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後看兩人實在不想吃還要扔,魏洋出手拿過兩人的冰棍大口大口的嚼吧了:“咋地也都是錢買的,不能随便浪費啊。”
倆女孩看他吃了她們的口水還頗有些不好意思。
時間過的很快,一眨眼就快六點了。路過燒烤攤,三人直接就坐下了。
在等待食物的時候,三人聊着天。突然沈雅麗感覺到鼻子上有些涼。
一擡頭,就看到天空緩慢的飄着白白的的雪。
“呀!下雪了!”沈雅麗伸出雙手,看着雪落在自己的手套上。臧雨薇也驚奇的擡頭,做着和沈雅麗一樣的動作。展翅飄在空中,看着無數雪花穿過自己的身體。
幹枯的樹枝上積着厚厚的雪,好像開滿了毛茸茸的花。雪反射着街上多彩的燈光,看起來別有一番趣味。
在這個充滿異國情懷的地方,她們聞着空氣中甘冽的清新,看着天空飄灑的雪花,整個人都清醒了許多。
“真漂亮啊。”沈雅麗喃喃道。真希望展翅也能看到這景色。
空中的展翅低頭,對上她好似望向遠方的雙眸,下意識的就知道她又想到自己了。別問他為什麽會這麽覺得,他就是有這個感覺。
然而這種随時随地都知道有人想着的自己的感覺,還不賴。
三人在外面玩到了九點多才回到賓館。道別了魏洋這個熱心的東北大哥,兩人一進屋就迫不及待的脫下厚重的衣服。
“诶呦,可算脫下來了,這衣服也太笨重了,可累死我了。”臧雨薇揉着胳膊,嘟囔着。
沈雅麗沒有說話,但卻是一邊頻繁的點頭一邊乖乖把衣服脫下來疊好。
又給家裏打了電話聊了會後,兩人便洗澡睡覺了。
今天折騰一天,實在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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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燈,兩人很快便進入了夢鄉。而展翅則開始了他漫無目的的浮動之旅。
每天他最讨厭的就是夜晚。所有人都進入了睡夢中,只有他如游魂一般在城市裏游蕩。
孤獨之感,此時最濃。
第二天上午,臧雨薇起來後看沈雅麗還再睡就沒有打擾她,等她洗漱完出來的時候看她還在睡,就過去叫醒她。
結果在推她臉的時候,卻感受到手下發燙。
當下她一驚,連忙把手放到她額頭上。一摸,果然是發燒了。
“雅麗,雅麗,你醒醒!”
臧雨薇連叫了好幾聲,她才極不情願的睜開一條縫:“怎麽了?”沙啞低沉帶着濃重的聲音讓臧雨薇眉頭都皺緊了。
“雅麗,你發燒了,咱們趕緊去醫院。”
沈雅麗這才發現自己渾身又軟又酸,一點力氣都沒有。
強打起精神,在臧雨薇的幫助下她穿好衣服,然後跟着她一起出門。
兩人打車直奔醫院。展翅看到她發燒,整個人一點精神都沒有,下意識就圍着她飄來飄去,整個人都透着股焦躁之感。
挂號排隊檢查打針,兩人足足忙活了一上午,最後開了一小包藥走了。
原本定的今天出去玩的打算也泡湯了,沈雅麗神情仄仄的道:“薇薇,對不起。”
臧雨薇給她塞好被子,嘆氣:“你這小身板太脆弱了,這麽折騰一下就不行了。”
沈雅麗把頭往被子裏縮縮,沒說話。
她知道臧雨薇來的時候就把行程都計劃好了,對這次旅行也很認真,可她突然生病卻把計劃都打亂了。她陪着自己來這麽遠的地方,自己還那麽掃她的興......
本來生病的人精神就會脆弱,再加上她這麽想,整個人的負面氣息越來越濃。
相處了十多年的好友,臧雨薇自然能猜出她的想法,翻了白眼她道:“打住,你可收起你白蓮花的想法啊。咱們來本就是為了祭奠你失去的愛情的。主要目的可在你,我就是借光來的。你趕緊養病,然後好替那誰去看看這的風景啊。”
聽到好友的話,沈雅麗抿嘴笑了。大眼睛笑眯眯的盯着臧雨薇,輕輕的點頭。小模樣別提多招人了。
“呵。”
一直都有些擔心的展翅看她這樣,不自覺的就輕笑出聲了。他飄在她上方,用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真傻。”
因為感冒沒什麽精神的沈雅麗吃了藥後就睡着了。一直到下午四五點的時候才醒過來。?
☆、寒風裏的愛
? 她環視了圈房間,沒看到臧雨薇,便猜測她應該是去買飯了。她盯着天花板愣了會後,才費力的坐起身。
展翅皺眉看着她:“你坐起來要幹什麽?”
沈雅麗在床邊的包裏掏出一個本子,然後打開放在腿上,一頁一頁的翻看。
展翅走過去看,正是她那個記錄了他所有言行的本子。
展翅是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了,他對着她說道:“這種東西等你好了再看啊。你又不是沒看過。” 說到最後話裏竟是帶了絲絲羞怯。
又是照片又是文字的,看沈雅麗看的那麽認真,展翅覺得挺不好意思的。
這個本子她寫的很認真,既幹淨又整潔。每每看到有意思的地方,她便輕輕的抿嘴一笑。
本子她看了很多遍,有的地方甚至能夠背下來。随着熟悉度的增加,上面的文字好像也活了過來,不斷的牽扯着她的情緒。每個文字都能勾起她的回憶,讓她想象起當時的那個畫面。
就在她對着回憶入神的時候,臧雨薇回來了。
看到她坐起來,她微微一愣:“呀!起來了,我還以為你得再睡一會呢。怎麽樣,身體還難受麽?”
沈雅麗輕輕合上本子搖搖頭:“我現在感覺好多了。你買飯去了?”
“恩,我還以為你得等會再吃呢,那醒了就正好,現在還熱乎。”
她接過臧雨薇遞過的食物,低頭一看,是非常清淡的小米粥和配菜。其實她現在沒有什麽胃口的,但看着這些清涼的食物,多少生出了些想法。她心裏暖乎乎的。
“謝謝你薇薇。”
“快吃吧,知道你沒什麽胃口。一會吃完還要吃藥呢。”
“恩,我知道了。”兩人慢悠悠的吃完晚飯後就窩在一起看電視了。
沒辦法,沈雅麗的身體暫時不能出屋,她們也只能窩在屋裏看電視然後早早休息了。
因為昨天修養的還不錯,第二天的時候沈雅麗的臉色已經紅潤了許多,看起來有精神了。
臧雨薇也放心了些,出門在外的,最怕的就是生病了。
昨天窩了一整天,沈雅麗自己也覺得稍微有些不得勁,問道:“薇薇,咱們今天去哪玩?”
“你可以出去麽?要不咱再養一天吧?”展翅也跟着贊同的點點頭。
沈雅麗昨天耽誤她一天了,哪還好意思再來一天,更何況她也覺得自己好多了,可以出門了。
“不用不用,我又不是紙糊的,哪有那麽嬌弱。”
臧雨薇皺眉用體溫計重新測了遍她的體溫後才回答道:“洋哥他上班了,就不能再陪咱倆了,所以要去哪咱們自己定。”
沈雅麗不懂這些,當然全聽她的,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行,那你說去哪吧!”
“我計劃是咱們今天白天先去烈士館,然後去東北博物館,下午再去江上冰雪游樂場。冰雪大世界要過兩天才開門,所以那地方咱們之後再去。”
“行,聽你的,那咱們現在就出發吧!”
兩人去了烈士館和博物館轉了一上午,順便又去了附近幾所大學參觀。折騰到下午兩點才坐車去了松花江附近的冰雪游樂場。
瘋玩傻淘了一下午後,兩人才慢悠悠的借着路燈沿着松浦大橋散步。
大橋下邊就是松花江,此刻遼闊的江面已經被冰雪覆蓋,入眼的都是一片雪白。
沈雅麗扶着橋沿,向着遠方望去。
西沉下去的太陽讓天空透着深色的藍,只在地平線處才能看到太陽的餘晖。遼闊的大地,蒼茫的冰雪。眼前的畫面有種說不出的波瀾壯闊,氣勢雄渾。
沈雅麗和臧雨薇一時間竟是看呆了。連帶着她頭頂的展翅也被這景象吸引。
他一直都說去東北僅僅只是他的随口之言,然而随着這兩天的旅行,他卻深深的被這塊冰冷蒼茫的土地吸引。
他想,如果他在活着的時候能來這裏,那一定是另一番景象。一定會比此時更讓他感慨。
臧雨薇回過神,想叫沈雅麗離開的時候,卻看到她雙目失神,不自覺的流淚。就那麽安安靜靜的,透着讓人壓抑的氣息。
“雅麗,雅麗?你怎麽了?”展翅被臧雨薇的聲音拉回來了。他低頭,就看到臧雨薇輕晃着沈雅麗的胳膊,詢問着。
沈雅麗回過神,擡手擦了擦已經冰冷的淚水。
“雅麗你怎麽了?哭什麽啊。”
沈雅麗邊擦邊流淚邊笑:“沒什麽,我就是想,這麽漂亮的景色為什麽展翅沒有機會看到。他如果能看到的話一定會非常高興吧,一定也會驚豔的吧?”
此時此刻,她多麽希望她能成為他的眼,代他看遍眼前的美景。然而妄想終究只是妄想,連她自己都忍不住嘲笑自己。他連認識都不認識她啊!
臧雨薇不知說什麽好,只能抿嘴,安撫的拍拍她的後背。
空中的展翅則是心裏軟的一塌糊塗,竟是在種時候都不忘了自己麽。
他只覺腦袋裏轟的一聲,炸的渾身舒爽四肢酥麻。
他閉上眼睛嘴角帶笑的搖了搖頭,栽了,栽了,他是真的栽了。在這之前,他從沒有過如此強烈的渴望,希望能夠将一個人擁入懷中。
他把自己的手放到她的頭上揉了揉,但那不存在的觸感和時而穿過的身體卻讓他生出強烈的不滿。
如果,他還活着的話,是不是能真正的摸摸她的頭,看看是否和想象中的一樣柔軟?
伸出的手握成拳,他垂眸,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哈爾濱很大,特色建築也很多,兩人走了好幾天,逛了很多的景點。
随着一天天的過去,終于這次旅行的重頭戲開始了。
......
冰雪大世界如期開幕,之前因為工作而沒出來的魏洋也特意出現帶着倆人去玩。
冰燈藝術兩人之前已經在公園和街邊見過了,但今天在這裏卻沒想到能見到比之前更為精致的冰雕。這裏就真正的像它的名字一樣,是一個冰雪的世界。
白色的道路,冰雪凝成的城堡,水晶似的雕刻,一切的一切都在陽光下泛着光,如夢如幻。
“薇薇,太漂亮了!”她從沒看過有如此特色的冰雪景色,不禁張大眼睛,驚嘆的四處環視。
臧雨薇也頻頻的點頭。
魏洋特意帶來了照相機,給兩人拍了不少合影。
三人邊走邊照,留下了不少回憶。
在一棟巨大的冰龍前,沈雅麗站定在它中間靠左的地方,然後讓魏洋拍照。
魏洋皺眉:“雅麗你再往中間一點,右邊都空下來了。要不讓薇薇過去你倆合影也行。”
沈雅麗搖搖頭,站在原地不動:“洋哥不用,我就站在這,你給我拍一張。”每張照片都是費膠卷的,沒人舍得随便亂拍,她明白這個道理,但還是希望他能給自己拍這張特殊的照片。
魏洋皺眉不解,連臧雨薇也沒明白她什麽意思。但最後還是給她拍了一張。
展翅突然有所感,飄到了沈雅麗空出的右邊,站在地上靠近她,眼帶笑意的看了眼她,一手搭着她的腰,然後沖着鏡頭緩緩的露出個笑容。
直覺的,他就感覺到這個位置是給他留下的。
咔,這架不能映照靈魂的照相機将眼前的一切定格。
拍好照片,沈雅麗興沖沖的跑過去看相機。
畫面上,晶瑩剔透的冰雕前,一個花花綠綠的東北風胖姑娘站在左邊,對着相機露出個甜甜的笑。
展翅也在看,然而盡管他站了過去,但原本空白的左邊依舊是空白,無論他怎樣也無法參與到她的世界,一個活人的世界。
是什麽時候起呢,他開始渴望能夠加入到她的世界,希望能和她一起笑一起痛快的哭,希望能和她站在一起看着遠方的風景,希望能和她一起放下一切去遙遠的地方旅行。
剛剛認識到自己的心情,卻也剛剛認清此時的情景。雙眸暗淡了下去,他轉身飛到了空中。
他們,是沒有可能的吧。
沈雅麗先是大體的看了遍然後才把目光移到自己身上,花花綠綠的顏色讓她心裏不由得一陣抽搐。
“這,我現在就長這樣啊?”她現在也太接地氣了吧!她媽媽看到會不會傷心自己的女兒胖成這樣了?
臧雨薇在一邊壞笑:“才知道啊!”
沈雅麗嘟嘴說:“你還好意思說我,你也一樣好吧。”臧雨薇語塞,抽抽眼角。
冰雪大世界的占地面積很大,她們穿過冰制的隧道,走過冰制的拱橋,一邊走一邊感嘆雕刻師的工巧。
走着走着,她們停在一座高塔前。沈雅麗仰頭外加後退幾步才看到塔頂,“這塔可真高啊,要費多大的功夫才能建成啊!”
“是啊,真是沒少下心思啊。”
魏洋也跟着道:“冰雪大世界這個想法早就有了,已經籌劃好幾年了。有些很驚豔的作品很正常。”
沈雅麗理解的點點頭,接着就拉過臧雨薇的手:“那咱們進去看看吧,我看裏面好多人呢。”
臧雨薇沒意見,點頭跟着她進去了。
扶着樓梯扶手,三人小心翼翼的走上冰制的臺階。?
☆、寒風裏的愛
? 爬到四層的時候,沈雅麗轉頭跑到瞭望臺前,望着下面的景色。
“好高,能看到這裏的全景了!”
魏洋笑着搖搖頭:“這個塔怎麽說也有十幾層,這才哪到哪啊!”
沈雅麗當然知道,只是她爬不動了。本來穿的就多,動作不方便,再加上還是特別累人的爬樓梯,她自覺能到這已經很不錯了!
但看着對面兩個氣不喘臉不紅的兩人,她怎麽能把實話說出來!那也太丢人了!
而且......
“你們不覺得好冷麽?”剛才爬樓出汗了,不覺得怎麽樣,現在站住了後就感覺到周圍都是一股股的寒風,吹得她手腳冰涼。
臧雨薇抱住胳膊,搓搓手:“你別說,還真是。好像比剛才冷了不少啊。難道是又降溫了啊!剛才還沒這麽冷呢,陽光也挺好的。”
魏洋則是擡手把左右手分別塞到對面的袖子裏,來了個東北的經典動作。
“現在咱們可是在冰裏,能不冷麽!”
“呀!可不是麽!”
沈雅麗之前累了,還傻乎乎的靠在了欄杆上偷着休息,結果聽他這麽一說,立刻不着痕跡的站直了身體,還像模像樣的東瞅瞅西望望。
她就說怎麽剛才腰那麽冷,還以為她得風濕了呢。
“那咱們下去吧,這裏可真冷啊。”再往上走她也上不去了。
臧雨薇也有點受不了這冷。這和外面那種幹巴巴的冷還不一樣,這裏面的冷是一種能夠滲到骨子裏的陰氣和寒氣還有濕氣,呆的時間長了真能得病。
“下去吧,我覺得這裏面容易凍壞人。”
魏洋雖然還想繼續往上爬,但看兩人都不願也沒說什麽。他還有的是機會,他家就在這,想玩就來呗。
“行!咱們下去吧,去別地方看看。”
一從塔裏出來,果然就感覺暖和多了。不過在這零下三四十度的天氣裏感受到暖和......果然是沒有對比就沒有真知啊!
魏洋指着西北方:“再往那邊走就是和平廣場,是本屆冰雪大世界的核心景點,咱過去看看吧。”
沈雅麗沒看過指南,當下問道:“洋哥,那裏有什麽好看的啊?”
“指南上也沒說什麽,就是說有些表演。”
沈雅麗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跟着他走了。
去了中心,果然景色和剛才又不一樣。和平廣場占地遼闊,完全像是一個小世界的縮影。
冰制的教堂,晶瑩的尖塔,潔白的橋梁,入眼的一切都能感覺到比外面的建築更加的用心。
臧雨薇看到漂亮的建築,忍不住湊過去,沈雅麗看她這樣,也跟着過去。
魏洋站在她倆身後,看着眼前的冰房子道:“如果晚上來的話會更好看,這些冰雕,冰建築都會有燈照亮。”說着他舉起手中的指南指給她們倆看。
這本指南和普通的宣傳單不一樣,是在冰雪大世界門口售賣的精裝資料,內容比較詳細,但價格有些小貴。
因此臧雨薇沒有買這個,兩個女孩都沒看過。
此刻兩人一起擡頭,看向銅版紙上的精美夜景畫面,不由得心生向往。
“好漂亮,那咱們晚上來好了!”沈雅麗眼睛亮晶晶的感嘆,接着有些後悔的嘟囔了一句。
臧雨薇眨眨眼,也是有些不理解。
魏洋搖搖頭,解釋道:“首先第一點,晚上的門票比較貴,溫度也低,而這裏的溫度會更低,你們兩個人第一次來東北,我不建議你們倆承受這些,要是真留下病根那可是一輩子的事情。其次,晚上人多,尤其是這種剛舉辦的項目人會更多,也許會有小偷混進來,來來往往的小偷可就盯着你們這些外地人,你們倆很有可能會有財物損失,到時候丢了什麽都不得勁。還是過幾年再來這邊看夜景吧。”
沈雅麗頻頻點頭,聽到最後有些驚訝的看着他。
這幾天的相處,她深刻的認識到魏洋身上的那種東北人的豪爽和大方,以為他是那種熱情但有些大咧咧的男人,而今天他這一席話卻讓她有些改觀。沒想到他竟然也能如此細心。
臧雨薇顯然也是這麽想的,嘴巴都張開了,白色的呼氣把臉都快蓋住了。
展翅更是扶着下巴,啧啧出聲。
明顯魏洋在他們心中的形象被推翻了。
魏洋裝模作樣的擰擰嘴,鬧着玩的說道:“咋的,這麽看我?沒想到我能這麽說啊?”
臧雨薇立刻笑眯眯的打圓場:“哪啊,打咱們第一次見面,我就知道洋哥是個溫柔的男人。得老多人追了!”
魏洋笑眯眯的看了她一眼:“說的好!一會洋哥請你吃東北老冰棍。”這些天的交往,三人已經很熟了,偶爾還會開些玩笑。
聽到這話,沈雅麗不着痕跡的往後退了一小步,幸災樂禍的看了眼已經震驚的臧雨薇。這是獎勵還是懲罰啊!!那冰棍,真的是‘冰,棍’啊!沈雅麗都能感覺到自己的牙齒被冰住被咯疼的酸爽感覺!
自大上次她倆買過一次,她倆就再也不好奇東北的冷飲了!
臧雨薇滿臉抽搐的呵呵直笑:“洋哥,別鬧,還是吃糖葫蘆吧。”
魏洋一本正經的努努嘴:“你們這些孩子啊,我小時候想吃冰棍還吃不起呢!買一根那得老舍不得的一口一口舔着吃!哪像你們!白給你們吃還不稀得吃!”
關鍵你夏天給買啊!大冬天的買給她,她也咬不動啊!上次的牙都快咯掉了啊!
“這個吧,洋哥,我覺得這是個人口味的問題,你不能設定統一标準啊!”
魏洋居高臨下的撇了她一眼,“所以呢?”
“所以咱們還是吃糖葫蘆好。”
魏洋盯了她一會,才哼了一聲笑道:“準了。”
沈雅麗和臧雨薇對視一眼,都笑了。
......
最後一天的行程很有意思,冰雪大世界的創意和規模确實讓兩人對哈爾濱對東北的印象值提升很多。
東北确實有很多值得稱贊的景色,但相比之下弊垢卻是更多。
混亂的街道設計,居民語言的相對粗魯,過低的室外氣溫,等等情況其實讓最開始來這邊的兩人有很多的不适應。
然而不管适不适應,在今天過後都會結束了。兩人的火車票就定在明天上午,屆時兩人就會離開這座冰雪之城。
魏洋送兩人回賓館後就回去了。沈雅麗和臧雨薇也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收拾包的時候,臧雨薇多次偷看沈雅麗,最後開口道:“雅麗,咱們,咱們這可就回去了。”
展翅猛的一愣,低頭盯住沈雅麗。
沈雅麗收拾的動作頓了一下,抿緊了嘴唇。
她也知道啊,這趟回去之後她自以為的‘紀念’活動就算完事了。以後,她再也不會和展翅有什麽牽連了吧。雖說她們從來都沒有什麽牽連。
看她低頭不語,臧雨薇嘆了口氣:“雅麗啊,人要往前看的。這趟之後,你就,收心吧。畢竟......”人死不能複生啊。
沈雅麗咬住嘴唇,不自覺的握住拳頭,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的肉裏。良久,她才低低的開口道:“我知道了,我會向前看的。”她會把他從心底挖走,開始新的生活。
展翅聽着她說的話,怔愣了好久。
臧雨薇笑了,拍拍她的肩膀:“你能想明白就好。沒有什麽是過不去的。”
第二天上午,魏洋送兩人進了車站。
“路上小心,下次再來玩啊!”魏洋幫兩人把行李放好,叮囑道。
臧雨薇點點頭:“洋哥這次謝謝你了。下次你來我們那,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沈雅麗因為展翅的事情,從昨晚起心情就不太好。此刻她勉強打起笑容對他道謝:“這次真是麻煩你了洋哥。”
魏洋擺擺手:“沒啥,下次我去你們那看你倆去。”
三人又聊了會後,眼看馬上開車,魏洋這才下車,站在車外面沖着裏面的人揮手。他是挺喜歡這兩個南方女孩的,大方懂事還挺招人稀罕。
車子緩緩開動,兩人趴在窗前,沖着他揮手。慢慢的,魏洋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火車也行駛出車站。
回去的氣氛明顯和來時不同,有種說不出的壓抑和沉悶。沈雅麗坐在車上,看着窗外發呆。展翅也不知道想着什麽,雙眼發直的在天空飄着,什麽都不關注。
臧雨薇知道她之前能笑出來,完全是因為展翅這根柱子在撐着。
而現在這根柱子沒了,她心裏自然不好受。臧雨薇一路上進了很大的努力在活躍氣氛。但成效都不大。
最後她是沒辦法了,只能跟着她一起看着窗外發呆。
到了北京倒車後,天氣真的如兩人最開始說的那樣,邊開車兩人邊脫衣服。
厚重的棉衣脫下,臧雨薇舒服的嘆了一聲,十分輕盈的揮揮胳膊動動腿。沈雅麗卻是跟人偶似的一下一下把厚衣服脫下後就重新坐在床邊,對着外面發呆。
對着這樣的好友,臧雨薇很擔心,但她也沒有辦法。能做的她都做了,可收效甚微。?
☆、寒風裏的愛
? 兩天的車程,她們終于從千裏之外的哈爾濱回到了家鄉。
一下車,就看到了車站外等人的沈父沈母。
臧雨薇一看到她們立刻笑着臉拉着沈雅麗迎了上去。
沈母見到自己女兒親熱的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着她,心疼道:“麗麗都瘦了,小臉都尖了。玩的開心嗎?”
沈雅麗看到自己的母親心疼的目光,心裏好受了些,輕輕的搖搖頭:“恩,很開心。”
“阿姨,我的朋友一直都跟着我們倆,可照顧我們了,玩的也挺好的。”
沈母笑笑,也拉着臧雨薇的手:“多虧了薇薇了,不然麗麗自己去我是死活都不能放心。太謝謝你了。”
“阿姨您說什麽呢,這不應該的嘛!”
見她們還要說些什麽,沈父拎起兩人的行李打斷道:“行了,進車裏再聊,外面冷。”
沈母的話吞回去,改口:“對對,快進車裏去,外面就幾度,這幾天又降溫了,太冷了。”
說到這,臧雨薇的眼角抽了抽,就連心情不佳的沈雅麗都不由得擡頭看了眼沈母。
承受了東北零下四十多度的低溫,零上幾度的溫度她們還真挺覺得拿不出手的!
車上,沈母又和兩個女孩說了很多,但沈雅麗心情不好,都沒怎麽回應。倒是臧雨薇不停的回應了很多,不至于冷場。
到家後,沈母留下臧雨薇吃飯,沈雅麗則是一臉抑郁的回到房間裏,時間好像又回到了展翅葬禮那天。
沈父不滿的瞪了眼沈雅麗,哼了一聲轉身回了卧室。
沈母擔憂的看了眼女兒的背影,然後皺眉問臧雨薇:“薇薇,你們在外面怎麽了?麗麗她怎麽不開心?”女兒的異樣她早就看出來了,但礙于人前也沒有問。
臧雨薇嘆氣:“阿姨,雅麗她可能是心裏難受吧,她已經決定要忘了展翅。”
沈母點點頭,算是明白了。
情啊,最是傷人。
......
沈雅麗又去看展翅了。
她輕輕的将手裏的花放到地上,然後蹲下身和墓碑上的照片對視。展翅飄在空中,盯着沈雅麗的臉。
照片上的展翅很精神很帥氣,略顯冷淡的眼神看着鏡頭,時時刻刻都透着疏離之感。
沈雅麗看的心裏一顫,忍不住擡手摸了摸照片上的他。
然而莫名的,這個動作卻讓展翅看的心裏發慌。好像有什麽他不希望的事情要發生。
沈雅麗的手在抖,但她還是一下一下的撫摸着畫面上的展翅的臉。
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人要向前看的。她還有那麽多愛她關心她的人,她不能再讓他們擔心下去了。
“展翅,我又來看你了。你還記得我麽?我是你的鄰居啊,上次還來看過你的,還請你去和我一起去東北呢。”她從自己的包裏拿出她在東北的照片,一張一張的擺在他的墓前。
“你看,這些都是我走過的地方。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她把每一張照片後面的故事都介紹了一遍。
最後才拿出那張只有她自己,并空出右半邊的照片。
然而不同的是原本空白的右半邊已經被她貼上了她剪下來的展翅的照片。
“你看,我還把你也貼到這個照片裏了。這也算是咱們倆的合影吧。”沈雅麗說着,臉色卻越來越蒼白。
展翅明白她的意思了,他看着她的臉,聽着她說的話,身體不自覺的顫抖,眼睛也一點點的泛紅。
她把照片一張張的放到祭祀的盆裏,然後點燃兩人的合影放了進去。
“展翅,對不起,我不能再想着你了。人是要向前看的,我還有家人還有朋友,我,我沒有辦法再等你了......”
她看着盆裏的火越燒越旺,終于跪坐在地上痛哭起來。
這次哭過後,她就要真正的忘記這段銘心的暗戀,擡頭向前走。她哭的很兇狠,似要把心裏所有的情感都哭出來似的。
展翅看着她哭,心裏疼的厲害。他閉上眼睛,靜靜的流下了兩行淚。
他感覺不到溫度,但此時卻渾身冰冷。一股巨大的悲哀襲擊了他的全身,讓他身上每一個角落都無比難受。
他這輩子第一次有人全身心的記着他,愛着他,第一次有人那麽在乎他,也是他第一次那麽那麽的愛上一個人,然而還不等有什麽發展,卻已經迎來了終點。
他愛的,愛他的那個人已經決定忘記他,走向新的人生。而他卻将要被抛棄在過去,随着歲月一起泛黃,腐爛。
為什麽,為什麽他從頭到尾都得不到幸福,為什麽,為什麽他自始至終都要飽經孤獨。
怨恨命運是他很久都不曾做過的事情了,但此刻他卻再一次憎恨命運的不公。
墓碑林立的陵園裏,肅穆寧靜的背景下,跪坐在地上的女孩滿面淚痕,在她看不見的身邊,一位高大健碩的兇貌男子正緊閉雙眼,仰頭望天,靜靜的哭泣着。陽光透光枯黃的葉子投到地上,将地上的小草照的顏色鮮亮。男子面帶着悲哀和絕望,一時間連靈魂都透明的幾乎要消失。
然而這時,一道白光閃過,包裹住了展翅的全身。
展翅再度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一片白光,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慢慢的,在白光中出現一個人影正一步一步的靠近他。
展翅眯着眼睛,想看清那人的樣子。無奈光太耀眼,除了那人的輪廓什麽都看不清。
“你是誰?”
那人開口,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想活下去麽?想脫離靈魂的狀态麽?我可以幫助你。”
那人的聲音很清亮,莫名的展翅就相信他的話:“想!但,你要我做什麽?”對于眼前這個來路不明的人,或者什麽別的東西?他還是有一定警惕的。
做什麽?他只想他和沈雅麗在一起好好過日子啊!
王川想了想開口:“你要做的只是做好你自己,不要再給自己留下遺憾。”
展翅不斷的眨眼睛,問道:“就這些?”
王川點頭:“就這些。”
沈雅麗跪着哭泣的身影還在他的腦海裏,心裏的絕望和渴求還在腦海裏,他思來想去,最後一咬牙,答應了:“如果這是你唯一的要求的話,請你,幫幫我!”
“那麽,請享受你的生命吧。”
白光大盛,吞噬了展翅那近乎透明的身姿......
眼前的漆黑,随着時間的流逝一點點的退卻,還沒等視野完全恢複,展翅就感覺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輕笑着說道:“我就聽說過西藏情懷,可沒聽說過東北情懷的。那邊又窮又冷的,有什麽好看的。”
視野恢複,入眼的是他熟悉的往日的‘好哥們’。
他內心巨震,愣了愣才不動聲色的拿下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因為激動和不可置信,他的手甚至還輕輕顫抖。
他淡淡道:“可能就是因為那邊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