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兩篇書沒有太多的關聯,新讀者也可以看得懂的
的是哪個方向,氣得鞭子狂甩,啪啪幾聲,林中成千上萬的樹木應聲而倒。
狗皇帝,早晚有一天,我定要殺了你,替衛氏一族報仇。琴譜,琴譜她也一定要找到,她要解開詛咒,她要救衛氏一族所有所有的人。
密林深處,胡少離肚子一痛,冷汗淋漓,扶着粗壯的樹木,滑倒下去。納蘭少靈更是身子虛弱,面色慘白,每走一步,幾乎都要費盡全部的力氣,此時看到胡少離體力不支倒了下去,不禁着急的将他扶了起來。
“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納蘭少靈顫抖的擦去他額上的冷汗,擔憂的問。
“你別……別弄亂我的頭發。”胡少離捂着疼痛的肚子,咬牙道。
納蘭少靈手上一僵,卻是輕笑出了聲,溫柔的繼續擦着他的冷汗,“我先扶你坐下來。”說罷,納蘭少靈扶着他坐了下去。
“你放緩呼吸,可能受到刺激,又跑得太快,所以你才動了胎氣了。”納蘭少靈見他一直捂着肚子,不禁将手覆在他的腹部,無聲的安慰着他,“等你好一些後,我背着你回宮看禦醫。”
“你背得動嗎?我看你傷得比我還重。”胡少離翻了一個白眼,痛苦的靠着樹木,捂着腹部,心裏卻是甜蜜的,至少他看到納蘭少靈對他的真情了。只是母親那裏……
納蘭少靈身子一翻,也跟着靠着樹木坐了下來,劫後餘生,卻是笑道,“無所謂,運氣調息一會就好了。”
“你說我們現在是不是喪家之犬了?”胡少離偏頭,一雙潋滟的大眼睛,閃着幾抹苦笑。
“你說是便是吧。少離,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娘不會同意我們在一起了?”納蘭少靈問得很是認真,直視胡少離的眼睛,不願放過他每一個表情。
胡少離聞言,笑容立即隐了下去,一抹憂愁浮到臉上,低頭,看着自己凸起的腹部,呼出一口濁氣,淡淡道,“鬼魅門有規定,不論何人,不得嫁流國皇室族人,違反者,淩遲處死,不得好死。”
納蘭少靈心裏一跳,“既然如此,你為什麽又要嫁給我?”在鬼魅門裏,他是頂了多大的罪?受了多少的苦?他與路逸軒大婚的時候,好長一陣子沒有看到他,難道他都在與鬼魅門的人周旋此事?
“肚子裏都有你的孩子了,不嫁給你,又能嫁給誰。”
納蘭少靈何嘗不知道,胡少離講的話,不過是随口之言。憑他的條件,想嫁什麽樣的人會嫁不到,又怎麽可能是因為肚子裏的孩子的原因。
“你娘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對納蘭家有這麽大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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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別問我娘的事,我先問你,你當真學過衛青陽的琴譜?那琴譜還在你身上嗎?你都學會了嗎?”胡少離突然偏身,握住納蘭少靈白皙的手,緊張的問道。
“我不知道那是誰的琴譜,那天在清水村,我與楊凡被逼跳下山崖,偶然在崖下找到一本琴譜,看着內容不錯,便記了下來,當時也不知道那本琴譜有那麽大的攻擊力。後來楊凡與路逸軒都讓我燒了琴譜,我便燒了。”
“什麽?你當真燒了?”若不是腹部疼痛,胡少離絕對驚得站了起來。
納蘭少靈蹙眉,“這本琴譜有什麽不對嗎?”
“你怎麽把琴譜給燒了呀,你知道那是誰的琴譜嗎?那可是琴仙之祖衛青陽畢生的精作呀,随便學個一兩招,一輩子都能受用無窮,而且,沒有琴譜,便無法彈奏仙曲,化解怨氣。”
“衛家跟你們有什麽關系?你娘為什麽痛恨納蘭家的人?”納蘭少靈再次問道。不把這件事情弄清楚。
“你問我,我怎麽知道,我只知道,自我有記憶起,我娘便長年在外面尋找琴譜,尋了幾十年,也沒能尋到,不止我娘,鬼魅門歷代很多長老都在尋找琴譜,尋了一代又一代。聽門裏的長輩說,好像琴譜的主人,以前救過她們,就是鬼魅門創始之人,以前都受過琴譜主人的恩惠,所以發誓,世世代代,效忠琴譜的後人。”
胡少離眼神迷離,将他所知道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之前我不是在查衛青陽嗎?前陣子我回鬼魅門纏着門裏的老人才知道,琴譜的主人,原來就是衛青陽,也就是被鎮壓在無雙城的鎮妖塔裏的那個人呢,而且,當時他的肚子裏的孩子沒有死,活了下來,是衛青陽耗盡畢生功力才保住的,據說,你們流國的聖天女皇納蘭清雪當時冒着魂飛魄散的可能,用自己的靈魂作賭注,闖入鎮妖塔,救出衛青陽的孩子,不過誰也不知道,為什麽沒能救得出衛青陽。鎮妖塔一封,猶如陰陽隔絕,誰也無法進出,一直到現在。”
“等等,你說什麽?我們流國的聖天女皇曾經進過鎮妖塔?她是如何用靈魂作賭注的?怎麽可以進去?”
“傳說,藍族巫術,可以觀過去,知未來,想必當時納蘭清雪是找到藍族後人吧,所以用自己的靈魂作賭注,這才進了鎮妖塔,不過,納蘭清雪雖然活着将未足月的孩子帶了出來,也犧牲了自己五十年的壽命,所以納蘭清雪雖然在位時間,統一天下,創出流國有史以來最為繁華的盛世,可她活的時間并不長。”
“聖天女皇納蘭清雪是聖德女皇納蘭傾的女兒,而衛青陽是納蘭傾的侍君,她為什麽要花這麽大的代價,進入鎮妖塔救衛青陽?”
“那還能為啥,女兒喜歡上老娘的男人了呗。”胡少離輕笑一聲,忽然覺得肚子不再那麽疼痛。
“那納蘭傾為什麽要鎮壓衛青陽。”
“五百年都過去了,誰知道呢。別說現在沒人知道,就算是五百年前,那也是皇宮的醜聞秘辛,又有幾個人能夠知道。”
“那你們鬼魅門怎麽就知道這麽多?”
“能不知道嗎?鬼魅門為了能夠救出衛青陽犧牲了多少人,如今為了解開衛氏族人的詛咒,又死了多少人。”
“衛家詛咒?那又是什麽東西?”
“我怎麽知道,不過肯定不是好東西了。”
“說了半天,你娘就是因為先祖受過衛氏的恩惠,所以才對納蘭家有這麽大的仇恨是吧?”恐怕不是那麽簡單吧。就算納蘭傾鎮壓了衛青陽,可納蘭清雪不也拼着魂飛魄散,救出衛青陽的孩子了嗎?
而她,既是納蘭傾的後代,也是納蘭清雪的後代,憑什麽對她有這麽深的恨意。
“可能不止這些吧。當中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不過聽門裏的老人說過,我娘與衛家後人兩情相悅,可是因為衛家有一些詛咒,所以不能結為連理,我娘無奈之下,才會娶了我爹,可是我娘喜歡的那個姓衛的,最終沒能擺脫詛咒,死了,還死得很慘,我娘便性情大變了。”
胡少離嘆了口氣,心裏悶悶的,愛憐摸着自己的腹部,輕笑道,“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也不想去管,我只要我的孩子能夠好好的,出生後,有爹疼,有娘愛,就夠了。至于我娘,不管她同不同意我跟你在一起,我的孩子不能沒有娘。不能跟我一樣苦命。”
納蘭少靈忽然環過胡少離的胳膊,将他攬在懷裏,輕輕拍着他的後背,聞着他身上的特有的清香味,安慰道,“想哭就哭出來吧,不用憋在心裏,我們的孩子,一定不會重蹈你的覆轍。”
胡少離抱住納蘭少靈細腰,忽然委屈的嗚嗚哭了起來。
雖然他嘴裏沒有說,可他多希望自己的母親能夠多關心他一點兒。他又有多心痛,剛剛他的母親,連他都要殺。
納蘭少靈嘆了口氣。
自這一刻,忽然想真正給胡少離一個家庭,給她們的孩子一個家庭。
他說的沒錯,沒有爹娘疼愛的孩子,都是不幸的,可憐的。
納蘭清雪……聖天女皇……
她不是葬在清水村嗎?
她有一雙陰陽眼,可以看得到死去的人,如果……如果她去清水村納蘭清雪的墓室走一遭,她是不是可以看得到納蘭清雪?
如果能夠看得到納蘭清雪,五百年前發生的事情,是不是都知道了。
如果真的想跟胡少離在一起,就必須得到他母親的祝福。想要化解她的母親的仇恨,也只能先了解五百年前的事情。
還有……無雙城的竹林裏,是不是衛青陽的後人算計了她與胡少離,只怕也得弄清當年的事了。
納蘭少靈忽然松了口氣。
她怎麽沒有想到,她還有一雙陰陽眼呢。只希望,她能夠看得到納蘭清雪。
“喂,想什麽呢,喊你幾遍都沒聽見。”胡少離不滿的瞪着納蘭少靈。剛剛自己還一臉的感動,以為納蘭少靈在安慰他。沒想到,她居然發呆了,靠。
“哦,沒什麽,就是在想,假如,一個人有陰陽眼,是不是可以看得到死去的人。”納蘭少靈摸了摸他柔順的發絲,笑得有些寵溺。
“廢話,有陰陽眼當然可以看得到。只不過,千百年來,幾乎都不可能出現一個陰陽眼的人,你要想找到有陰陽眼的人,去查五百年前的事,根本不可能。”
“你說的當真?陰陽眼的人,無論死去的人是誰,都可以看得到?都能交談?”納蘭少靈心裏忽然一緊,拽住胡少離的手逼問道。
“那倒也不是。陰陽眼的人可以看得到髒東西沒錯。但是死去的人千千萬萬,又怎麽可能每一個都能看得到呢,除非死去的人,心中有一股很強的意念支撐着,否則,你是無法與他們交談的,只能看得到他們的身影。”
“那剛死去的人呢,能看得到嗎?”為什麽她到現在都無法看到楊凡的魂魄?
“剛死去的人當然看不到啦,起碼得要一百年過後了,那些人的魂魄還未與天地融合嘛。”
納蘭少靈頹然失望……原來如此……難怪她一直看不到楊凡……難怪……
“雖然看不到,可是能感覺得到啊,只要死去的那個人在身邊,都能感覺得到的。”
“如果感覺不到呢?”納蘭少靈身子一震,又來了精神,急急問道。
“怎麽可能感覺不到。要是感覺不到,那只有三種原因嘛,一種是,他沒死,一種是他不想在有陰陽眼的人身邊,還有一種就是很倒黴的靈魂被收走了。”
“靈魂被收走了?什麽意思?”納蘭少靈從未有過的緊張。為什麽她感覺楊凡的死沒那麽簡單。
他明明死了,是她親眼看着死的,斷然不可能活着。可是楊凡那麽喜歡她,臨死的時候,各種眷念不舍,死後又怎麽可能不陪在她身邊。難道……
“有些人練的是邪功,專門收人的靈魂,搞不好,是靈魂被收了呗。”胡少離伸了一個懶腰,環視周圍,再一看天色,有些昏暗了,是該回宮了。只有在宮裏才會安全一些,希望娘不要找到宮裏才是。
“少離,你等一下,如果靈魂被收了,會怎麽樣?”
“你問這麽多做什麽,你又沒有陰陽眼,楊凡死的時候,你我都在場,他的靈魂不可能被收的,除非他的靈魂飄蕩到別處,才有可能被收。走了,回宮了,想那麽多做什麽。”
“你先回答,如果靈魂被抓了,會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被拿去祭魂了呗,祭魂了後,便是魂飛魄落,永不超生羅。”
“什麽……”納蘭少靈臉色一白,身子止不住的哆嗦起來。小凡的靈魂會不會也……如果不是的話,為什麽小凡都不來找她?
“比如,比如我有陰陽眼,而我從來沒有看到小凡,他也從沒有進過我的夢中,這是怎麽回事?”
“那就好辦羅。只有兩個原因。一個是,他根本沒死。一個是,靈魂被抓了。”胡少離本不想回答,可看到納蘭少靈既慘白又惶恐的模樣,不禁坦白回答。這一回答,便看到納蘭少靈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
什麽不可能……難道……“難道你有陰陽眼?”胡少離不禁驚呼出聲,吓得心髒慢了幾拍。
納蘭少靈全身止不住的哆嗦,忽然不知該如何回答胡少離的話。
心中只有楊凡。
她完全不敢想像,如果小凡的靈魂是被收了,她該如何是好,又該如何去找。
如果小凡沒死,那她把楊凡的屍體放在清揚江上,又被飄到哪兒去了?
小凡怎麽可能沒死……他明明斷了氣了……她抱着他,整整相處了七天……整整七天……
“喂,你失魂落魄的在想些什麽啊,喂,納蘭少靈,你往哪兒走呢,回宮的路在這邊啊。”
☆、007:開刀
攬月閣裏,納蘭少靈一夜未睡,于窗前站了大半個晚上,露水冰涼了她的身,也冰涼了她的心。
胡少離臉色難看地摸了摸自己凸起的腹部,卻是有些不是滋味。昨兒個碰到她娘親追殺她們,已經夠倒黴了,更倒黴的是,還陪着她到清揚江上,苦苦尋找載着楊凡的畫舫。
清楊江那麽大,幾乎遍及整個流國,楊凡又死了那麽久,怎麽可能說找到便能找到畫舫的?
她到底有沒有陰陽眼啊。如果有的話,她怎麽從來都不說。如果沒有的話,她這麽着急着找楊凡的屍體做什麽?
胡少離神色有些難看。一來是動了胎氣,二來是不樂意納蘭少靈一顆心裝載着的都是楊凡。
他還有他肚子裏的一雙兒女,難道連一個死人也比不上嗎?
“陛下,該上早朝了。”小多子為難的喚了一聲,也不知道陛下昨兒個跟胡貴君去哪兒了,怎麽一回來就失魂落魄的?連奏折都沒有批改。
以前陛下無論多累多忙,都會把所有奏折都批改好的……
“更衣吧。”納蘭少靈的神色有些疲憊,有氣無力的道了一句,任由下人們給她梳妝更衣。
“陛下,可要在攬月閣用點早膳再上朝?”小多子小心翼翼的問着,他能感覺得出來,陛下今天興致不高。
“不必了,直接早朝吧。”納蘭少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九爪龍袍,轉身離開攬月閣。忽然想到什麽,又返了回來,沖着心情不悅的胡少離道,“把安胎藥喝了,吃個早膳,好好休息,晚上朕再來攬月閣看你。”
胡少離媚眼一亮,倒是開心了不少,見她留下一抹明黃的背影後,又忍不住咒罵自己。什麽時候他也成了後宮裏的怨夫,為着女皇的一夜臨幸而欣喜開心。
算了,她愛怎麽樣便怎麽樣吧,還是照顧好肚子裏的兩個孩子重要,嘿嘿!
“門主,尊主讓您馬上回鬼魅門。”安靜的雅間裏,一道讓胡少離不悅的聲音陡然響起。
胡少離臉上的笑意立即隐下,冷冷看着眼裏的黑衣男子,冷聲道,“回去告訴她,我不回去了,這輩子都不會回去了,她就當沒生過我這個兒子。”
“門主,您別為難屬下,您要是不回去,尊主定會生氣的。”
“怎麽?你是站在她那邊,想要幫着她來抓我回去了?”
“屬下不敢。”黑衣暗衛趕緊跪了下去,惶恐道。
門主是主子,尊主也是主子,他一個都不敢違抗,如今門主與尊主對着幹,他根本不知道該聽誰的。
“既然不敢就滾回去,以後別再來找我了,我只是流國的胡貴君,再也不是什麽鬼魅門門主,你可以讓她再選一個門主出來。”胡少離冷哼一聲,雙手負後,眼裏有着桀骜不馴,噙着一抹冰冷的冷笑。
“門主……”黑衣暗衛驚恐的喚了一聲,不敢相信這是門主講出來的話。更不敢相信,門主當真是愛上流國女皇了。
門主乃是鬼魅門的最高掌使人,他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的。門裏不許與流國皇室走得過近,更不能與流國皇室的人動情,違者,淩遲處死。他身為門主,卻帶着犯法,尊主如何能夠原諒門主。
“滾出去。”
“啪……”的一聲,胡少離冷喝一聲,寬大的紅袍一甩,登時将黑衣暗衛甩出許遠,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門主,您若是執意留在這裏,尊主不會放過您的,請門主跟屬下回鬼魅門吧。”黑衣暗衛擦掉嘴角的鮮血,忍着喉口的腥甜,單腿跪下,執意道。
“啪……”又是一袖過去,這次黑衣暗衛一口腥血出來後,半天爬不起來,臉色瞬間慘白。
“最後給你一個機會,滾出去,告訴慕輕璃,她休想拆散我跟納蘭少靈,休想傷我妻主孩子,否則,拼掉這條命,我也不會放過她,滾,再不滾我現在就殺了你。”胡少離潋滟的睥子裏,殺氣一閃而過,咔嚓掐住黑衣暗衛的脖子,近乎扭曲的宣誓,末了,将他扔出攬月閣大門。
不管是誰,哪怕是他親娘也罷,休想傷害少靈跟他的孩子。誰敢傷她們一根汗毛,他就滅誰十族。
胡少離絕美的臉上,嗜血之氣一閃而過,如同殺神轉世。
屋子裏伺候的下人們都吓破了膽。貴君剛才……剛才好吓人啊……
金銮殿裏。
納蘭少靈如往常一般,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看着底下的衆人高喊着陛下萬萬歲。卻覺得有哪裏不一樣啊,仔細看去,明明什麽都沒變化,可她就是覺得氣氛有些詭異。
“衆愛卿平身。”
“謝陛下。”
小多子扯着尖聲道,“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半晌,都沒有任何人請奏,似乎不少大臣也感覺今天不對勁了。
“中書令身子還沒好嗎?”納蘭少靈掃視一眼百裏裳月所站的位置,懶懶道。如刀鋒般犀利的眸子,時不時的卻招向金銮殿外的禁衛軍上,以及趾高氣揚的百裏心腹大臣上。
“自然還沒好,不過,等你死了後,她大概就好了。”百裏裳英上前一步,并沒有作揖,而是擡頭直視納蘭少靈,冷豔的眼裏,有着濃濃的挑釁,一點身為臣子的自覺也沒有,顯得目中無人。
“放肆,你怎敢與陛下如此說…啊……”一個年長的老臣站出來喝斥,話未說到一半,便被蜂擁沖進來的禁衛軍砍下一顆頭顱,鮮血四濺,血灑金銮殿。
“啊……”金銮殿裏陡然被這一場意外炸開了鍋,有人害怕,有人驚吓,有人傻眼,有人不敢置信,也有人義憤填膺,然而,人人都看着還在地上打着滾兒的血淋淋頭顱,以及手持兇器,沖進金銮殿的禁衛軍們。
“百裏裳英,陛下在此,你想造反不成?”離聆大喝一聲,臉色難看,她好大的膽子,一個臣子,居然敢圖謀造反,好大的野心。
“造反?呵,離榜眼說錯了吧,皇位者能者得之,她納蘭少靈不配,只有我們百裏家的人才能坐上皇位,統一天下。”
百裏裳英哈哈大笑,啪的一下,奪過禁衛軍手中的長刀,長舉頭頂,朗聲繼續道,“流國雖說是納蘭家的天下,可權力都在我們百裏家手上,朝廷裏一切國家大事,都是百裏家在處理的,所以,這個皇位早就應該是我們百裏家的了,只有我們百裏家,才能創造出一個繁華的國家。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你們識相的話,便站到我這邊,高官厚祿,依舊還是你們的,要是有誰不識相的,她,就是你們的榜樣。”
百裏裳英指了指地上死不瞑目的頭顱,環視衆多大臣,以眼神威脅衆人,偏偏将納蘭少靈給徹底的呼略了。
“百裏裳英,你這麽做,不敢陛下降罪嗎?”安妮冷冷喝斥一聲。
“降罪?哈哈哈,憑她?也配嗎?皇宮已經被我包圍了,帝都也被我的人占據了,我娘平南王雖然去了水國,可我娘卻是水國聯合在一起,反攻流國,如今只怕也到帝都城外了吧,你們說,這天下難道不是落到我們百裏家手上了嗎?”
安妮卻是諷刺冷笑了,看笑話般的看着百裏裳英,看得她一陣陣的不舒服,如果不是覺得她還有幾分本事,定然馬上将她給殺了。
“你笑什麽?”百裏裳英擡頭長刀,一步一步朝着安妮走了過去,似笑非笑的道,眼裏閃爍着危險的眸光。
“我笑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得意什麽。如果是以前的太上皇,也許皇位早就是你們百裏家了,可惜,現在太晚了。”
“晚?哈哈哈,別說她沒有禦林軍,就算有的話,那又算得了什麽。此次水國生事,就是我們跟她們一起合作的,為的就助我娘登上帝位。她納蘭少靈把所有的兵馬都派去攻打吳國了,還能讓那些士兵長了翅膀飛回來不成。”
納蘭少靈卻是啪的一聲,放下手中的奏折,依舊高高在上,睥睨天下,沒有一絲被逼宮的緊迫感,淡聲道,“百裏裳英,朕自信對你們百裏家已經不錯了,你們為何要造反?造反是要誅九族的,難道你們不知道嗎?”
“對百裏家不錯?呵,真的對百裏家不錯嗎?如果真的不錯的話,你為什麽要把百裏家的心腹一個個的除去,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分明就是想除去百裏家。本來你好好做個窩囊皇帝,我們也就放過你了,怪只怪,你野心太大,我們不得不除,還有皇位的誘惑太大,讓人想拒絕都無法拒絕啊。”
“百裏裳英,你就是一頭喂不飽的野狼,陛下如此器重你們,封百裏大将軍為平南王,封大學士百裏裳月為中書令,還有你跟百裏裳紅,哪個不是一品大官,陛下連自己親封的禦弟都許給中書令了,你怎麽還敢恩将仇報。”又一個忠義的大臣站了出來,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流國好不容易出現一位明君,流國的經濟好不容易慢慢好起來了。百裏家這麽做,就是千古罪人。
“姓徐的,你們徐家沒少得罪我們百裏家,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倒先說起我了,既然如此,也怪不得我不客氣了。”百裏裳英一招手,幾個禦林軍馬上出列,揚起大刀,就想砍下她的腦袋,安妮第一時間,就徐大人拉了過來,避開那幾刀必殺之招。
納蘭少靈也是臉色陰沉,啪的一下,一拍龍桌,龍顏大怒,“放肆,金銮殿上,誰給你們這麽大的膽子,來人……來人……”
納蘭少靈連喊了幾聲,也沒有一個侍衛進來,臉色不由越的難看。
朝廷裏許多忠臣忍不住大驚失色。
難道百裏裳英說的都是真的?外面都被她的人給包圍了?那她們今天是不是都在劫難逃了?
百裏裳英與一衆心腹卻是得意的笑了,“陛下,你就別白廢力氣了,那些侍衛昨晚都被處決了,就算沒有處決的,也都被制住了,如今宮裏宮外,全部都是我的人,除非你能長了翅膀飛出帝都,否則,呵呵……”
“陛……陛下……中将軍百裏裳紅率着紅林軍,攻占帝都城……”金銮殿外,一個渾身是血的侍衛沖了進來,話未說完,便禁衛軍狠狠紮死。與此同時,金銮殿外,兵器對打聲,沖鋒聲,慘叫聲此彼伏,絡繹不絕,可以想像得出來,外面正在發生着一場場的惡戰。
衆人止不住伸長脖子望了出去。
勉強可以看得到數十上百個侍衛君争先恐後的想沖進金銮殿護駕,可敵不過禁衛軍人多勢衆,又早有埋伏,一個個的紛紛慘死。
衆大臣們臉色慘白,絕望浮上心頭。
難道她們今天當真要死在這裏了?難道流國真的要易主了?難道好不容易出現一個明君,又要泡湯了?
“怎麽樣?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乖乖退位,下诏書,讓位給我娘平南王,我可以饒你一命,一個便是我馬上殺了你,還有你的所有侍君與太上皇。”百裏裳英直視納蘭少靈,無視她鐵青的臉色,命人搬過一張椅子,大搖大擺的坐了下去。
“呵,如果朕兩個都不選呢?”納蘭少靈忽然冷笑出聲,把在場所有人的表情都收在眼裏。
“如果兩個都不選,那也可以,我先一個個的殺過去,直到你選為止。”
幾個吓得三魂少了七魄的大臣們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上将軍饒命,上将軍饒命啊,微臣什麽都聽您的,只求您看在我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饒我們一命啊。”
“一群慫貨。”徐大人咒罵一聲,鄙視那些大臣。平日裏冠冕堂皇的話一大堆,句句都是忠心為國的,如今出了事後,第一個叛變的就是她們。
離聆與安妮臉色也是有些難看。朝廷裏換了那麽多次血,看來換的還是不夠,總有那麽些敗類。
納蘭少靈看都不看那些大臣,直接在心裏将她們的名字除去。對比其她一臉就義,不屈不饒的大臣們,已經滿意了許多。
至少不少的大臣們,面對死亡,也是一臉的坦然,沒有之前剛登基時的大臣們都是慫貨。
“既然你們都求饒了,我又怎麽可能不放過你們。都起來吧,以後有你們加官進爵的時候。”百裏裳英倒是樂意她們巴結求饒,若是每個大臣都像她們一樣貪生怕死,她又何須要納蘭少靈親下诏書,诏告天下呢。
“謝上将軍,謝上将軍。”幾個大臣擦掉臉上的冷汗,餘驚未定。
徐大人等人怒目相視,總有一天,她們不得好死。
“怎麽樣,尊貴的陛下,你考慮好了嗎?我們可沒有那麽多耐心等你考慮啊。”百裏裳英見納蘭少靈根本無視她的話,一抹怒意浮上心頭,忍不住厲聲道,“來人,把後宮的侍君跟太上皇帶過來,我先拿她們開刀。”
☆、008:百裏家亡(萬更)
随着百裏裳英的一聲令下,數十個侍衛紛紛将刀劍架在後宮侍君與太上皇的脖子上,押了過來。
大臣們臉色大變。她百裏裳英當真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拿敢架在太上皇的脖子上,還敢造反,她還有什麽事情做不出來。
“陛下,陛下救命啊……”幾個膽子稍稍小點兒侍君吓得臉色慘白,哭出了聲。他們原本是想進宮,博取陛下的寵愛,好享受榮華富貴的。
哪曾想,進宮後,就選秀那天見了一眼陛下,從此以後陛下再不去他們寝宮,如今再一次見到陛下,卻是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他們會不會死在這裏啊。
“皇兒,皇兒……”太上皇一門心思擔心着納蘭少靈,見她沒事,不禁長長呼出一口濁氣,冷冷瞪着百裏裳英,怒喝道,“叛賊,一群叛賊,枉我那麽信任你們百裏家,對你們期望那麽高,想不到你們雖然點擊上皇位了,你們早晚有一天會遭到天打雷霹的。”
百裏裳英揚手就想給太上皇一巴掌,納蘭少靈随手拿過一封奏折夾着內力射了過去,迫使百裏裳英住手。臉色鐵青難看,似乎壓仰着一層層的怒氣,一眼掃去,卻見不止太上皇,連胡少離與衛寒風都被押了過來。
怒斥道,“放肆,太上皇乃是一國之尊,豈容你如此放肆。”
“放肆,哈哈哈,你若現在不下退位诏書,交出玉玺,你看我會不會放肆,你看這些人會不會死,哈哈哈……”百裏裳英笑得扭曲,一招手,一個侍衛便咔嚓一聲,抹了一個侍君的脖子。
“啊……”一些膽小的侍君以及大臣們雙腿一軟,差點栽倒。
完了完了,她百裏裳英在金銮殿上連殺幾人,看來是真的要把不服她們的人都殺掉了啊。
“堂姐,堂姐饒命啊,我是你的堂弟百裏南啊,你還記不記得我?”百裏南惶恐的想過去揪住百裏裳英的下擺,求她饒了他,無奈刀子架在脖子上,他只能滿心的乞求百裏裳英放他一馬,畢竟他姓的也是百裏。
“百裏南啊?當然記得,你是我娘親自選定入後宮為妃的百裏家子弟,我又怎麽會不認識呢。”百裏裳英慢悠悠的道。卻是似笑非笑。
百裏南渾然沒有看到她眼裏的陰笑,只聽出了她認識他,不禁大喜,大眼睛裏閃爍着期待,“堂姐,我是你們的人啊,你能不能放了我,我什麽都聽你的,堂姐。”
“呵……”胡少離冷笑一聲,無視架在脖子上的刀,無聊的把玩着耳後的發絲,對于百裏南的慫樣不屑一顧。
衛寒風清冷的眸子橫切衆人,無喜無憂,只是在看向安妮的時候,多看了幾眼,似乎若有所思。
“放了你?讓你進宮,就是要讓你得到納蘭少靈的寵幸,好懷上她的孩子,将來便可以直接殺了納蘭少靈,捧幼主為帝,可是你呢,進宮那麽久,別說得麽她的寵幸,你連見他一眼都辦不到,要你合用。”
百裏裳英一邊說着,一邊奪過侍衛的長刀,一雙好看的容貌上閃過一抹扭曲的陰狠,咔嚓一聲,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嘴角勾起一抹陰笑。
“噗……”百裏南不敢置信。無論如何,他都是百裏家的人,她們怎麽會連他也一并殺了呢?
低頭一看,卻是心口的血如水注般洶湧而出,讓他想不相信也難。
“砰……”百裏南倒地而亡,死不瞑目,鮮血如決堤的河水,流個不停。
“啊……”金銮殿不少人吓出了聲,尤其是幾個侍君們。
“上将軍,上将軍啊,我跟陛下不是一夥的,你放過我吧,我手上還有一些兵馬,我都可以拱手送給你的,只要你饒我一命。”洪王哆嗦着。她能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