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兩篇書沒有太多的關聯,新讀者也可以看得懂的
功力足夠深厚,朝第一層封印扔一個人進去,根本不是難事兒。”
納蘭少靈臉色一變,急聲道,“你把少離扔進鎮妖塔了?”她怎麽可以如此狠心,她就不怕胡少離再也出不來了嗎?
“是,我把他扔到鎮妖塔了。裏面是什麽樣,誰也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訴你,你要是不趕緊破開鎮妖塔,只怕他就要橫屍在那兒了。”慕輕璃眼裏閃過一抹痛楚,拳頭緊攥。為了衛家能夠解開詛咒,她不得不這麽做,誰讓她……自出生起,便承擔着效忠衛氏一族的使命。
只要能夠解開封印,無論付出什麽,都是值得的。
“你還配做一個母親嗎?你心裏就不會愧疚嗎?就算你不想認他肚子裏的孫子孫女兒,可他是你的兒子,親生兒子,你怎麽狠得下心。”納蘭少靈憤怒,血液沸騰。她幾乎不敢去想像,胡少離這些年來,過的都是什麽樣的日子。有這個娘親,還不如沒有。
“我的事,用不着你來說三道四,我只問你,解不解開封印。”慕輕璃眼裏閃過一絲了愧疚,快得讓人無法看清,只不過,她的聲音還是同樣冷硬。
“我有不解開的餘地嗎?我沒你那麽鐵石心腸,眼看着至親的人,在鎮妖塔裏受苦,卻無動于衷。”納蘭少靈冷笑一聲,對于慕輕璃,最後一絲好感也蕩然無存了。
“什麽?你夫郎是她兒子?那她怎麽連親生兒子都要害啊?你……你真是一個大壞蛋。”段子靈瞪大眼睛,幾乎不可置信。他以為,他的母皇把他送給一個老女人,已經夠壞了,沒想到,這個女人,比她母皇還要壞上一千倍,一萬倍。
“鎮妖塔在哪?如果移動的話,我們又該如何去找?”納蘭少靈冷冷開口,現在的她,連跟慕輕璃多說一句,都覺得惡心。
“天快亮了,我帶你們去。無論鎮妖塔怎麽移動,它的根基依舊在東南方。”慕輕璃帶路,納蘭少靈與段子靈攜手跟着後面,與她一起前進。
幾乎又走了半天多時間,幾人才到一座荒無人煙的十萬大山。雖然同樣沒有人煙,可這裏已經不再是竹林了,而是一座又一座雲霧缭繞的深山野嶺。
停步,矗立,看着頭頂一座氣勢磅礴的九層高塔,納蘭少靈擦了擦掉臉上的細汗,仔細打量着。
她說不出這個塔到底有多大,但比起一座大山,有過之而無不及。塔的周身都是用石壁做成的,就連塔身的雕刻,也是石雕,乍一看去,每一層高塔上,還有一塊叮當,随着微風拂過,叮當作響着,奇怪的是,她們都聽不到叮當的聲響,只有她一個人能夠聽得到。
且……她覺得,九重鎮妖塔裏,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還有……還有一種隔絕千年的呼喚……
納蘭少靈心情說不出的複雜,總覺得,她來到這個異世,也許跟鎮妖塔有關……
☆、017:破第一重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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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鎮妖塔,有五百多年歷史了。”慕輕璃有些恍惚,也有些迷戀,更摻雜了諸多痛苦,想來,鎮妖塔與她有着很密切的關系。
“這座塔好大啊,是誰建的啊,好厲害,可是它怎麽會移動呢?”段子靈張大嘴巴,他一直以為,鎮妖塔只是一座比平常的塔氣勢磅礴一些罷了,沒想到,居然這麽雄壯。
“它一直都在這兒的,可竹林裏,經常能夠得到塔在移動着,我們也不知道到底為何。”慕輕璃解釋。
“如何破開此塔?”納蘭少靈轉身問道。
“傳說中,用納蘭家後代的血,滴在石雕的竹心上,便能打開。”
納蘭少靈有些狐疑,如果真的這麽簡單,鎮妖塔怎麽會五百年來都沒打開過?不管能不能破開,她都要試一試。
松開拉着段子靈的手,深呼吸幾口氣,走到巨塔下,看着第一重塔身上,雕刻着一株又一株栩栩如生的綠竹,片片綠竹形成一座竹林,奇怪的是,竹林裏還蓋了幾座清幽的宮殿,殿上挂着竹雅軒三個大字。
竹雅軒?這片竹林裏,以前有人住過嗎?看這宮殿的造型,應該是後宮才對。難道是衛青陽以前住的寝宮?
咬破手指,在段子靈的擔憂中與慕輕璃的緊張中,緩緩将手中的血滴到一株比較顯眼的綠竹竹心裏,身子迅速後退,等着反應。
衆人更是連連退後幾步,摒神靜氣等着會有什麽反應,可足足等了一盞茶,石壁依舊高高矗立,一點兒松動的跡像也沒有,第一重石壁的大門依舊封得死死的。
慕輕璃眼中的激動緩緩消息,無聲的嘆了口氣。
她還以為……納蘭少靈是一個少有的明君,想不到,是她高看她了。
能夠破開第一重鎮妖塔的大門外,除了是納蘭家後代的鮮血,還要那個人是九五之尊,擁有全天下最高貴的血脈,還有最忠正無私的血脈。
若是碌碌無為,或者心歪念者,根本無法破開第一重大門。
一個睥睨天下,叱咤風雲的君主,又怎麽可能會有一顆純潔無染的剔透玲珑心呢。
難道……第一重大門,百年之內,還是無法打開嗎?她等不了下任女皇即位了。若是再等下去……寒風以後的命運不知道又會怎麽樣,萬一重蹈他爹爹的覆轍怎麽辦?
那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命運不該對他如此不公。
慕輕璃眼眶模糊,多年以來的希望瞬間消失。
段子靈與納蘭少靈面面相觑,皆是搖了搖頭。
看來納蘭家的鮮血根本不管用。
正當衆人失望的時候,第一重大門卻咔嚓一聲,石壁松動了一下。衆人的心猛然提了起來,震驚擡頭,看着石壁上的雕刻,不知何時,抖落了一層濃濃的米分塵。
“咔嚓……”又是一聲,這次抖落下來的米分塵更多了,可以看得出來,至少幾十年,這層石門沒有打開過了。
慕輕璃眼睛一亮,剛剛消失的絕望猛然又提了起來,眨也不眨地盯着石門看個不停,雙手不知何時,已然冷汗淋漓。
“轟隆隆……”石門突然一陣顫動,力道之大,讓整片竹林都天崩地裂起來,塔頂中,一束青光沖霄而起,瞬間染青整片晴空。
“啊……”段子靈沒有武功,一個站立不穩,直接被震倒,好在納蘭少靈眼疾手快,将他穩穩的給拉住。
“砰……”又是一聲劇響,青光沒了,地也不搖了,剛剛的天崩地裂仿佛只是錯覺。
“開了,開了,真的開了,第一重門開了。”慕輕璃陡然驚喜地出聲,聲音顫顫發抖,似興奮,似激動,似緊張,又似害怕。
納蘭少靈擡眼看去,果然,第一重門咔嚓了幾下,已然打開。因為離得遠,以及塔裏沒有光線的原因,遠遠看去,塔裏一片漆黑,根看看不出什麽東西。
“大姐姐,你真要進去嗎?萬一有妖怪怎麽辦?”段子靈趕緊拉住她。這鎮妖塔太恐怖了,萬一出了什麽事可如何是好?
“放心吧,不會有妖怪,就算有妖怪,我也不怕。如果你害怕的話,我先送你離開這裏。”納蘭少靈沉聲道。她也不想帶着段子靈進去。雖然破開第一重,裏面還有八重門,是否有危險,她也不得知。如果只是她一個人的話,想要保命,還是比較簡單的。
“不要,我要跟着你。算了,我舍命陪你一起找夫郎了,誰讓我欠你一個人情呢。”段子靈咬咬牙,似是下了重大決心,腳上更是用力一跺,一張稚嫩的臉上,有着栩栩光澤。
“糟糕,石門要關了,石門開封的時間只有一盞茶功夫,再不進去,就進不去了,快。”慕輕璃眼見重逾萬斤的石門轟隆隆的響着,正一步步的離開,顧不得多想,趕緊喊道。
好不容易破開第一重門,無論裏面如何兇險,她都要進去。
納蘭少靈心裏一緊。
再想送段子靈離開竹林已經來不及了,把他放在這裏,他又不放心,狠了狠心,只能拉着他的手,帶着他尾随慕輕璃一起沖進石門。
“砰……”幾乎就在她沖進石門之後,重逾萬斤的石門轟隆一聲,合得密不透風。納蘭少靈幾乎條件性的,把段子靈護在身後,看着身後随她沖進來的兩個人冷聲道,“你們是誰?為什麽要跟我們進來。”
納蘭少靈後背發涼。居然有人尾随她與慕輕璃的身後迅速竄了進來,這速度,簡直讓人駭然。
石門一封,裏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她只能感覺到,慕輕璃站在左邊,而面前,還有一男一女兩個人。若說他們是修文修武,她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修文修武根本沒有那麽高深的武功。
無論是誰,進了一個有幾百年歷史,還鎮壓過衛青陽的地方,突然竄進兩個身法迅速的陌生人,都無法淡定的。
“是我,百裏裳月。”一道溫潤的聲音緩緩響起,緊接着,一道火折子亮了起來,露出一絲光線,透過火折的光線,可以看得出來,眼前的人,眉眼分明,眉清目秀,溫文爾雅,白衣飄飄,可不正是被貶為平民的百裏裳月嗎?
再看她身邊的絕色男子,納蘭少靈的心跳忽然加快了幾許,狠狠驚豔一把。
即便借着微弱的火折,也能看得出來,眼前的青衣男子,有着一張讓人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傾城絕代,他的美超乎世間任何一切,雖然只是一身白底青竹,身背古琴,臉色漠然,可他的一舉一動,都透着一股難言的雅韻。
納蘭少靈對這個青衣男子不是很熟,卻也不陌生。那不正是當了她幾個月的衛美人,衛寒風嗎?
他怎麽會在這裏?還跟百裏裳月在一起?他有武功,而且武功還不低?以前怎麽都沒展露出來?
“你們怎麽會在這裏?”納蘭少靈問道。幾乎同一時間,聽到慕輕璃震驚的聲音,“你怎麽會在這裏。”
她不知道慕輕璃說的你,指的是百裏裳月還是衛寒風,可莫名的,她能感覺得出來,她說的是衛寒風。 他們兩個以前認識?如果不認識?為何如此吃驚?
衛寒風……衛青陽……竹林?琴?
他們有什麽關系?衛寒風是衛青陽後代嗎?竹林裏彈琴的人,就是衛寒風?
納蘭少靈心裏撲通跳了幾下,不敢置信。随即否認。如果真的是衛寒風,那他為什麽要留在她的身邊?為何不直接殺了她?
忽然間,納蘭少靈覺得,衛寒風不管是誰,都不簡單,至少憑他的身手,想奪回他的琴,便易如反掌。看來,她被衛寒風坑慘了,坑得太慘太慘,路逸軒的懷疑不是沒有道理的。
衛寒風微微撇了一眼慕輕璃,慕輕璃随即閉嘴,也不再言語,态度更是從未有過的謙和溫順,讓人有些懷疑,那個趾高氣揚,飛揚跋扈的鬼魅門尊主,跟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同一個。
“我跟衛公子半路相逢,看到天空的青光,便火速趕過來了,過來的時候,看到石門即将關閉,我擔心你的安危,便急急趕了進來。”百裏裳月溫和道,心裏瞬間松了口氣。
她對納蘭少靈不知道是什麽感覺。
按說,她抄了她的九族,殺她至親,她應該恨她才對。可是她恨不起來,那些都是母親與姐姐咎由自取,根本怪不得她。她能饒她一命,已是法外開恩。
可姐姐母親們,畢竟是死在她的手上,她又如何能夠與她成為朋友。
呵……她還是一國之尊,又怎麽可能跟她做朋友呢。
不管以前是非對錯如何,至少,陛下不能出事,尤其是現在,天下未定之前,若是陛下出了事,只怕不知又有多少人要圖謀造反,到時候苦的,依然還是百姓。
“我家住竹林附近,一時情急,誤入石門。”衛寒風輕描淡寫的淡淡道。但只要有眼色的人,都能看得出來,衛寒風沒有講全部的實話。
“啊……”不等納蘭少靈說話,段子靈突然大叫一聲,嘹亮的聲音響在空曠寂靜的鎮妖塔內,回聲遠遠傳出,也不知回響了多少下。
咝……
衆人本就緊張的氣氛被他調到最高點,紛紛凝神戒備,納蘭少靈更是扶住段子靈因為受驚過度而昏厥的身體。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微弱火折光點下,一具又一具,形形色。色,動作各異的骷髅到處都是,密密麻麻,一具堆着一具,從他們身上的衣服來看,久的,大約有五百年了,近的,也有将近一百年了。
所有人,包括慕輕璃,都是背靠着背,警惕地看着周圍。
“怎麽會有這麽多屍體……不是說,鎮妖塔沒人打開過嗎?”百裏裳月蹙眉,溫潤的眼裏有些驚駭,當初到底有多少人進來這裏,她們進來後,便再也出不去嗎?
“你說錯了,鎮妖塔第一重門,五百年來,打開了好幾次。因為,只要有一顆純潔至善的帝王心,還是納蘭家的血脈,便能打開鎮妖塔,雖然兩百多年來,流國再沒有出現一個,可是兩百多年前,流國還是出了好幾個的,這些人,便是在女帝打開石門的時候,沖進來的。”慕輕璃沉聲道。猛然跪了下來,對着所有屍骨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尊敬地掃過每一具骷髅,對她來說,每一具骷髅都是英雄。
“她們沖進來做什麽?”百裏裳月不懂其中原由,關于鎮妖塔的事,她知道的也甚少。
“她們沖進來,都是為了破解衛家的詛咒,一批又一批,一代又一代,前仆後繼,哪怕永不超生,也毫無怨言。衛家,欠她們太多太多了。”衛寒風忽然上前一步,彎腰,鞠躬,淡漠的眼裏,染着層層哀傷。
☆、018:只能活其一
納蘭少靈眼神一染,深邃的眼裏,有着一份探究與确定。
如果剛剛她還不确定衛寒風是不是衛家的後人,那麽從剛剛他恭敬的态度來看,她已經可以百分百确定了。
只不過她不懂,如果衛青陽真的是十惡不赦的人,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為了救他,明知會死,依然前撲後繼,誓死闖入鎮妖塔。
可若衛青陽不是壞人,聖德女皇為何要費盡心機鎮壓他。聖德女皇在歷史上,可是有名的明君,地位絲毫不差聖天女皇納蘭清雪,她絕不會無冤無故費這麽大力氣的。還有這鎮妖塔,怎麽來的,誰創造的?憑人力,想造這麽大型的一個鎮妖塔,只怕沒個百年功夫,絕對不可能達成的。
“奇怪,為什麽……她們的靈魂……好像沒有離開,又好像,已經魂飛魄散了。”納蘭少靈蹙眉,四處打量。若是她們的靈魂還在的話,她定然能夠看得到。
可她什麽都看不到,只能感覺,她們的靈魂就在這座塔裏,且離這座塔還不遠。
“你說的沒錯,她們的靈魂還在,但也已經魂飛魄散了。因為凡是進入鎮妖塔的人,若是出不去,其靈魂,但會永世鎮壓在此,不得超生,生生世世,永受磨難。自古到今,能夠進入鎮妖塔,而活着出去的人,只有死去的聖天女皇納蘭清雪,可即便如此,還是折了五十年的壽命。”衛寒風淡淡道,語氣低沉,似有無限感慨,看着納蘭少靈的眼神也很是複雜,說不出到底是含着什麽意思。也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對納蘭少靈到底是何感覺。
“鎮妖塔的詛咒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進入此塔的人,靈魂會永不超生?”納蘭少靈一手扶着段子靈,一邊盯着衛寒風問道。
不等衛寒風回答,慕輕璃便是一臉怨憤難平,強忍着想殺了納蘭少靈心恨恨道,“還不是因為你們流國的聖德女皇做的好事。衛家始祖衛青陽,原是一個善良正義的好人,只不過性子清冷,許多話兒都積聚在心裏,不曾說出。可納蘭傾卻污陷他與其女兒納蘭清雪同奸,殘害後宮侍君,不顧他懷了她幾月大的骨肉,硬生生将他打入鎮妖塔,還下了如此毒辣的詛咒。”
“同奸?衛青陽身為納蘭傾的貴君,還與納蘭傾的女兒納蘭清雪有奸情?”百裏裳月忍不住挑眉,這麽重大的事兒,她竟然什麽都不知道,史書上,更不曾看到過。
“放屁,什麽有奸情,根本就沒有,從始至終都沒有的事,無非就是納蘭傾爛情,在外面有其他男人,想将衛家始祖抛棄,所以才設了這個局,誰不知道衛青陽對納蘭傾一往情深,從無怨言。”慕輕璃越說,心裏火氣越大,劈頭蓋臉說了一堆納蘭傾的壞話。
若不是不知道納蘭傾的墳墓在哪兒,否則,她定然要挖了她的墳墓,鞭她的屍,抽她的骨。
“是這樣的嗎?”納蘭少靈把目光轉向衛寒風。慕輕璃對納蘭傾的怨念太深,說的話也不排斥扭曲事實。
衛寒風冷笑一聲,“五百年都過去了,誰知道當年的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然而,納蘭傾鎮壓了他,卻是事實,下了世上最惡毒的詛咒,也是事實。”
“到底是什麽詛咒?為什麽你們提到詛咒,都是一堆的怨憤,你們來到鎮妖塔,就是為了破除詛咒的嗎?”百裏裳月又打開一個火折子,找到幾個燭臺,将燭臺點亮,照出一屋的屍首。
從這些屍首來看,幾百年都過去了,骨頭依舊流光溢彩,徐徐閃動,想來,生前,一個個定然都是絕世高手,只可惜,都埋骨在了這裏。
“納蘭傾詛咒衛家世世代代,但凡男子,生下女兒後,女兒夭折;生下兒子後,都會鮮血流盡而亡。而娶他們衛家男子的女人,同樣會被抽幹精氣,從內髒開始腐爛,直到全身潰爛而死,沒有一個例外。且死去的人,魂魄無依,不得轉世超生。”昏暗的燭光下,隐約照出衛寒風一張絕世容貌,卻照不亮他心底的傷。
咝……
納蘭少靈,百裏裳月都倒出一口涼氣。
好惡毒的詛咒……
就算衛青陽犯了什麽錯,就算他再如何十惡不赦,也不該下這等惡毒的咒語,實在太殘忍了,難怪衛家的後人,如何怨恨納蘭家的人。難怪慕輕璃恨不得将她千刀萬剮。
難道史書都是亂寫的?聖德女皇根本就是一個殘暴的君主?不應該啊,她在位的時候,統了天下,也造福了天下百姓,兼愛百姓,休養生息,每一道政策都是站在百姓的立場上的去頒布的,她絕不可能是一個殘暴不仁的帝王。
納蘭少靈看着冷漠寡言的衛寒風,不禁帶着一抹心疼。
如果真有這詛咒,那他以前過的都是什麽樣的日子?自責?愧疚?怨恨?
他出生,就沒了父親,母親也在他面前,慢慢腐爛而死嗎?
納蘭少靈心裏止不住的狂駭。她想過詛咒的內容不好,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詛咒竟然這般惡毒。
就算再怎麽恨一個人,也不應該罪及下代。何況,衛家不知傳了多少代。
如果真有這詛咒,那衛家的男子應該都知道,他們的生命是父母的生命換來的,也知道,若是成親之後,他們所愛的人,也将面臨死亡。衛家的男子到底鼓足了多少勇氣,才會生下孩子?
當中的艱辛,她已經不敢去想像了。
反觀百裏裳月,卻她溫潤儒雅的臉上,久久不能平息,想來,心中也是如同大海般波濤狂湧,無法置信。
“你是衛家的後人?”納蘭少靈的聲音有些顫,眼神也有些迷離,緊緊鎖住衛寒風的一舉一動,想将他所有表情盡收眼底。
“是。”雖然聲音低沉,可衛寒風坦白承認。轉身定定的看着疑惑的納蘭少靈,似乎明白納蘭少靈心裏在想些什麽,繼續道。
“我接近你,本想将你殺了,帶着你的血,打開鎮妖塔的第一重石門,替衛家歷代的先祖報仇。也想引你到鎮妖塔,利用你,破開九重鎮妖塔,解除詛咒。”衛寒風一字一句道,算是徹底與納蘭少靈撕破臉皮了。
“那你為什麽沒有動手?憑你的武功,想要殺我,易如反掌吧?”納蘭少靈冷笑。
衛寒風沉默,将視線望向別處,右手輕輕搭住背後背着的琴弦。
為什麽沒有動手?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沒有動手。也許……就他認識的納蘭少靈,并不是一個昏君,還是一個明君吧。也許……他想讓她心甘情願,破除衛家詛咒再殺了她吧。
于他而言,解除詛咒,才是最要緊的,其次才是仇報。這是他從小的信念,也是他活下去的動力。
“幾個月前,竹林裏的琴聲是你彈的。”納蘭少靈換了一個話題。
“是。”
“清水村……有寶藏,還有魔琴的消息,是你散布的?”納蘭少靈眼裏閃過一絲沉痛,扶着段子靈的手微微攥緊。她早就懷疑世外隐居多年的清水村突然遭到襲擊的事實了,只不過……她一直弄不懂到底是誰在背後操控的,又有什麽目地,可如今……她不得不想到這裏。
連她都不知道,她心裏有一千個一萬個不想聽到衛寒風說一個是字,然而,他的回答,還是一個冷硬的是。
納蘭少靈身子微微踉跄了幾下。臉色瞬間蒼白。看着衛寒風冰冷的臉,忽然覺得他很陌生……很陌生……
“水國,吳國,還有鬼魅門,都是你故意引進去的?是你一手指導清水村那場血案?”納蘭少靈腦中閃過一個又一個熟悉又陌生的村民,每一個村民的模樣都深深烙印在她腦裏,久久揮之不去,心中忽然有了仇恨。
“是,都是我做的。”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做?你難道不知道,她們都是無辜的村民嗎?你知道她們一個個都是怎麽死的嗎?你怎麽下得了那個心。”納蘭少靈近乎瘋狂的厲喝。
她以為,衛寒風雖然表面清冷,內心應該是狂熱的,正直的,可她沒想到,所有的幕後黑手,都是他在操控的。
“你們納蘭家,可以給衛家下那麽狠毒的詛咒,我為什麽不能殺害清水村的村民。你知道清水村的村民,都是誰的後代嗎?都是上官雲朗的後代,你知道上官雲朗的後代出了一個誰嗎?流國聖天女皇納蘭清雪的鳳後,你知道我衛家的先祖是誰害的嗎?就是那個鳳後,那個清水村的先祖,如果不是他為了權力,為了得到納蘭清雪的寵愛,千方百計的陷害我衛家先祖衛青陽,我們衛家,又怎麽會落得如此慘狀。你知道我們衛家人一個個都是怎麽死的嗎?你知道我們衛家受了多少苦,多少罪嗎?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麽活過來的嗎?你知道那些為了幫我們破除詛咒的英雄們,都是怎麽死的嗎?她們活該,這是她們欠我們衛家的。”向來冷漠寡言的衛寒風,此時也是雙眼紅光嗜人,咬牙切齒的冷喝道,心裏積聚着一層又一層的怨氣,這怨恨已經侵蝕了他十幾年,今日徹底爆發出來。
“就算清水村出的那個鳳後,做了對不起你們的事,關清水村後代村們什麽事,你何至于将魔爪伸到他們身上。”
“那我衛家後人,又做了什麽事?為什麽每一個都要飽受折磨,凄慘死去?我們兩個人的恩怨,自出生就已經注定了,如果你想替她們報仇的話,就盡管來吧,只要你有那個本事。”衛寒風冷冷道。
納蘭少靈聽到他的上半句話,竟無言以對。
是,死的那些人,都是無辜的人,一切的一切,無非就是以前留下的恩怨。可清水村村民的仇,她卻不能不報,那可是幾百條活生生的性命。
将段子靈推開百裏裳月懷裏,腳尖一勾,将一具屍體上的戰戟勾起,狠狠握在手中,卻是冷笑一聲,“衛寒風,清水村村民的仇,我會報。但我不想讓世人說我閑話,衛家的詛咒,當年無論因為什麽原因,都是我們納蘭家的不是,我身為納蘭傾的後人,自會解除詛咒。等到解險詛咒後,我們新仇舊賬,再一起算。”
“砰”的一聲,納蘭少靈動用內力,貫注在戰戟上,繞着第一重鎮妖搭仔細尋找胡少離的氣息,尋找幾遍,也沒能尋到胡少離的丁點兒氣息。
衛寒風畫眉一冷,欣然應戰。
當年無論什麽原因,納蘭家詛咒他們衛家五百年,害死無數衛家先祖。即便詛咒破除,他身為衛家的後人,也斷不可能不報多年詛咒之仇。他衛家與納蘭家,不能共存,只能活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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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勾形玉佩的來歷
“陛下在找什麽?”百裏裳月刷的一下,拔出腰間佩件,問道。
“胡少離也在這裏,但是很奇怪,這裏并沒有他的氣息。”納蘭少靈蹙眉,索性将戰戟扔了,拿過燭臺,親自在白骨堆裏尋找起胡少離來。
“鎮妖塔每一層都足以抵上半座山,等你挨個找過一遍後,也不知道得等到什麽時候了,我們沒有時間拖延下去。”慕輕璃冷冷道,嘴角有些不屑,極度不贊同納蘭少靈的做法。在這裏每呆一分,每多一分危險,誰也不知道一會會發生什麽事。
“天底下有你這樣的母親也是絕了,你根本不配當少離的母親。”納蘭少靈頭也不回,徑自尋找。
慕輕璃臉色一變,卻是極為惱怒,“我不配當一個母親?難道你就配嗎?”
“至少,只要有一絲希望,我便不會放棄我的孩子跟我的男人。”
“你……”慕輕璃氣極,卻是找不到話語來辯駁。
是,這麽多年來,她是對不起少離,從他出生起,她就沒在他身邊陪過一天。可是,她有她的使命,為了這個使命,她可以抛棄一切,就算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那又怎麽樣?
再說了,她從來都沒想過要少離這個孩子,他的出生,本來就是一場意外。
慕輕璃不願再想過去的事,更不想再去想胡少離的事,轉過身,低語道,“小主,魔琴還有寶藏是您散布的沒錯,可是您從來都沒想過,要置清水村的村民于死地,您早就設好一切,只不過被路逸軒誤打誤撞,壞了您的計劃,這才使得清水村幾百條性命冤死,您為什麽不解釋?”
“沒什麽好解釋的,死了便是死了。”衛寒風忽然閉上眼睛,将自己的神識擴散到第一重塔裏的每一個角落,尋找胡少離的氣息,以及周圍的一切變化,清冷絕美的容貌,有一絲冷漠。 “不用再找了,我用感應術,沒有感興到胡少離的任何氣息,胡少離只怕被送到第二重,或者更深一重進去了。”衛寒風緊閉着的眼睛,忽然睜開,綻放一絲鋒芒,冷聲道。自己則尋了一個方向,繼續前進,丢下一句,“若是想早點兒找到胡少離,就趕緊破開第二重門。”
“陛下。”百裏裳月一手扶着昏迷的段子靈,詢問地看着納蘭少靈。雖然她不知道衛寒風是用什麽秘術知道胡少離不在這兒的,但是第六感告訴她,第一重門裏沒有活人。只怕真的在第二層以內。
“走吧。”綱蘭少靈随即轉身,繞過一具又一具的屍體,加快步伐跟上衛寒風。
百裏裳月伸長了手,想叫住納蘭少靈,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只能為難地看了看懷裏的段子靈。
男女授受不親,這……她如何帶他走?若是地上沒有白骨尚且可以扶一下。可底下到處都是白骨,萬一……
咬了咬牙,百裏裳月索性将她背了起來,快步前進,嘴裏喃喃自語着,情非得已,失禮了失禮了,莫怪莫怪。
“這裏應該就是第二重門的入口之處了。”衛寒風忽然停住腳步,撇了一眼随身保護他的慕輕璃,擺了擺手,示意她不必保護他。
納蘭少靈将手中的燭臺微微往前移了移,卻見四面八方,都是雕刻着各種圖案的石壁,根本看不出是一道石門,這裏每一幅壁畫,幾乎都是同一個畫面。
一襲青衣出塵男子,端坐竹林,雙腿彎膝,一把琴弦置于膝上,閉着眼睛,摒切一切,享受般的将纖纖十指搭在琴弦這上優雅的彈奏着。男子看不到正臉,只有一個側臉,然而這個側臉與衛寒風極為相似,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這個男子是誰?為什麽跟你那麽像?”百裏裳月也看到了,同樣疑惑地看着衛寒風。
“不清楚,應該是我衛家先祖衛青陽吧。”衛寒風淡淡道。
“你們長得可真像。”百裏裳月啧啧有聲,搖了搖頭,繼續道,“我看這壁畫裏雕刻的,應該是你衛家先祖以前生活的某個畫面吧。”
“那是誰刻畫的呢?總不可能是衛青陽自己刻的吧?”納蘭少靈插嘴道。
“這就不知道了,不過,要想解開迷底,可能裏面會有吧。這石門,該如何破?”衛寒風喃喃自語,找不到一個下手點兒。
“用內力震開可以嗎?”百裏裳月道。
“不行,鎮妖塔被封印過,哪怕是絕世高手,也難以撼動分毫,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