達絲濘。’那口氣就好象我們早已經是久識,而這次只是禮貌上的問候語。
從達絲濘的口中我也是知道了一個叫駭的男人。他似乎對我也很感興趣,這是達絲濘的原話。我不管是在哪裏都永遠是主角,可每一次我都是最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