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這貨!果然還是小氣。”葉從一埋怨了一聲, 也多虧她反應快,一察覺到不對勁便及時制住了沈如初的火, 不然還真能燒在她身上。
某些人看起來不吭聲,實則心裏怨氣還是挺大。
沈如初見自己的靈力失了效, 不甘心的和葉從一吵嚷着:“你敢不敢和我打一架?”
葉從一:“不敢!”
沈如初也不管她打不打, 擡手又是一團火球術,葉從一這次不敢再抱着她了, 連忙閃去一邊。
緊接着沈如初把自己所有會的法術一股腦往她身上丢, 葉從一一臉無奈,索性直接溜了。
她若是出招, 即使下手輕點, 也怕傷到沈如初,畢竟某人現在醉醺醉醺的,不一定躲得過。
她若是不出手,那就這麽躲沈如初的出招也挺難。
究竟是喝醉酒的女人是瘋子?還是喝醉酒的沈如初是瘋子?她倒是說不清了。
沈如初看着禁閉室的門被關上, 一屁股坐在地上, 雙手枕在膝蓋,撐着臉,雙足時而落下, 時而擡起,晃晃悠悠的。
她目不轉睛的盯着門口,那門并未如她所願的被打開,沈如初有些不信邪的叫了兩聲。“葉從一!”
沒有回應!
她便徹底不說話了。
想想也奇怪,她明明被葉從一賣了, 可似乎,她還是很想見她。不知道是不是看多了的原因,她總還對她抱有一絲期待,萬一呢?萬一葉從一只是和她開玩笑呢?萬一葉從一另有隐情呢?
可能現實生活中被渣男欺騙卻還執迷不悟的女孩子,和她抱有一樣的心情吧。
沈如初跌跌撞撞回到床上,昆虛派還是挺人性化的,禁閉室裏會放一張單獨的小床供人晚上休息,但這裏的弟子都很自覺,并不會白天晚上都躺在床上睡大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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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沈如初顯然不是那種自覺的人,她就是能在床上躺一天,平躺累了就側躺,側躺累了就半躺在床上靠着牆頭,總之怎麽舒服怎麽來。
而此時三清殿內。
葉從一給甄柔弱施展的定身術已經自動解開,掌門正悠哉悠哉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甄柔弱推門而入,渾身上下散發着壕氣的光輝。
“你不是喜歡錢麽?”甄柔弱抽出一沓銀票。
“我給你,想要多少你開口就是了,我甄家最不缺的就是錢!”
掌門眯着眼,臉上都笑開了花。“你身上有多少?”
甄柔弱把所有的銀票都交給他。“這裏一共三萬兩,我爹說我到了昆虛派便下不了山了,也用不了什麽錢,所以只給了我一些盤纏,你要是嫌少,我就傳個信兒給我爹,讓他派人再捎點來。”
掌門人連忙接過銀票,揣進兜裏。“你想要資助昆虛派的這份心意,我十分感動,等明兒個空了,我會把所有弟子都召集在一起,好好誇獎你。”
甄柔弱氣的跺腳。“誰要你誇我,我是讓你放了大師姐!”
掌門看向門口的方向,葉從一正氣定神閑的走來,甄柔弱會在三清殿出現,早就在她意料之中,畢竟自己沒答應她,她能想到的另外的方法便是拿錢賄賂掌門了。
掌門人語重心長。“從一你來的正好,這個人打擾我休息,你也把她帶進禁閉室和沈如初關一塊兒吧!”
葉從一點了點頭,甄柔弱瞬間又被一條繩子五花大綁纏在了身上,然後葉從一牽着她往禁閉室的方向走。
昆虛派的禁閉室不止一間,現在空餘的房間還很多,按理說甄柔弱應該單獨呆在一間房,不過葉從一考慮到甄柔弱既然這般有情有義,還是把她和沈如初關一起會比較好,剛好也有人陪沈如初打發時間,一個人不會那麽悶。
甄柔弱簡直被氣到昏厥。
這些人怎麽回事兒?拿錢不辦事兒就算了,還要暗地裏陰她?
葉從一心情極好的也為她上了一堂課。“下次想拿錢辦事兒的時候,最好多帶幾個保镖,很多人收了錢不僅不會幹活兒,還會滅了你的口。”
甄柔弱一時不敢說話了,她并沒意識到葉從一是在好意提醒她,而是認為葉從一是在給她敲最後的警鐘。
她要是再敢多說半個字,就該被滅口了。
甄柔弱心裏滴着淚,現在一心想回家找爹娘,這一刻她無比懷疑自己,她甄家的錢多的,就算她在家當米蟲,也是幾輩子都用不完,她為什麽非得出來趟這麽危險的渾水?
而在葉從一把她丢進禁閉室裏,她看見睡得跟豬一樣的沈如初時,心裏就更委屈了。
瞧瞧人家,當事人一點都不着急,她可瞎操些什麽心?
她和沈如初渾渾噩噩在禁閉室呆了兩天,期間只有該到用餐時,葉從一才會來透過小窗戶來為她們送飯,人也沒再進過屋。
每當這個時候,沈如初總會一邊扒飯一邊問甄柔弱。“你看咱倆像不像兩頭被飼養的豬?吃飽了睡,睡醒了吃,等養肥了,就該拖出去宰了?”
甄柔弱也總會回她:“呸!我堂堂一個千金大小姐,誰和你一樣?再說了,要被宰的也不是我啊,等你死了,我就該被放出來了。”
她保證,一旦等她出來,必定要去曝光老禿子這個人渣。
兩人如往常一樣等着開飯的時間,但這一次,卻只等來了葉從一兩手空空的推門而入。
沈如初大概知道自己這頭豬是真的要被拿出去宰了。
但她并不是一個認命的人,看上去十分配合的乖乖跟着葉從一走,心裏卻在想,一旦出了結界,一定立刻召喚初一讓初一帶自己逃出去。
她把急迫寫在臉上,葉從一一眼便能看出她心中所想。“初一早被我關起來了,沒用的!”
甄柔弱只能無計可施的暫時跟着走,她打不過葉從一,甚至打不過現在的沈如初,她只用拳頭打得過那些不會武功也不會法術的人。
這一刻她再次感慨,好好學習是多麽重要,她原本比沈如初強很多的,可現在沈如初已經進步神速,比她強了很多。
沈如初聽了葉從一的話,揚起嘴角,笑的嘲諷。“師妹還真是為我着想呢,還知道幫我養着初一。”
葉從一不置可否。
沈如初沖甄柔弱眨了眨眼睛,開始安排起後事來。“我走之後,初一就送給柔弱師妹吧,好歹她心裏還惦着我。”
葉從一:“沒問題!”
沈如初見她答得爽快,又立刻道:“現在就給她吧!”
葉從一:“沒問題!”
“那你把初一關在哪兒了?”
葉從一笑:“後山!”
沈如初假裝打了個噴嚏,低下頭對着甄柔弱用唇語道:“快去!”
甄柔弱難得智商上線,明白了她是想讓自己把初一放出去救她,立刻接話。“多謝師姐,那我現在就去看初一啦!”
說完邁着小短腿就跑了。
沈如初盡量表現淡定,但嘴角還是不由自主揚起一絲微笑,恰好被葉從一捕捉。
“開心了?”她問。
沈如初語氣埋怨。“都要死了,還開什麽心?”
葉從一點頭,不再言語。
沈如初瞄了她一眼,怎麽總感覺這個人好像知道她的計劃似的?可她又不敢問她是不是刻意支走甄柔弱,萬一葉從一并不知道計劃,一問她不是送上槍口的露餡兒麽?
沈如初被帶到一個露天的操場,因為此處寬廣,平日裏衆位弟子演武便在此地進行,各項招待其它宗門的活動也都在此地,操場對面就是會客廳,可容幾十人共同就坐。
這兩日她和甄柔弱被關在禁閉室裏,兩耳不聞窗外事,自然也不知道,昆虛派已經陸陸續續來了許多其他宗門的弟子。
操場邊緣有一個圓形天臺,掌門若是訓話,便會站在天臺之上,而這次,她卻被葉從一帶上了天臺。
昆虛派的弟子以及各宗門弟子紛紛朝這邊圍了過來,皆是義憤填膺,掌門,各長老以及桃正天姍姍來遲。
葉從一與沈如初一同站在天臺之上,言詞誠懇:“沈如初被惡鬼奪舍一事,是由桃前輩發現的,所以我派特意請桃前輩來将她當場誅殺!從一在此,代表我們昆虛派,誠摯感謝桃前輩。”
桃正天擺了擺手,一臉謙虛:“過獎過獎,此惡鬼罪惡滔天,将她除之而後快,是我們修仙之人的義務。”
葉從一點頭颔首,表示認同。“只是不知道桃前輩是如何發現的呢?我派掌門與她朝夕相處這麽久,竟還不如桃前輩的一雙慧眼。”
桃正天立刻面色難看,昆虛派掌門與他父親實力相當,比起他不知道要強多少,這小丫頭這麽說是不信他?還是在故意給他拉仇恨?
葉從一勾唇,眼神有一秒的不屑。“廢話不多說,那就請桃前輩先為沈如初貼符,讓她現出原形吧!”
她為沈如初施了定身術,兀自退到一邊
為保公允,此次昆虛派只準備了空白符咒,上面的符畫是由桃正天自己所畫,随着最後一筆落完,沈如初猛地因為恐懼而緊閉上眼。
符咒貼在她身上,意想之中的靈魂出竅并未發生,臺下傳來了議論聲。
“怎麽回事兒?不是奪舍?”
“沈如初是被冤枉的?”
“可桃前輩明明說他發現了呀?”
沈如初一臉的不可思議,心情跌宕起伏,尚未平靜。
葉從一眼裏透着森涼的寒意。“不如,我來說一個完整的故事吧!”
桃正天臉色變得鐵青。“你想說什麽?”
葉從一唇齒微張,帶着瘆人的笑意:“你,和你的幫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