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兩篇書沒有太多的關聯,新讀者也可以看得懂的
了?半月城可是個大城啊,要是失陷的話,水國豈不是可以長軀直入她們流國的境內了?
大臣們炸開了鍋,人心惶惶,三五成群的讨論着,有幾個年邁的老臣還下跪,請求議和。
納蘭少靈冷冷瞪了過去,二話沒說,直接命人摘了她們的烏紗。
平日裏侃侃而談,一堆的大道理,一出事,第一件事想的,不是保家衛國,而是棄械投降,她要她們幹嘛。
納蘭少靈緊緊攥手,臉上殺氣一閃而過。
水國,她都還沒找她們算賬,她們倒先來了,既然如此,那她便好好會一會她們。
“平南王。”
“臣在。”
“朕命你為平南大元帥,率十五萬百裏軍,征讨水國。”
平南王沒有馬上領旨,而是淡淡道,“陛下,若想打仗,必先有糧草武器,咱們現在都沒有,怎麽打仗。”
此話一出,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平南王是要給陛下難堪了。
百裏裳紅也趁機站了出來,揖首冷哼道,“陛下,臣以為,征讨水國,陛下應該派別人前去,百裏軍還要蕩平盜匪,沒有十五萬大軍。”
徐雪舞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該死的百裏裳紅,當着這麽多人面,居然敢如此對陛下說話。
徐雪舞正想上前請命征讨水國,冷不防的被納蘭少靈冰冷的眼神瞪過來,瞪得徐雪舞莫名奇妙的。手上,卻一手被離聆,一手被安妮給同時拉住了。
徐雪舞訝異地看向安妮。
安妮低聲道,“別去,陛下自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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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雪舞轉頭看向離聆,離聆也是輕輕點頭。徐雪舞仔細回味安妮的話,心思回轉間,忽然猜到一個天大的想法。
陛下……難道……難道是想借機除去百裏家?
天,百裏家勢力那麽大,如何除去?
百裏裳月一直默默站在後面,心中推敲納蘭少靈的想法,對她的所做所言有些納悶。
陛下并不是一個無知的人,她怎麽會不知道,派母親前去征讨水國,母親必會給她難堪。既然她知道,又為什麽要當着文武百官的面說呢?她大可以散朝,然後把母親宣到禦書房再說。
陛下公然給新科仕女那麽重要的官位,之前百裏家被明升暗貶的官位,如今都在她們身上,陛下是想用她們,取代百裏家的地位嗎?又或者說,陛下動了殺機,想除去百裏家了?
百裏裳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一直都知道,陛下早晚會除去百裏家的,只是她沒有想到,陛下皇位都還沒坐穩,她就敢對百裏家動手。她可知,如今失敗,那麽皇位也要易主了。
平南王沒有阻止百裏裳紅的話,而是站得筆直,冷笑地看着納蘭少靈。
翰林院一個老臣不由大喝道,“大膽,陛下面前,豈能如此放肆。”
納蘭少靈不管百裏裳紅的态度,而是淡淡地道,“百裏家平亂有功,朕甚感欣慰,國難當前,盜匪便先放一邊,對付水國要緊。”
“陛下此言差矣,水國重要,盜匪同樣重要,陛下既已派了我們百裏軍清除盜匪,我們百裏軍也是竭盡全力清剿,如今正到關鍵處,若是把大軍抽了回來,豈不功虧一篑,請陛下另外派人去吧。”
仕女們,以及一衆忠臣們,個個聽得義憤填膺,百裏家太過份了,實太過份了,這處話她們也能說得出來,她們眼裏還有陛下嗎?這等人,若是不除,以後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來呢。
“哦……那依你意思,派誰去比較好呢?”
“徐家軍不是很厲害嗎?讓徐将軍帶着徐家軍去不就可以了。”百裏裳紅冷笑道。心中早已對納蘭少靈有了一堆的成見,自從她即位後,不知拔去她們多少心腹暗樁。
一聽徐家軍,許多忠臣們紛紛看向徐将軍所站的位置,卻忽然發現,徐将軍根本不在。
路逸軒上前,揖首道,“陛下,徐将軍重病,已卧病多日,七天前,徐将軍便沒有上朝,陛下也是應允知道的。徐将軍此時,只怕無法帶兵征讨。”
路逸軒在衆人看不到的地方,朝着納蘭少靈眨眼一笑。
納蘭少靈會意。她道徐将軍身體好好的,怎麽會突然卧病,原來是路逸軒搞的鬼。莫不是路逸軒知道,是她故意命人挑撥水國,逼得水國進攻流國的事?
他原來早就知道,這事兒,是她一手安排的。
☆、133:天下大亂
“就算徐老将軍病重,陛下不是才剛剛封了她的女兒當兵部尚書嗎?陛下大可以讓徐尚書帶兵打仗。”百裏裳紅不依不撓的繼續道。
這次別說仕女們怒了,即便滿朝文武大臣,有一半的以上的人,也都怒了,百裏裳紅說的什麽話?徐尚書不過今天才剛任尚書一職,如何出戰?這不是胡說一通嗎?百裏家這是成心讓陛下難堪的。
百官們敢怒不敢言,畢竟還是懼怕百裏家的勢力,百官們只能紛紛等着陛下的反應,連她們都想不出,陛下會如何應對。
百裏裳月不知何時,繞到了百裏裳紅身邊,扯了扯她的衣擺,低聲道,“二姐,別亂說話,文武百官都在看着呢。”
“文武百官看着更好,這事兒,本來就該當着文武百官的面說清楚,陛下,百裏軍全部都了去剿匪了,沒有一兵一卒了,陛下,您手頭上,不是還有二十萬之前的淩家軍嗎?陛下大可以派她們去。”百裏裳紅非但沒有聽百裏裳月的話,反而逆勢而行,大聲的說了出來,聲音大得整個禦花園都能說得出來,而平南王一點兒阻止的意思也沒有,想來,也是有這個打算的。
百裏裳月高腫的臉頓時一沉,心中浮起無窮的無奈。不需要去猜測陛下的心思,不需要去看她的臉色,她也能夠感受到陛下的殺機了。
“報……急報……北邊告急,陛下,吳國……吳國趁火打劫,也派了十萬精兵自許城一路打進帝都,如今已經連占三城了,許城請求支援。”正當這個時候,又一個侍衛上氣不接下氣的,撲通跪了下去禀告。
侍衛的話,無疑又是一顆炸彈,在安靜的禦花園裏炸了開來,尤其是仕女們沒有任何經驗,亂成了一片。
大臣裏更是一片騷亂,個個面色慘白,三五成群的圍在一起讨論着,許多大臣們更是上前痛心揖首道,“陛下,陛下,水國吳國勢大,本來就不比我流國差,而今她們兩國聯手,咱們流國絕對不是她們的對手啊,陛下,臣提議議和。”
“是啊,陛下,敵國來勢洶洶,我流國一點準備也沒有,晌銀更是緊缺,實在無法打贏這場勝仗啊,倒不如議和,賠些銀兩土地,以保流國。”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
納蘭少靈冷笑看着一幫老臣,吓得三魂少了七魄,紛紛請求議和。
納蘭少靈前些日子提拔的官們,則是主張回擊。一個個的铿锵直言,跪地請命。
“陛下,水國,吳國野心頗大,只怕議和無效,就算有效,也會獅子大開口,臣反對議和。”
“陛下,吳大人的話此言有理,水國吳國就是兩只貪得無厭的水蛭,她們絕不甘心只是賠點兒銀兩與土地的,我流國,乃是泱泱大國,難道還怕她們後來崛起的兩個小國嗎?臣請求出戰,臣願披甲上陣,将水國與吳國驅趕出去。”
“陛下,周大人所言有理,我流國乃是泱泱大國,想當初,聖天女皇當政的時候,天下一片盛世,誰敢小看咱們流國,如今,即便我們流國稍遜,也不能讓人打到門口還要和顏讨好。”
“陛下,不就是打一仗嗎,臣去,誰敢冒我大流天威,殺無赦。”
“……”
一番又一番慷慨直言的話,聽得納蘭少靈與朝中一些忠良之士心裏多少有些安慰,然後而議和者,也不在少數,整個禦花園裏吵吵嚷嚷的,炸開了鍋,納蘭少靈一擺手,讓她們安靜,俯視衆人,納蘭少靈一步一步走到安妮面前,淡淡道,“狀元,你說,這仗是該打,還是該議和呢?”
安妮身子一震,越加的挺直脊背,沉吟片刻,似乎沒有想到陛下竟然會問她的決定,然而安妮卻是目光精湛,态度剛正,沉聲道,“臣覺得該戰。”
“哦……為何該戰。”納蘭少靈拖長聲音,将安妮的一舉一動,盡數收入眼底。
“欲無止境,每個人心裏都有一種欲。望,尤其是上位者,若是議和,此次将珠寶土地給了水國與吳國,陛下便能保證她們只拿這些嗎?一個國家,若是沒有自保的能力,那麽別說吳水與水國,天下任何一個小諸候國都可能對流國伸出爪手,屆時,流國四分五裂,國将不成國。所以,臣鬥膽說一句,與其議和,倒不如背水一戰,正如剛剛幾位大人所說,流國乃是泱泱大國,聖天女皇時期,何其鼎盛,豈能随意被欺。”
一番話下來,許多人心有所感。若是國家都沒了,那還能有她們嗎?
“陛下,臣贊同狀元所說,流國底蘊深厚,真打起來,水國與吳國也不是那麽容易能夠得逞的。”離聆作揖,附議道。
“陛下,臣也贊同。水國與吳國,騷擾我流國邊境已有多年,若是再不給她們一點兒顏色瞧瞧,她們勢力得寸進尺,臣可以率兵攻打。”徐雪舞咬牙切齒的,她早就想好好會一會水國與流國了,這些年來,多少姐妹都死在她們手裏,是時候該報仇了。
“三甲說得有道理,我流國豈是別人想欺負便能欺負的,此次,流國血戰到底,決不退縮,有哪個大臣若是害怕的話,現在馬上就可以辭官,将來朝廷是好是壞,都與各位大臣無關,當然,朕也不會怪罪你們,但若是再敢生出議和之心,休怪朕下手無情。”
納蘭少靈忽然一甩龍袍,居高臨下,直視衆人,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陡然而出,有着必戰的決心,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殺氣一閃而過,驚得衆人紛紛低頭,不敢吭聲。
平南王與洪王在心裏不屑的冷哼一聲: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而一衆心中但凡有熱血的大臣們,皆是內心澎湃,以前每次只要打仗,太上皇都是議和議和再議和,也不知割了多少土地,如今是她們揚眉吐氣的時候了。
“右相,聽令。”納蘭少靈端坐龍椅,忽然高坐龍椅,大聲道。
“臣聽令。”路逸軒上前揖首,沒了以往的談笑風聲,而是神情嚴肅。
“朕命你為平北大元帥,帶領徐家軍,即刻前往許城肅清吳國叛賊。”
“是,臣遵命,定将吳國趕出流國境內。”若是可以的話,還要吳國為此付出價代。
“刑部尚書徐雪舞。”
“臣在。”徐雪舞出列。
“老将軍病重,朕讓右相率領徐家軍,你們徐家軍沒有意見吧。”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徐家軍拿的是國家的糧晌,那便是陛下的,何況,能有右相親自率軍,那是徐家軍的榮幸,徐家軍上上下下,絕對服從。”
“好,那朕命封為征北大将軍,與右相随行打仗。”
“是,臣遵旨,臣定不會讓陛下失望的。”徐雪舞激動得簡直無法說話,做夢也沒有想到,有一天,她竟然能夠與右相并肩作戰,右相的運籌帷幄,早在十幾年前,便名聞天下了。滿朝文武大臣也都激動了。
陛下竟然派了右相,竟然派了右相啊,右相可不止是右相,他還是鳳後,還是有着神一般出衆能力的傳奇人物啊。她們又可以看到一代戰神橫空出世了,她們都有無比的決心,只要有右相出馬,吳國必定能夠驅趕出去。十餘年前的情況,比現在還要複雜的多,也還要被動得多,右相都能夠讓吳,水兩國退出流國境內,此次又有英明神武的新皇坐鎮,又怎麽可能會敗呢。
衆人紛紛激動了,尤其是徐老将軍的部下,一個又一個的跪地請命,甚至連文官也跪地請命,請求上陣殺敵。
平南王的臉色一陣陣難看,看着越來越多的人,自動請命,再看看自己這一方,居功自傲,形成一股股的反差。
平南王心中說不憤怒是假的,她本想借此為難一陣陛下,再讓陛下知道她們百裏家的重要性,讓陛下求着她們出戰,可是現在……現在這些大臣,居然大多都同心一致,連她的人,有些還站在陛下那一邊,怎能不讓她氣憤。
她若是再不出戰,豈不說她拿喬了?
可她若是出戰,她又怎麽甘心。
“平南王,朕且問你,百裏軍吃的是誰糧食。”納蘭少靈忽然看向平南王。
平南王臉色鐵青,不去回答納蘭少靈的話,而是轉過話題,“既然大家都決定要共同殺敵了,我要是後退,豈不讓人诟病。陛下,百裏家軍出兵不是什麽問題,問題是,有那麽多糧食,有那麽多軍晌嗎?”平南王斷定,國庫空虛,沒有銀子,就算陛下與滿朝文武大臣都想打仗,也打不了。
“哦,那依平南王看,若是讓百裏家軍出兵攻打水國,需要多少銀子呢?”納蘭少靈一聽平南王的話,反而露出了笑意,身上有着成竹在胸的勝算。
平南王伸出一根手指頭。
衆大臣為難地看向平南王。
“一百萬兩銀子啊……這……按說給一百萬兩軍晌也是合理,但是,但是如今國庫空虛,只要是我流國的子民,大家都得出一份力,平南王,您看,您能不能先出一下軍晌。”一個老臣煞有介事的說着。
平南王卻是冷笑了,“周大人說笑了,本王說的不是一百萬兩,本王說的是一千萬兩。”
轟……
什麽……一千萬兩銀子……平南王獅子大開口嗎?她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國庫空虛,哪有那麽多的銀子,這不是為難人嗎?
納蘭少靈臉色也有些難看。她知道平南王會要不少的銀子,可她沒想到,她竟然會要一千萬兩銀子。一千萬兩……她難道不知道一千萬兩銀子有多少嗎?
就在衆臣還想開口喝斥平南王的時候,納蘭少靈卻笑了,風輕雲淡的道,“一千萬兩是嗎?可以,朕只希望,平南王拿了這一千萬兩銀子後,能夠打個漂亮的勝仗,若是不能,只怕全國的百姓都要一輩子記住平南王了。”納蘭少靈的最後一句咬重的聲音,以眼神警告平南王。
繼續道,“朕既然給了平南王一千萬兩的軍晌,要是不給徐家軍,只怕天下人要說朕偏心了,這樣吧,徐家軍也給一千萬兩軍晌。”
轟……
滿朝文武大臣,尤其是以前的老臣們全部傻眼了。
陛下是在說笑嗎?朝廷沒有那麽多銀子啊。整個國庫的錢加起來,都沒有三百萬兩啊,陛下哪來那麽多銀子啊?
仔細看陛下的表情,也不像是在開玩笑啊。難道……難道流國還有銀子,只是她們不知道而已?
平南王也驚到了,國庫有多少銀子,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的。她倒想看看,陛下到時候去哪裏拿這一千萬兩的銀子,冷笑一聲道,“既是如此,臣遵命。”
“娘……”百裏裳紅還想拒絕,被平南王冷冷瞪住了。
“那就這樣決定吧,平南王接旨。”
“臣接旨。”
“朕命你為征南大元帥,率二十萬百裏軍,務必将水國趕出我國境內,痛打她們一頓。”
“是,臣遵旨。”
------題外話------
親愛的們,今天實在是對不住。
昨天朋友生日宴,喝得有點兒多了,早上起來晚。今天一天,客人來來往往,應接不暇,因為我妹妹的孩子滿月了,辦滿月宴。
晚上也要喝滿月酒,今天暫時就更這些吧,要是可以的話,明天二更,補上,抱歉抱歉。
另外,我的新文《毒後歸來之家有暴君》已經開始更新,那是我的精品之作,大家都去收藏一個吧,嗷嗷,也可以看看故事內容,絕對比這本精彩得多。
今天是第一天恢複更新,凡是在毒後歸來之家有暴君那裏收藏留言的,皆有獎勵,大家可以去留言一個哦,獎勵喝完滿月酒後,再統一獎勵,麽麽。
記住,是在毒後那裏留言,不是在這本裏面留言哦,麽麽噠
☆、134:母女斷情
禦花園某處涼亭裏。
納蘭少靈與路逸軒對飲,看着天上的明月,有瞬間的傷感。
“你這麽心急,便要染指天下,真的好嗎?”路逸軒微微嘆了口氣,近乎恍惚的道。
“安妮的奏折說得對,若是想要天下太平,只有盡快統一天下,水國,吳國,與我都有仇,我發過誓,早晚都要替清水村的村民們報仇,早報晚報,都是一樣,倒不如盡早了了這份心事。”納蘭少靈用雙指夾起酒杯,微微搖晃了一下,一飲而盡。
“你想統一天下沒有錯,可是你不覺得太心急了嗎?如今的流國,根本沒有能力戰勝水,吳兩國,何況還有那麽多小諸候國。”
“事在人為,何況,不是還有你嗎?就算這次滅不了水國,也斷然能夠滅了百裏家。”納蘭少靈臉色肅穆,雖然喝了不少酒,卻是精神奕奕,一點醉意也沒有。
路逸軒長長的呼出這口濁氣,似自言自語的輕聲道,“只可惜了百姓們因為你的這個決定,又要飽受戰火了,還有無數戰士們,不知道又要流多少血了。”
“是戰争,便有鮮血,自古以來都是如此,我能做的,只有盡量減少鮮血。”若是一直拖拖拉拉,死的人将會更多。
“陛下,你就那麽有自信,百裏家會借此謀反嗎?”
“她若不借此謀反,那她便不是平南王了。”
“那陛下,可曾做過最壞的打算,也許,她會勾結水國,夥同吳國呢,如果她們全部都串通在一起,攻打我們流國,既便我們流國再厲害,也斷然不是她們的對手。”路逸軒微微蹙眉,只要再等三年,三年後,他有絕對的把握拿下整個天下,可如今,他竟一點把握也沒有。水國,吳國,他之前都與她們交過手,她們的實力,遠遠超乎她們的想像,尤其是吳國。
吳國女皇雖然昏庸無能,可手下一衆大臣,個個骁勇善戰,本事滔天,更是團結一致,絕不是一般人能夠對付得了的。
“平南王與水國合謀,倒屬正常,可吳國與平南王斷然不可能合作,多年前的一戰,平南王殺了吳國太女,吳國對平南王恨之入骨,而吳國也殺了平南王的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她們兩家的仇,不可能輕而易舉的解下。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敢兵行險招。”納蘭少靈望着皎潔的上弦月,淡淡地道。
水國,吳國同時進攻流國,整個流國人心惶惶,哪怕皇宮也不例外,然而,納蘭少靈與路逸軒卻一點兒緊張的意思也沒有,甚至在禦花園,喝起了閑酒。
“也許吧,不過利益面前,凡事都有例外。”路逸軒風輕雲淡的笑了一聲,卻是豪邁道,“既然陛下決定現在便要拿下整片天下,那麽逸軒奉陪便是,竭盡全力,也定要助你拿下江山,這是我們的約定。”
納蘭少靈微微擡頭,看到路逸軒無雙的側臉,那臉上,洋溢着璀璨的光彩,膚如凝脂的肌膚在夜空下,徐徐發光,有着一種神奇的魔性力量,讓人忍不住沉淪。
“謝謝你。”納蘭少靈真誠的道謝。若是沒有路逸軒,只怕也沒有她的今天。
“不用謝,只要陛下記得我們的約定就好,只要陛下三年後,莫要拒絕才好。”路逸軒無意識的轉動着手中的玉簫,忽然笑得璀璨,卻又透着一抹莫名的傷感,手中洞簫一轉,路逸軒拿起洞簫,放在唇角,悠悠的吹奏起來,簫聲低沉,如訴如泣,纏綿入骨,透着一抹淡淡的憂愁,淡淡的悲傷,又有着淡淡的不舍。
納蘭少靈靜靜地聽着他的簫聲,平日裏,經常能夠看到路逸軒拿着一把洞簫,卻鮮少聽他吹奏過,這還是第一次聽到他的簫聲。
他的簫聲極為動聽,纏纏綿綿,忽如海浪層層推進,忽如雪花陣陣紛飛,忽如峽谷一陣旋風,急劇而上,忽如深夜銀河靜靜流淌,訴說着一個又一個的故事,故事有悲有喜,卻莫名的讓人覺得故事的主人公,有着深深的無奈與悲天憫人。
簫是凄清,若虛若幻,餘音繞梁,一曲終罷,納蘭少靈依舊沉浸在他的簫聲之中。她能從簫聲裏,聽出一種摯愛之情,她也能聽得出來,路逸軒借簫聲表達對她的情感,可她卻無法回應,只能輕輕的聽着,沉默着。
“陛下,你之前不是有看過一本琴譜嗎?裏面的內容可還記得?”路逸軒見納蘭少靈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沉默着,心裏忽然一涼,失落一閃而過,繼而扯過話題。
“記得。”她一直都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陛下,天下既然已經大亂,若是能有一身之技保身,那是再好不過的事,那琴譜高深致極,陛下可以學着彈奏,将來,對陛下,定有好處。”
“好。”納蘭少靈一怔。這些日子裏一直忙碌着,差點忘記還有那琴譜一事。記得在無雙城的竹林裏,深處盡頭傳來一陣陣琴音,琴弦之氣把她們打得毫無招架之力,然而,她用琴譜上的琴音,輕而易舉的便能破了琴弦之氣。想來,這琴譜上音攻之術,若是能學會的話,将來就算不能天下無敵,保護自己也是輕而易之事了。
“鳳鸾宮隔壁不遠處,有一個絕音殿,陛下可以去那裏練習琴譜。絕音殿可以隔絕一切東西,裏面無論聲音再大,外面的人,也聽不到一絲一豪,是練習音攻的最好地方。”
“好。”
“陛下,琴譜一事,關系重大,陛下千萬不可對任何人說出,哪怕是胡少離也不行,尤其是衛美人。”
路逸軒雖然說得風輕雲淡,可納蘭少靈卻聽出來了。路逸軒對于衛寒風,有着很濃的戒備感。他跟衛寒風到底認不認識?
“你為什麽對衛寒風有那麽大偏見?”納蘭少靈不想問,卻又忍不住問道。
“我對他沒有任何偏見,而是那個人,給我的感覺很不舒服,我路逸軒活了那麽多年,從來沒有一個人能讓我有這麽大的沉重感。”哪怕以前的衛青陽,他也沒有這種感覺。畢竟衛青陽雖然心思深沉,卻算不得一個壞人。
“好,我知道了。”納蘭少靈點點頭。
路逸軒忽然綻開一抹笑容,笑道,“陛下,你真的決定了嗎?”
“你看朕,像是在開玩笑的嗎?”
“明天,明天我便要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莫要……招惹太多男人。”路逸軒嘴角上揚,似是玩笑,又似是非常認真,讓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納蘭少靈卻是淡淡地笑了,沒去回答路逸軒的問題,而是扯過一個話題,“你的五萬大軍,加上朕的五萬大軍,須得對抗水國六十萬大軍,也許還得加上百裏家二十萬大軍,這個任務可不輕,你……要多保重,能不能打贏,朕不在乎,朕要你務必活着回來見朕。”
“陛下這是在關心臣侍嗎?”路逸軒忽然心情開朗,整個人也清大多得多了。
納蘭少靈嘴角一抽,白了他一眼,撇向他處,冷哼一聲。
路逸軒谪仙出塵的臉上,幾抹光彩悄然乍現,亦是同樣認真道,“少靈,此戰極為兇險,好在,有胡少離陪着你,我也總算能夠放心,若是……若是禁衛軍與百裏軍叛亂,若是情勢不對,能躲,便先躲一下吧,你一定要等着我回來。”
納蘭少靈猛然聽到路逸軒喊她少靈,有些反應不過來,再聽他講到後面的話,心裏不由升起一抹感動,“你放心吧,楊凡的大仇沒報,天下也沒有安定,我不會死的。”
路逸軒嘴角高高揚起,伸手,想去撫摸納蘭少靈水嫩的肌膚,想去撫摸她臉上的倔傲,正在這時,有人來報,“陛下,中書令求見。”
“百裏裳月?她來這裏做什麽?讓她進來吧。”納蘭少靈挑眉。
“陛下,既然中書令來找你,那臣侍便先行退下吧。”
“好。”納蘭少靈點點頭,望着他離去的背影,深深嘆了口氣,心中止不住的擔憂他。
“臣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百裏裳月正身,跪了下去,高呼萬歲。
“起身吧。”
“謝陛下。”
“中書令來找朕,不知所為何事。”
百裏裳月的臉,依舊高腫着,背脊卻是一如既往的挺直,擡頭間,看到桌上擺放着一些酒菜,與兩副碗筷,不由怔了一下,這才複又跪了下去,懇求道,“陛下,臣懇請陛下收回成命,另派她人平亂水國。”
“啪……”
百裏裳月一句話剛說完,如預料中的,馬上看到納蘭少靈一拍桌子,勃然大怒,沉聲道,“另派她人?中書令,你可知,你在說些什麽?”
百裏裳月又是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明知很有可能觸怒陛下而被處死,依舊直言道,“陛下,平南王根本沒有平亂之心,您派她去,根本無濟于事。”
“你怎知平南王沒有平亂之心?她拿朝廷的俸祿,難道不應該為國出力嗎?”
百裏裳有一時有些噎住。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沒有理由找陛下收回成命的,陛下本來就是想除去她們百裏家,又怎麽可能錯過這次良機,可是……可是此事若是不成,萬一母親勾結水國,那麽流國,就真的完蛋了。
若是母親謀反不成,百裏家的九族也要完蛋了。百裏裳月頓時陷入兩難的境地。
納蘭少靈看到百裏裳月為難的樣子,想到她娶了季然,再想到她秉公執法,公正的選出這一屆仕女,心下不由軟了幾分,淡聲道,“朕知道你來此是為了何事,朕可以答應你,若是平南王一心為國,征讨水國,朕只要在位,便不會動百裏家一根汗毛,但若是平南王敢膽謀反,又或者勾結水國,那就別怪朕不客氣了。”
百裏裳月重重磕了一個頭,卻是苦笑一聲,“多謝陛下。”母親的脾氣,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想讓母親放棄這次的大好機會,只怕比登天還難。
可是站在一個帝王的位置想一想,陛下能夠答應這要求,已經是法外開恩了,她還能求些什麽。
“中書令,若是可以的話,朕希望你搬出百裏府,與平南王斷絕關系,哪怕為了朕的禦弟,也請你三思。”
與母親斷絕關系?談何容易,母親雖然野心勃勃,可母親待她,還是真心的,她如果能夠為也一己之利,與母親斷了母女之情。可是季然……
想到季然,百裏裳月便是一陣陣的心疼。她娶他,原本是想給他一個安定的生活,可是如今,她卻讓他痛苦不堪,甚至連活着的權力,只怕都無法給予了。
“多謝陛下好意……只是……微臣既是百裏家的人,無論是生是死,依舊還是百裏家的人,臣這些年來,忠心耿耿,毫無二心,雖無功勞,也有苦勞,求陛下看在微臣一片衷心的份上,将來,無論發生何事,求陛下饒了季然。他與這件事無關,他不知道母親的一切所做所為,他也是,您的禦弟。”百裏裳月眼眶泛淚,拼命掩飾下去,心裏說不難過是假的。
納蘭少靈心裏狠狠一抽。
她不保親人,不保九族,唯獨保季然,她……與季然當真是真實夫妻了嗎?她們兩個感情已經這麽深了嗎?
也許是的吧……她們兩個都成親那麽久了,怎麽可能還不是夫妻?
納蘭少靈的心悶悶的,有些鈍痛,卻是苦笑道,“百裏中書令,你不覺得說這話很可笑嗎?若是平南王當真謀反,那百裏家九族,是必抄無疑了,朕雖然是女皇,可朕也沒有這個權力,能夠罔顧國法,中書令若真的想保一些人,朕勸你,還是與百裏家斷絕了關系,那麽,朕倒還可以保保你們。”
百裏裳月低頭,将所有情緒盡數斂去,手心卻是緊緊攥起。
“朕一直都很欣賞信任你,所以才會把監考官的位置給了你,你也沒有讓朕失望,朕很欣慰,朕也想留你繼續在朝為官,為百姓造福,朕知道你心系天下,與你母親姐姐們都不一樣的。”納蘭少靈忽然軟了語氣。
話都說到這裏了,如何做,也只能看百裏裳月的意思了。聰明如她,又怎麽可能不明白她的意思。
“臣……知道了,夜深了,臣,先行告退。”百裏裳月苦笑一聲,作揖再次行了一禮,這才在納蘭少靈的揮手下退去。
待百裏裳月退下後,納蘭少靈才惆悵的嘆了口氣。
想不到平南王這等心狠手辣,野心勃勃的人,竟然能生出百裏裳月這種大忠大義,秉公無私之人。
這次的叛亂,也算是為難了百裏裳月。
“皇兒,皇兒,你真是太不像話了,實在是太不像話。”納蘭少靈還在看着百裏裳月離去的背影時,冷不防的後面出現太上皇一陣陣不滿的聲音,納蘭少靈回頭,太上皇急急奔來,一來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朕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女兒?你知