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3)
”
說着，他低頭看向鹿鳴玖，眼神促黠：“我說的對吧，鳴玖表妹？”
“是，是這樣的……”鹿鳴玖忙點頭贊同，內心對他“謊話張口就來”的本事深感嘆服與鄙夷。也不知他之前對自己說過的話，幾句真，幾句假。
“林何，社長那邊怎麽樣了？如果還找不到人的話，我表哥可以試試。”
“這……我先問問吧。九歌你等我一下，我先去社團外場那邊看看。”林何敷衍着回答。他完全不想讓她這個所謂的“表哥”加入社團。她這個表哥，看她的眼神，完全不是一個哥哥該有的樣子。
林何走後，紀伍澤調笑道：“鳴玖，你想讓我替你同學上臺，怎麽不先問我同不同意？如果我說不同意，你會不會來求我？你打算怎麽求我？”
“求你？呵呵。”鹿鳴玖一把将大抱熊扔他身上，“你要是不幫我們，我就把你之前跳宅舞的視頻發微博，告訴你的粉絲‘武媚娘’們這就是你的廬山真面目。到時候我看你還怎麽維持你在網上又神秘又高冷的男神形象。”
紀伍澤看着她得意洋洋的樣子，忍不住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覺得她發愣的樣子很可愛，紀伍澤又在她驚訝地目光中再次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剎那間，浮靈覺得周圍的人都如同消失了一般，耳邊只有他胸膛裏強有力的心跳聲，鼻尖只有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紀伍澤的吻極淺，他只貼着她的唇停留了幾秒，就離開了。如果再深入下去，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他不想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接吻是在這樣唐突的情況下，被這麽多人看着。
周圍已經有人停下在看了，他們以為有人要表白，開始起哄喊“在一起，在一起”。鹿鳴玖慌忙從紀伍澤手裏搶過熊擋住自己的臉。四周滿滿都是人，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紀伍澤突然有些懊悔，早知如此，剛剛就該多占點便宜了。他将鹿鳴玖和她懷裏的熊一起打橫抱起，然後在她耳邊輕聲道：“記住，你欠我兩次。”
“你幹什麽啊，快放我下來。”聽到大家的喊聲，鹿鳴玖藏在熊後面的那張臉紅的都快滴出血來了。“你快放下我，我自己走。”
“答應我，我就帶你走。”
“什麽？”
“你不答應，我就吻了啊。”
見他作勢又要湊過來，鹿鳴玖真慌了：“到人少的地方再說好不好？先放我下來吧……”
紀伍澤輕笑一聲，沒有再逗她，也沒有放她下來。他不管不顧地抱着她穿過人群，直到遠離嘉年華外場的操場那邊，才把懷裏的人放到了操場看臺的座椅上。
浮靈一落地就拿熊打紀伍澤，“你個流氓無賴，那麽多人看着你還占我便宜？流氓，無賴，烏龜王八蛋……”
紀伍澤搶過她手裏的熊放到旁邊的椅子上，又把她困在了自己和座椅之間，語氣略帶誘哄的意味：“鳴玖，你剛剛答應了我。”
“答應你什麽？我什麽也沒聽到，什麽也不知道，你別想套我的話。你如果再逼我，我真把你跳舞的視頻發網上了啊。”
“發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手機像素太差，根本看不清跳舞的人是誰。而且你微博粉絲少的可憐，不會有人在意的。”
“額……”鹿鳴玖一時語塞。
手機鈴聲響起，紀伍澤只得放開她，讓她接聽，心裏卻把打電話的人罵了七八遍。如果不是怕她社團裏有急事，他一定會把手機搶過來威脅她。
接完電話，鹿鳴玖收起對紀伍澤的不滿與埋怨，讨好地笑着：“伍澤，你可不可以替阿奇上臺啊。那個角色只露一只眼睛，不用擔心被人認出來，真的。對白都是提前錄好的，你對對口型就行。”
“好。”鹿鳴玖聽他如此爽快地答應正要歡呼，卻聽他下一秒接着說：“不過，你已經欠我三次了……”
“什麽三次？”
“這麽快就不記得了？第一次，我送你書你說回贈我驚喜；第二次，剛剛替你解圍；第三次，答應替你同學上臺。”
鹿鳴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真心不想理他了。還說替她解圍，剛剛如果不是他突發神經當衆占她便宜，她也不至于一時羞澀失了判斷力。
紀伍澤不理會她大大的白眼，痞痞地把臉頰湊了過去，享受地閉上了眼睛：“親一下，我就幫你。”
鹿鳴玖想給他一耳光，想了想，他是靠臉吃飯的人，還是算了。她伸出兩根手指，用指肚飛快地輕觸了一下他的臉頰，暗自得意，“好了，我們快走吧。大家還都等着。”
紀伍澤睜開眼，眼盯着她的唇瓣，痞痞地開口：“我怎麽感覺你的唇上有指紋呢？”
“有嗎？估計是你觸覺有問題吧。”鹿鳴玖讪笑着別開視線，催促他趕緊動身，“快走吧，大影帝，我先帶去吃午飯，下午你還要化妝換衣服對臺詞，會特別特別忙。”
紀伍澤站着沒有動。鹿鳴玖身後是一排座椅，唯一的出路被他擋住，只能去推他的胳膊。她用力推了幾下，面前的人紋絲不動。
鹿鳴玖仰頭氣憤地瞪他：“能不能正經點，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很忙？”
“我知道，所以……”紀伍澤含笑看着他，故意拖長了尾音。他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壞笑，眼神寵溺而深情。“我不想等你主動了。”
在鹿鳴玖尚未反應來時，他雙手捧着她的臉頰，将自己的唇緊緊貼上了她粉嫩的唇瓣。他不顧鹿鳴玖的反抗，一手下移箍住她的腰身，一手按住她的後腦，不讓她脫離自己的控制。
這次他沒有淺嘗辄止，而是一點點輾轉，一點點深入，一點點舔舐她唇上的氣息……
鹿鳴玖屏住呼吸，要緊牙關，不讓他深入。不知過了多久，鹿鳴玖再也憋不住，稍微有些松動，紀伍澤便趁她張口呼吸的時候長驅直入……
又不知過了多久，紀伍澤怕她憋壞，終于放過了她，只是一只手仍攬着她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胸膛。
“第一次？真是小傻瓜，換氣都不會。”
鹿鳴玖狠狠瞪了他一眼，心裏莫名一陣煩悶：“是，我是第一次。你經驗豐富了不起啊，切，有什麽了不起的。你怎麽不去找經驗豐富的，就知道欺負我，我……”不知為何，鹿鳴玖越說越心酸，眼眶也有些泛紅。
紀伍澤微一愣神，察覺自己剛剛說錯了話，忙将她擁進懷裏，在她耳邊輕聲安慰：“別傷心了，我也是第一次。你不是傻瓜，我是，行了吧？”
“你撒謊的技能變差了，那麽有經驗，還騙我說是第一次，真當我傻子啊。”
“可能我在這方面天賦異禀。”
“額……”鹿鳴玖撇撇嘴，靠在他懷裏沒有亂動。
“紀伍澤？”過了好一會兒，她從他懷裏揚起小腦袋，一臉認真地看着他。
“嗯？”
“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鹿鳴玖的聲音很輕很輕，但一字字烙在他的心上，異常清晰。
紀伍澤沒想到她突然這麽問，受寵若驚地扶正她的身子，低頭看着她的眼，像不成熟的孩子一樣，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你呢，你對我什麽感覺？”
“是我先問的。”鹿鳴玖不滿地努了努嘴。
紀伍澤忍不住笑了：“鳴玖，我對你，不是喜歡，是愛啊。”
他一低頭，再次吻上她的唇。
******
鹿鳴玖那一整個下午都過得渾渾噩噩的，極不真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突然問了那麽一句，只當自己當時被他吻傻了腦缺氧了。
不是喜歡，是愛。
她得到答案，卻更加不安了。她喜歡他嗎？應該是吧。以前喜歡明澤，現在喜歡小伍，對這樣的他，她也說不上讨厭。可是這算愛嗎？鹿鳴玖不知道。
“可我好像不确定自己對你的感覺。”她如實回答。
紀伍澤溫柔地揉了揉她的頭發，“沒關系，只要你不讨厭我，願意做我女朋友就好。有我在，除了我，你絕不會愛上別人。”
鹿鳴玖點點頭。
倆人去食堂吃飯的時候，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竟然稀裏糊塗地答應了做他女朋友。
這算是确定關系了？鹿鳴玖別別扭扭地吃完了飯，還沒接受自己的新身份。
紀伍澤反而适應地很好。下午一到社團活動室，鹿鳴玖還沒想好怎麽介紹他，他便已經主動對大家進行了自我介紹：
“cosplay社團的美女帥哥們好，我是鳴玖的男朋友，大家可以叫我阿澤。第一次參加社團活動，希望大家多多指教。”
兩秒的沉默過後，社團裏炸開了鍋。
“天哪，九哥男朋友好帥，跟她一樣帥！”“九哥怎麽不聲不響地就嫁了，請客，必須請客。”“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紀伍澤笑着一一回答了大家的提問。
鹿鳴玖不滿地撇撇嘴：這還是高冷的面具男神嗎？這他喵的簡直是自來熟啊……
“九哥，你上午不是說他是你表哥嗎？”一個女仆裝妹子問，“他上午說他馬上要結婚，那結婚的對象，不就是你嗎？你們要結婚啦，對不對？時候定了嗎？”
“額……”被人拆穿謊言，鹿鳴玖有些尴尬。“其實我們還沒到結婚那一步……”
紀伍澤笑着解釋：“我自然是希望快點結婚，不過這個需要經過鳴玖同意。希望我求婚的時候，大家都幫我勸她。要不然她這麽難哄，我怕搞不定。”
“這個得看你對我們九哥好不好，還有給的紅包多不多了，哈哈，你說是吧，林何。”一男生一手攬上林何的肩膀，開玩笑道。
林何勉強扯出一個笑，“我先去趟衛生間，回來再排練。”大家還在嬉鬧着，沒人察覺到他的異常。
“等一下，我正好也想去，但不知道地方，一起吧。”紀伍澤跟在林何身後出了活動室。
等到離活動室遠一些的時候，紀伍澤說道：“你如果有什麽想說的，就去那邊樓梯口吧。”
倆人一前一後到了無人的樓梯二層轉角處，紀伍澤先開口道：“感謝你對鳴玖的照顧，她很喜歡跟社團的同學們在一起。”說着，他伸出了手。
“九歌是個心思單純的人，但我看得出你不簡單。你好好待她，不要辜負她。我以前是她的朋友，今後還會是她的朋友。”林何忽略他伸過來的手，徑直離開。
紀伍澤收回手，又在樓梯口站了一會兒才回去找鹿鳴玖。從今以後，除了他自己，任何人都只能是她的朋友，也永遠只能是朋友。
她身邊的位子，他一旦占了，就不會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一言不合就表白，這肥大的一章，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又因為忙畢業的事斷更了幾天，都不好意思求評論了，只希望收藏了的小天使們不要抛棄我==
昨天終于到家了，一天碼了一萬多字~
接下來的日子，不出意外是随榜更新。如果哪天不幸分到了“活力更新榜”，小天使們就能看到我日更三千了2333333
☆、記憶浮現
有人說，一個男人最有魅力的時刻，是他認真工作的時刻。鹿鳴玖不知道晚上的演出對紀伍澤來說算不算工作，但至少，演出前他一絲不茍的樣子，的确很吸引人。
為了更好的還原卡卡西這個角色，紀伍澤在看過劇本聽過配音後，特意去看了原著動漫。他看着電腦，一邊聽鹿鳴玖講解，一邊仔細揣摩人物的心理。遇到一些重要的，他還要一幀幀暫停，學習人物的表情和動作。
一個多小時後，他先和幾個有對手戲的coser排了幾遍，然後開始跟着大家進行總彩排。六月份天氣已開始轉熱。紀伍澤身上的衣服很厚,全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化好妝換好服裝後，才排了兩遍，他身上的汗水就已經浸透背部的衣衫了。
鹿鳴玖第一次看他如此認真的模樣，不由得看得有些癡了。其他人在自己不需要上場的時候會去旁邊的教室吹會兒空調涼快一下，紀伍澤卻一刻不閑，不是在彩排，就是在自己捉摸。
鹿鳴玖去旁邊的自動售貨機買了兩瓶冰鎮飲料，拿了一瓶過去，擰開後遞給他，“你剛剛那一遍已經很好了，先休息一下吧。”
紀伍澤一擡頭，鬓角的假發都被汗水浸濕了。看到鹿鳴玖手裏的飲料，和她微微有些泛紅的臉頰，他咧嘴一笑，“怎麽，你終于知道關心你老公了？”
“說什麽呢你，才第一天啊，你還屬于男票級別，懂不懂？”鹿鳴玖有些氣憤地把水塞他手裏，“我以前明明也對你很好的好不好。每次你出事，我都得不辭辛苦地看着你……”
“你說的，是小伍。”紀伍澤臉上的表情，看不出是生氣還是不生氣。“鳴玖，以後，你只能對我好。”
“哎？”鹿鳴玖剛想反駁他和“小伍”是同一個人，忽然想起他之前對小伍的敵意，便沒把話說出口。
“鳴玖，在想什麽？”
“沒什麽，我在想，我還要對我爸媽好，對小珊羊好，對我的朋友們好……你讓我只對你好，那不是在逗我嗎。你就能保證只對我好嗎？”
令人意外的，紀伍澤想也不想就回答：“能。”但他話語一轉，接着說道：“我對他人的好，永遠不及對你的百分之一。”
鹿鳴玖心中一暖，随即又換了副不屑的表情。“百分之一有點多啊，你好歹也要說個萬分之一才能表現出你的誠意。”
紀伍澤知道她是開玩笑故意這麽說的，但還是一臉真誠地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好好，我沒誠意，下次一定誇張點說。讨老婆大人歡心是第一位的。”
“額……”臉皮終究沒人家厚，鹿鳴玖被他一口一個“老公”一口一個“老婆”弄得心裏癢癢的，忙讪笑兩聲岔開了話題。“你之前演《生死簽證》的時候，是不是也做了很多功課？一定比這次更累吧？”
卡卡西這個人物已經深入人心，紀伍澤要做的，無非是讓人一看到他，不是從裝束，而是從其他的一些特質，覺得他就是卡卡西。
而《生死簽證》裏的男主人公，需要紀伍澤靠演技來賦予這個人物靈魂，讓這個人物能深入觀衆的內心，引起共鳴。一個初出茅廬從未演過戲的毛頭小子，要挑戰那樣一個角色，更是難上加難。
紀伍澤不喜歡把自己受過的苦說出來。他只是揉了揉鹿鳴玖的頭發，微笑着說了句“還好”。
“九哥，我們最後排兩遍就準備上臺吧？演出結束後社長說要請吃飯。”陸琪過來招呼倆人排練。
在紀伍澤上臺後，她又在鹿鳴玖耳邊賊兮兮地說：“九哥，他一來我就猜出他不是你表哥了。”
“為什麽？”
“眼神啊，我一看到他看你的眼神，哎喲喂~那可滿滿都是愛啊，這要是表哥，那他不得是變态啊。”
鹿鳴玖白了她一眼，“這都能看出來？你當你孫悟空火眼金睛啊。”
“你不懂啦，這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明眼人一看就看的出來。九哥，你要好好把握啊，千萬別錯過了這麽好的一個人。”
鹿鳴玖想問陸琪自己看紀伍澤時是什麽眼神，但正好輪到她上臺，沒來得及問。
晚上的演出十分順利。大約被紀伍澤的敬業精神感染，大家之前的排練都很賣命。有些不懂的地方，還都讓他做了一些專業性的指點。
雖然上臺的大都是些毫無表演經驗甚至從未登過臺的菜鳥，但整體演出效果不錯。《火影》在動漫中屬于大火的代表作。即便是平時不看漫畫的人，對裏面的人物也都知道個差不多。再加上臺上衆多俊男美女，社團的表演把嘉年華的演出拉向了一個小高/潮。
鹿鳴玖可以清楚地聽到臺下觀衆在紀伍澤登臺的一剎那爆發出的驚呼。
唉，就算臉被遮了四分之三，這人還是收獲了一大批迷弟迷妹啊。
唯一不足的是，紀伍澤沒有跟着大家一起跳舞。演出結束後，鹿鳴玖問他為什麽不跳舞，是不記得動作了還是不好意思上臺。他卻一本正經地為自己的羞澀開脫：
“這種獨一無二的表演，你自己一個人留着慢慢欣賞就好。當衆人表演的話，大家都看到了都錄了下來，你手裏的視頻就沒有意義了。”
鹿鳴玖覺得他越來越沒臉沒皮了。
“鹿鳴玖同學，你終于成為了自己的偶像，請問你現在有何感想？”臺下，鹿鳴玖正站在觀衆席最外側看其他社團的表演時，紀伍澤突然這麽問。他的語氣十分正經，但眼中的促黠和嘴角的壞笑一看就讓人知道他不懷好意。
鹿鳴玖皺着眉想了半天，也沒猜出他到底想問什麽。“什麽成了自己的偶像？你在說什麽？”
“你忘了？”紀伍澤的嘴角上揚得更厲害了。“我記得高一的時候，某人在自己的資料卡上寫着偶像是草帽路飛和漩渦鳴人，理想大學是清華，座右銘是……”
“喂，你故意的。”鹿鳴玖不好意思了。
要說起這個“偶像”的淵源，還要追溯到鹿鳴玖的高中時代。
高一的某一天，那一日陽光明媚，春暖花開。
班主任給每人發了一張手掌大小的卡片，要大家填上自己的姓名，愛好，偶像、理想大學和人生目标等信息。在偶像那一欄，鹿鳴玖寫的是《海賊王》裏的主人公路飛和《火影》的主人公鳴人，理由是喜歡他們身上那種自信而又不服輸的精神與毅力。
那時候，鹿鳴玖填的正兒八經。壓根沒想到班主任在把所有卡片收上去後，竟挑了幾個有“特色”的當衆宣讀。
班主任給其他幾個人的姓名那裏都打了馬賽克，唯獨到她的時候，當衆提名。
鹿鳴玖到現在還記得班主任那濃濃的方言口音：
“咱（zen）班裏有個同學（xiao），說（suo）她滴偶像是草帽路飛和漩渦鳴人。”
班裏同學哄堂大笑，鹿鳴玖愣了一愣，也開始跟着大笑。那種情形下，如果只有她不笑，那不就擺明是她寫的麽？所以，鹿鳴玖想以笑掩飾過去，然而，班主任只頓了幾秒，接着就把她提問了起來。
“來，鹿鳴玖同學，我就問問你，這倆人還活着麽？”
鹿鳴玖刷的一下站起來，臉上的笑還沒來得及收回去。“還活得好好的。”
“自信不服輸，永不言敗，理由寫的不錯，就是這倆人我怎麽查也沒查着（zhuo），還活着就好，哪天你把他們叫來，咱（zen）也見識見識。好，你先坐下。”
臺下同學的笑聲夾雜着掌聲，經久不息。
鹿鳴玖的臉紅一陣白一陣，欲哭無淚。她班主任年紀四十多，好開玩笑好熱鬧，上課常常以調侃同學來調節氣氛。這件事讓班裏的同學樂到了現在。鹿鳴玖雖然也覺得當時有點尴尬，但也沒那麽想不開。
她只是好奇紀伍澤怎麽知道的。
“這件事你從哪知道的？你偷看了我們班的資料卡？”鹿鳴玖打趣道，“你小子該不會那個時候就暗戀姐姐我，所以……”
“傻瓜。”紀伍澤敲了一下她的腦袋，“托你班主任的福，你的偶像是誰估計全年級都知道了。我在你隔壁，怎麽可能不知道？”
“額……”她不自覺地抽了抽嘴角。這麽好笑的事，一傳十十傳百，的确是有可能全校皆知。畢竟，她班主任，在學校也是響當當的風雲人物。他的語錄被大家彙總起來，到鹿鳴玖那一屆都出到第六季了。極有可能，他和鹿鳴玖的對話，也被加入了語錄中。
突然想到什麽，鹿鳴玖驀地睜大眼睛看他，眼中難掩欣喜之情，“你，你是不是記起來了？你是不是都記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文文，求收藏專欄，求收藏二坑《浮世九色》~
很快女二又要來攪局了~男女主如果這麽容易就在一起，那多無趣啊，小天使們說對不對？
☆、紀家大哥
“你什麽時候記起來的？記起來多少了？”
“剛剛，看你在臺上跳舞的時候。”紀伍澤笑着說，“并沒有記起很多，只是一些片段。”
原本，紀伍澤一直很抵觸自己之前的記憶。他怕，他怕自己像當初那樣，逃避那一切。不能接受那一切。他怕，他怕記起本該忘記的事，成為他和鹿鳴玖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
然而，當他不經意記起那些事兒時，他并沒有恐慌，反而有一絲絲欣慰與欣喜。在與鹿鳴玖有關的那個記憶片段裏，還有一些別的人。他的同學，他的朋友，他的母親……
“我們要不要告訴趙醫生，他知道了一定很開心。對了，還有李先生和吳媽。”鹿鳴玖不了解紀伍澤經歷過什麽，只覺得他恢複記憶，是件好事。“你還記得什麽？”
紀伍澤無奈地搖搖頭。“你怎麽比我還心急。好了，先去卸妝吧。等下我帶你去吃飯。”
“不跟社團一起吃嗎？”
“我已經半月沒回家了。再不回去，他們該擔心了。吳媽已經做好了飯，你跟我一起回去。路飛也在，我哥也在。”
“你哥？我好像以前從沒聽說你有個哥哥。”
紀伍澤輕笑一聲，戲谑道：“傻瓜，那你聽說過我有什麽？有男朋友，還是有女朋友？”
“這個……”
紀伍澤雖然不知道當年在鹿鳴玖眼裏，他是怎樣的一個人。但在不久前的那一晚，他聽她絮絮叨叨地埋怨過，第一次聽信謠言以為他喜歡男生，第二次眼見為虛以為他有了女朋友，第三次幹脆以為他已經出車禍不在人世了……
難怪在他和明澤長得那麽像的情況下，她都沒把他往那人身上想過。一個已經不在人世的人，怎麽可能突然出現呢，何況他還失去記憶壓根不記得她。
紀伍澤心想，若不是後來“小伍”陰差陽錯地纏上了她，他們這一輩子，也許就永遠錯過了。
“喂，你想什麽這麽入神呢？”鹿鳴玖見他盯着自己出神，忍不住問。
紀伍澤一頓，忽的将她攬進懷裏。“鳴玖，跟我回家吧。”
臺上的演出還在繼續，鹿鳴玖靠在他懷裏，聽着他胸膛裏強有力的心跳聲，她的心跳就那麽漏了半拍。
“鳴玖，跟我回家吧。”他又輕聲說了一遍。
鹿鳴玖在他懷裏點點頭。“好。”
******
在紀伍澤的別墅，鹿鳴玖終于見到了小路飛的真正父親，紀伍澤的大哥，紀辰。
他的身高同紀伍澤差不多，眉眼之處也十分相像。路飛長相随親爸的話，自然也就像了紀伍澤六七分。但紀辰和紀伍澤一看就知道是黑頭發的亞洲人，而路飛身上的另一半混血特征，恐怕是遺傳自他親生母親了。
“鹿媽咪，這是臭屁臉老紀同學，你不用理他，我帶你去吃飯，吳媽又做了好吃的魚。”紀路飛一聽到開門聲就跑出來迎接。跟在他身後的紀辰自始至終都冷着臉，對鹿鳴玖和紀伍澤不聞不問。
“鳴玖，這是我哥。”紀伍澤介紹。“哥，這是我女朋友，鹿鳴玖。”
鹿鳴玖正要問好，紀辰卻把臉一沉，轉身走了。“阿澤，你跟我過來。”
“鳴玖，你先跟路飛去吃飯。我很快就過去，放心，沒事。”紀伍澤安撫完鹿鳴玖，跟着紀辰走了。
鹿鳴玖有些尴尬，紀伍澤的大哥，如果不是天生面癱冰塊臉的話，那看他剛才的臉色，想必是對自己相當不滿。不僅是不滿，恐怕還有些敵意。
******
“李修說她是你以前的同學，你不能跟她在一起。”一進書房，紀辰便開口訓斥，“阿澤，就算你忘了當初你是因為什麽生不如死，也該記得你身上的疤痕。”
紀伍澤沒忘，他雖然忘了那些疤痕是怎麽來的，但他能看得出來，除了車禍留下的那些，有些，是他自己弄的。
手臂上幾條是他自己拿利器割的，腿上一條是跳樓時被地上的石頭劃的，背上一條是……所以，他的卧室在一樓，所以，他不願記起以前的事。
“哥，我知道你怕她知道我以前的事，也怕她讓我記起以前的事。我想過了，我不能一味逃避。之前是我自己不願想起以前的事，現在我願意想起以前的事。”
“我不在乎你是否願意。你之前不能接受的事，難道現在就能接受？”
“哥，你放心，後果我自己承擔。四年已經過去了，我不會像之前那樣了。”
“你對她是認真的？”
“是。”
兩人都不再說話，書房裏靜得出奇。
“爸比，老紀同學。你們在裏面幹什麽啊？吃飯吃飯，我要餓死了。”紀路飛在趙正的指使下過來叫人了。
“哥，先吃飯吧。我和鹿鳴玖的事我會自己處理，今天只是趁你有時間，讓你見見她。”說完紀伍澤便打開門領着路飛走了。
紀辰也冷着臉跟着他們去了餐廳。
紀辰一來，餐桌上的氣氛瞬間就随着他微皺的眉頭凝固了。一向活潑的趙正也在他進來的瞬間換了一副嚴肅的表情，放下筷子，端正坐好。
“吳媽，我在樓上吃。”紀辰吩咐完後，淡淡掃了鹿鳴玖一眼，離開了。
紀伍澤也不阻攔，只顧給鹿鳴玖夾菜。
饒是鹿鳴玖不怎麽會看人臉色，這次也看出紀辰很不喜歡她了。一頓飯，鹿鳴玖食之無味，一直在想自己哪裏有問題。
如果是因為錢的原因，她家的确沒紀家有錢，但她能賺錢不就行了麽？她現在發表的漫畫剛有了點人氣，等入V後，就能賺些零花錢；将來她大學畢業後會努力工作，起碼養活她和她父母不成問題。她從沒想過要靠紀伍澤賺錢養活自己，她自認為在這方面，不是高攀紀伍澤。
如果是因為樣貌的原因，她雖然長得不如紀伍澤“驚為天人”，但應該也不差。如果紀辰真是因為這個原因不接受她，那她也不稀罕他的認可。反正她漂不漂亮，也不是給他看的。
如果是品性的原因……算了，他們只接觸過幾分鐘，相互還不至于了解這麽多。
吃過飯，紀伍澤帶她去了客房。客房的裝修風格有點童話森林的感覺，不像紀伍澤的卧室那樣刻板。
“喜歡嗎？這裏在你來的第一天就準備好了，不過今天才有機會帶你來住。餓不餓，我讓吳媽做點水果沙拉。”紀伍澤看出她吃飯的時候因為有心事沒吃很多。
“不用，我吃飽了。”鹿鳴玖有一肚子問題想問，就是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
“想問什麽？想問我哥是不是反對我和你在一起？”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紀伍澤幹脆替她說出了口。“別想太多，你很好。我哥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要不然路飛也不會管他叫臭屁臉。”
“他應該還是挺疼路飛的。要不然兒子不喊老子爹反而喊別人爹，肯定要挨揍。”
“我哥的确很疼路飛。”紀伍澤原本是和她并排靠在床頭上，說着說着，就自然而然地靠在了她的肩上。“路飛從小身邊就沒有母親，他作為父親又要天天忙公司的事，所以他一直覺得虧欠路飛。但他是個榆木腦袋，只知道給路飛買玩具，也不知道陪陪他。”
“路飛的母親呢？她是不是外國的？”
聽到鹿鳴玖這麽問，紀伍澤在心裏松了一口氣。好奇是人的天性，他故意把話題引到路飛的母親身上，就是為了讓她轉移注意力，不再糾結他哥的态度問題。
“我哥去英國留學時認識了路飛的母親。她是我哥的同學，英國人。路飛的母親懷了路飛後，想流産。因為她只想玩玩而已，不想要孩子。孩子，會耽誤她以後的事業。我哥不同意拿掉孩子，後來他們達成協議，那女人生下路飛後，我哥帶路飛回國，不會說出孩子的母親是誰，更不會幹涉那女人以後的生活。”
“這麽多年，路飛的母親就沒想過來看看他麽？”鹿鳴玖看過的電視上，都是父親不要孩子，母親不要孩子的，很少。原本她還以為路飛的母親已經不在人世了。
“沒有。我哥給她留過聯系方式，告訴她如果想看孩子，可以随時來。但她一直沒有來，電話也沒打過。我猜她可能把路飛忘了吧。”
“你哥一直沒結婚，是不是還沒忘了路飛的母親啊？你說路飛的母親會不會是有什麽難言之隐才放棄路飛的？”
“鳴玖，我猜你是電視看多了。好了，很晚了，我們先睡吧，其他的以後再說。”
鹿鳴玖不滿地向外偏了偏身子，不讓他再靠在自己身上。“起來，你的頭重死了。你回你卧室睡。”
被她猛地一推，紀伍澤順勢倒在床邊上，閉上眼，不動了……
“你別裝睡，我他喵的要信你，我就不姓鹿。”
人還不動。
鹿鳴玖掀開蓋在腿上的被子，作勢要下床。“喂，你醒不醒？你再裝，我就回學校了啊。”
人依舊不動。
難道出意外了？鹿鳴玖看到他起伏平穩的胸膛，松了口氣，然後大搖大擺地走到了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